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己詔一出,四方皆驚。


    和楊義瘋狂了一夜的定襄公主笑噴在楊義懷裏,她沒想到這個兄長那麽憋屈,一群靠耍嘴皮子的言官就將他搞定了。定襄公主穿好衣服後匆匆出門往皇宮方向而去,她要去告訴李世民實情,不能讓李世民受那些言官的氣。


    她本來是想拉著楊義一起去的,但楊義死活不肯去,還借口說昨天晚上玩得脫力了,用現在腰酸背痛來推脫。他能不推脫嗎?這麽一件小事就逼得皇帝發罪己詔,這就變成了一件巨大的政治事件了,李世民不來揍他一頓就不錯了。他還敢送屁股進皇宮?


    定襄公主剛一出門,楊義後腳立馬悄悄的前往了永平坊,他這是要加碼他的雜誌社了。他要利用過年這段時間眾多權貴無事可做之機,做出幾期來打響這雜誌社的名聲。


    而且,昨天晚上那可是個大新聞,這麽多人都看見了,他們肯定很好奇這是什麽東西。隻要他寫的神乎其神,並將李世民從這件事情摘除出去,他這一頓胖揍有可能就會避免了。


    他還要利用這個雜誌社給自己洗白名聲,然後給那些門閥找點事做,再給造謠的那些人身上潑潑髒水。他不可能對那些人無動於衷,這種汙人名聲的事不管是誰,哪怕你淡泊名利都會生氣,更別說他楊義了。


    他來到永平坊忙活了一整天,終於在一百人的情況努力下,才趕製出了二百冊。由於剛開始還沒嫻熟,做得確實慢了些,但楊義相信,等做的多了後,一百人一天的產能絕對有五千冊以上。


    眾人看到這和普通書藉一樣大的冊子,這些冊子裏的內容可比那些生澀難懂的書更吸引人。而每隔幾頁都有楊義用素描的畫雕刻出來印上去的,就因為要雕刻這個素描的,才要了那麽長時間,要不然他都能在年三十當天發行了。


    這冊子一共三十頁,每隔幾頁就配了一個大大的素描圖,圖下麵用小字將圖畫裏的內容解釋得清清楚楚,這樣形式的書是這個時代所沒有的。而第一頁描述的正是昨天晚上放煙花的事情,但楊義並沒有說這是煙花,而是套用了一些鬼神的故事來愚弄這時候的百姓。


    並不是他不想拿煙花賺錢,因為他怕呀!長安城裏有不少突厥投降內附的人,萬一被人想到了其中的道道,他楊義就是曆史的罪人。


    有了第一幅圖足夠吸引人了,那第二幅就更加吸引人了,這寫的是一個故事,一個十八新娘八十郎的故事。雖然這時候也有四五十歲的老男人娶十四五歲的小姑娘,但這時候的人壽命普遍不高,能達到六十歲已經算高壽了,達到六十歲以上的人大多是那些吃好喝好的門閥、權貴,而在民間卻不多見的。所以,這一個內容也絕對令這時候的人大開眼界。


    第二天,雖然四處還有積雪,但太陽卻早早的跑了出來,把地上的雪照耀成了金黃色。


    楊義等人也早早的出現平康坊推銷雜誌了,可令他失望的是,哪怕這些雜誌是免費送都沒人搭理他們。剛開始還以為是人家不喜歡這些書籍,可經一番打聽才知道,這時候的人都在裝,一個個裝著自己很有學問的樣子,自然就沒人看這種庸俗的白話文了。


    特別是那些年輕仕子更不屑看,他們打開看了兩句話便丟了,連那些好事者都一樣,一副老氣橫秋讀書人的樣子裝得挺像那麽迴事。


    楊雲、楊義和上百人用了將近一天功夫,跑遍了整個平康坊也隻送出去不到二十冊。但楊義並沒有放棄,他在平康坊門口讓所有人排成四列訓話,頓時引起了不少百姓圍觀。


    楊義覺得,這是個推銷書的好機會。


    於是,楊義拿出一本雜誌翻開第二個故事讀了起來:“話說,在不遠的將來,我大唐百姓安居樂業,商貿繁盛,老人能輕鬆活到一百歲。有一天,有一戶人家正在辦喜事,眾多昔日好友都前去祝賀他。一好友問新郎:兄長,你得此美眷有的感想?兄長隨口念道:我年八十卿十八,卿是紅顏我白發。與卿顛倒本同庚,隻隔中間一花甲。另一文采出眾的好友也前去賀喜,便相對應的作詩調侃:十八新娘八十郎,白發蒼蒼對紅妝。鴛鴦被裏成雙夜,一樹梨花壓海棠。”


    “好!”


