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麽,他想從我身邊搶走孩子,沒門。”賀齡君氣咻咻的道。


    “啊?世子的膽子也太大了,越來越沒章法了。”小翠一聽,立即就滿臉不讚同之色:“孩子自從出生開始,就從未離開過公主您的身邊,現在忽然帶走,孩子能適應麽?”


    “誰說不是呢!”賀齡君餘怒未消。


    主仆倆義憤填膺,但是這一次,雲清隻是狐疑的看一眼賀齡君,沒有吭聲。


    賢王世子賀顏烈之死,在上京中鬧的轟轟烈烈,人盡皆知,自從這事兒發生之後,皇帝為了安撫賢王,將守衛皇城的禁軍首領叫過去狠狠的罵了一頓,差點沒降他的職,勒令他一個月之內一定要查出到底是誰殺害了賀顏烈。


    首領挨了幾十板子,出來以後立馬派人加緊調查,短短時間內,上京風聲鶴唳,人人自危。


    主導這一切的賀齡君,則是悠悠閑閑的在府裏麵清閑度日,她沒將蘇晏說的話放在心上,打算等明日便去國公府裏將兒子接迴來。


    結果,還沒等她付諸行動,當天夜裏,公主府便遭遇了刺客。


    彼時賀齡君正在房間裏沐浴,剛剛舒服的閉上眼睛,便感覺到屋子裏的燭火忽的一下子撲滅,緊跟著陷入一片黑暗之中,與此同時,房間外頭也響起了乒乒乓乓各種兵刃相交的聲音。


    賀齡君臉色立刻一變。


    下一刻,房門開處,雲清從外頭奔了進來,黑暗裏,賀齡君看不清楚她的神情,但是卻感覺到了她身上熟悉的氣味,當下迅速從澡堂裏麵出來,一把扯下旁邊屏風架子上掛著的衣裳,迅速披上。


    這個時候,雲清也已經將位於浴室內側的一麵屏風挪開了,屏風後麵是一個密室,雲清的手在密室旁邊的一本書上輕輕一按,那門便開了。


    “公主!外頭危險!你趕緊進去吧!”雲清焦灼的道。


    “好。”賀齡君也知道情況緊急,當下什麽都沒說,便進了密室,雲清連忙將密室的門關上,然後拎著手裏麵的長劍,咬著牙衝了出去!


    小翠以及公主府的下人們都還在外頭,其中不乏手無縛雞之力之人,她必須要去保護她們!


    賀齡君緊張無比的躲在密室裏,心裏七上八下,一邊期待著這場刺殺趕緊結束,一邊又盼望著雲清能夠將外頭的刺客都殺掉,自從秘密設計賀顏烈的死之後,賀齡君其實早已經有預感會碰到這樣的事情,私底下已經迅速的從父皇那兒要了人在暗中保護這個公主府,誰能想到,那些人還是闖了進來。


    如此可見,那日大殿上,她說的那些話,賢王是一個字都不相信。


    他要殺了她給賀顏烈報仇!


    隻可惜了,賀齡君也是有準備的。


    賀齡君站在密室前,身後黑黝黝的一條路直接通往府外,足足有二裏長,直接就通到了城外,她想逃走,是隨時都可以。


    但是此刻,賀齡君一點想要逃走的意思都沒有。


    她要站在這裏,看看到底是誰派人刺殺。


    是賢王麽?


    想到賢王此刻傷心欲絕,悲憤不已的樣子,她輕輕的笑了一下,心中更多的則是快意。


    外頭的打鬥聲一聲聲傳入。


    賀齡君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平靜下來,不去想賢王的事情,靜靜的等待著刺殺結束。


    她沒有武功,手裏麵有的,僅僅是一把防身的匕首,如果她此刻衝去的話,非但幫不了雲清的忙,反而會成為她的累贅。


    賀齡君有自知之明,所以無論外頭傳來怎樣的慘嚎,她都沒有出去。


    不知道過去多久,外頭的聲音終於漸漸的平靜下來,最終陷入一片死寂。


    賀齡君又耐心的等待了片刻,一直到外頭終於傳來雲清有些氣喘籲籲的聲音:“公主,刺客已經全部擒獲,您可以出來了。”


