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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傅,水已經放好了。”


    霜色輕紗帷幔隨風曼舞,金翠珠簾聲聲脆響,崔實的聲音如洛水清冽入肌,一時間竟分不清哪個才更動聽。


    在後山冷泉被磋磨過後,薛鶯鶯極為疲憊,趴在榻上,昏昏欲睡。她渾身濕透,瑟瑟發抖,身上僅剩一層緋色薄紗緊貼皮膚,勾勒出獨屬於女人的柔美,妖嬈動人。


    粉麵嬌紅,妝容半殘,桃花似的眼波流轉著一汪春水。這麽一幅好風光,她卻不自知。雙眼微微眯起,糅雜出一絲春日午後慵懶倦怠的媚意。


    崔實走進帷幔後,看到薛鶯鶯不經意間流露出不同往日的風情,抿了抿唇,從金絲楠木衣櫃裏抽出一件水綠色的紗裙,將人裸露在外的肌膚覆蓋,伸臂一攏,她驚唿一聲就被他結結實實抱到懷裏。


    薛鶯鶯暈著怠意的桃花眼睜圓了,震驚道,“崔實,你這是在做什麽……把我放下……”


    他不為所動,半張臉隱藏在銀色麵具後,看不出情緒,沉默半晌才淡然說:“師傅,往日徒兒都是這樣伺候您沐浴的,這是您特意吩咐過的,您忘了嗎?”


    “……”


    原主太騷,她苟不住了。


    薛鶯鶯剛穿過來時,被迫接收了大量駁雜散亂的記憶。大部分的記憶是如同走馬燈一般的無聲電影畫麵。冷淡旁觀著別人的一生,足足五百年的冷暖人生愛恨情仇如山瀑湧入,黑壓壓的積沉成一方湖泊。


    經過崔實提醒後,她才尷尬的從沉積的記憶中看到幾段略影。


    ……他所言非虛。


    薛鶯鶯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還沒來得及反應,崔實便抱她來到了玉池邊。


    *


    那時,是崔實還沒有被薛鶯鶯送去花月間,她幫助崔實報仇雪恨後,他們二人還在外遊曆的那段平淡歲月裏。


    一間隨處可見的普通客房內,吃醉了酒的薛鶯鶯一臉媚態柔情蜜意從崔實的身後緊緊抱住他,胸前的溫度毫無保留溫暖著剛剛失去至親的少年人。


    他那時還小,稚嫩的五官滿是慌張無措,渾身透發少年人的青澀和笨拙,而身後的女子熱情火辣,像一捧熊熊燃燒的幹柴慰藉著冰天雪地的他。


    如果有魔教中人在此處的話,想必能一眼認出崔實那雅致俊秀的五官和教主濮陽嵐有六分肖似,尤其是那一雙暗含水波微微上挑的鳳眸,更是傳神,如果待長開後再看,怕是比濮陽嵐還要顯得風流多情……


    自那以後,薛鶯鶯親手煉了一個法器,是一張雕花刻紋的銀色麵具,她讓崔實戴上麵具。


    等他們迴到了乾坤天下,薛鶯鶯認他作了徒弟。


    崔實自從見過教主之後就知道這意味著什麽了。意味著隻要崔實還待在乾坤天下一天,他就不能把麵具摘下以真麵目示人,因為這張麵具下所隱藏的,是花月間堂主薛鶯鶯對教主濮陽嵐無法言說的晦秘心思。


    再後來,事態顯然失控了……


    薛鶯鶯是個實打實的酒貓子,嗜酒如命,尤愛蜀中的桃花釀,經常喝個爛醉如泥,然後醉倒在花月間的遊廊或水榭裏。


    有次醉酒,她犯了混,那次真是神誌不清了,嬌滴滴軟綿綿地纏著崔實讓他伺候自己沐浴……


    自那以後,一發不可收拾。


    薛鶯鶯經常喝醉,一年時光有半年都醉著,她連閉關時也酒不離手,每次酒醉後,她都會招來崔實伺候……


    兩人關係就這樣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少男柔弱多情的心思在一次又一次現實中被戳的鮮血橫流。


    明明頂著徒弟的身份,可兩人卻從沒有過師徒之實,她從不過問崔實的修行。


    明明從來不關心他的修行,可薛鶯鶯卻偏偏把藏書閣最珍貴的藏書最精妙的功法送給他,讓他自行感悟。


    每次他閉關,便會得到數之不盡的天材地寶靈丹妙藥,仿佛隻是例行公事。她慣常便是這麽打發手下的,她待他,和待旁人沒什麽不同。


    明明賜予給他那麽多令人眼紅的資源,任何一個長老的徒弟也比不過,可她就是從來不關心他,平日裏甚至連話也不願意和他多說一句……


    明明他的長相肖似她的心上人,可她清醒時,卻對他避若蛇蠍,甚至不如一個陌生人……


    明明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降至冰點,可每次醉酒後她卻讓要求他做一些讓人臉紅心跳如同戀人之間會做的事。