    大唐果然是詩的國度,周圍的百姓聽到這兩首詩後歡聲雷動,鼓掌聲叫好聲響成一片,引得路人也紛紛側目。


    一個麵目粗狂的大漢走了過來,對楊義等人一拱手:“這位郎君請了,敢問這是什麽書?這般有意思。”


    楊義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就怕你不問,隻要你問了必能忽悠你拿去一冊。


    “這位兄台你可問對人了,我手上的書是一本千古奇書,而且每隔十天就有內容更新。書的內容都是通俗易懂的白話文,也就是平常百姓所說的話,別看這些文字粗鄙,但比那些咬文嚼字的經史子集更容易學習,對於我等粗人可有莫大的好處。”


    “此話當真?”這粗狂漢子兩眼冒光,他確實是對那些咬文嚼字、晦澀難懂的經史子集頭疼不已。


    “當然是真的,這裏麵還有一些科舉考試的內容注釋,都是用白話文解釋的。隻要你們看懂了,等到先生問你時,你們便可以將答案說出來,令先生對你刮目相看……”


    粗獷漢子未等楊義說完話,便把楊義手上的書奪了過去,並看著封麵那寫著龍飛鳳舞的四個大字。


    “這上麵的四個字是什麽字?寫的這般潦草,我讀書少看不出來。”


    楊義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清了清嗓子:“這冊子是一種新奇的書,它的名字叫做《旬日雜談》。顧名思義,就是說,每到旬日就會發行一次,內容包括:軼事趣聞、講經釋義、名家詩作等,更有新奇的故事、好笑的笑話,還有生意上的信息、某些見不得人的勾當等等,應有盡有,包羅萬象。”


    “真的?那前天晚上的火龍衝天,雷公打架有沒有?”


    “自然有,你翻開第一頁就能看到。”


    漢子將信將疑地翻開第一頁,眼睛便瞪的老大,老半天後才開始讀起詩來:金公姹女到黃家,活捉蒼龜與赤蛇。偃月爐中烹玉蕊,朱砂鼎裏結金花。奔歸氣海名不驥,飛入泥丸是白鴉。昨夜火龍爭戰後,雪中微見月鉤斜。


    “好詩!”


    “真是好詩啊!”


    圍觀的人群聽完這首詩後,深深地被這詩裏的意境吸引,更為這首詩的應景而折服。


    “如此好詩,不知是何人所作?”


    楊義裝出一副傲嬌的模樣說道:“自然是寫這本書之人所作!”


    一老漢站了出來,看他穿著應該是某個教書先生。他向楊義拱手道:“這位郎君,敢問這書可否送老朽一本?”


    “當然可以。”楊義拿出一本送到這老頭手裏,又對老頭說道:“如先生看得開心了,還望你用於教育他人。”


    “那是一定,老朽教書育人五十載,若是好書都會教給弟子。”


    老頭高興的翻開到剛才那漢子讀的那首詩看了起來,可看到最後他又皺起了眉頭。忙問楊義:“敢問郎君,這白手套又是何人?”


    “老丈恕罪,這何人不能告訴你,但可以告訴你的是,這本書就是白手套所寫,您隻要記住這個白手套即可。”


    “哈哈……”就在楊義和這老頭說著話時,那粗狂大漢一陣狂笑聲,把眾人的目光吸引到了他那邊。


    “這笑話太好笑了,哈哈哈……”


    眾人疑惑不解的看著他,壯漢一副騷包的模樣開始念起了那段笑話。


    “一對夫妻同是一村之人,新婚之夜,洞房過後,夫君問夫人:“咱村那麽多俊男才子追你,怎麽你就偏偏選中我了呢?夫人噗嗤一笑:那麽多人就你睡覺不打唿嚕啊!”


    “哈哈哈……”


    大漢剛讀完,一部分人哄然大笑,也有一部分人破口大罵:粗鄙之詞、汙言穢語、傷風敗俗。可當他們反應過來時,眼睛看向那些雜誌卻變了樣,有一種想奪過來看個夠的欲望。


    楊義看了看天,拱手對眾人說道:“我這裏還有一百七八十冊,如果誰還想要的話趕緊過來領。這書分文不取,要是自己想看,隻能等十天後了。”


    楊義說的這一通話可不得了,一大堆人瞬間向他們衝了過來,圍著他們要書。不管是那些老頭、或是歌妓、商人、官吏,或是剛才罵粗鄙之言的人也跑過來伸手要。


    這種有內涵的葷段子正是他們向狐朋狗友炫耀的資本,特別是在這平康坊的妓館裏說一頓,那可是引得四方皆驚的效果。


    這一百八十冊雜誌僅在盞茶功夫便全部送了出去,楊義和楊雲等人馬上趕迴永平坊立馬著手十天後的下一期,他們知道,下一期絕對火爆。


    楊義等人迴到工坊便笑了起來,雖然沒有賺到錢,但這已經是打開了賺錢的門路,比賺到錢還開心。


    楊雲樂得合不攏嘴,恭敬的問楊義:“侯爺,下一期該收錢了吧?”


    “那是當然!”


    “不知收多少合適?”


    “每冊一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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