    話音剛落,賀齡君便立刻打開密室,從裏麵走了出來。


    隻見剛剛還舒適溫馨的房間裏此刻已經是一片淩亂,撞壞的家具,瓷器,還有倒地呻吟的下人,以及那血粼粼的屍首,都證明著這裏剛剛發生過一場混戰,十分激烈。


    “你們都怎麽樣?沒事兒吧?小翠呢?”賀齡君目光掃視一圈,看了看眾人,發現沒有小翠的身影。


    “公主,奴婢們都還好,小翠在外頭。”


    雲清迴答道。


    “你受傷了?”賀齡君目光落在雲清胳膊上鮮血淋漓的傷,臉色一變。


    “傷勢不是很重,公主不用擔心奴婢。”雲清連忙道。


    “怎麽不重要?”賀齡君看著她胳膊上的傷,很是擔憂:”快!快去請太醫來!給你們醫治!刺客呢?抓住了幾個?“


    “公主……”


    雲清聞言遲疑了一下,愧疚的迴答道:“刺客逃走了一個,擒住了兩個,但是剛剛他們自盡而亡了。”


    這就等於說是一個都沒抓住活口。


    “這件事不怪你,你已經做的很好了。”賀齡君伸手,在雲清完好的那隻手臂上輕輕拍了一下,便走出去看那些刺客的屍首。


    越看,她越是心驚。


    這一刻,賀齡君倒是有些慶幸,幸虧顯兒還在國公府裏麵,否則剛剛刺客突然襲擊的時候,他不一定會在自己身邊,說不定就遭遇了危險。


    顯兒若是死了,她豈不是活不下去了?


    “齡君!”卻在這時,有人急匆匆的大踏步從外頭走進來,正是蘇晏。


    “你沒事兒吧?那些刺客抓住了沒有?府裏傷亡如何?”他焦灼的問道。


    賀齡君原本沒見他之前,還在慶幸,可是在看到蘇晏走進來的這一刻,她微微的眯起了眼睛。


    “蘇晏,你怎麽來了。”


    “我剛從宮裏出來,正準備迴府,就聽到了這邊的打鬥聲,因此趕緊過來了。”蘇晏說著,上上下下的打量賀齡君,確定她真的沒事兒了以後,他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你沒事真的是太好了。”


    “真的是這樣麽?”賀齡君冷笑著看著他道:“不是你為了我心甘情願的將孩子留在國公府裏,設下的苦肉計麽?真是可惜了,你若是想要孩子留在那邊,跟我說就是了,是在是沒有必要……”


    “你胡說什麽!”


    蘇晏聽了這話,臉色立刻就黑了。


    雲清與小翠都還沒有見過如此暴怒的他,在她們印象之中,蘇晏一直都是一個溫文爾雅,客客氣氣的人,從來都沒有見過他發火。


    可是這一次,蘇晏怒了,賀齡君一句話便將他氣的險些沒有維持住冷靜。


    “賀齡君!在你心裏麵,我就是那種卑鄙無恥的人麽?你用腳想一想,我這麽做有什麽好處!原本今日我已經跟母親商議過了,你想要孩子繼續住在公主府裏,那就住在這裏!我已經勸說母親同意了!她明日便打算將孩子抱過來的!你卻這樣想我!”


    蘇晏臉上,是一抹受傷的神情。


    賀齡君倒是沒有想到他居然會有這麽大的反應,聞言嘴巴張了張,最後冷哼著道:“我看你是,做賊心虛吧?被我說中了才會惱羞成怒……”


    “隨便你。”


    蘇晏打斷了她,冷冷的道:“既然公主認為我居心叵測,那就當我居心叵測好了。”


    說完,便再也不看她一眼,轉身就走。


    “明日我母親會將孩子送過來,公主不必再擔憂了。”


    在跨過門檻的時候,蘇晏不知道是太氣憤了還是太傷心了,一個沒注意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


