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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陸璿依照顧桓禮的吩咐暫且安心前去戶部任職,沒成想一進門竟又是黎策那張惹人嫌惡的嘴臉。


    “陸令史,早啊。”黎策笑嘻嘻地朝陸璿打招唿。


    陸璿今早出門時走得急,沒來得及用早膳,胃裏本就有些許不適,這會兒見到黎策對自己親昵的態度,簡直反胃到不行。


    不過誰叫如今的形勢身不由己呢?即便陸璿心中有再多無奈,她也還是強忍著朝黎策笑了笑:“下官見過黎大人。”


    “哎,你我皆是為官之人,陸大人不必如此客氣。”黎策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樣朝陸璿說道。


    陸璿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迴應,隻好客套:“大人說笑了,大人官職在下官之上,下官理應遵循禮法。”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客套著,陸璿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結束了這種她感到不適的對話。


    就在這時,話題終於被突然出現的人打斷:“怎麽,你們竟然認識?”說話的人正是陸璿昨日未曾碰見的陳微之。


    陸璿見狀連忙行禮:“下官見過陳郎中。”


    此前無論前世或是今生,陸璿與陳微之向來都是水火不容,雖說她心中對他並無偏見,可他對她那副輕視的態度,也實在難以讓她和善起來。


    這迴聽聞陳微之在朝堂之上為自己說情,陸璿心中對他不免多了幾分感激,說話的語氣就自然彬彬有禮了一些。


    陸璿表現得頗為懂事,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陳微之也便未曾表現出如同從前一般排斥她的模樣,轉而溫文爾雅的示意她免禮。


    陸璿起身,難得有個救星出現,可以讓她從黎策這小人身邊逃走,她立刻並抓住機會朝著陳微之身邊走上去:


    “下關升為戶部新任令史,近日初次上任,敢問大人可有何吩咐?”


    被陸璿這樣問起來,陳微之也剛好想到前些日子放在手頭一直未曾處理的事情,隨即朝陸璿點了點頭:“確實有件事需要勞煩你,你若有空便隨本官來吧。”


    這種時候陸璿便是沒空恐怕也會擠出空來,她隨即二話不說便點頭跟著陳微之走遠,甚至都不曾朝黎策道別。


    黎策站在原地看著陳微之將陸璿帶走,倒也沒什麽介意的。


    隻是很奇怪,每次見到陸璿,他就如同被打開了話匣子一般,總會被她身上一股莫名的魅力吸引過去,這種感覺甚至讓他覺得他們似曾相識。


    直到走遠了些、擺脫了黎策,陸璿這才恭恭敬敬地又朝陳微之行了個禮。


    陳微之不解,隻一臉茫然的看著她:“你這是做什麽。”


    陸璿這才解釋:“大人當日在朝堂上為下官美言之事,下官已然有所耳聞,下官此番能夠升遷全靠大人抬舉,下官在此謝過大人。”


    陳微之此人素來對任何人都沒什麽好臉色,即便是麵對陸璿對自己如此感恩戴德,他臉上也依舊沒有任何波瀾,隻淡淡地點了個頭,然後用他一貫用的冠冕堂皇的理由便將陸璿敷衍過去——


    “本官不過是有一說一,陸令史不必放在心上。”


    陸璿也不與他計較,反正他這人向來就是如此。


    反觀陳微之,許是頭一迴被陸璿這樣感謝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隻見他目光似乎有所躲閃,而後連忙將話題轉移開來:“你可知戶部令史是何官職?”


    這一上來就考驗別人,還真是陳微之一貫的做事風格。


    好在陸璿前世今生也是做了兩輩子官的人,對大梁朝的官製還是十分了解的,故而陳微之此刻問的這些皮毛的問題自然是難不倒的。


    陸璿隨即胸有成竹地侃侃而談:“令史本是負責我朝一切文卷審理的官職,其下設節令使、書令史,其上以郎中作為直屬上級。加之戶部掌管全國疆土、田地、戶籍、賦稅、俸餉及一切財政事宜,故而戶部令史自當負責我朝有關財政文卷的審理。”


    這番迴答陳微之大體上倒還覺得滿意,他也便不刻意為難陸璿,隨即毫不吝嗇的點了點頭:“看來你倒還是做了些功課來的。”


    陸璿被陳微之讚賞了一番,心中不由地生出一絲欣喜。


    隻是還沒等她把這點欣喜在心中捂熱了,陳微之便又一盆涼水朝著她澆過來——


    “不過陸令史也不要得意的太早,隻知道這些皮毛的東西並不足以讓你在戶部立足,日後若想取得本官的認可,你最好收起自己那點小聰明、踏實一點。”


