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李子成脫下外套,披在了秦誌兵的身上,他怕秦誌兵年紀大了,受不了寒氣。而秦誌兵也沒有說什麽,畢竟自己身體怎麽,自己心裏還是有數的。所以他並沒有拒絕。


    李子成口中吐出寒氣,氣息有些喘氣地背著秦誌兵,慢步地向前走去,這不是他不想走快點,而是那匹老馬走的實在是太慢了,而且自己也因為氣溫太低,心率太低沒法提速。


    一路上,這匹老馬被李子成連拉帶拽地才肯移動幾步,而就連秦誌兵怎麽吼它,它也照樣是那個速度。


    “這畜牲玩意……不好意思,額……原本是說讓我來送你,結果讓你受累了……”


    秦誌兵十分不好意思的開口,老臉上也略有些尷尬。


    實話說從見秦誌兵開始到現在,李子成是第一次見他說話如此客氣,估計是讓一個晚輩來背自己,覺得十分的不好意思。


    見他這麽說,李子成也十分謙讓的說道:


    “沒事沒事……”


    兩人就這樣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天,屁股後麵跟著的老馬呢,也是十分不情願地被牽著走。原本二十分鍾就能到達山頂,結果因為這匹老馬給拖到了有將近一個小時。


    終於,他們總算是沿著這條猶如盤蛇般的山路,到達了山頂處。


    這山不算高,就算是加上是下雨天,但是站在這山的最高處,卻依舊能將前方十幾裏路看到清清楚楚,五條石子鋪成的路縱橫交錯,其中一條直徑通往遠方,其它的各向東西。


    而在不遠處,也就是五六公裏左右的地方,李子成透過蒙蒙雨霧看到了一棟木屋,不過不知道是否有人。


    “嘖……這木屋記得在我上一次進城的時候,並沒有看到啊?”


    被李子成放坐在板車上的秦誌兵,眯眼瞧著那棟木屋說道。


    “上一次?秦老您上一次進城是什麽時候了?”


    聽李子成這麽一問,秦誌兵撓頭一想,說道:


    “去年……額……一般我都是一年進一次城采購生活用品。”


    的確,秦誌兵一年隻進一次城是有原因的,最主要的是為了泄露自己是南國人的身份,其次呢就是這匹老馬年紀大了,走著一趟來迴也不容易。


    “那可能是您沒有路過這條路的這段時間裏建的,不知道是不是附近難民所建,一會小心點為妙……”


    李子成盯著那棟木屋,再仔細地看了幾遍,然後觀察了一下這山頂處,所能望到的範圍之內。


    明顯的可以看出,山背麵的樹,沒有他們來時路上的樹多了。那就也意味著,可以遠離一些藏在樹叢中的危險,至少在天黑之前,他們走這條路應該都是安全的。


    想到這,李子成沒有再逗留,背起秦誌兵牽著馬,踏著這早已經被雨水衝刷的泥濘不堪的路,頂著已經變成黃豆般大的雨水,艱難地往山腳下走去。再加上這路麵是傾斜的,這使牽馬又背人的李子成來說,實在是太困難了。


    曆時一小時,李子成總算是背著秦誌兵,晃晃悠悠地到達了山腳下。


    “嘶嘶~”


    老馬仿佛是看出了李子成的不易,擺擺馬尾,叫了兩聲來吸引他的注意力。


    李子成扭過頭,並不明白老馬的意思,有些疑惑地看著它在那又是擺馬尾,又是甩脖子的,嘴裏還不停叫喚著。


    “它是說自己已經休息夠了,讓我和你上板車……”


    這時背上的秦誌兵解釋道,李子成聽了恍然大悟,不過也有些敬佩和羨慕秦誌兵能和動物有如此交流。不過,這可不是什麽交流,而是多年相伴之下的心有靈犀。


    走到板車前,李子成扶著秦誌兵上了板車,而自己則坐在板車前頭的“駕駛位”上。


    從座位底下抽出一條短鞭,正準備趕著老馬前進,誰知便被盤坐在板車上的秦誌兵製止了,他說道:


    “哎哎哎,我的馬隻能由我來趕……”


    “額……那現在要怎麽辦?”


    李子成有些無語,剛剛還以為秦誌兵說話會客氣一些了,現在才發現,他這性格是已經刻進骨子裏的。


    “你讓它自己走,它認得路。”


    聽秦誌兵這麽說,李子成便將短鞭重新插進了座位底下,隨後,隻聽秦誌兵“駕”的一聲,老馬便開始自己向前走去。


    看到這李子成不禁覺得神奇,這老馬雖然脾氣有時候強了一點,但是關鍵時候,還是很聽主人的話的。


    果然,“老馬識途”這句話沒錯,這匹老馬在經過幾個岔路口時,都沒有走錯,而就像是走迴自己家的路一樣,在經過這些岔路口的時候,也沒有半分猶豫。


    剛剛在山頂上,看到的那東木屋,看似沒有多遠。結果,依舊是走了差不多半個小時。


    這木屋一看上去就知道是新建不久的,連大門上的告示鐵牌都還是嶄新的。


    二人下了板車,透過窗戶檢查了一下屋內,發現沒有人之後,走到告示牌前,看到上麵寫到:


