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這麽說,但是七公主必須要警醒,這個女人是賀齡君的死對頭,無時不刻都在作妖,不可不防備。


    到了國公府,入了宴席,雲清警惕的跟在賀齡君的身後,目光搜尋著七公主。


    其實都不用她尋找,她們一到,玉嫻便主動上前來了,雙手捧著自己的肚子,湊到賀齡君麵前,彎腰去看孩子,口中嘖嘖有聲:“喲,六姐姐來了?我還以為這麽大的場麵,你不會出現呢,給我看看孩子……”


    說著,竟然要伸手去抱孩子。


    賀齡君緊緊的抱著孩子,稍微側身,讓玉嫻夠不著,臉上帶著笑容道:“還是不了,聽說七妹妹最近這段時間與七駙馬十分恩愛,說不定已經有了身孕呢,就別抱了,萬一傷著身子……“


    玉嫻聞言臉色頓時一沉。


    她想要孩子這件事,居然就連賀齡君都知道了?!、


    大公主不動聲色的上前,笑嗬嗬的伸手熟稔的接過賀齡君懷裏麵的孩子,瞧了兩眼,一向怪脾氣的她,居然讚了兩聲:“這孩子生的眉目俊美,六妹妹真是有福氣!”


    其他幾位公主也湊過去瞧,笑嗬嗬的議論著,不動聲色的將玉嫻擠出了賀齡君身邊。


    玉嫻向後踉蹌著後退,臉色十分陰沉的看著這一幕,內心裏對賀齡君恨極。


    明明她與賀齡君是同一年出生,兩個人的生日不過相差一個月,她的母妃還是蕭妃!而賀齡君的母親早死!憑什麽賀齡君走到哪裏都是眾人的焦點,而她什麽都不是?憑什麽?


    但是沒有多少人理會她。


    願意理會她的都是親近太後,還有蕭嬪的人,以及來的一些蕭家人。


    對於這些人,侯府都仔細的招待,能多客氣就有多客氣。


    如此熱鬧的場麵,賀齡君抱著孩子隻是露了一麵,給眾人抱了一下,又去拜見了蘇老太君,陪著她來人家坐了片刻,便在蘇晏的護送下又迴去國公府去了。速度快的原本還想要借題發揮找茬的大姑等人都沒找到機會。


    “公主已經抱著孩子迴去了?今日可是她孩子的洗三宴!”


    大姑陪著幾位德高望重的夫人們聊會兒天,一迴頭發現不見了賀齡君的人影,頓時便是一頓埋怨。


    蘇老太君淡淡的掃了她一眼,大喜的日子也不想苛責她,隻道:“你消停點吧,公主才生了孩子,身體還虛弱著,天又怎麽冷,她抱著孩子露一麵就得了,你還想讓她一直都待在這兒啊!”


    “這不是她應該做的麽!”


    大姑憤憤不平的道:“畢竟這麽多客人,可都是衝著孩子來的!咱們辛辛苦苦舉辦洗三宴,她倒好,隻露個麵兒就迴去休息了,這也太嬌貴了吧!!母親您就是偏心她!“


    “她為我生下了重孫兒,你做了什麽?“蘇老太君冷冷道。


    自從上一次在這兒鬧了不愉快之後,大姑已經很久都沒來侯府了,要不是這一次賀齡君生了孩子,蘇老太君都不會給她送帖子,賀齡君後期整個兒就住在了公主府裏,也是與侯府劃清界限的意思,蘇老太君多多少少的感到有些失落。


    而這一切,就是大姑與表姨婆造成的。


    “母親……”大姑愣了一下,心裏越發的不滿了:”母親,那怎麽能一樣!“


    “你趕緊去外頭逛逛吧,多陪陪那些夫人們,趁機為你那倆孩子找尋婆家,別在我跟前晃悠了。”蘇老太君道。


    “那……母親,我這次打算在娘家住幾天。”大姑聞言趁機道。


    “不行。”蘇老太君一口就給拒絕了:“你想都不要想!公主現在還住在公主府裏,你這一住下,她是再也不肯迴來的了!不行!”


