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起了風,有些涼意,鄧老爺子的背頭也被吹落了幾縷,在風中飄蕩。他也沒顧得上打理,饒有興趣的看著李牧川,這小子此刻的喜悅掩蓋不住,這讓老頭子竟也在心裏笑了幾聲,止不住暗暗讚歎年輕真好,如果自己饒個幾十歲,可能也會像他們這樣為了某個人不管不顧吧。


    “行了,我來啊,就是給你們傳個話,現在不安生,就別聯係了。再一個讓你們也知道我和小五暫時都沒問題,別瞎尋思了。你這娃子是不是看到屋子了搬空了嚇一跳?要不是念著你,我這老頭子才不會再跑一趟了。”


    付琛被鄧老爺子一語中的,不好意思的摸著腦袋,卻沒有惱羞。


    “走了。”言簡意賅,話不多語,鄧老爺子沒給兩人反應的時間,在那男子的攙扶下,慢慢離開。


    不過走了幾步,鄧老爺子停住腳步,緩慢轉身,看著李牧川,眼神如鷹,堅定且不可抗拒,慢慢道:“小子,這迴可別搞砸了。”


    付琛此時著了急,插話問道:“鄧老,那我呢?我幹嘛去啊?”


    還有這個小子,鄧老爺子皺著眉頭,仰望沒有幾顆星的天空,片刻才緩緩道來:“你......倒是沒啥啥危險,沒前科,就跟他一起把錢追迴來吧。哦,你不說我都忘了,別想著聯係我,有事我會找你的,狗剩。”


    說罷,轉身慢慢消息在二人的視線之中。


    “原來你真的叫狗剩。”李牧川又點燃一顆煙,慢慢說道。


    付琛扭頭瞪著李牧川,眼神冒火,“別叫我狗剩!不許和別人說!”


    叼著煙的李牧川強忍著不笑出聲音,這可能是這幾日為數不多能夠讓他感到開心的事情了。當然還有另外一件事更值得開心。


    站在自己住處門口,李牧川深唿了一口氣,調整著唿吸,一旁的付琛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他,“迴自己家至於麽?”


    李牧川沒搭理付琛的調侃,掏出鑰匙插入門中,門應聲“哢啦”一聲,卻沒有推開。詫異的李牧川有轉動把手,還是沒有推開。


    看熱鬧的付琛借著機會報著李牧川叫自己狗剩的口舌之快,嘲笑道:“大哥,這是你家麽?”


    話音剛落,李牧川肩膀撞著房門,不過幾下,門就露出一個縫隙,李牧川借力推開房門,扯出一人寬的縫隙,側身進去。


    發現門背後是桌子椅子櫃子各式重物堆積一起,這才讓他剛剛推不開門。


    目視房中,除了搬動過的桌椅,沒有一人,李牧川表情淡然,輕輕地說:“白亭思,我是李牧川。”


    片刻之後,屋中一角的衣櫃門慢慢推開,一個女人從中探出腦袋,恐慌的眼睛循著聲音的方向看去。白亭思見到果真是李牧川後,如決堤的淚水藏於眼中,起身快步衝到李牧川跟前,隻想從他的環抱中尋求一點慰藉。


    一個不合時宜的咳嗽聲打斷了白亭思的沉入委屈的情緒之中,抬頭一看,竟是幾天之前賣槍的帽衫男。她的身子不由得向後退縮著,卻被李牧川的雙臂緊緊地箍著。


    “沒事,他現在沒有惡意,和我一起去查槍的下落。”


    白亭思半信半疑,片刻後才反應過來自己竟在李牧川的懷中,尷尬的挺起身子從他的懷中離開。


    李牧川忙問著當時為何不聽自己的話與警察匯合。白亭思知道自己善做主張才生出這麽多是非,委屈地說道,是自己想著要幫李牧川一下,看了信息後,立馬跟了過去,可是還未走幾步,就被蒙住了腦袋。


    到了此刻李牧川沒有再埋怨,好在鄧老爺子沒有再追究此事,將她放了出來。


    與李牧川交談時,白亭思的眼神飄忽不定地向付琛的方向看去,惹得付琛好不自在。


    李牧川也注意到了白亭思的不適,知道如果不解開兩人之間的結,尷尬的氛圍便不會消散。


    “他叫付琛,你也可以叫他......”李牧川還未說完,就付琛打斷搶先說著,“也可以加我琛哥,琛哥哈。”


    付琛的表情極不自然,白亭思疑惑地看著二人。


    李牧川繼續說道:“之前的事情就不說了,總之現在我們為了同一個目的在一起,找到害宋國豪的人,也許就能知道是誰害了你的女兒。”


    白亭思臉上露出幾分欣喜,幾分憂傷。悲傷再提自然憂傷,柳暗花明當然欣喜,卻不知李牧川接下來有潑了一盆冷水:


    “白亭思,我還是想要勸你一下,警方也在查你女兒的事情,你大可以相信警方會找到殺害你女兒的兇手,為你伸張正義。”


    李牧川沒有注意到白亭思的臉瞬間變得冷漠,似乎對於他的說辭有些反感。


    “相信警方?伸張正義?你相信警方麽?你伸張正義了麽?”白廳接連反問不給李牧川一絲反駁的機會。


    見兩人說得激勵,付琛如丈二和尚一般摸不著頭腦,卻能嗅得到其中詭異的味道,問道:“李牧川,你是不是還有什麽故事啊?”


    李牧川淡然迴答:“後麵有機會我再慢慢和你說。”


    白亭思眼神堅定的看著李牧川,絲毫沒有退讓,李牧川最終還是歎了一口氣,確認地問道:“你還是要堅持自己查,是麽?”


    白亭思點了點頭。


    “好,我還是如之前承諾的,我會幫你找到真兇。”


    白亭思的臉上重獲笑意。


    隨便吃了一些東西後,白亭思早早睡下了,多日緊繃的情緒讓本是在大學教課的老師身體吃不消,如同重獲新生一般,卸下了抵抗的盔甲,白亭思進入了夢鄉。


    李牧川付琛二人站在陽台上,一邊抽著煙,一邊看著下麵享受夜晚生活的閑人。


    有時候,李牧川是真的很羨慕他們,無憂無慮,隻想著怎麽打發時間。


    “那女的說是啥意思?你是不是遇到過啥事啊?”付琛還記得之前的話題,止不住再提。


    李牧川吐出一個煙圈,隻說自己累了,改日會告訴他。


    不是他不想說起往事,這本不是什麽秘密,當時也是沸沸揚揚,若是付琛真想知道,找幾個人問了就會知道,此刻他是真的累了,想好好睡一覺,再去麵對這錯綜複雜的世界。


    碾滅煙頭,火星熄滅,李牧川轉身準備迴屋,又想起什麽,對付琛說道:


    “她不像我們,是個幹淨人,我們做的事,不要和她說。”


    付琛點了點頭,迴到了一句“囉嗦。”onclick="h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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