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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此事關係著陸璿的生死存亡,顧桓禮也隻能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隻見他漸漸皺起眉頭:“本王也是以防萬一,若有關國運的秘密當真掌握在陸家手中,恐怕會給你招來殺身之禍。”


    陸璿聞言不由得笑了笑:“不至於吧,若那錦盒本就是皇家之物,我隻需歸還給陛下,說不定還能論功行賞,怎會招來殺身之禍?”


    顧桓禮卻神情嚴肅,立刻打消了陸璿這樣的念頭——“萬萬不可如此,此物遭人覬覦已久,若貿然現世,必然引得爭搶,而持有此物的陸家便會是眾矢之的。”


    聽顧桓禮這樣一說,陸璿心中方才有了一陣緊迫感,連忙將這念頭打消。


    思慮了片刻,陸璿又開口:“那若是此物當真在陸家,找到以後我又該如何是好呢?”


    很奇怪,這分明是人人夢寐以求的東西,顧桓禮也是人,且還是離皇位最近的人,但陸璿卻對他絲毫沒有防備,不是因為他無心權勢,就是單純的信任而已。


    話音落下,隻聽見顧桓禮堅毅的一聲“藏起來,永遠不要被任何人發現”。


    話是這樣說,可紙包不住火,這世間又哪裏有能夠真正瞞天過海的事情呢?


    不過既然顧桓禮都發話了,陸璿對此事一竅不通,在未明情況之時也隻能暫且聽從他的吩咐,乖乖朝他點了點頭。


    顧桓禮隨之叫來林魑,命他即刻送陸璿迴去。


    林魑不由地怔住,還以為這小兩口又鬧什麽別扭了呢。


    “殿下有傷在身,陸大人若是迴去了……”林魑猶豫,先前顧桓禮為了留住陸璿可是讓他配合著演了好幾場戲呢,應該不會這麽輕易便將人放走吧。


    可誰曾想顧桓禮聽見這話竟立刻朝林魑斥責:“她走了你不會照顧本王嗎?”


    林魑簡直無語,前些日子也不知道是誰說他笨手笨腳來著,需要人家的時候就讓人家照顧,不需要的時候就說人家沒用,他真不知自己當初究竟是如何瞎了眼跟了這樣一位主子。


    可誰叫人家是主子呢?林魑也不敢反駁,隻能遵照他的吩咐行事,隨即將陸璿護送迴府。


    彼時,容謊還在為白天的事情惆悵,得知了陸璿乃是女子之身、自己的感情終於能夠名正言順,他分明應當高興來著,可經過這一天的折騰,他卻覺得自己像是徹徹底底的輸了。


    直到聽見門外傳來陸璿迴來的動靜,容謊先是有些不敢相信,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可漸漸聽見她與崔氏及陸南君的對話,他才連忙尋了出去。


    見陸璿迴來,崔氏喜笑顏開:“可算是迴來了,聽南君提起你在中秋燈會上遭人行刺之事,可把我擔心壞了。”


    陸璿連忙笑著安慰崔氏:“阿娘不必擔憂,我這不是毫發無傷嗎?”


    崔氏點頭,心中歡喜,轉而又問起:“我聽說是殿下救了你,為了救你殿下還受了傷,如今怎麽樣了?”


    問罷,還未等陸璿來得及迴答,另一邊便傳來容謊的聲音:“他傷勢加劇,你不是留下照顧他了嗎?怎麽又迴來了?”


    說這句話時,容謊心中悲喜交織,陸璿按照他原本所希望的那樣迴來,他分明應該歡喜,麵上卻半點都沒有表現出來。


    陸璿這才想起正事,隨即一本正經地朝著眾人開口:“我今日迴來來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問阿娘,正好這事與表兄也有幾分幹係,表兄便一同過來吧。”


    語罷,陸璿挽著崔氏朝屋裏進去,容謊雖滿頭霧水,但也緊隨其後。


    進到屋裏,探頭朝外麵左右張望了一番,見四下無人,陸璿這才小心翼翼的將門關上,而後將二人拉到裏屋。


    “什麽事啊?這麽神神秘秘的。”崔氏笑道。


    隻見陸璿一臉事態嚴重的樣子,醞釀了一陣,隨即朝崔氏問起:“阿娘,家中可有什麽事關天下存亡的秘密?”


    崔氏聞言頓時笑出聲來:“你這孩子,怎麽一迴來就說胡話?我們小小一個陸家哪裏會有什麽事關天下存亡的秘密?”


    想來也是,就算那錦盒真的在陸家,她恐怕也不知道裏麵的東西究竟是什麽,念此陸璿隻好又換了種問法:“那我們家可有什麽特別的盒子?家傳的那種。”


    陸璿一臉期待的看著崔氏,她卻仍舊是一臉迷茫:“不是阿璿,你究竟想問什麽?怎麽一迴來便又是秘密又是盒子的,可是遇到什麽麻煩了?”


