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義看著一臉淡定的武媚娘,好奇問:“你為什麽不吐?”


    “我幹嘛要吐呀!你看這白白的蟲子多可愛呀,就像那白米飯一樣。”


    “哇!”楊義再也受不了了,轉頭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武媚娘眯著眼睛看著楊義,嘴角泛起了一股狡黠的笑容。


    其他人看到這侯爺出醜,他們也笑了。這人一多,笑出來的聲音便大了,不管是綁在柱子的人,還是那些受了刀傷的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可他們沒有注意的是,被綁在柱子上那匪徒頭兒繩子已經鬆了,而他的手還微微的掙紮著,顯然不久便可以掙脫。


    由於有十幾個受傷的人,楊義他們便走不成了,又得在這裏住一天。


    半夜,四周一片寂靜。


    那三十多被綁在柱子的人,嘻嘻索索的掙紮著。不久,匪徒頭兒掙脫了繩索,活動了一下手後,又捏手躡腳的輕輕解開其他人的繩索,然後飛似的逃出了這一處道觀。


    本來他們是想報複的,可後來一想,現在這黑燈瞎火的,萬一將這些人吵醒了,人沒殺著自己反而被人家殺了。還不如先逃離這裏,以後等有機會再報複迴來。


    他們慌不擇路的逃,到天亮的時候,才在一處山穀裏碰到一百多匹馬和七八十人。這七八十人個個身穿黑衣,黑布蒙麵,頭戴鬥笠,手持柳葉刀,像極了殺手。


    他們想也不想轉身就跑,絲毫不猶豫。如果被對方看到,自己等人不是變成死人就是變成他們的奴隸。


    可對方已經發現他們了,並沒有給他們逃跑的機會。那殺手的首領隻是淡淡的喊了句:“如果不想死的話就給我站住!”


    這些逃出升天的人聽到這話,就如同中了定身術一般定在了當場。起跑的動作是什麽樣,定住的還是什麽樣。


    那首領緩緩的向這些人走來,還輕輕的說道:“你們為何要慌慌張張的,發生了何事?”


    “沒,沒事,嗬嗬……”匪徒頭兒尷尬的迴答。


    “看來你們是想死了,既然你們想死,我就成全你。”


    這三十多人一聽立馬慌了,連忙跪在地上求饒:“大俠饒命啊!”


    “饒命,我說……”


    “我們什麽都說……”


    “快說!”首領厭惡的看著這些人。這些人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而這種欺軟怕硬的性格,更加顯露了這些人的奴性。


    “我們是從山的那邊逃出來的,那裏有一個道觀,道觀裏有三十多人。他們把我們的東西全部搶了,還把我們綁在柱子上,我們是昨天半夜偷偷溜出來的。”


    “那些人是什麽人?”


    “是三十幾個男女,他們當中還有十幾個人身受重傷。


    “是一個麵目清秀的小子和兩個美人,還有三十多個漢子對吧?


    “是是,是。”


    “快帶我們去!”


    匪徒頭兒聽到這話,臉上露出了驚恐之色。但他又不敢說個不字,隻能硬著頭皮乖乖的走在前麵帶路。


    當他們來到道觀時,這裏已經空無一人。那匪徒頭兒匆匆忙忙跑進裏麵那個房子,看到床邊的那兩個箱子已經不見了,他瞪大了眼睛一屁股坐到地上,口裏喃喃自語:“完了,師父留下的《伏火方》不見了。”


    “什麽《伏火方》,人哪去了?”


    匪徒頭兒條件反射的站了起來,看向那首領拱手作揖:“這個《伏火方》是我師父天機道人留下來的,是製作一種神器的方子。隻要這種神器一出,閃電雷鳴,天崩地裂,人畜絕滅。”


    那首領不屑的看了匪徒頭一眼,他可不認為這匪徒頭說的是真的。如果天底下真有這樣的神器,早就被收入皇宮裏了,怎麽可能還會有於散落民間。


    “快帶我們去找人,如果找不到他們,有你們好看!”


    匪徒頭兒唯唯喏喏:“是是,一定能找到他們的,他們應該去利州了。聽那小子說,利州都督是他的姐夫,咱們去那裏找他準沒錯。”


    “那還不快滾,等著我找人抬你去不成?”