    “戈達德商會驛站,非會員不得入內”


    李子成看到這段字中有“戈達德”這三個字,瞬間想起了書店店長瑞克,他有一個兒子就在北國,說他要是有困難可以去找他幫忙。看到這是戈達德商會的驛站,想必瑞克的兒子在北國也有些地位。畢竟,能在著通往北國要道的地方,建一座驛站,這個人在北國的地位應該不會低。


    “這……戈達德商會?”


    秦誌兵念完告示牌上的話,若有所思的眯眼想了想。


    “秦老對著戈達德商會有過了解?”


    李子成扶著秦誌兵,見他此表情,問道。


    “了解……估計在整個北國,沒誰不了解這個戈達德商會了……”


    聽秦誌兵話裏有話,李子成連忙追問道:


    “秦老,此話怎講?”


    “戈達德商會在北國可謂是隻手遮天,他們的會長,艾倫.戈達德是西方人……”


    李子成扶著秦誌兵到屋簷下避雨,聽他講起了關於戈達德商會的事情:


    戈達德商會因為其會長是天際國的人,正是那塊被稱為“世界上最後一塊淨土”的國家。他靠著在北國買賣煙草,以及一些稀有的香料及食物,來獲利,並且他們黑白通吃明麵上隻給政府提供這些煙草及食物,背地裏卻和近義會合作。當然,也和一下食品商人有合作。


    不過,這些都不是戈達德商會在北國占據如此之高的地位的原因。


    其原因還是因為他們前幾年,在西方一處買下的一塊土地中,發現了一種可以增強武器威力的礦物質,北國政府為了得到這種礦物質,所以才對戈達德商會敬讓三分的。並且,還給了他們不少“越界”的權利。他們那些違反了法律的合作,北國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李子成聽完了秦誌兵的講述之後,並沒有被其中的內容所驚奇到,反觀是有些好奇秦誌兵是怎麽知道這些的。


    迴想起之前他說過,他一個人趁遇到過那些怪物,而現在卻能安然無恙的站在他的麵前,再加上他能對戈達德商會如此了解,這說明這個秦誌兵不簡單。


    “不過,一個在南北戰場上從未嚐過敗績的人,怎麽可能又會簡單呢?”


    李子成在心中暗想著,並沒有問秦誌兵是如何知道這些的,隻是他想到了一個問題:


    這戈達德商會和近義會有合作關係,那說明他可以找瑞克的兒子幫忙,讓他進近義會,當然做為報答,他也會實現瑞克所提起的邀請我。


    雨越下越大了,一粒粒如同細石般的雨滴,滴到了用鐵板製成的屋簷上,發出“滴答滴答”的響聲。


    “看來要等這雨停了才能繼續趕路咯……”


    秦誌兵聲音沙啞的拖著長音,望著這傾盆大雨的天空說道。


    “這雨一時半會也停不了……而且越來越大了,看來我們隻能進屋躲一躲了。”


    李子成應到,可是這大門被鎖的如此嚴實,他們又沒有鑰匙要如何進去?總不能使用暴力吧?他是軍人,他怎麽可能會做出這種事。


    李子成站到屋簷外,站在一個可以望見二樓窗戶的位置,他想爬上去看一下上麵的窗戶是否是鎖著的。如果是鎖著的,那他也隻能使用暴力破窗而入了,不過這也比破門而入好。


    好在這第二層屋簷不算太高,要不然這光滑的牆麵,李子成真的不知道怎麽爬上去。


    他踏上板車,躍身而起,抓住屋簷邊上,然後奮力將自己整個人撐起,爬上了第二層的屋簷上,好在頂層的屋簷很寬,要不然這麽大的雨,肯定會使這板麵變滑的。


    終於,李子成沿著這窄窄的第二層屋簷,挪到了二樓窗戶的位置,然後見這窗戶是鎖著的,便隻好使用巫術,將其防盜網打破。


    翻入屋內之後,李子成把樓上樓下都檢查了一遍,確定屋內無危險之後。


    便走到大門前,好在大門從裏麵是可以打開的,要不然他真的不知道怎麽把秦誌兵從窗戶背進來。


    “哢……”


    李子成打開了大門,將秦誌兵扶了進來,隨後便像將大門關上,便聽到秦誌兵說道:


    “讓那匹老馬也進來吧……畢竟外麵冷……”


    他沒有說什麽,順著秦誌兵的意思,把那匹老馬牽了進來。


    屋內沒有太多的物件,隻有幾張軟皮沙發,和一張矮桌。好在角落出有一處篝火,篝火旁還有一些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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