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風高!


    “唿…,咚,咚,嘩啦。”


    這是什麽聲音?


    “啊……”一女子淒厲的叫喊聲劃破夜空。


    “小娘,小娘,出了什麽事?”


    唐朝時,習慣將未出嫁的女子,稱為小娘。


    在官道邊的一塊空地上,有兩輛壞馬車,中間用布圍了個圈。


    兩邊兩堆篝火,數十漢子氣氛緊張。有幾個拿刀的在得首領的允許後,害開圍布衝了進去。


    現場隨即響起了怒吼聲:“抓淫賊啊!別讓他跑了……”


    田野上,正有幾個漢子,手提大刀追趕一個少年。


    少年叫楊義,他右手握著匕首,全身上下滿是泥巴,像是剛從地下鑽出來的。他健步如飛,始終和後麵的人保持百米餘的距離。


    後麵追得緊,前麵跑得快。可是,後麵追著的人之中,有一人速度特別快,正一步步與那楊義縮短距離。


    但楊義並不知道後麵的人,他隻是用盡全身的力氣向前跑,向著黑漆漆的地方而去。


    楊義看得出,那黑漆漆的地方是樹林。就在他興奮時,不知什麽東西拌了他一下,一個踉蹌就摔了個狗吃屎。


    當他正掙紮著要爬起來時,後麵響起了密集的腳步聲。


    楊義暗道一聲:完了。


    “小子,挺能跑的嘛,差點連我們呂梁七鷹都跟不上,唿~唿~”


    這個跑得最快的人,趁楊義摔倒之際,幾個箭步就跑到了少年的前麵,唿唿的喘著粗氣。


    中年人叫刁騎,約四十餘歲,他一臉正氣,不像壞人。


    楊義有些驚慌,皺著眉頭問刁騎:“你們為什麽追我,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為什麽?問你自己去,識相的老實點,給你留個全屍!”


    “你們動不動就喊打喊殺,難道你們就不怕法律的製裁嗎?”


    “法律?老子就是法律!”刁騎輕蔑的看著楊義。


    “如果我做錯了什麽,我向你道歉!不夠的話,就將我送去派出所,我絕無二話!”


    “還挺伶牙俐齒的,任你舌綻蓮花,你今日也難逃一死!”


    楊義一聽,遭了,自己碰到謀財害命的劫匪了。


    他瞳孔微微收縮,看向刁騎:“大叔既然想要我死,那就說出一個讓我該死的理由!”


    刁騎冷哼一聲:“怪隻怪你自己,小小年紀不學好,專幹些偷雞摸狗的勾當!”


    “我不明白你說什麽,你要打便打,我也不是吃素的!”


    楊義也有些惱火,自己好說歹說,可是人家似乎不吃軟的,那就來硬的吧!


    “小子,你冒犯了我家小娘,還大言不慚。今天刁某教教你,死字怎麽寫!”刁騎也被這楊義氣樂了,提起白晃晃的刀指向楊義。


    “你是說,坐在木桶裏泡澡的那個小姑娘?”


    刁騎氣得大喊一聲:看刀!就向著少年劈去。


    楊義頭一偏,身子一矮,然後就地一滾,堪堪躲了過去。


    “小子,不是挺有種的嗎?何必躲那麽快?”刁騎見一刀給對方躲了過去,就用話激將楊義。


    “有種你就放馬過來,大不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英雄好漢!”


