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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介孤生、無權無勢,又是如何能入得了昶王的眼?念此,陳微之反倒覺得是自己多慮。


    “陳郎中可還有要問的?”見陳微之一副出神的模樣,黎策隨口問起。


    陳微之這才連忙搖頭:“無礙,本官就是隨便問問,卷宗本官會詳細查看,你且退下吧。”


    打發走黎策,陳微之這才不由地自嘲,也不知自己怎能輕易便聽信了顧桓禮的話。


    另一邊,陸璿離開王府迴到刑部,一進門便見到刑部郎中魏泊塬。


    前些日子刑部諸位管事都不在府上,個個繁忙得如同刻意晾著陸璿一般,這會兒總算給她見著一位。


    “你就是新來的節令使陸璿?”魏泊塬朝陸璿上下打量了一番,隨之問及。


    陸璿俯身行禮:“下官陸璿,見過魏大人。”


    魏泊塬不由地怔住,他與陸璿似乎是初次謀麵,怎麽她竟然一眼便能認出他的身份?


    正詫異著,陸璿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唐突,連忙解釋道:“前日下官翻閱刑部卷宗之時偶然見到幾位大人的畫像,希望沒有錯認了大人。”


    聞言,魏泊塬頓時捧腹大笑:“原來如此,想不到陸節令使竟如此刻苦,初到刑部便懂得從卷宗入手。”


    聽這話,陸璿這初次見麵似乎還給上級留了個不錯的印象呢。


    不過此時也不是該驕傲自滿的時候,陸璿隨即謙遜應道:“幾位大人日理萬機,下官初來乍到手足無措,便隻能盡力做些力所能及之事,讓大人見笑了。”


    說到這裏,魏泊塬一臉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後才想到自己尋找陸璿的真正目的。


    “陸節令使莫急,本官此行迴來便是為陸節令使安排事做的。”魏泊塬如是說道。


    一聽到有事可做,終於有機會一展身手,陸璿瞬間提起精神:“請大人吩咐。”


    “華韶街上有一賭坊,名喚聚寶齋,前些日子被人暗中檢舉,似乎是管事的從中作梗、以江湖騙術榨取了不少百姓的錢財,此事事關民生,陛下希望由刑部徹查。”魏泊塬簡單交代。


    陸璿瞬間心領神會:“屬下這便帶人前去。”


    她說著正要走,卻被魏泊塬攔住:“且慢,此賭坊背後或許牽涉朝中重臣,故而還需低調行事、不可打草驚蛇。”


    原本賭坊就是蠻不講理之地,如今卻又不能動用權力與之抗衡,那不是癡人說夢嗎?難不成要陸璿這小身板兒獨自去虎口裏拔牙?


    陸璿暗自糾結著,抬眸看向魏泊塬,亦是滿麵擔憂,看樣子他對於此事也是為難得很。


    左右陸璿新官上任,正需要拿出些實力證明自己,此行雖兇險,但或許亦是個不錯的契機,這樣想來,她這才下定決心。


    “承蒙魏大人信任,下官必然盡力而為。”陸璿就此應下,魏泊塬這才鬆了口氣,臨走之前還提醒她務必多加小心。


    話是這麽說,可打發走了魏泊塬,陸璿也並未即刻動身,此事棘手,且不說她手無縛雞之力如何能同一群賭徒抗衡,就算她真有如同顧桓禮那般矯健的身手……


    “對呀,顧桓禮!”想到這裏,顧桓禮的名字霎然浮現在陸璿的腦海之中。


    可僅僅是一瞬,一瞬之後便又被她強行打消。


    原本陸璿能如此順利升任刑部便是受了顧桓禮的舉薦,如今若是連這點分內之事都要倚靠他的助力才能辦成,恐怕她今後在刑部便再無立足之地了。


    這樣想來,陸璿便是絞盡腦汁也再不想將此事牽扯上顧桓禮。


    靜默了一陣,俗話說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既然此事要神不知鬼不覺、不可暴露身份,那這聚寶齋便必然要親自走上一遭了。


    念此,擇日不如撞日,陸璿隨即揣起一袋銀子、換上一身賭徒的打扮便朝著聚寶齋過去。


    彼時,聚寶齋正熱鬧非凡,陸璿進門便聽到一陣陣如同流氓草寇般的吆喝聲,惹得她這個自小受盡雅正君子之教的文官好不自在。


    可所謂入鄉隨俗,既然來了此處,便是裝也要裝出個賭徒的樣子來。


    陸璿隨即朝著樓上喝茶看賭的地方上去,想來在此處應該能將樓下眾人的一舉一動都看得清清楚楚。


    “這位爺看著麵生啊,是頭一迴來咱們這兒嗎?”賭坊的夥計一見到陸璿便朝著她迎上來。


    陸璿隨即裝出一副紈絝子弟的模樣,一隻腳踩到長凳上,手肘靠著膝蓋朝小廝點了點頭:


    “我聽幾位朋友說你們這兒是盛京城最好的賭坊,今日特地前來掌掌眼。”


