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義迴到廣州城便馬上著手部署硯石和粉底的加工,準備利用一天之內將將所有的事情安排下去。


    他要竹葉青留在廣州城負責所有的事情,因為他是自己的表妹夫,還是龍繼雲的乘龍快婿,武功又好,再加上如今已經沒有人敢動他了。可以說,他已經完全在廣州城站住了腳,這邊由他負責是相當不錯的選擇。


    而且他還囑咐竹葉青,讓他前往海邊考察,看看哪塊灘塗可以曬鹽或者養珍珠等。


    竹葉青聽到楊義這樣安排,不由像看傻逼一樣看著楊義,他不明白,這茫茫的海水也是可以曬成鹽的嗎?如果可以曬,那為啥海水不幹?而且那珍珠也是可以養的?他真搞不懂這個侯爺天馬行空的想法。但既然侯爺讓自己去考察,那自己就去看看好了,總不能什麽事都不幹吧。


    由於李世民並沒有指定楊義用什麽交通工具前往上任,所以楊義讓龍繼雲給他準備了兩條最大的貨船。即使什麽都不帶,他也要最大的。


    因為他怕呀,這時候的貨船最大也不過三十多米,也就是十五丈,這是這時候所能建造的最大船舶了。這樣的船跑跑近海還勉強,要遠洋就危險了。


    當楊義將所有的事情安排完,就準備要走的時候,突然傳來了好消息:小柔懷孕了。


    為了不讓小柔受海上的顛簸之苦,楊義決定讓小柔留下來,隻是這妮子不怎麽想離開楊義。楊義沒辦法,隻得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給她說了一通大道理,並承諾等孩子生下來之後再過來接她過去,這才打消了她堅持要跟著去的念頭。


    而且這裏還有竹葉青、龍繼雲等人照顧她,楊義出海也放心。


    晨霧繚繞,廣州碼頭來往運送貨物的車隊絡繹不絕,商人、腳夫、行人、旅客參雜其中,熙熙攘攘。岸邊靠著兩艘平頭大木船,桅杆有十多米高,船身目測應該有三十米長。


    楊義帶著薛禮、牛季、梁若施等五百餘人,在龍繼雲、小柔、竹葉青等人的依依不舍下,分別登上了兩艘大船。隨著船帆升起,兩艘大船緩緩的離開了廣州碼頭,駛向了南邊的茫茫大海。


    碼頭的人揮淚道別,一直看到船沒影了還舍不得迴去。船上的人也是一樣,一直看到水天一色,也舍不得迴船艙休息。


    但有一個人例外,她早早就進了船艙,像是生悶氣一般。這人便是梁若施,她是除王豔外最早跟楊義的女人,如今身邊的姐妹一個個都懷了孕,就她自己的肚子都沒動靜。她非常的著急,一度懷疑是自己曾經生過孩子的緣故,導致自己不能懷上孩子。


    如今又是在海上,船的上下左右全是人,除了可以跟楊義在一起外,不可能做過多親密的舉動,否則這木頭做的船,便將所有的聲音全部傳到了外麵。


    大船是靠著西邊的海岸駛向南邊的,到了南邊大海後,再沿著南邊的海岸線一直往西,遠遠的用岸邊的山作為參照物,以免迷失在海裏。


    這時候還沒有指南針,行船隻能靠岸邊的山、樹或天上的星鬥為航標。而他們這樣靠著岸邊行駛是最安全的,如果出了意外,還能及時的向岸邊求救。


    船剛到茫茫大海上,船上的人似乎都怪怪的,有的人臉紅如潮,有的人臉色鐵青,有的人食欲不振,有的人躺在甲板上。而首先出現反應的是梁若施,她已經吐的一塌糊塗,像似黃膽都要吐出來一般。


    梁若施虛弱的問楊義:“夫,夫君,我是不是懷孕了?”


    楊義臉上冒汗,特麽的,這明明就是暈船了好不好,她居然想到那裏去。


    “沒有沒有,這次是暈船,一會兒就好了。”


    “嗚嗚嗚,我肯定是懷孕了,小柔妹妹懷孕的時候也是一個勁的吐,你看看我都吐了大半天了。”


    “沒有的事兒,這叫暈船!有的人體質較弱,有的人沒見過海,還有的人不習慣海上的顛簸,他們一到船上被顛簸了就會暈船,暈船就會吐的。我為啥不讓小柔跟著來?就是怕她暈船的時候影響到孩子。”


    “不可能!薛禮、牛季他們為什麽不暈船?而我卻偏偏暈船了,我肯定是懷孕……”


    “哇哇……”


    梁若施話音剛落,船艙外便傳來一陣陣嘔吐聲。楊義一聽樂了:“若施你聽,難道外麵那些人都懷孕了不成?他們可是大男人!”


