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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隻路見不平救你一次,你日後如何與我無關。”男子一臉冷漠的迴絕。


    陸清濛卻抱著他的大腿,哭得更加梨花帶雨:“求公子收留我吧,若公子不願,那今日便讓我死在這裏一了百了,反正日後也難逃一劫,倒不如清清白白地死去。”


    陸清濛說著便從男子腰間拔出匕首,朝著自己的心頭刺過去。


    好在刀尖還未刺入心口便被男子敏銳地攔截下來,緊接著便是對陸清濛的一通斥責——


    “你瘋了嗎?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怎可如此不孝地作踐自己?”


    聞言,陸清濛冷哼一聲:“受之父母?我早已無父無母,又何談不孝?”


    自嘲過後,也不管眼前之人是否願意聽自己的故事,陸清濛隻自顧自的講起:


    “我自幼父母雙亡,一直被姨母收留,可近日卻遭家中兄長構陷,我百口莫辯,這才被趕了出來。”


    男子也不理會,仍是一臉冷漠。


    陸清濛這才又激動地朝他苦求起來:“我求求你了公子,陸家我真的迴不去了,你救了我,大恩大德難以言謝,餘生我願意當牛做馬來報答你今日救命之恩。”


    陸清濛劈裏啪啦說了一大堆,男子卻並未將重點放在她所謂的報答上,而是一臉詫異的朝她問了一句:“陸家,哪個陸家?”


    被他這麽突然一問,陸清濛先是頓了片刻,而後還是老老實實的朝他迴應:“盛京城東巷的陸家,我那兄長如今乃是刑部節令使。”


    “陸璿?”男子將陸清濛心中那個咬牙切齒了一千遍的名字猝不及防的喊了出來。


    陸清濛頓時一驚:“公子認識我兄長?”


    此人無端提起陸璿,也不知是敵是友。


    見陸清濛這樣問起,男子臉上也並沒有表現出半點異常,而是雲淡風輕地應了一句:“我正要入京任職,令兄的名諱不過是偶然聽聞罷了。”


    這樣迴應過陸清濛,男子又朝她開口:“既然姑娘確實孤苦無依,我便好人做到底,帶姑娘一同入京吧。”


    聞言,陸清濛表麵上歡欣雀躍地點頭、對男子感激不盡,內裏卻是滿腹狐疑:


    他方才分明麵色鐵青、態度冷漠,任由我說什麽都不肯心軟,怎麽如今一提起陸璿,他竟莫名其妙就要帶我一同迴去?


    這不得不讓陸清濛懷疑此男子與陸璿之間是否有何聯係。


    不過想來他與陸璿之間也並非是舊友,否則他大可以以昔日的情分直接帶著陸清濛上門找陸璿遊說一番,而不必背地裏偷偷將她帶迴去。


    這樣想來,若有一在朝為官之人與自己聯手共同對付陸璿,豈不事半功倍?


    陸清濛也沒多問,隻徑自跟著男子迴去,想著來日方長,總能說服他與自己同盟的。


    在男子府上安心住了幾日,他也並未真的讓陸清濛為奴為婢,而是如同對待大小姐一般將她好生供養著,甚至比在陸府還要更加受人尊敬。


    這幾日的相處下來,陸清濛明裏暗裏的了解了不少關於此男子的事情。


    從他名喚黎策、官至戶部員外郎,到他暗中與何人聯絡、效忠於何人、要對付何人……她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隻是陸清濛在黎策麵前卻仍舊裝作初見之時那副軟弱可欺的樣子,令人實在難以懷疑她的叵測居心。


    直到某一日,黎策迴府後徑直朝著陸清濛的房間趕過來,噓寒問暖了許久才道出自己心中真正想問的事情——“你那位兄長可是效忠於兇王殿下?”


    前幾日陸清濛住在這裏,黎策都未曾朝她多問過一句關於陸璿的事情,今日卻莫名其妙的主動找上門來,想來必定不是一時興起。


    陸清濛暗自揣測著,並沒有迴答黎策的問題,而是朝他反問了一句:“大人今日可是見到我兄長了?”


    黎策猶豫著,可他遲疑的神情早已出賣了自己,即便沒有後麵的迴答,陸清濛也早已經知曉答案。


    打聽一個人效力於何人、依靠於何人,想來無非就是要找到她的弱點。


    加之陸清濛早已知道了黎策向來與駐守林川府歸來的昶王為一派,如此一來,作為兇王一派的陸璿必定是與他勢不兩立的。


    不過為了保持住自己清純軟弱的形象,陸清濛也並未在此時堅稱什麽,而是擺出一副不確定的樣子朝黎策迴應道:


    “兄長官場上的事情我向來不敢過問,他與何人為一派我更加一無所知。”


    聽到這裏,黎策眉眼之間霎然閃過一絲落寞,陸清濛便更加確定自己心中的猜想,這才又吞吞吐吐的朝他補充了一句:


    “不過兇王殿下多次光臨府上做客,也時常幫助姨母解決麻煩,想來他與兄長的關係應當是不錯的。”


    聽到陸清濛這話,黎策不由得麵露擔憂。


    本以為陸璿不過是簡單的效忠於兇王府,可瞧顧桓禮對她的種種表現,二人的關係卻似乎並不僅僅於此。


    見黎策出了神,陸清濛隨即開口將他喚迴——“大人,大人?”


