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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璿頓時有些摸不著頭腦:方才寫信那麽久,他不是坐在那裏好好的嗎?怎麽突然便有要事纏身了?


    盛京之中傳言君心難測,兇王殿下更是陰晴不定,如今一見,果不其然。


    門外,許是受方才之事的刺激,顧桓禮愈發不忍陸璿再受病痛之苦,隨即匆忙趕迴住處,提筆撰寫起什麽。


    沒過半晌,江南城中四處已遍布兇王親下懸賞令尋醫求藥的消息,賞金之重、引得各醫學大家紛至遝來。


    就這樣接連三日過去,仍舊沒有半點對策,顧桓禮的耐心也漸漸被消耗殆盡。


    這天,顧桓禮突然現身太醫別苑,李太醫前幾日方才從他手下撿迴一條性命,此刻真是措手不及。


    不過相比起那日兇神惡煞的模樣,此刻的顧桓禮倒是和善許多。


    其實隻要他不橫眉怒目、對人非殺即剮,旁人便都能勉強當做是某種和善的表現了。


    “不知兇王殿下造訪,微臣有失遠迎。”李太醫小心翼翼地迎上來。


    好在此時其餘人等外出行醫,否則顧桓禮裝病的消息若是走漏出去,他可擔不起這後果。


    隻是顧桓禮倒似乎不曾將此事放在心上,上來便一句“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竟有幾分乞求之意,令李太醫不由地大吃一驚。


    沉思片刻,李太醫這才想起前幾日接下懸賞令的人中仿佛有誰提過,隨即試探著開口:


    “稟殿下,微臣倒是有一法子,或許可以一試,隻是此法艱難……”


    話說到一半,李太醫突然沒了底氣,仿佛連他自己都覺得此法與異想天開無異。


    可既然已經被顧桓禮聽見了,又哪裏有再收迴去的道理?


    隻見顧桓禮深邃的雙眸霎然一亮,隨即朝著李太醫追問道:“有何主意,但說無妨。”


    李太醫也是抱著姑且一試的態度,躊躇了片刻方才開口:“微臣聽聞世外有一藥王穀,其間有神醫避世、能醫天下奇症。”


    聞言,顧桓禮心中大喜:“那還不將人速速請來?”


    就是,有這樣好的辦法不早說,害得陸璿白受了這些天的折磨。


    不過既然李太醫將此作為無可奈何之下策,想來這辦法也沒有顧桓禮以為的這般容易。


    果不其然,停頓了片刻,李太醫又道:“殿下重金懸賞,藥王穀想必也已然知曉此番江南瘟疫,隻是穀中之人避世而居、從不問凡塵之事,怕是,請不來啊。”


    在顧桓禮麵前說請不來?普天之下可還沒有他請不動的人。


    還沒等李太醫說什麽,顧桓禮已然麵色鐵青:“你可知藥王穀在何處?”


    李太醫愕然,他好端端問這話作甚,莫不是重金請不來藥王穀之人,他便要命人去藥王穀求藥?這可不像堂堂兇王的作風啊。


    可偏偏顧桓禮這迴就是打算這麽做了。


    隻見他二話不說便召來秦魍:“帶著本王隨身信物前去藥王穀求藥,速去速迴。”


    秦魍大驚,“求”這個字,自打他跟隨顧桓禮以來便從未聽過。


    但細想一番,顧桓禮此舉說到底想必還是為了陸璿,也便不覺得稀奇了,秦魍隨即動身。


    幾日後,林魑這邊也順利查到了有關鬥三之事。


    原本,顧桓禮答應了陸璿,此案要交由她親自審問的,可眼看著她愈發孱弱,他實在不忍她再為瑣事操勞,便親自代勞了。


    室內,林魑押解著一賊眉鼠目之人到顧桓禮麵前:


    “稟殿下,屬下已查明,當日鬥三所見之信並非肉鋪掌櫃所書,而是另有其人,此乃當日送信之人。”


    聞言,一記冷冽的眼刀已然落到那人身上,如閻羅索命般陰沉可怖的聲音也隨之響起。


    “哦?這麽說來,是你假借肉鋪掌櫃之名散播瘟疫、又嫁禍朝廷命官嘍?”顧桓禮故意這樣問道。


    那人一看便是個市井小民,大抵沒見過這樣的場麵,瞬間便被嚇破了膽,連忙解釋道:


    “大人饒命啊,小民隻不過是收人錢財、替人送封信罷了,哪裏有散播瘟疫、嫁禍官家的膽子啊!”


    瞧他這模樣倒也不像是說謊,顧桓禮也便暫不追究,轉而繼續問道:“那你可知是何人命你送信?”


    那人一臉委屈地搖搖頭,還沒來得及說半句話,便被林魑手中拔出的長劍嚇得坐倒在地。


    顧桓禮伸手示意林魑退下,而後又看向地上渾身發抖之人:“現在可願說實話了?”


    一副不說便要吃人的架勢,那人哪還敢有半點隱瞞?