    “不敢,不敢,請隨我來。”


    眾殺手騎著馬,跟著這三十多個人往西而去……


    楊義等人一覺醒來,發現所有綁在柱子上的人都跑了。他立馬察覺到不對,忙帶上所有東西,包括那兩箱硝石和硫磺,匆匆往西走了。


    因有十多個傷員和兩大箱東西,他們走得很慢,但好在他們先那些殺手走了一個多時辰。走的雖然慢,還是跟那些殺手拉開了三十裏的路程。


    在楊義他們的西邊,此時正有三四十人牽著十匹戰馬,每匹馬身上馱著兩箱沉甸甸的東西,向著這邊緩慢而來。


    這群人為首的是個身高六尺的胖中年人,他長髯飄飄,一身短打,手提馬槊,身背長弓,腰胯長刀,身上穿著綾羅綢緞,頭戴黑色襆頭,腳穿鹿皮靴,一看就不像普通人。


    他身邊有個十六七歲的少年,長得還算英俊,但臉上一股邪氣,不像好人。那少年與中年人有七分相像,明顯就是父子倆。


    “還有多遠才到?”中年人不耐煩的問少年。


    “迴阿耶的話,就在前麵的懸崖,他們要求我們將箱子從懸崖上吊下去,然後要我們離開。隻要他們收了贖金,小妹自然會在晚上送迴府上。”


    中年人自然是周國公武士鑊,身邊那個是他的小兒子武元爽。


    “你跟他們是怎麽談判的?為何不是一手交錢,一手放人,萬一他們反悔了怎麽辦?”


    “阿耶放心,他們再三給孩兒保證,隻要錢到了他們自然會放人。而且他們還說,人就在城外關著,並不在這地方,他們之所以要求將金子送來這裏,主要是怕我們沒有誠意。”


    “哼!他們心機倒是不少,如果我要追殺他們的話,哪怕他們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能將他們找出來!”


    武元爽心砰砰直跳,他知道自己父親說的這句話沒錯。如今的武士鑊雖不說權傾利州,但他可是利州的都督,隻要他一開口,誰敢不從?


    “嗬嗬,阿耶說的不錯,如果他們敢傷害小妹,我便跟他們拚了。”


    武士鑊斜了武元爽一眼:“你能這樣想就好了。”


    “父親說哪裏話?雖然母親對我不好,但小妹畢竟阿耶之女,也是孩兒的小妹,是我的親人啊!”


    武士鑊不再理會武元爽,他知道自己這個兒子什麽脾性。他能說出這樣的話,並不讓他感覺到奇怪。


    武元爽尷尬了,隻得悻悻的跟武士鑊而去。


    楊義等人已經以最快的速度趕路了,但還是讓對方追了上來。


    山路崎嶇,數十匹馬在前麵逃,一百多匹馬在後麵追。令後麵的人苦惱的是,這麽短的路居然隻能看到人,卻總是追不上。


    正當他們著急時,老天爺像是在幫他們似的,前麵的人居然在一個三丈高的懸崖下停下了腳步。而那懸崖的盡頭,被從山上滾下來的巨石封住了去路。


    這一百多人看到這個結果,哈哈的笑了起來,而他們沒注意到的是,那匪徒頭兒卻是哭笑不得的表情。


    他們一步步的向楊義等人逼近,都露出了陰狠之色。而他們此時也不再蒙麵了,一個個將蒙麵巾和鬥笠摘下來,露出了他們本來的麵目。


    這時楊義才看清楚,那百多名殺手的首領,正是當初在金溝村口見到的那名陰戾青年人。他先前一直想不明白,這些殺手為何會追殺自己,現在他明白了,這是崔家人親自報複了。


    楊義知道自己跑不掉,他也開始慌了。如果真殺起來,自己等人不一定能活。


    但他仍不失風度的策馬向前,一拱手說道:“崔兄,別來無恙。你們追了我等那麽久,可我尚未知道你的名字,不知可否相告?”


    “哈哈哈,今天你們插翅難飛,告訴你又何妨,吾乃博陵崔命是也!”


    “既然不肯如實相告,那我也無話可說。既然是你我的恩怨,那我們倆就決一生死吧!”


    “你想得太簡單了,我今天來不隻是要你的命,還要他們的命。”崔命指著楊義後麵的眾人。隨後又接著說道:“那兩個漂亮的小娘子我不會殺的,我這些兄弟累了這麽久,也得讓他們放鬆放鬆了!哈哈哈……”


    楊義的瞳孔猛然收縮:“你別得意,鹿死誰手還不一定!”


    “哈哈哈……”崔命再次狂笑起來。


    而在他們頭頂的懸崖上,武士鑊聽到這狂笑聲,立馬走近懸崖看了下去,眉頭不由皺了起來。


    可當他看向楊義這邊時,正看到自己的女兒被一個年輕女子抱著坐在馬上。他心裏狂喜的同時,心也揪了起來,也就是說,自家的女兒正遭到一群不明來曆的殺手圍攻,萬一這群劫匪不敵這群殺手的話,自家的女兒不就殞命在這裏了,而自己是幫哪一邊好呢?


    這令他陷入了兩難的抉擇。


    等了盞茶功夫,他就做出了判斷,因為下麵傳過來的聲音令他喜出望外。


    “姓楊的,把你身後那女娃交出來,我可以饒你不死。”


    “哈哈哈,咱們的仇已到了不死不休的程度,你有那麽好心?更何況,我絕不會用自己外甥女的性命,換得苟活於世。”


    “既然你冥頑不靈,那你們就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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