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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滾遠。”


    張柔柔沒好氣的讓靭桀打住,手放在了病房的門把手處。而後又擺擺手,示意靭桀不要進去。


    張柔柔知道靭桀同她一起進去的話,燦燦看到了又該不高興了。


    約莫又過了兩三分鍾,張柔柔仍然停滯在門口。


    她突然想到,很久之前,有人旁敲側聽的暗示她和李燦斷絕往來。說李燦喜歡攀炎附勢,總是想要像一隻麻雀一樣攀上枝頭。


    其實她也是明白的,燦燦不是大家都喜歡的那種乖乖女。她有時侯也真的挺壞的,讓她牽橋搭線勾搭別人男朋友這些事她沒少做。很多人都反感燦燦,但是同樣啊,也有人反感她。班上同樣有人評價自己裝清純,釣凱子。


    但是這麽久以來,她們誰也沒有放棄過誰。或許,她們都有大大小小的缺點,因為她們都隻是平平凡凡的普通人。


    所以於張柔柔而言,李燦無論再怎麽壞,在別人的眼裏再怎麽賤。但還是她的好閨蜜。她們仍然是好朋友。


    有些曾經在她的眼裏看起來三觀不正的事,在李燦的身上發生時,她好像就可以接受了。


    高一的時候,燦燦喜歡一個男生。很優秀的那種。張柔柔和他一樣都在二中上的初中,當時在二中時他就很有名。傳聞,高嶺之花不可攀,人間理想程宋延。


    上了高中後,程宋延依舊出名。有一件事張柔柔也是聽別人說的,曾經程宋延他們那一屆剛入校,一個高三文學社的學姐就一眼萬年的喜歡上了程宋延。甚至為了博君一笑,寫下了一句“他的眉目似星月。”


    後來這位學姐也因為受美色蠱惑,高考失利,本來是清北複交的好苗子,最後隻考上了一個普通一本。傳聞說,學姐畢業後還專門聯係過程宋延。當時程宋延說的是他有一個喜歡了很久很久的人。


    於是程宋延有深藏心底的白月光這件事成了眾所周知的秘密。甚至有人爆料,程宋延早就有了小女朋友。人長得特漂亮,皮膚白臉小。


    張柔柔其實是見過程宋延女朋友的,她也是二中的,上初中的時候她就總是站在程宋延身旁,小鳥依人,兩人站在一起的場景美好的不可方物。那個女生好像叫什麽夏。名字好像還挺好聽的。


    燦燦知道了這些後自然很傷心。當時,張柔柔竟說了一句,沒事啊,有女朋友又怎樣。我們還是可以挖牆腳啊。


    張柔柔其實一直挺安分守己的,不做什麽出格的事。但是,和閨蜜一起為虎作倀這件事聽起來就很爽。


    但她們自然是沒有傻到真的那樣做,畢竟程宋延不是可以隨便肖想的人。


    燦燦最後說,沒有哪個王子會放棄真公主。所以他不會喜歡灰姑娘。


    -


    門沒鎖,張柔柔沒有敲門,直接進去了。


    沒有敲門其實是忘了。她太緊張了,手心上全部是汗。


    進去後,看到的第一幕是李燦在看教材。她缺了不少課,確實應該挺著急的。


    “李燦。”


    張柔柔開口了,第一句話並沒有表現出絲毫的友好。


    李燦抬了頭,先是詫異,詫異中帶有一絲驚喜。


    內心os:柔柔來看我了,想哭好感動。


    李燦話到嘴邊,語調冷漠至極,“你來幹嘛?”


    張柔柔:“開看看你死了沒?”


    李燦:“托你全家的福,死不了。”


    張柔柔:“嘴還是欠抽。”


    李燦:“那你抽我啊,那天你下手可重。”


    張柔柔挑挑眉,“你把我臉都抓破了又怎麽說。”


    李燦:“你那一手長指甲專門留來剌我脖子的吧。”


    張柔柔:“你那一頭油發專門沒洗來熏我的吧。”


    而後,兩人又沉默了。


    李燦埋下頭來,裝作認真看書。


    張柔柔問,“洛倫茲力,安培力和磁感線方向能判斷嗎?”


    “怎麽算點電荷電強你知道嗎?”


    李燦向張柔柔翻了翻白眼,剛想開口懟她。


    張柔柔卻忽然填了一句,“不會我教你啊。”


    說話時眼神飄忽,很不自然。白天鵝低頭了。


    李燦笑出聲來,“那你教我啊。我要看張·千手觀音·柔柔。”


    張柔柔也笑了,她開始給李燦演示怎麽判斷磁感線方向=怎麽跳千手觀音。


    【學過物理選修三的這一段應該就懂~】


    -


    沈亦言在醫院呆的第三周,他直接對白姐說,想出院了。


    白姐當場否決。


    醫院出不得。


    先不說現在醫院外麵全部圍著的記者狗仔,光是病房外麵隔三差五來打哈哈的私生飯就夠讓人應付不了了。


    更何況,沈亦言的病拖太久了。白姐有和醫生商量過,要不就趁這次機會,把手術預約好。早做早安心。


    沈亦言不同意,“白姐,我不想現在做。”


    白姐不明白,“想預約國外的醫院?”