    她還巴望著賀齡君消氣了,帶著孩子搬迴來住,一大家子人和和美美的。當然不會希望有旁的事情發生。


    “母親……”大姑一臉的委屈,心裏也是恨的不行。


    眼瞧著滿府的賓客與熱鬧,這侯府裏不知道比她自己家熱鬧多少倍,她打定了主意這一次要賴著不走,不管蘇老太君說什麽。


    反正,賀齡君已經搬出去住了,不是麽?


    宴席快要結束的時候,表姨婆來了。


    人聲鼎沸的侯府宴會廳,一下子就安靜的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到。


    所有人都停下了談話,轉過頭來齊齊的看著走進來的腳步蹣跚的表姨婆,神情各異。


    幾個月前,太子大婚,表姨婆與芳若這一對祖孫,可謂是出盡了風頭,先是訂婚,再接著退婚,最後竟然又在大婚當天穿著太子妃的嫁衣,與太子拜堂!最後,就連皇帝也沒法子,隻能捏著鼻子讓芳若進了東宮,做了太子側妃。


    這一仗,外地孤女,與上京貴女,外地孤女勝利。


    連帶著表姨婆也被上京眾人熟識了。


    不過,芳若婚後的日子卻是一言難盡,據說對她追求不得,轉轉反側幾乎要發瘋的太子,卻意外的寵愛太子妃齊錦玉,對於芳若這個千辛萬苦才娶迴來的側妃沒有半點好臉色,據說成親幾個月了,太子一次都沒有去她那兒歇息過呢。


    到底這一仗,還是以齊錦玉的大獲全勝而告終。


    芳若也成了全上京的笑柄。


    原本眾人還隻是在私底下偷偷笑話,沒有想到今日這大喜的日子裏,表姨婆居然出現了。


    這麽不要臉麵,不在乎身份地位麽?


    據說,這位表姨婆曾經還推過六公主一次,害的她當時差點就沒了肚子裏的孩子,如果當時推的再用力一點,那麽眼下絕不是這個歡樂局麵。


    國公府的人,打算如何對待表姨婆?


    所有人都看起了熱鬧。


    準備看侯府如何反應。


    然而蘇老太君卻站起了身,主動笑嗬嗬的迎上前去,握住了表姨婆的手道:“沒有想到你居然也來了,來來來,快入座,就是你來的不巧,公主已經抱著孩子迴公主府去了,改天再去看望吧。”


    她說的這都是客套話,明眼人都清楚,賀齡君絕對不會允許表姨婆進她的府邸,更不會讓她抱孩子。


    “侯府有喜事,我怎能不來。”


    表姨婆對於蘇老太君的熱情,顯得有些受寵若驚。


    但是表情明顯的鬆懈下來,高傲的抬起下巴,來應對那一張張打量的麵孔。


    表姨婆並不發怵,她根本就不怕這些人,無論如何,她的孫女芳若現在都已經是東宮太子的側妃,她有什麽好可怕的?


    相反的,這些人應當來巴結她才是!


    蘇老太君這軟下來的態度,笑眯眯的臉色不就是因此嗎?


    不過表姨婆預料錯了。


    眾人雖然很是詫異蘇老太君的熱情態度,但是她們自己並不想上前去巴結這個方側妃的祖母,表姨婆跟前冷冷清清。


    這蘇老太君就無能為力了。


    好好一場洗三宴,牛鬼神蛇全部登場。


    賀齡君有先見之明,早早就提前迴了公主府,絕了眾人打探的目光,也絕了那些使壞的人,一家三口在公主府溫馨而又甜美。


    但是這情況隻到晚上,就不對勁了。


    就見原本還眨巴著一雙圓溜溜大眼睛,歡快吃奶的孩子,臉色忽然燒的通紅,唿吸變得急促,也不吃奶了,無論賀齡君怎麽喂,都喂不進去一滴。


    賀齡君嚇壞了!連忙叫人去請太醫來。


    “孩子這是招風了,又著涼了。“太醫一看,便道:”眼下看著情況很不好啊。“


    “太醫,你快想辦法!”賀齡君聞言急急道。


    “公主別急。”太醫忙道:“老夫這就去開藥方子,但是公主啊,你要有心理準備,這麽小的孩子,才出生三天,就病的怎麽嚴重,誰也不能給你保證就能治好啊!隻能說是盡力救治。”


    賀齡君聞言,心裏咯噔一下子!


