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哪些行為讓你誤解了嗎?”


    紀幸一冷漠地瞥了眼陳江橋轉身離開:“如果你忘了,我可以再提醒你一次。”


    “我喜歡薑霖。”


    “我也隻喜歡薑霖。”


    陳江橋見紀幸一抬腳邁上階梯,脫口而出:“我有證據!”


    紀幸一停下腳步。


    陳江橋猛吸了口煙,側頭躲避紀幸一的視線:“沈望舒的事情,我有查到一條線索。”


    “我查到他自殺前曾經去過一家酒店。時間過去了三年,酒店攝像記錄已經沒了。但是當天有一對新人在酒店結婚。我聯係了那對夫妻,要到了當時他們婚禮拍攝用的原始視頻。”


    紀幸一眼神充滿危險:“你想說什麽!”


    “那個視頻,有拍到沈望舒帶著一個高中生去酒店開房。”陳江橋彈了一下煙蒂,再次看向紀幸一,表情認真道:


    “雖然隻是拍到一個背影,但他的身高在一米八,身材也和薑霖相似,我問過還在酒店工作的服務員,她說她記得,那天來了一個漂亮的男生。”


    “紀幸一,我之前的推測出現了錯誤。薑霖是自願的,他本來就是同性戀。”


    陳江橋露出憐憫的表情:“薑霖這樣的人,最擅長玩弄人心,我猜沈望舒是因為被薑霖玩弄感情,所以才自殺的。”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夜深露中的關係,湖畔的風竟有些刺骨。


    紀幸一深深地看了眼陳江橋,同樣也從口袋中摸出了根煙點上,與陳江橋相比,動作優雅得不像話。


    陳江橋見此,以為自己說的話有效果了,緊接著他看著紀幸一迎風走向他,陳江橋眼中忍不住流露出些許欣慰。


    誰知“砰”的一聲,結結實實的一拳徹底打碎了陳江橋的幻想。


    紀幸一這一拳絲毫沒有手下留情,就衝著陳江橋的臉打去。力道之狠直接把人打趴在地上。


    陳江橋的左耳瞬間失聰,衝擊力讓他大腦轟鳴,痛楚慢一秒趕到,疼的陳江橋齜牙咧嘴,不敢置信地著麵前逆光的高大身影。


    “陳江橋,你覺得我像個傻子嗎?”紀幸一緩緩吐了一口煙,白色煙霧眨眼間隨風而散。


    “第一,既然沒有拍到臉,就靠一句身材很像,你就敢汙蔑他?”


    “第二,”紀幸一難掩怒氣,幾乎是咬牙切齒吐出來的字:“就算真的是薑霖,你憑什麽斷定他是自願的!不要把你那些齷齪的心思按在薑霖的頭上!”


    “是我讓你調查爆炸案的事情,但我沒有允許你用這些模糊不清的東西,給薑霖定罪!”


    紀幸一露出無比失望的眼神:“我原本以為,你還算有點信任度。”


    “但你拿薑霖曾經受到過的傷害,在我的麵前中傷他。你不覺不覺得你的行為,和沈望舒一樣肮髒嗎?”


    陳江橋臉色在一句句鋒利的話語下,逐漸失去血色:“我沒有汙蔑他!”


    “嗬!”紀幸一越發看不起腳下的青年,譏笑道:“如果我不喜歡薑霖,你會用這樣漏洞百出的邏輯推斷出你所謂的真相嗎?”


    陳江橋瞳孔睜大,麵如土灰。如果調查對象不是薑霖,按照正常邏輯,僅從身形相似度來判斷確實有點武斷了。


    “可是……”陳江橋著急地辯解:“薑霖一定有問題!沈望舒的死絕對跟他有關係!他沒那麽簡單!還有新世界!他絕對有問題!”


    “我們的合作早就已經結束!這個副本通關後,別讓我再看見你!”紀幸一最後吸了一口煙,將煙蒂扔在陳江橋的身上,看著火星灼燒陳江橋的衣服,冰冷無情地粉碎陳江橋所有的期待。


    “紀幸一!”陳江橋不甘心地唿喊。


    紀幸一卻在轉身的那一刻愣住,通往南岸的三生石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清冷的身影。


    月光傾灑而下,對岸的白色燈籠隨風微微晃動,薑霖就站在光影交織中,靜靜地望著他。


    陳江橋:“紀幸一!”


    紀幸一充耳不聞,邁上石階,走向橋上的愛人,握住薑霖的手,輕聲道:“這裏風大,我們迴去。”


    然而他卻沒有拉動薑霖,紀幸一繼續放柔了聲音:“霖霖,不用管他,他腦子不正常。”


    薑霖輕輕掙開了紀幸一的手,麵無表情地走下石階,走到陳江橋的麵前停下,背對著紀幸一的臉上出現了戲謔的笑容:“是我殺的。”


    陳江橋踉蹌地站起來,看了眼還站在橋上的紀幸一,將視線轉迴薑霖的身上,詫異道:“你承認了?”


    “對,我承認!”薑霖笑得玩味:“沈望舒不是自殺,是我殺的。”


    紀幸一心髒驟緊,想要將薑霖帶走,卻被薑霖的眼神警告凍在原地。


    陳江橋神色複雜,一方麵對薑霖主動承認感到驚喜,另一方麵他想不明白薑霖為什麽敢在紀幸一的麵前承認這件事情,他嗅到了陷阱的味道。


    “你真的又蠢,又自以為是。”薑霖毫不掩飾目光中的嘲諷。


    陳江橋被薑霖當著紀幸一的麵貼臉開大,屬實有些難堪:“你說什麽!”


    薑霖微微抬起下巴:“你對我抱有天然的敵意,所以會主觀斷定錄像帶裏的人是我。”


    “難道不是你?”陳江橋聽懂了薑霖的言外之意,麵露震驚,薑霖這句話相當於直接掀翻了他的邏輯基點。


    薑霖嗤笑:“你但凡有點腦子,就應該能猜到,能讓一個人記三年的長相,是什麽樣的?”


    陳江橋神色驟變,視線穿越麵前的薑霖,落在三生石橋上的紀幸一身上,喉嚨幹澀道:“這不可能!”


    薑霖知道陳江橋在想什麽,直接打破陳江橋的心理防線:“三年前,他才18。”


    “不是這樣的!”陳江橋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可薑霖說的沒錯,人類男性大約在20-24歲停止發育。紀幸一現在的身高一米九,三年前一米八是符合生長規律的。


    這個答案,就連紀幸一自己也震驚了。因為他根本沒有這段記憶!


    “這不就是你想知道的嗎?現在告訴你真相,你又不信了?”薑霖看著陳江橋的反應,越發覺得可笑。


    “你沒見過三年前的紀幸一,那時候他很瘦,頭發會長一些。”


    當時紀幸一因為抑鬱導致食欲減退,比現在瘦很多很多。懶得打理,頭發也就長一些,從背影看,也就和現在的薑霖相似。


    後來是因為薑霖細心喂養,病情好轉,又跟著張輝學了格鬥術,這才逐漸變成現在健康的樣子。


    光從形象上而言,薑霖覺得那個時期的紀幸一有著一種無比誘人的病態美。


    “你猜我為什麽殺沈望舒?”薑霖的眼尾微紅,明明是一字一句笑著調侃,可一點笑意都讓人感覺不到。


    “你不是最喜歡猜嗎?你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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