    沈亦言搖搖頭,沉默著。


    他要是現在做手術,不可能第一時間趕迴去看安安。


    “安安病了,但是這和你做手術有什麽關係?”


    “況且隻是預約,做手術之前是要準備很久的。”


    白姐開了口,語調是柔和的。她猜中了沈亦言的心思。


    “不僅僅因為安安昏迷的事。”


    沈亦言說的是實話。


    他一直擔心自己倒在手術台上,手術成功幾率不大。要是他不小心倒下了,有些人又該哭了。


    安安一定會很傷心的。


    他現在的心境他一點也不像讓安安體會到。不想讓愛他的人為他一次又一次的擔心。


    “白姐,我是真的想出院了。”


    沈亦言又一次重複。


    白姐似乎已經有了一些動容。


    “出院第一件事是做什麽?”


    “買機票,迴南京。”


    少年的眸子裏波光瀲灩,用最誠懇的語氣迴答她。


    “倘若她要是有照顧她的人,或者說她根本不需要你。你怎麽辦?”


    “我還是會陪她。”


    “我們在一起17年,安安都成了我身體的一部分了。”


    “我說過的,她不能承受的,我來。如果不能,至少我要在她身邊。”


    白姐沉默著,沒有說話。她默認了。


    而後她說,“我應該是最慣著藝人的經紀人了。”


    她操的心比老媽子都多。一邊擔心他的前途,擔心他被搶資源,擔心他被前輩擠壓。另一邊擔心他的身體,擔心手術的預約時間,擔心過早出院。


    甚至擔心他的終身大事。


    白姐後來說,她預料到沈亦言的人生中會有很多遺憾。所以在一開始就拚命的為他填補。她也說,她最不後悔的一件事情,就是讓那個一生都充滿遺憾的男孩子一次又一次的奔赴值得他窮其一生的人。


    沈亦言翻唱了一首歌,火遍了全網。歌詞裏寫道“我多想留在你身邊,讓愛滲透了整個世界。”


    cr.《雀躍》


    -


    夢裏人間,夢是很真實的。


    晚安夢到,有一個男孩子每天守在一個女孩子的病床前。但是,她看不清男孩的臉。


    夢裏,病床是蒼白的顏色,男孩的眼裏是溫柔的悸動。


    她感覺男孩好像把這輩子的溫柔都用在了女孩的身上。女孩醒來後肯定可以毫不猶豫的說,她是被愛的哪一個。


    他們的旁邊是傍晚輕拂的微風和落日的黃昏。比夏天的風都還要溫柔。


    晚安好羨慕啊,可是於她而言,這世間所有的愛裏,唯有得不到迴複的喜歡最輕賤。曾經有男孩讚揚她,說她是驚鴻一瞥,溫柔了他們的歲月。


    可是,她清清楚楚的知道,好看的女孩太多了,她永遠沒法驚豔程宋延。程宋延是女孩子心裏的少年,聽聞少年二字,應與平庸相斥。他還是出現她草稿紙上的名字,據說能出現在草稿紙上的名字全都意義非凡。


    晚安曾經在日記本上寫下,我喜歡的人,有光,光而不耀,與光同塵。


    程宋延就是那個人。


    晚安的喜歡算是卑微到了骨子裏,永遠小心翼翼,永遠害怕被察覺。


    但是她又喜歡的明目張膽,喜歡到每一次遇見都足以心動整個夏天。喜歡到擁有了自己的小心機。喜歡到一個人悄悄慪氣。喜歡到奢望著他也喜歡她。


    程宋延這種人,是理想,是向往。是每一個女孩子青春裏白衣少年的縮影。也正是因為他,很多人都想要成為更好的自己。晚安也是。


    晚安想要變得更加優秀,變得足以驚豔他的歲月。悄悄拔尖其實不難,但是悄悄喜歡他,晚安其實做不到。


    她清楚程宋延對她的感情,就好比是哥哥對妹妹。他會關心她,會照顧她,會不許被人欺負她。但是,他一直一直也隻把她當妹妹。


    一起長大的人都知道,程宋延性子冷,不好相處。但其實也不難發現,他才是最關心身邊的人的那一個。至少,從小到大,程宋延都對她很好,特別好。


    每一次程宋延對她好的時候,她就希望這不是關懷,而是一種偏愛。她想要成為程宋延的例外。但實際上,她不是。


    程宋延從來沒有向對席夏那樣對待過她。或者說,他從來沒有向對席夏那樣對待過其他所有人。


    【為什麽我的書本來就沒人看,收藏還天天掉,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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