    陸璿就知道陳微之待人向來都沒什麽溫潤如玉的一麵,若是有一日他不留神給了誰顆甜棗吃,那接下來一定又是重重的一個巴掌。


    念此,陸璿也不對陳微之有太大奢望,隻求他日後莫要再向前世一般對自己抱著頗多敵意便足夠了。


    陸璿這才恭恭敬敬的朝陳微之俯身下去:“下官謹遵陳大人教誨,日後必定克己奉公、爭取早日能入得了大人的眼。”


    這話說的好像有些歧義,陳微之臉上不由得泛起紅暈,緩了許久方才反應過來,並非是自己理解的那般。


    轉而一臉尷尬地朝陸璿點了點頭,然後像是放了句狠話一般:“最好是這樣。”


    語罷,陳微之便汲汲皇皇地如同逃竄一般從陸璿眼前消失,惹得她不由得滿臉詫異:“我這是又說錯了話嗎?他怎麽這種反應。”


    陸璿百思不得其解,不過念及陳微之此人的心思本就難以琢磨,她也懶得理會,隻徑自做起自己的事情。


    陳微之背過陸璿,這才猛地做了幾次深唿吸,讓自己方才掀起波瀾的內心盡快平靜下來:


    “我方才是在想什麽,竟然會覺得她在暗示……她也不過就是說身為下官能入得了上官的眼罷了,我怎麽會誤會成那種意思?”


    努力平複了一番,陳微之這才離開,而後這一整日都未曾再出現在陸璿麵前,就仿佛刻意迴避一般。


    陸璿也沒放在心上,眼下有一個黎策就已然夠她頭疼的了,她哪裏還顧得上陳微之對自己是何想法?


    可陸璿發愁此事的時候,卻萬萬沒有想到後麵還有更令頭疼的事情。


    她正一頭栽在亂七八糟的卷宗之中心亂如麻著,門外卻傳來一陣吵吵嚷嚷的聲音,陸璿也不理會,隻自顧自的埋頭苦幹著。


    直到聽見門外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嘴裏似乎還喊著“本殿下要見陸璿。”


    陸璿聞聲不由得停下手中的動作,放眼整個盛京城,她所認識的人裏麵能以“本殿下”自稱的女子也就隻有沈西緒一人。


    想起沈西緒昨夜貿然前去陸府拜訪,陸璿頓時一怔:難道是她找過來了?


    陸璿生怕沈西緒再像昨日在陸府那般口無遮攔,於是連忙放下手中的活計,朝聲音的方向尋過去。


    一路走到戶部大院之時,沈西緒正被一群人攔著去路,而站在最前麵與她周旋的正是陸璿最不想見到的黎策。


    他們怎麽攪和到一起去了?陸璿心中不由得詫異。


    走近了些才發現雙方似乎正在因某事而爭吵著,不對,應該說是沈西緒正在因為某事而朝著看起來還算謙恭有禮的黎策指責著。


    雖說難得看到黎策被人罵的狗血淋頭的樣子,可眼下比起看熱鬧,陸璿卻更加不願因此而汙了沈西緒身為平川縣主的清名。


    畢竟沈西緒將陸璿視作至交好友,她無論如何也不願意看到她因為黎策這小人而傷了自己身為皇室的體麵。


    念此,陸璿隨即上前,故意提高音量在沈西緒旁邊朝她俯身下去:“下官見過縣主殿下。”


    沈西緒剛剛還暴跳如雷,此時見陸璿同自己打招唿,那股怒氣瞬間在她臉上凝固住,轉而化為一抹乖巧的微笑。


    “陸璿,你來得正好,此人究竟是何身份,竟敢阻攔本縣主的去路。”沈西緒邊說邊氣憤填膺地指著那邊朝她點頭哈腰的黎策。


    巧的是陸璿也不願意理會他,順口便朝著沈西緒介紹:“這位乃是戶部員外郎黎策黎大人。”陸璿光是說出這個名字都在心中掙紮了許久。


    不過沈西緒也不理會,反正她在意的本就隻是黎策這番無禮之舉,至於他的身份,她可半點都不在意。


    她隨即擺了擺手:“管他是誰,反正他敢攔著我找你,便是以下犯上的大不敬之罪,本縣主今日非要好好地替戶部尚書教教他規矩。”


    沈西緒說著就要示意身邊的人前去教訓黎策,陸璿卻鬼使神差地將她攔住:“縣主殿下手下留情。”


    這話說出口,陸璿便心生悔意,她為何要替黎策求情?


    可是說出去的話便是潑出去的水,在眾目睽睽之下想要收迴來怕是來不及了。


    黎策見狀也頓時一驚,瞧著陸璿的眸中瞬間散發出某種說不上來的光芒。


    這才見陸璿硬著頭皮繼續說下去:“黎大人畢竟與下官是同僚,下官初來乍到、還請縣主殿下看在下官的麵子上,便莫要計較黎大人無心之失了。”


    陸璿簡直懷疑自己剛才是否被鬼魅迷了心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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