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暮點點頭,眼底露出讚賞的神情。


    雖然知道他們是不會相信,可她還是解釋了。


    因為她並不想當個啞巴!


    “一派胡言!上次潑酒,這次潑火鍋,虧的煙煙還那麽關心你,為難遮掩,你竟如此死性不改!”


    池父被池暮這幅‘你真相了’的模樣氣的不輕。


    池母更是黑了臉,“難不成煙煙搭訕自己的雙腿去陷害你?撒謊也不打草稿!


    你如今怎麽就變成這副模樣了!”


    “夫人少同她廢話,我看就是這幾年在監獄待久了,染上了邪性,心裏指不定怎麽記恨著煙煙呢!


    今天若是不給你點教訓,隻怕是不將我池家放在眼裏!”


    池父冷哼一聲,下令道:“給我滾去外麵跪著,煙煙什麽時候醒,你就什麽時候起!”


    池暮豈能如意?


    “我不跪,我沒錯!”池暮目光直視池父,反駁道。


    “你!死不悔改!”池父氣的心口直抽抽,指著池暮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池母連忙上前攙扶,“老公!你沒事吧?”


    見人稍微緩和後,這才衝池暮道:“你敢在我們麵前這般囂張,無非就是衝著老爺子撐腰,


    我今天就把話撩在這兒了,你若是不給煙煙下跪賠禮,你就別想再見到老爺子!


    老爺子身體不咋地,我可不敢保證說些什麽氣著他老人家。”


    池母陰沉著張臉,富貴精致的麵龐此刻早已被憤怒扭曲占據,惡狠狠的瞪著她。


    池暮垂在身側的手指微顫。


    原本還硬氣的身姿,瞬間蹦垮,眸底的光亮也暗淡下去了。


    池母見狀滿意一笑,她算是看明白了,這對假爺孫竟有真親情。


    可真是諷刺!


    “怎麽?還不出去跪著?”池父戾聲嗬斥。


    池暮身子微微晃動,拳頭慕的攥緊,態度到底沒了之前那麽堅定。


    腳步沉重的走出病房,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眸子卻盛滿了擔憂。


    她不是沒有反抗的能力,可一想到爺爺,想到他孱弱的身體,若是他們在爺爺麵前說些什麽。


    那爺爺會怎樣?


    “老婆,還是你有辦法。”池父看著乖乖跪在外麵的池暮,由衷的誇讚了一句。


    池母嘴角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卻是搖頭沒在說話。


    轉而關切的看著病弱的池煙。


    她的煙煙怎麽就這般命苦呢!


    池父見狀也是輕拍其背,是做安撫。


    夜色幽森,深秋初冬的季節,地板格外冰冷刺骨。


    沒跪多久,池暮就有些跪不住了,身子開始搖搖晃晃。


    “哼,這才跪多久?你那點痛能與我們煙煙遭受的傷害嚴重嗎?”病房裏傳出池母刻薄冷情的話語。


    池暮背脊一僵,眼瞼微垂,“卻是比不得,就是長期被打斷腿,在冰冷的冬天裏罰跪雪地落下了舊傷而已。”


    語氣平淡的宛若在敘述意見再稀疏平常的事情一般。


    可聽在池母的耳朵裏卻是轟然炸響。


    詫異的朝池暮看去。


    被打斷腿?


    在冬天被罰跪在雪地?


    舊傷?


    目光不由落在了池暮的膝蓋處,發現她微微顫抖,身子隨之搖擺,雙手撐地保持平衡。


    慕的,池母覺得這副場景有些刺眼,冷聲冷氣道:“你父親可是托人好好關照你了的,怎會有人欺負你?”


    池母說著,忽的想到池暮剛出獄的那天。


    瘦瘦小小的身子,渾身布滿大大小小新舊傷痕。


    她有些啞口,再也說服不了自己說出什麽涼薄的話來。


    池暮也沒指望能夠引起她的惻隱之心,兩人仿佛未曾交流過一般,再度陷入了寂靜。


    直到病房裏響起一道虛弱的**聲。


    “煙煙!你醒了?”池母欣喜起身,湊近病床,小心翼翼的查看。


    池煙迷迷糊糊的掀開眼皮,入目便是池母關切的麵容,頓時心安了不少,衝其虛弱一笑,“媽媽。”


    “誒,媽媽在呢,怎麽樣?疼不疼?渴不渴?有什麽想吃的?媽給你拿。”


    “媽,姐姐呢?”池煙快速的在屋內掃視一圈,見沒有池暮的身影,眉心微微蹙起。


    她怎麽會不在?


    心底正疑惑著,就見池母臉色黑了下來,衝她朝門口示意了下,“在外麵跪著呢!”


    聞言,池煙眼底再度恢複光芒。


    心底稍鬆了一口氣,正準備同池母說說話,就聽見外麵傳來‘碰’的一聲,似乎有什麽東西倒下了。


    池母迴首看去,就發現池暮暈倒在病房外,臉色慘白,情況十分不好!


    池母被這一眼嚇了一跳,好歹是自己養大的女兒,忙按下池煙床頭的鈴鐺,讓醫生救人。


    “媽媽,你別擔心,姐姐她...她應該不會有事的。”池煙見池母的注意力一直在池暮的身上,不禁吃醋。


    這會兒見人被醫生帶走,池母竟然要跟上去,她瞬間坐不住了。


    池母被池煙這話給叫住了,隨即恢複了鎮定模樣,在池煙床邊落座,專心照顧起她來。


    兩人沒說幾句話,池煙就發現她在走神,視線還時不時的朝門外看去。


    意識到她在期待擔憂什麽,池煙眼底滿是憤怒,卻還要強迫自己乖巧,“媽媽,爸爸呢?”


    她醒來,就自見到池母跟池暮,池父的半個人影都沒見著。


    不免心底有些失落。


    池母見她失落的神情,注意力瞬間被轉移,摸了摸她的腦袋,“你爸去看你爺爺了,你爺爺還沒出院,你這又住院了,哎。”


    池老爺子上次被氣進醫院後,身體就不咋舒服,前兩天剛好體檢,說是需要留院觀察。


    結果老爺子愣是沒告訴任何人。


    還是從院長口中得知的,池父便抽空過去看看。


    兩人正說著話,池父便迴來了,見到池煙醒來,先是一喜,而後發現池暮竟然不在了,頓時臉色難看至極。


    “池暮呢?不是讓她好好跪著嗎?”池父快步走近,怒氣至病床前徒然一收。


    池母開口道:“她暈倒了。”


    “病人池暮的家屬在嗎?”門外,池暮被推著走了進來。


    池父皺了皺眉,以為池暮又在作妖,直接罵道:“裝模作樣,不就是跪一會兒嗎?還裝暈!”


    “誒!你這家屬怎麽說話的!你知不知道她險些截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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