    “大人明查,小民所言句句屬實,實在不敢欺瞞大人啊,小民隻知送信那人衣著華貴、談吐不凡,一看便是有錢人家,這才一時鬼迷心竅收了錢財,萬不知會與瘟疫扯上關係呀!”


    看來問此人是問不出什麽了,顧桓禮也被這種慫包磨得沒了耐性,隨即朝林魑擺了擺手:


    “將他和那個叫鬥三的關到一起吧,信件之事,讓他親自解釋清楚。”


    如此一來,雖不能即刻得到真相,卻也能先還陸璿一個清白,也不算白白忙活。


    林魑點頭:“屬下遵命,那此事……”


    “繼續追查。”顧桓禮答應了陸璿要查明真相,事情水落石出之前自然不會罷休。


    林魑俯身領命,正要出門,卻撞上匆匆趕過來的李太醫:“殿下,不好了,陸書令史她……”


    一聽到陸璿的名字,還沒等李太醫把話說完,顧桓禮便如離弦的箭一般朝著隔壁屋裏衝了過去。


    眼看著陸璿躺在床上如同癔症一般黛眉緊鎖、滿頭大汗,蒼白的唇間還時不時含著模糊的字句,顧桓禮頓時胸口一悶。


    “這是怎麽一迴事,好端端的為何這樣?”顧桓禮轉身焦急地朝李太醫問道。


    李太醫無奈,隻得道出實情:“稟殿下,陸書令史如今這症狀越發形似外麵身染瘟疫的百姓,臣隻怕是……”


    “隻怕什麽?”顧桓禮麵露兇光,全然不給人把話說完的勇氣。


    葉流風走前是曾提過,陸璿被身染瘟疫之人咬傷見血,極有可能染上瘟疫,可他始終不信她會是如此薄命之人。


    此刻聽李太醫這番言論,顧桓禮簡直難以控製心中的戾氣,頓時又露出平日裏那副兇狠瘮人的神情。


    李太醫猶豫不決,許久才吞吞吐吐地說道:“若陸書令史當真不幸染上瘟疫,接下來便會如同外麵那些百姓一般昏迷不醒,直到體內陽氣耗盡,而後、而後……”


    “好了,別說了。”顧桓禮將李太醫噤聲,此情此景,他最不願聽到的便是那個字。


    沉默了一陣,顧桓禮隨即朝外麵吼道:“秦魍呢?去了這麽久,怎麽還沒迴來!”


    許是剛巧在門外聽見聲音,秦魍隨即加快步伐、徑直朝陸璿這邊衝過來:“殿下,屬下來遲,請殿下責罰。”


    一見到秦魍,顧桓禮瞬間又燃起希望:“怎麽樣,藥王穀那邊可願出手相助?”


    可秦魍卻是搖頭:“迴稟殿下,屬下一行人行至穀口便被守穀之人攔下,據那人所言,藥王穀世代有訓——穀內之人不可隨意離穀。”


    也就是說,即便拿著威懾天下的兇王之令,照樣請不動這些活菩薩。


    如此,難道要顧桓禮親眼看著陸璿同江南百姓一同死於瘟疫、自己卻毫無作為嗎?


    “不要,不要……”陸璿困於夢中,蒼白的臉上沒有半點血色,看的顧桓禮一顆心被揪得生疼。


    叱吒疆場這麽多年,他可不喜歡眼下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


    片刻之後,一雙丹鳳眼中泛起極為堅毅的光,顧桓禮右拳緊握:“既然請不動他們出山,本王便親自上山會一會這藥王。”


    聞言,秦魍和李太醫紛紛跪下:“殿下三思啊!”


    且不說此行路途遙遠,顧桓禮又在朝中樹敵無數,是否能順利抵達藥王穀,就是任由他萬金之軀在這瘟疫橫行的江南遊走,有所閃失也沒人擔得起責任啊。


    可顧桓禮已然是吃了秤砣鐵了心,既然明知這世間尚且有法可尋,他又豈能放過?


    “別說了,本王決心已定,任何人不得阻攔!”兇王之令,向來無人敢悖,縱使心中有萬分顧慮,二人也不敢再說半句話。


    語罷,抬眼瞧了瞧床上那人,顧桓禮才又顯現出難得的溫柔。


    “本王走後,命人好生看守陸璿,不容許有半點差錯,對外就說本王是去為自己求藥,明白嗎?”


    秦魍點頭:“屬下明白。”


    顧桓禮又看向另一人:“李太醫,陸書令史的身體,就勞煩李太醫多多費心了,務必要讓她撐到本王歸來。”


    顧桓禮此時的言語之間,往日的兇煞之氣已蕩然無存,聽得李太醫既驚訝又動容。


    說到這裏,顧桓禮像是又想到什麽:“還有一事,陸書令史的身份……”


    這幾日葉流風不在,陸璿的女兒身雖是極為隱蔽之事,可她的身體總要有人照料,顧桓禮無奈,隻能安排長公主親派的李太醫專門為其診治。


    其餘醫者雖時而得見陸璿,但沒有顧桓禮的命令,也隻能製製湯藥、不敢上前探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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