    梁若施這時候才將信將疑,顫顫巍巍的走到艙門口,看到正有十多個男人趴在甲板上嘔吐不止。嘔吐出來的東西令她惡心不已,再次吐了出來。


    她這下不得不信了,這特麽的就是暈船,她的臉也由此落寞了下去。


    一天就這樣痛苦的過去了,很大一部分人上吐下瀉,臉色鐵青。楊義隻得給所有人熬了薑湯,讓他們趁熱喝進去,才勉強止住了暈船帶來的頭暈。


    又一天過去了,他們到了靠近外海的一個小島處拋錨休息。因晚上行船是非常危險的,他們不得不這樣,將船停下來等白天再行駛。


    這時候岸邊沒有燈塔,隻有點點的漁火,晚上行船的話,如果碰到海底的礁石,會造成船毀人亡。如果是白天,他們還可以往向漁船求救,但晚上漁船已經迴岸上去了,萬一出了事,可沒人救他們。


    第二天清晨,他們繼續前進,還是像昨天一樣有大把的人暈船。而昨天暈船的人依然是不見好轉,不是頭暈就是頭痛,或者就是嘔吐不止。


    楊義隻得苦笑了,這他也沒啥辦法,隻能等到他們形成習慣後才可以。


    日子一天天過去,在第十天的時候便到達了春州。春州就是今天的陽春,他們要在這裏補充淡水和食物,再前往下一站。


    可楊義卻等不了了,陽春他知道,在後世從廣州到陽春坐船一天就到了,坐大巴車要三個小時,坐高鐵一個小時,而如今卻整整走了十天。


    所以,他找到船老大商量:“船家,你趕緊補充足夠的淡水和吃的,盡量多些柴火、幹菜、鹹菜等,肉食到海上可以抓魚搭配著吃。”


    船家是個四十餘歲的精明漢子,是龍繼雲專門派來保護楊義的。聽到楊這樣說,他疑惑不解:“侯爺,這是為何呀?”


    “我打算出海之後直接往西南而去,這樣走路途近了不少,還節省很多時間。如果像這樣靠著岸邊行駛過去,再過十天都不一定能到。”


    “侯爺說得不錯,如果按照現在的速度和行駛方式,到崖州的話起碼要半個月,到振州至少還要十天……”


    “這不就結了!咱們直接從西南邊橫插過去,最多隻用十天便可到達。如果順風的話五天都夠了。”


    “侯爺不可!您身份尊貴,萬一出了事情,可沒人來救我們。最穩妥的方法是沿著岸邊行駛,如果出了事情也好向附近的漁船求救。”


    “有啥不可的?就往西南斜插過去!”


    “如果是運貨的話還可以考慮,載客的話我們一般都是沿著岸邊往西行駛的,從來沒有直往西南而去的道理。”


    “少廢話,聽我的,往西南斜向過去。”


    “侯爺……”


    “不必再說了,就按我說的辦。”


    船老大剛想哀求一下,就被楊義一眼瞪了迴去。


    船老大沒辦法,隻得按照楊義的方法,向另一條船打了聲招唿,便向著西南邊斜插過去。


    到了第三天,船老大便發現了異常,他渾身發抖的跑到楊義麵前:“侯爺,大事不好,前麵出現一群蛟龍。”


    楊義聽到蛟龍便皺起了眉頭,他不明白這時候所說的蛟龍是什麽動物?忙跟隨船老大向著船頭而去。


    當楊義看到這些所謂的蛟龍時,他差點就笑了出來,這特麽的是一群鯨魚,大概有二三十頭,它們在海中嬉戲、覓食,時不時便從海裏竄出來,用此來拍掉它們身上那要命的藤壺。


    船老大顫顫巍巍的指著那些鯨魚:“侯爺,咱們快退吧,這些蛟龍跟咱們船一樣大,萬一被它們撞到了,咱們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船家不要怕,它們正在覓食,是不會傷害我們的。”


    “侯爺怎知它們不會傷害咱們?據小人所知,有跑遠洋貿易的人就是被這種蛟龍一不小心給撞翻了船,然後船毀人亡。”


    “我說不會就不會,你看它們一條條又細又長,雖然時不時的躍出海麵,但他們還遠沒有達到我們船身的長度。我們的船身全長約十五丈,它們身體最多七丈,我們沒必要怕它們。我們在遠遠的看著就行。”


    “可是……”


    “沒啥可是的,照我的意思去做。”


    船老大臉上冒著汗看向楊義,不知道是熱的還是嚇的?反正就是滿頭大汗,從臉上流下來濕了大片衣服。


    楊義偷偷抽出他的單筒望遠鏡向那些鯨魚看去,這一看令他欣喜若狂。因為他發現那些鯨魚的口很窄,頭卻很大,體型細長。時不時躍出水麵,並不是拍身上的藤壺,而是在追逐獵物。


    楊義高興了,這特麽的是抹香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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