    黎策這才瞬間清醒過來,陸清濛隨即明知故問道:“大人在想什麽呢,竟如此入神。”


    黎策搖頭,卻露出滿眼慌亂,停頓了片刻、略微平靜下來才試探地朝陸清濛打探起來:


    “你之前說你被趕出陸府乃是受兄長構陷,說的可是這位陸節令使?”


    陸清濛故作可憐的點了點頭,然後又連忙解釋:“但興許是清濛哪裏做錯了,惹的兄長惱怒,她才會將清濛逐出陸府,許也隻是想讓清濛長長教訓。”


    一邊陸清濛虛情假意的替陸璿辯解,這邊素來對此事漠不關心的黎策倒是義憤填膺地替陸清濛打抱不平起來——


    “長教訓?若她隻是想讓你長長教訓,恐怕早就派人來尋你迴去了,又何以將你獨自一人留在外麵這麽久?”


    陸清濛似乎領會到了黎策的用意,但也還是照著自己原本的軌跡排練下去:“也許是我跑的太遠,兄長找不見了吧。”


    陸清濛裝作時時刻刻在為陸璿著想的模樣,黎策卻更加反駁:


    “可笑,她如果真想找你,又怎會找不到?我今日在戶部見到她了,神采奕奕,沒了你,她倒好像過得更好。”


    被黎策這麽一說,陸清濛那隨時招之即來的眼淚瞬間便奪眶而出,緊接著便表演出一副難以接受的模樣向後退了幾步:


    “你胡說!我兄長自幼最疼愛我,她絕不會這樣對我。”


    即便陸清濛如此抗拒,黎策卻依舊不罷休:


    “你清醒一點吧,那日若非我將你從那幾個惡徒手中救下,你如今恐怕早已心灰意冷的去尋死了,她若是真的疼愛你,又怎會放任你獨自一人在外受盡欺淩?”


    黎策一語罷,陸清濛這才安靜下來,口中再無一句言語。


    黎策這才上前輕輕拍了拍她單薄的肩膀:“我言盡於此,也是不願你再受人蒙騙,你自己好生思慮一番吧。”


    語罷,黎策轉身離去,房門關上的一瞬間,陸清濛臉上卻露出一抹陰鷙的笑容,隨即伸手將臉上那些虛情假意的淚水盡數抹幹。


    “看來你對陸璿的厭惡倒並不比我少,如此可真是天助我也。”陸清濛低聲自語了一句。


    此前她還絞盡腦汁想著要如何說服黎策幫著自己對付陸璿呢,沒想到他倒是主動上門來挑撥離間。


    如此化被動為主動,於陸清濛而言簡直就是上天饋贈。


    後來陸清濛便裝作日漸被黎策說服,心中對陸璿壓製著的恨意也越發在臉上萌現出來。


    黎策這才逐漸將陸清濛視為自己的盟友,漸漸將自己的秘密告知於她。


    陸清濛從黎策口中得知他確實為昶王一派,能夠入朝為官也是受了昶王的恩惠、至於被安排到戶部則是早有預謀,要等著陸璿。


    換句話說,陸璿被從刑部調迴戶部之事她與顧桓禮尚且始料未及,可陸清濛倒是一早便知曉了。


    畢竟正如陸璿所料,那日尾隨她前去澧縣縣衙、再將她帶人繳獲奎寧之事密報給西廠的人正是陸清濛。


    而黎策越發堅定要對付陸璿則是為了通過她這個軟肋來給顧桓禮重重一擊,進而早日將他這個皇權最大競爭者給掃除掉。


    黎策與陸清濛二人勾結,成功的按照計劃將陸璿引到他身邊,而後又在時機成熟之時,讓陸清濛扮作淒慘的模樣迴到陸府取得同情,以作為自己的內應。


    當日黎策口口聲聲說要收留陸清濛之時,她便料到他另有所圖,隻是未曾想到當日那般行俠仗義之人,到頭來竟也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偽君子。


    比如他為了贏得昶王的進一步重用,竟然不惜以陸清濛的美色為誘餌,有意引薦二人相識,以至於她被陸嬌嬌誤會、慘遭庶支虐帶。


    再比如此時,黎策雖嘴上說著擔心陸清濛被昶王占了便宜,可心裏說不定有多盼著她早日徹底拿下昶王呢。


    不過陸清濛都不在意,畢竟此時於她一個一無所有的人而言,沒有什麽比扳倒陸璿更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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