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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璿再一次來到內閣拜會嶽嵐宸,一見麵就從懷中掏出一張薄紙遞到他麵前:“不知嶽大人可認識這名單上的人?”


    嶽嵐宸接過紙張仔細思慮了一番方才模模糊糊有了些記憶:“這不是十幾年前在內閣任職的幾位大人嗎?陸巡撫是如何認識他們的?”


    見嶽嵐宸當真認得這幾個人,陸璿不由得欣喜萬分,連忙朝他追問:“嶽大人可知道這幾個人現在何處?”


    可這時嶽嵐宸卻搖頭:“這我就不得而知了,畢竟這麽多年過去了,我與他們實在沒有聯係了,不過陸巡撫為何會打聽他們呢?”


    陸璿臉上露出失落的神情,但還是朝著嶽嵐宸迴應:“這幾個人與我爹的案子有關,當年陷害家父之事就是他們從中謀劃的。”


    一聽見這話,嶽嵐宸立刻便來了精神:“什麽?當年陷害陸大人的竟然是內閣同僚?”


    被陸璿這樣一提醒,嶽嵐宸方才想到什麽,隨即看向名單上的某一個名字:“沐……這個姓極其少見,若我沒有記錯,當初的建極殿大學士便是姓沐。”


    這無疑是個有價值的線索,陸璿連忙追問:“那位建極殿大學士當年與家父關係如何?”


    隻見嶽嵐宸歎了口氣:“官場上哪裏會有什麽好關係,陸大人當年身為內閣大學士之首,建極殿大學士僅次於其,多半也是野心膨脹,我依稀記得當年藏寶圖之事他似乎也曾過問。”


    “藏寶圖?難道真如殿下所說,這兩起案件根本就聯係密切?”陸璿暗自這樣想著,經過這麽長時間的查探,她越發覺得藏寶圖和陸衍當年被冤枉的案子有所重疊。


    此刻聽嶽嵐宸說罷,她更是不由得懷疑這根本就是同一起案子,若真是如此,隻需查清了陸衍當年被冤枉之事,藏寶圖之事自然也能夠向梁勤帝交差。


    隻是嶽嵐宸不知道這些人的下落,想來也便隻能依靠林魑了。


    陸璿這才拜別嶽嵐宸,既然確定了這名單上都是內閣的人,也便省得再往戶部跑一趟了。


    陸璿這邊雖是沒有問到什麽有用的消息,但好在兇王府暗衛辦事的效率是真的高,她剛出內閣大門便見到秦魍等候在此處。


    “秦護衛?你怎麽會在這裏?”陸璿連忙迎上前來,秦魍這才開口:“殿下派屬下來請陸大人入宮一趟。”


    “入宮?可是有何要事?”陸璿不解,秦魍這才解釋:“陸大人要的人已經找到了,此刻殿下已親自帶五人前去麵聖。”


    “這麽快,可是我還什麽證據都沒有呢,如此便帶人前去麵聖會否太過草率了些?”陸璿一直以為顧桓禮不是衝動行事的人,可是此番他未免太過急躁了些。


    秦魍也不多說,隻道是自家殿下自有辦法。


    陸璿心中雖是無奈,但顧桓禮已經帶著人到了梁勤帝麵前,此時再想阻攔也來不及了,她也隻能乖乖跟著秦魍過去。


    內閣距離皇宮更近,故而陸璿還比顧桓禮先到宮門口,遠遠的看見他的轎子過來,她連忙迎上去:“殿下怎麽這就入宮麵聖了,我們沒有證據,陛下會相信嗎?”


    顧桓禮卻一臉雲淡風輕:“誰說本王沒有證據了?你不必擔憂,隻需跟本王進去即可。”


    都走到這兒了,也沒有退路了,陸璿隻好硬著頭皮跟在顧桓禮後麵。


    少頃,梁勤帝已經召集百官在金鑾殿等候,由於藏寶圖之事關係著國運民生,朝中眾人都十分重視、紛紛出席。


    正堂上,梁勤帝高坐,顧桓禮則不同於往日,誰陸璿一同在堂下站著。


    “聽聞兇王找到了當年私藏藏寶圖之人?”梁勤帝朝著顧桓禮問起,陸璿心中不由得一驚:私藏藏寶圖之人,那不就是嶽大人嗎?


    若不是了解顧桓禮的為人,陸璿還真當他情急之下要將嶽嵐宸供出來了。


    “確實如此,隻是在探查此案的過程中臣弟還發現了一樁陳年舊事,或許需要皇兄再行決斷。”顧桓禮如是說,陸璿大概就猜得到是什麽事情了。


    梁勤帝隨即點頭:“兇王但說無妨。”


    “皇兄可還記得當年徇私枉法的中極殿大學士陸衍?”顧桓禮先朝梁勤帝試探。


    梁勤帝臉色立刻便鐵青,朝著陸璿撇了一眼方才迴應:“不過是官員中的敗類,朕宅心仁厚、大赦天下,兇王還提他做什麽?”