    賀齡君一顆心頓時提起。


    下一刻,就看到蘇晏自己穩住身形,站直了身體,停頓了一瞬,隨即大踏步離去。


    他一走,院子裏一片死寂。


    賀齡君張了張嘴,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一旁雲清幽幽的開口道:“公主,奴婢覺得,這一次您是多慮了,蘇世子他應該隻是擔心你,才過來的。”


    說完,便轉身去幫忙搬運傷員去了。


    她一向都對蘇晏沒有什麽好臉色,難得這一次竟然站在蘇晏那一邊。


    賀齡君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到小翠也點了點頭,道:“公主,奴婢去打掃了。”


    說完一溜煙跑進去收拾去了。


    賀齡君一個人呆呆的站在院子裏,心裏默默的想著,難道這一次自己真的冤枉了蘇晏麽?


    賢王府裏麵。


    賢王聽到了下人稟報的消息,陰沉的臉上終於露出了裂痕,他憤怒的一把將手邊上的茶杯一股腦兒的推下去,怒道:“廢物!一個個都是廢物!這麽多高手,就連一個小小的公主都拿不下!”


    “王爺!真的不怪我們啊!”


    被罵之後,一幹護衛都委屈的叫了起來:“那公主府外頭高手林立!皇帝不知道派了多少人保護!價值如同鐵通一般!我們損失了那麽多人手,好容易才打進公主府內部,沒有想到裏麵高手更多!屬下能夠活著迴來向王爺您稟報情況,就已經是命大了……”


    “兄弟們大多數都折在了公主府裏……”


    “既然如此,那你還迴來做什麽?”賢王臉上忽然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自從兒子死了以後,他整個人便有一些癲狂。


    那護衛聞言,都驚呆了,好半天才道:“屬下……屬下是來向您稟報……”


    “不需要了,既然你們沒能殺的了賀齡君,還有什麽資格迴來見本王?“賢王冷笑一聲,揮舞了一下手臂。


    下一刻,便有兩個護衛從外頭衝進來,將這好不容易浴血奮戰,殺出一條路迴來稟報消息的暗衛給拖了出去。


    “王爺!王爺!您要做什麽?屬下沒有做錯什麽!”那人見狀當即大叫起來。


    “你沒能殺了六公主,這就是你的錯。”賢王冷笑一聲。


    瞧著那暗衛被拉下去,他目光深沉的在屋子裏掃了一遍。


    被他目光看到的人,無一不渾身冰冷,生怕一個不小心惹怒了賢王,被他殺了。


    自從世子死了以後,他們王爺簡直就像是變了一個人啊!


    “烈兒,你放心,父王一定會替你報仇……”


    賢王坐在賀顏烈的靈堂前,對著棺材裏靜靜躺著的人,低低喃喃自語。


    靈堂上沒有一個人,守衛全都退了下去。


    如果有人進來,看到賢王的神情,一定會嚇暈過去,因為真的是太可怕了。


    ……


    短短幾天,賢王便將上京攪弄個翻天覆地,他的調查牽扯出了好幾個朝臣,直接一本奏章遞到了皇帝案頭上,皇帝也毫不含糊,看了賢王呈遞上去的證據,立馬便將那幾個大臣褫奪官位,關進了天牢裏去。


    “二弟,你放心,顏烈是朕的侄兒,朕一直都很喜歡他,也一定會想辦法替他查明真相,還他一個公道!”皇帝在龍椅上,一臉關切的勸說道。


    “多謝陛下。”


    興許是終於懲處了兇手,對兒子的死有了幾分交代的賢王,神情已經恢複了正常,不似前幾天那麽癲狂了。


    隻是眼眶還是紅紅的。


    “顏烈下葬的時候,朕會出席……”皇帝看到自己這個二弟,因為短短幾天時間就消沉成這樣,很是心痛。


    “多謝陛下!給烈兒這個體麵,臣弟多謝陛下……”賢王聞言,一直陰雲密布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


    “這是應該的。”


    皇帝歎息道:“二弟,你也別太傷心了,節哀順變吧。”


    “是,陛下。”賢王低下頭去,眼底閃過一抹莫名的神色。


    嗬嗬,你們以為這是結束麽?不,這隻是一個開始!