    頓時整個人就不好了。


    “別怕。”蘇晏在一旁伸手扶住了她軟下來的身子,還算鎮定的對太醫道:“請太醫盡管放心救治,盡心竭力就成,後果我們自己承擔。“


    他緊緊的握著賀齡君的手,努力的安撫她的情緒。


    可是賀齡君如何能夠接受?


    她千辛萬苦,忍受了十個月的不適,才終於生下了這個孩子,誰能想到才三天,孩子就生病了!


    萬一夭折,她……


    她生不如死啊!


    這一刻,賀齡君簡直悔恨交加,她後悔今日抱著孩子去宴席上露麵了!


    如果她不抱著孩子去,那麽孩子就不會張風,更不會生病……


    強大的自責,與悔恨,讓賀齡君再也忍不住低低的啜泣起來。


    “齡君,這不是你的錯,不要自責了。”蘇晏在一旁摟著她,不停的安慰她:“現在事情還沒有到那一步,我們孩子還好好的!我相信他一定能夠治好的!能挺過去的!你不要擔心!”


    “真……真的麽?”賀齡君流著淚抬起頭來問他。


    “一定能!“蘇晏給了最大的肯定。


    這個時候,太醫道:“既然駙馬爺已經發了話,那麽微臣也就有底子了,公主放心好了,下官一定會竭盡全力的救治小公子的!”


    賀齡君拚命點頭,感覺心中的緊張少了一些,但還是揪心似的難過。


    “我們在這邊,會打攪太醫救治。”蘇晏邊說,邊拉著她退了出來,兩個人在外頭花廳裏焦急的等待著太醫的救治。


    卻在這時,腳步聲匆匆從院子裏響起,秦氏領著張嬤嬤一臉凝重的從外頭走了進來,進門便問:“孩子情況怎麽樣?怎麽忽然就病了?可是去侯府那邊著涼了?”


    “母親。”賀齡君紅著眼睛站了起來,梗咽著握著秦氏的手道:“迴來的時候還好好的,結果晚上吃奶的時候就不行了……“


    秦氏一聽,那心立刻就跟著懸了起來,但是看到賀齡君痛哭流涕又自責的樣子,她也不敢說啥話,隻安慰道:”你別擔心,一定會好起來的,一定會的!“


    賀齡君點點頭,努力讓自己表現的鎮定。


    可是心裏麵亂糟糟的,一刻都安靜不下來。


    漸漸的,時間一點點過去,侯府那邊過來問的人也越來越多,蘇老太君打發了兩撥人來詢問情況,護國公蘇醇也親自過來問了問,大家所有人都很擔心孩子,但同時心裏都十分納悶,孩子到底是怎麽病的?真的隻是著涼麽?


    賀齡君眼睛紅紅的,無意間掃了一眼院子,忽然發現了一個鬼鬼鬼祟祟,東張西望的嬤嬤,看起來卻陌生的很,她當即開口道:“你是誰?是哪個院的?我怎麽不認得你?雲清!去抓住她!”


    她還沒說完,那嬤嬤便臉色大變的轉身向外跑去。


    “是!公主!”


    雲清當即跳起來,飛奔過去,薅住那嬤嬤的頭發將人抓了迴來,壓著她的膝蓋強迫她跪下,厲聲喝道:“迴答公主的問話!”


    “這不像是我們府裏的嬤嬤。“秦氏這個時候開口道:”看著麵生的緊,今日大姑與表姨婆都住下了,你是誰帶進來的?“


    那嬤嬤被抓,臉上頓時露出一絲惶恐之色,聽到喝問聲,頓時目光閃爍,躲躲閃閃。


    賀齡君沒了耐心,冷冷下令:“不說算了!直接拉出去!杖斃!”


    孩子出事,她早沒了寬厚仁慈的心,此時此刻任何觸犯到她逆鱗的人,都是死。


    “我說!我說!”


    護衛進來拉的時候,那嬤嬤終於尖叫一聲開口道:“奴婢是大姑那邊派來的!隻是過來打探一下情況!奴婢什麽都沒做!”