    楊義火冒三丈,他確實是從地下鑽出來的。當時正好看到,一個穿著古代肚兜的小姑娘,正在大木桶裏洗澡。


    他還以為是哪個劇組在拍戲,隻是一愣神間,就被那小姑娘的大叫聲喊懵了。


    當聽到有人喊話時,他想也不想,就割開圍布衝了出來,結果就遭到這些人的追殺。


    “那還廢什麽話?來吧!看看鹿死誰手!”刁騎將刀擺於胸前,左腳尖點地。


    楊義看他的姿勢,應該是某種刀法的起首式。他也左腳尖點地,不過他的腳尖是刺進土裏的,趁對方看自己之際,他的腳尖挑飛一陣泥土。


    “小子無恥!看刀……”刁騎怒吼,一刀向楊義劈去,刀勢訊猛,毫無拖泥帶水。


    楊義人身子微閃,堪堪避開淩烈的刀鋒。而那刀鋒像是長了眼晴一樣,跟著楊義閃避的方向而來。


    楊義左閃右閃,堪堪躲過,但他身上的衣服就沒那麽幸運了。沒一會兒,他身上的衣服便被對方的刀鋒,給劃了個稀碎。


    刁騎得勢不饒人,刀刀不離楊義的要害。逼得他手足無措,險象環生。


    就在這時,刁騎一刀橫向劈來,如果楊義不躲,肯定會被一刀兩斷。刁騎已經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刀勢也不由快了幾分。


    楊義沉穩冷靜,看刀鋒的來勢,快速的後仰躺倒在地上。然後雙腿用力向地麵一蹬,向外滑出了幾米。


    而刁騎的大刀如影隨形,一刀走空,又迴一刀向下砍去。“撲”的一聲,正好砍在楊義剛剛躺倒在地時,腰的位置處。


    楊義驚出一身冷汗,心想:要不是地麵夠平,我小命難保!


    “小子,功夫不怎麽樣嘛!”


    “你試試就知道了!”


    “刁...刁總管,跟...跟他費什麽話,大...大家一起上,剁...剁了這小子喂狗!在...在這荒...荒效野外的,鬼知道誰幹的!”


    這時,後麵的幾人也追到了近前,個個氣喘籲籲,臉紅如潮。他們快速的將少年團團的圍了起來,恨不得把楊義殺之而後快。


    楊義越看越疑惑,越想越不對勁。這哪是二十一世紀的法治社會,分明是古代的封建社會啊!


    想到這裏,楊義心驚了,難道自己穿越了?


    如果是穿越了,能不能詐他們一詐?如果失敗了,可能會死,如果成功了,也可以逃出生天!


    “大家且慢動手,先把話說清楚,就是想讓我死,也要讓我死個明白!”楊義伸手止住欲出手的眾人,他豁出去了,成不成在此一舉。


    “小子,怕死了嗎?有什麽屁快放,別擔誤了去閻王那報到就成!”後麵為首的人首先開口。


    他身材高大,體形消瘦,長個鷹鉤鼻,眼睛深邃,像個外國人,一臉的兇相。


    “就你這樣的,盞茶功夫,我能讓你大卸八塊。”


    “是嗎?那就讓我來稱稱你的斤兩,看誰先……”


    “好了,讓他說,說完了再動手不遲。免得日後被人知道了,說我太原王家欺人太甚!”刁騎未等鷹鉤鼻說完,便打斷他的話,還報出了主家名號。


    “大叔您好,請問現在是何年何月?”楊義這一問,頓時讓對方愣了半響。


    “小子,你不知現在何年何月?”刁騎接少年的話反問。


    “確實不知,請如實相告!”


    “小子你聽好了,如今是大唐貞觀二年四月初六!還有什麽遺言一起說了吧!”鷹鉤鼻沒等刁總管答話,便搶先出聲。


    楊義心裏翻起了滔天巨浪:什麽?我果然穿越了!穿越到了唐朝,貞觀二年四月初六?


    “貞觀年,李世民是皇帝?”


    “你說什麽?”


    “我是問你,現在的皇帝可是李世民?”


    “少年人,說話要過腦子,要不然自己要倒大黴的。”


    楊義心裏一驚,心想:對啊,如果現在是古代,這時候的人是不可以直唿皇帝名諱的。如果被官府發現了,是要抓去坐牢的,哪怕是與皇帝的名字相同,也要避開。


    古代有避先人或帝王名諱的習慣,比如:司馬遷為避其父司馬談,《史記》裏沒有談字;漢朝皇帝為避高祖劉邦的邦字,書寫用國字代替。


    唐朝名將李世勣,因避李世民的世字,生生的變成了李勣;唐高宗將民部改成了戶部……


    “我出身弘農楊氏,早年隨師學藝,現剛出山,不了解當前時事。”