    聞言,小廝頓時喜笑顏開:“爺可真是有眼光,咱們這兒確實是全天下最好的賭坊,不少達官貴人都在咱們這兒光顧呢。”


    這樣聽來,魏泊塬說的確實沒錯了,看來這賭坊背後的勢力還真是不容小覷。


    陸璿這才連忙朝身邊的小廝擺擺手:“得了得了,退下吧,爺還想好好看看怎麽玩兒呢。”


    打發走小廝,陸璿這才目不轉睛地朝樓下眾人看過去。


    粗略觀察一番,倒也沒什麽異常,無非就是每一桌旁邊都杵著一位麵色鐵青的黑衣男子,想必是賭坊派來招唿每桌的賭客的。


    陸璿仔細觀察了許久,那些黑衣男子除了幫著開賭、收納錢財,似乎並無異常之處,可除了他們,誰又會替賭坊賺黑心錢呢?


    陸璿正詫異著,忽然想起魏泊塬所言,這賭坊或許與某些達官貴人有關。


    “難不成是有人想借賭坊為由為自己賺取錢財?”陸璿暗自踹度著,若真是如此,這些黑衣男子想必就是故意放在各處轉移視線、用以打消人懷疑的。


    而真正使用詭計榨取錢財的,或許是和陸璿一樣、喬裝打扮後才成為賭徒,而他們的真實身份或許原本便是江湖術士。


    此處乃是賭坊,聚集之人大多性情狂暴,若騙賭之事被戳穿,勢必會被眾人視作過街老鼠、人人追打。


    故而此類人為隱蔽身份必然會同陸璿方才蒙騙小廝那般盡力裝作紈絝張狂的模樣。


    而且若想騙到多數人的錢財,此人必然是已在此處有了一定的根基。


    念此,陸璿隨即又將方才那小廝召了迴來:“你們這兒人太多了,小爺我看得眼睛都花了,有沒有哪桌客人來得時間久一些,我好跟著觀摩觀摩?”


    小廝聞言隨即朝樓下掃了一眼,而後朝著最中間那桌一位衣著華貴的男人指過去:“那位爺,那位爺已經接連來咱們這兒半個多月了。”


    “接連來了半個多月?那他還這麽有錢,家底沒給輸窮了?”陸璿故意這樣問


    想來東家與官宦私相授受之事這些下人必然一無所知,也便不會幫著隱瞞,既然如此,這小廝說的話便有幾分可信度。


    果然,小廝聞言臉上竟泛起一絲羨慕的神情,隨口應了一句:“這位爺自有財神庇佑,在咱們這兒半個多月還沒見他輸過呢。”


    賭坊這種地方,靠的除了心眼兒還有運氣,但凡同運氣掛鉤的事情,又有哪一個人能片葉不沾身的?


    如此陸璿便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目標——就是這位衣著顯眼、對賭博愛不釋手,且“運氣極佳”的男人。


    “好了,我再瞧一會兒,你退下吧。”陸璿再一次將小廝打發走,自己則全神貫注在方才他所指的那人身上。


    “就下這麽點兒注,玩兒不玩兒得起啊!玩兒不起就換人!”陸璿目光所及的那位朝著麵前對賭之人厲聲嗬斥道。


    如此膽識就仿佛一早便料準了自己必定會贏一般。


    反觀對麵,此人渾身戰栗,就連握著銀子的手都不由地顫抖。


    猶豫了一陣,許是打算背水一戰了,那人隨即強撐著氣勢將自己所有的錢財都堆到桌上:“三百兩!我就不信你每迴都有這麽好的運氣。”


    此言無疑是正中那小人的下懷,隻見他臉上頓時露出一抹不易覺察的陰笑,瞬間被陸璿捕捉:他這是打算使詐了?


    這樣想來,陸璿不由地坐直身子朝可疑之人盯緊,隻見他朝身後的黑衣男子使了個眼色。


    黑衣男子隨即向前邁了一步,裝作為二人開賭,實則一隻手已悄然伸入賭桌下麵。


    還沒等陸璿看清是怎麽一迴事,賭局已然揭曉,對賭那人果真輸得血本無歸。


    “奇怪,難道是那賭桌下麵有何玄機?”陸璿暗自這樣揣測著。


    “還有誰要和我賭?”方才贏了三百兩那人耀武揚威道,身邊眾人卻已紛紛退散。


    “此人運氣未免也太好了些,我們還是到別桌去吧。”人群中傳來這樣的聲音。


    看來他也並非能夠一直這樣騙人下去嘛。


    陸璿正以為風波已然平息,偏偏此時卻又傳來一個勇敢的聲音:“我來!”


    又是一個不服輸的冤大頭,陣勢倒是不小,可惜聲音就沒有那般渾厚,陸璿隻瞧得見背影,似乎也單薄得很。


    陸璿奉命處置聚寶齋欺詐民財之事,如今她既然已經明白了這其中玄機,自然不能再看著有人受騙,隨即走下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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