    “不是不是,我就是隨口問問,若是阿娘確信沒有,我也便放心了。”陸璿漸漸鬆了口氣。


    可還沒等她徹底放鬆下來,一旁的容謊便一臉沉重地開口:“阿璿口中所說的可是先祖皇帝留給容氏的錦盒?”


    陸璿不由地瞪大了眼睛:“表兄知道此事?”


    容謊點頭:“我身為容氏長子,自然知曉,倒是你,如此秘密你又是如何知曉的?”


    陸璿也沒多想,隨口便應道是顧桓禮告訴她的。


    誰知這句話卻瞬間將容謊的怒氣點燃,隻見他臉上突然泛起一絲戾氣:“我早該知道他接近你是居心叵測。”


    容謊對顧桓禮這突如其來的揣測讓陸璿不由地一驚,她甚至連想都沒想便下意識的反駁:“表兄何出此言,殿下接近我何來的居心叵測?”


    “傳聞得容氏錦盒者得天下,坊間早有關於兇王稱帝的傳言,他若不是為了從你身上探聽出錦盒的消息,又為何會因為此事特地讓你迴來?”容謊鐵了心懷疑顧桓禮。


    陸璿卻半點都不願聽信,反倒更加心急著替顧桓禮辯解:“那些傳言都是百姓隨口說的,殿下他從來都無意皇位,他要我迴來問清此事隻是為了護我周全罷了。”


    “護你周全?他若不執意與你扯上關係,你自然一生周全。”容謊怒氣未消,看來他心中對顧桓禮的成見是無論如何都消除不了的了。


    陸璿也懶得同容謊再多解釋,隨即朝他問起:“那錦盒裏究竟裝的什麽,為何會有那麽多人想得到它?”


    容謊卻歎了口氣:“錦盒裏有什麽我也不知道,在我父親那一輩便遺失了。”


    果然如同顧桓禮所說,藏有皇族秘密的錦盒已然不在容氏手中了,那麽又會在哪裏呢?難道當真與陸家有關係嗎?


    猶豫了一陣,陸璿方才又朝容謊問起:“我聽說是容氏一位女前輩,為了與情郎廝守,從族中盜取了此物,此事可是真的?”


    “這也是他告訴你的?看來他知道的還真不少。”容謊不由得冷哼一聲,他雖然沒有正麵迴答陸璿的問題,但從他的態度來看,這傳說並非是什麽玩笑、而是確有其事。


    陸璿也不願再多同容謊糾結關於顧桓禮的用心,總歸這一點隻要她相信就夠了。


    “那表兄可知道這位女前輩是何人,她又將錦囊交給了誰?”陸璿朝容謊問起。


    容謊沒有迴話,隻是將目光落在了某一處,而後便聽見身邊的崔氏深深地歎了口氣:“沒想到年少之時的幼稚之舉,如今竟能引來一場血雨腥風,終究還是讓你知道了。”


    聽見崔氏這話,陸璿像是明白了什麽,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所以那位女前輩就是阿娘?那那個錦盒也真的在陸家?”


    崔氏點頭,滿麵愁容,沉默了許久方才開口:“阿璿你還記得先前陸習隴一直覬覦的我娘家的那塊地嗎?其實並非是他想要,而是朝廷想要。”


    陸璿被崔氏說的更加茫然了:“朝廷要阿娘的地做什麽?”


    那塊地陸璿見過不過就是普普通通的,朝廷要什麽樣的沒有,又何必覬覦?


    不過如今聯係著錦盒來看,她心中倒是有了一點猜想:“難道阿娘的那塊地與容氏的錦盒有什麽關係?”


    崔氏這才點頭:“那塊地沒有什麽特殊之處,但是地底有朝廷想要的東西,也就是那錦盒之中所說的秘密,陸習隴無意間得知了此事,便想借此來討好朝廷、以謀求榮華富貴。”


    “那既然錦盒原本就是皇家所賜,那塊地也應當歸屬朝廷才是,阿娘何不物歸原主?也免了受這些年的委屈不是。”陸璿暗自心疼崔氏。


    這些年因為那塊地崔氏受了陸習隴多少欺辱,若是沒有那塊地或許便沒這麽多事情了。


    聞言,容謊卻一口反駁了陸璿:“萬萬不可。”


    陸璿詫異,這才聽見容謊解釋——


    “先祖賜下錦盒之時曾經交代,務必要將四個錦盒依次交給曆代的明君,也是為了防止自己辛苦打下來的江山毀在昏庸的後代手中,眼下大梁的君主疑心忠臣、縱容皇子明爭暗鬥、對窮苦百姓不聞不問,絕非是什麽明君,這東西萬萬不能給他。”


    被容謊這麽一說倒也是,若是梁勤帝沒有護內疑外的習慣,太子和昶王又何至於如此明目張膽的結黨營私、胡作非為?顧桓禮為朝廷浴血奮戰,又何至於處處被他防備?


    這樣看來,梁勤帝確實不是坐擁天下的最佳人選,先祖皇帝也早有先見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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