    “楊氏?小子,姓名可否相告?”刁總管有些驚訝,這裏正是弘農楊氏的地盤,楊義的話也沒毛病。


    弘農楊氏雖比不上五姓七望,但也是關中六姓的名門望族。


    自漢朝以來,弘農楊氏便名人輩出,不管文臣武將,尤如雨後春筍一般。


    到楊堅這輩,更是建立了隋朝,是中國曆史上,為數不多的傳奇家族。


    “本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楊名義是也!如果大叔有什麽疑問,可向我家長輩交涉。


    剛才我確實不是有意冒犯王家小姐,還請大叔原諒。”楊義抱拳一揖,他幾句話鏗鏘有力,一派正氣。


    “你說你是楊家之人?你有什麽憑證?”鷹鉤鼻一聽楊義是楊家之人,立刻便要楊義拿出證據來,證明他是弘農楊氏的子弟。


    楊義心裏咯噔一下,暗想:壞了,撒謊沒想好後路,怎麽辦?怎麽辦?


    有了!楊義腦門靈光一閃,雙手捧起右手上的匕首,麵向著刁總管:“大叔請看,這把匕首是我的寶物。隻要將這把匕首給我楊家族長看,他們就能認出來!”


    刁總管接過楊義手中的匕首,仔細端詳了一會兒,臉色才舒緩下來:“好,我暫且信你,如果不是,小心你的小命!”


    楊義見對方像是要放過自己的樣子,又抱拳一揖:“小侄還有事,就先告退了!”


    “想走?沒那麽容易!”說著,一隻手就向楊義抓來。


    楊義見沒能唬住對方,忙身子一偏,雙手抓住刁總管抓來的手,膝蓋向他下盤撞去……


    “啊……小子,你玩陰的……”刁總管慘叫,抱著下體在地上打滾。


    趁這個空擋,楊義急速的向著樹林跑,後麵傳來鷹鉤鼻等人的怒罵聲。


    楊義的速度哪是鷹鉤鼻可比的,他沒多久就衝進了樹林。他在裏麵左拐右閃,跑了半小時,才停下休息。


    這時,他發現前方有一棵大樹,樹下有個黑乎乎的洞口,周圍灌木濃密,不注意根本發現不了。


    楊義毫不猶豫的鑽了進去,洞不大,但剛好容納一人,應該是某種動物的巢穴。


    楊義這才舒了口氣,身體一放鬆下來,突然覺得渾身酸痛。


    楊義心想,我這是在做夢嗎?怎麽發生這樣的事?這是哪裏……想著想著,便在樹洞裏睡了過去……


    楊義睡著後便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是個武警。在雲南邊境追擊毒販時,不小心掉進了一個溶洞。


    當他醒來時,四處黑唿唿的,沒有一點亮光,真正的伸手不見五指。他前後左右上上下下,用手撐,用腳蹬,都弄不動,更不要說想從這裏出去。


    他心裏突然一驚,按剛才的自己摸索的地方,難道自己是在一個棺材之中。在他四處亂摸時,突然他摸到了一把匕首,幸好匕首有東西包著,才沒割到手。


    為了從這鬼地方出去,他使出全身的吃奶力,朝前麵的一個點猛刺。匕首夠鋒利,但也刺了很久,才挖開了一塊板。


    這更印證了他剛才的設想,就是一個棺材!


    當他挖開了一塊木板後,周圍的空氣已經越來越少了,又悶又壓抑,唿吸都有些困難。


    隨後又開始挖泥,幸好的是泥巴很鬆,由於空氣不足,他已經精疲力盡,但還是很快挖出了地麵。他伸頭出來的第一眼,便看到前麵像似有一棵大樹。


    他身子還沒有全部爬出來,便貪婪的吸了幾口氣,沒一會兒更迴過神來。


    迴過神的楊義,舉刀便向大樹用力的刺去。他本意是,想將匕首插入樹幹,利用樹身將自己有些乏力的身體,從洞裏拖出去。


    卻沒有想到,剛刺完了兩刀,大樹竟破了個洞口,一股熱水從裏麵噴了出來。


    地上有了水,楊義很輕鬆的鑽出了洞口,站了起來。


    媽蛋,這是女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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