    這話著實讓陸璿的心狠狠的刺痛了一下,顧桓禮雖沒有看她的表情,但也知道她此時心中必然不好受,這才連忙向梁勤帝解釋:紫琅文學


    “臣弟近日要提的就是這樁陳年舊案,據陳帝所查,當年陸大人徇私之事乃是別有用心之人從中陷害,而目的正是為了將私藏藏寶圖之事嫁禍給陸大人。”


    當年世人皆傳言藏寶圖是落到了陸家手上,可後來梁勤帝派人去尋找卻怎麽也沒有找到,眼下顧桓禮卻說這是是他人嫁禍,這便把文武百官說糊塗了。


    “你說他被人陷害,那國庫一萬兩虧空的黃金又作何解釋?”梁勤帝朝著顧桓禮質問。


    顧桓禮隨即朝著身後開口:“把人帶進來吧。”


    少頃,隻見一位身著布衣、年過半百的人被禦林軍押解著進來,看著還有些麵熟。


    很快就有人認出了他:“這不是當年的建極殿大學士沐大人嗎?多年未曾見過了,怎麽如今竟然混到了這般田地。”


    聽見文武百官議論,梁勤帝也漸漸迴想起來,隨即朝顧桓禮問起:“兇王這是何意?”


    顧桓禮這才迴應:“此人便是當初主謀陷害陸大人之人,藏寶圖也是在他府中發現的。”


    聽見這話,陸璿簡直震驚,藏寶圖分明就是在嶽嵐宸處得來的,什麽時候到了他府上了?


    不過陸璿大概是不了解顧桓禮的辦事風格,在他看來,多一項罪名和少一項罪名都是死罪,並沒有什麽分別,加之此人確實陷害了陸衍,把這罪名安在他身上也全當是報仇了。


    隻是下一秒顧桓禮的舉動更加讓陸璿震驚,隻見他從懷中掏出一頁泛黃的布帛:“這便是陛下尋找已久的軍機藏寶圖,被陸璿找到了。”


    陸璿確實是找到了藏寶圖,但也沒想要交給梁勤帝啊,若是梁勤帝借著這張藏寶圖來對付顧桓禮,又該當如何?


    可眼下局麵已經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陸璿也實在不能多說什麽,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藏寶圖落到梁勤帝手上。


    接過自己夢寐以求的先祖遺物,梁勤帝心中別提多歡喜了,一時間也顧不得什麽證據不證據的立刻變給陸璿記了一功。


    隻是因此就給陸衍徇私枉法之事翻案實在過於草率,梁勤帝這才收起藏寶圖看向陸璿:


    “朕知道陸衍是你父親,你必然不願他背負罵名,但此事並非三言兩語就能說清,還是要拿出證據。”


    看來藏寶圖也不足以讓梁勤帝對陸衍網開一麵,無奈之下顧桓禮隻好搬出下策。


    少頃,隻見戶部尚書上前,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他便朝著梁勤帝跪下:“臣有罪,還請陛下責罰。”


    陸璿和陳微之見狀,臉上不約而同的露出擔憂的神色,他們沒想過戶部尚書竟然會當著文武百官的麵主動站出來。


    梁勤帝更是一臉迷茫:“愛卿何罪之有?”


    戶部尚書抬眸瞥了陸璿一眼,這才開口解釋:“當年國庫損失黃金之事乃是臣的疏忽,陸大人是因為臣才遭到奸人構陷的,還請陛下明查。”


    戶部尚書一五一十的將當年事發的經過當著文武百官的麵細述出來,梁勤帝聽著越發惱怒,顧桓禮也趁著機會將名單上的其餘四人押到殿內。


    “這便是當年參與謀逆之人,臣弟已然將人送到刑部審過,全都認罪畫押了,還請皇兄裁決。”顧桓禮如是說,可這麽短的時間哪來得及審問?多半也就是用了他慣用的手段吧。


    得知事情的真相,梁勤帝瞬間震怒:“爾等心存謀逆、構陷忠良,真是罪該萬死!”


    一語罷,朝堂內立刻便生出接二連三的求饒聲,文武百官皆斥責,梁勤帝更是直接下令將其抄家處斬。


    而後他方才看向陸璿:“朕遭奸佞蒙騙,錯殺忠臣,你身為陸家後代,此番尋找先祖遺物有功,想要什麽賞賜盡管說,朕一定滿足你。”


    事已至此,陸璿倒也沒什麽想要的,思慮了一陣她方才開口:“陛下能為家父沉冤昭雪,陸璿已感激不盡,此時所求唯有一事,請陛下饒恕戶部尚書大人。”


    梁勤帝聞言頓時怔住:“朕是要給你賞賜,你怎麽替旁人求情?”


    “陸某深知,尚書大人當年乃是無心之過,陛下寬宏大量,請念在上述大人多年來對朝廷忠心耿耿的份上,饒恕他當年過錯。”陸璿為表誠心,還特意向梁勤帝跪下。


    彼時,戶部尚書站在一旁簡直感動不已,因為他的失誤害得陸衍丟了性命,可陸璿非但不怪他,還以自己用功勞換來的機會替他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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