    ……


    崔實一個如泉水般剔透的青蔥少年,在這樣扭曲的環境中逐漸成長,歪風邪氣日夜摧殘,果不其然長成了一顆紅皮黑心的毒蘋果,最終親手做出欺師滅祖的事。


    饒是薛鶯鶯這樣魂穿過來的,親眼見到原主辣手摧花將一個三觀還未成型的少年人逐漸逼成一個沉默寡言的壓抑青年,也忍不住要大罵一聲“渣女”。


    怪不得原著裏,崔實遇到姚靈竹後,輕而易舉就被她的真誠善良所打動,最讓他感動的是在他受傷的時候,姚靈竹像家人一般對他的細心體貼和關懷照料啊。


    這是崔實痛失雙親後,第一次真正的感受到被人疼惜被人關愛的溫暖。


    簡而言之,這就是一個缺愛的孩子。


    現在,這個缺愛的孩子已經已經長成了一個男人。


    *


    薛鶯鶯十年未迴花月間,期間未曾給崔實寄過一封信。


    她迴來後第一件事就是去勾引濮陽嵐,嗬,徒弟,早被她忘到九霄雲外了。


    上一幕的記憶是十年前,她能明顯感覺到崔實肩膀更加寬闊了,雙臂愈發堅實有力。


    現在的他,單單是站在那,廣袖長袍,氣質卓然,便能引得懷春少女心動不已。


    月白長袍襯的他飄飄欲仙,銀白色麵具更添加一分空靈飄渺的意境。


    他懷抱著妝容妖豔的女子,大步跨向玉池,隨手一揚,薛鶯鶯身上的半透明緋色薄紗便被扯下。


    好在池水熱氣騰騰,蒸汽繚繞,薛鶯鶯躲在蒸騰的水汽裏,在水沒涼下來之前誰也看不到誰。


    這氣氛尷尬的和屁屁上的傷痕一樣,難以啟齒,又無法忽視。


    薛鶯鶯心裏默默祈願這小兄弟快快離開。


    崔實是伺候人的,他撩著水,打破沉靜,主動問道,“師傅,水有些涼,需要徒兒為您添加點熱水麽?”


    嘩嘩的水花聲在空曠的玉池迴蕩。


    薛鶯鶯畏懼崔實陌生的男子氣息,如驚弓之鳥。


    此時覺得那微弱的水流聲聽起來如同飛湍砯砰,雖然置身於溫水中,冷不丁瞧見崔實遞過來的詢問的眼神,溫柔包容,完全看不出隱藏在這皮囊下的恨意。


    小說裏的薛鶯鶯,最終便是死於崔實的毒藥。這位是個心狠手辣的主!她是剛出龍潭,又入虎穴。


    他不僅殺死了原主,死前還狠狠淩虐了她,死後更是鞭屍泄憤,可見心裏真是恨毒了原主。


    正是因為原主的渣破天的行為,愈發襯托了姚靈竹的善良美好,所以崔實愈發意識到原主的可恨。


    薛鶯鶯為了避免被炮灰的命運,大腦瘋狂運轉,連忙代入崔實的情緒,她特別想知道他是怎麽想的。


    可不是得恨毒了她麽,人家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好青年,資質不凡前程無量,被原主這般糟蹋作踐,明明長了一張俊美無儔的臉,卻不能以真麵目示人,還被迫同自己的師傅行這種……有悖倫常的事情,這誰能願意啊。


    原主的年齡比崔實大了好幾百歲,對崔實來說,原主就是一個糟老婆子,兩人不適合。


    最過分的是人家好端端一個俊逸青年,因為長得和濮陽嵐有幾分相似,就把人家當做濮陽嵐的替身,用完就扔,連句貼心話也不說一句,這是人幹事?


    兄弟,我理解你,君子動口不動手,薛鶯鶯準備找機會好好開導一下崔實。


    薛鶯鶯死過一次,現在覺得小命十分寶貴。


    她現在自我挽救一下,好好對待徒弟將功補過還來得及麽。


    她假模假樣作長輩態,笑道,“咳,崔實,你已經長大了,以後不用再做這種事情了。”


    “這種事?”崔實輕笑,偏過頭用一雙清亮的眼睛注視薛鶯鶯,順滑如綢的黑發沾著水汽滑落到鎖骨處,他漫不經心地問道,“不知師傅指的是哪件事?”


    “是不用再陪著師傅沐浴?還是不用再陪著師傅睡覺?”


    “……”


    薛鶯鶯表情崩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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