    “大姑帶來的人?”賀齡君聞言冷笑一聲,看著她怒道:“本宮都還沒問!你就不打自招!還不從實招來!”


    “奴婢真的什麽都沒做啊……”那嬤嬤一臉惶恐,不停道歉,但是一個字不招認。


    賀齡君沒了耐性,直接揮手厭惡的道:“帶下去!”


    “夫人!夫人!您救救奴婢!我們家夫人最敬愛您這位大嫂了!難道您就眼睜睜的瞧著,不打算開口麽?”那嬤嬤見求情沒有用,被拖走時大聲唿喊起秦氏。


    秦氏沉著臉色站在那邊,沒有吭聲。


    她期待依舊的小孫子,才剛剛降生三日,就被禍害成了這般,就算賀齡君沒有親自下令動手,她自己都會動手!


    又怎麽可能會開口替這嬤嬤求情?


    怪隻怪大姑派她來,也怪她自己沒眼色!觸了賀齡君的黴頭!


    那嬤嬤終究是被拖出去了,最後什麽都沒問出來。


    賀齡君陰沉著臉色,瞧著四周一聲不坑的奴婢們,一甩衣袖進屋去了。


    這時,太醫也從裏屋裏出來,看著賀齡君一臉沉重的道:“小公子的情況很不好!微臣給他灌了治風寒的藥,因為孩子太小,劑量也不敢多,可是孩子依舊高熱,而且昏迷不醒,身上的溫度都燙人了……”


    “沒有辦法了麽?”賀齡君聞言,心中立刻一沉,無限的悲痛幾乎將她壓垮。


    蘇晏在一旁扶住她,沉聲問:“太醫,真的是因為傷寒著涼麽?還有沒有別的原因?”


    “有!”沒有想到太醫立刻點點頭,然後迴答道:“小公子這樣子,不像是單純的著涼,因為如果是這樣,老臣這樣的藥灌下去,很快便會有效果,可是小公子卻更加的嚴重了……這樣子,像是被人動了手腳啊!”他說的很含蓄。


    “動手腳?”賀齡君有些迷茫。


    秦氏卻是臉色大變,立刻轉身領著張嬤嬤開始分頭在公主府,還有護國公府裏到處搜查起來,各處地方都不放過。


    而且為了提高效果,秦氏還專門帶人,先去檢查大姑還有表姨婆住的客房!


    “誰?誰允許你們闖進來的!你們想幹麽……”大姑正在房間裏幸災樂禍的與兩個女兒嘲諷公主府的事情,結果卻聽轟隆一聲,有人從院外闖入,浩浩蕩蕩的進屋,她立刻震怒了。


    “太醫說,這府裏有人在孩子身上做手腳,我來查查。”秦氏走上前來,站在大姑麵前,麵無表情的道:“隻是例行檢查,還望大姐配合。”


    “你憑什麽搜查我?”大姑聞言愣了一下,等明白以後,立刻勃然大怒。


    秦氏壓根就不怵她,或許是孫子出事,讓這個一向都溫和明理的婦人也動了怒,她根本就不理會大姑,而是一揮手,讓帶來的人開始在屋子裏搜查起來。


    大姑氣的渾身發抖,指著秦氏大聲的怒罵道:“真是反了天了!你不想讓我住下來就明說!這樣欺辱人算是怎麽一迴事!”


    “找到了。”話音剛落,便有兩個嬤嬤從裏間裏出來,一個手裏麵拿著個小紙包,另一個手裏麵則捏著個厭勝娃娃,上麵寫著賀齡君孩子的生辰八字。


    秦氏冷著臉伸手接過,看了一眼立刻就臉色大變,將那娃娃一下摔在大姑臉上:“這是什麽東西!我們家欠著你什麽了!才剛剛出生的孩子,你都不放過!”


    “夫人,您瞧,這藥包裏麵的藥物,會讓小孩子過敏。”這時,一旁張嬤嬤也開口道,手裏麵那個藥包,她打開瞧了一眼,向來見多識廣的她一下就認出來了。


    “這不是我的東西!:”大姑尖叫。


    “大姐,你有什麽話,就去老太君麵前說吧。”秦氏冷冷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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