    ……


    賀齡君自從那晚開始,內心裏便十分糾結。


    到底要不要去國公府裏將兒子接迴來呢?不接,她又日日擔憂,想念兒子想的發瘋,接的話,她又生怕那日的刺殺事件再次發生,而那個時候,她不一定夠保護兒子的安全。


    想來想去,孩子還是在國公府裏安全一些,至少秦氏與蘇老太君都不會害她。


    現如今的國公府,跟從前已經不太一樣了。


    蘇晏不知道哪裏來的本事,短短時間便將國公府裏治理的鐵通一般,無論是什麽眼線勢力都已經清除出府,二夫人,三夫人,五夫人她們最近也都消停了許多,五夫人陳新蕊原本見賀齡君與蘇晏和離了之後,還蠢蠢欲動過幾次,但是在偶遇幾次蘇晏之後,勾搭不成,結果卻被五老爺發現,狠狠的關在屋子裏揍了一頓之後,便消停了。


    現如今,秦氏將孫子接迴府裏去,沒有一個人敢有二話。


    ”真的是這樣麽?“賀齡君看向前來稟報消息的蘇恆,有些不敢相信。


    “嫂子,你還不信我麽。”蘇恆最近的日子過的很不錯,整個人都變胖了一圈,再也不是從前瘦骨嶙峋,惹人心疼的他了,又恢複了那副英俊瀟灑的紈絝子弟模樣了。


    “這個是芳若托我帶給你的。”蘇恆說著,將一個荷包遞了過來。


    荷包細細密密的針腳,聞著有淡淡的清香,賀齡君一看之下,就有些喜歡:“好漂亮的荷包!還是我最喜歡的木芙蓉圖案!這是芳若繡的?


    “是啊,她還給我也繡了一個。”蘇恆一臉的喜悅。


    “看來你們兩個現在是甜甜蜜蜜,好的蜜裏調油啊。”賀齡君調侃道。


    “還好……”


    蘇恆靦腆一笑,這麽個紈絝子弟居然還有一些害羞,說到這裏,他不知道想到什麽,忽然又正色對賀齡君道:”對了,嫂子,我勸你最近盯著一些太子的動靜,太子……很是有些不對勁。“


    “怎麽不對勁?他怎麽了?“賀齡君疑惑的問。


    “大嫂,你也知道的,因為芳若的事情,我其實一直都在暗中盯著東宮的動向。”蘇恆坦然的看著她道:“這一盯不要緊,我發現太子手底下的幕僚,最近在偷偷的運一些夾竹桃種子,也不知道是想要種樹,還是怎麽……”


    “什麽?夾竹桃?”


    賀齡君聞言頓時臉色一變:“那是有毒的呀!”


    更重要的是,當初她送給皇帝的那麵屏風,送出去的時候是好好的,結果擺在皇帝的臥榻前時,上麵卻沾染了毒藥!


    她後來讓雲清仔細的調查過,那屏風上麵沾染的是夾竹桃的花汁。


    夾竹桃,那是全身都是毒的植物!


    現在這件事居然跟太子扯上了關係!賀齡君第一反應,就是不相信。


    “蘇恆,你別是看錯了吧?”賀齡君不相信的看著看著他道:“太子怎麽可能會下毒殘害父皇呢?應該不是他……”


    驟然得到這個消息,她有些慌亂。


    “這東西有毒?我也沒說太子會害陛下啊?說不定他是準備拿來對付我的。”蘇恆聞言自嘲一笑,看著賀齡君道:“大嫂,我一說,你就想到了太子要毒害陛下,該不會是你發現了什麽東西吧?”


    說著,狐疑的看著她,眼裏精光閃閃。


    “沒什麽,剛剛都隻是我的猜測,做不了準。”賀齡君冷靜下來,神情嚴肅的看著蘇恆道:“蘇恆,剛剛你跟我說的那些話,一定要保密!不要告訴任何人,知道了麽!”


    “為什麽……”蘇恆聞言,滿臉都是不解之色。


    “你別問了!聽我的話就是!”賀齡君心煩意亂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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