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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孺沒看清人,還想動手,隨便拾起根棍子,上來就往陸璿身上甩,林魍轉身,曲肘擊到他小腹,陸孺呲牙咧嘴地後退幾步。


    他這才看清了,是林魍。


    長公主的人,得罪不起。


    可是,陸璿方才的說辭,直往他心窩子裏麵戳,攪得他實在不舒服,不甘這麽把人放走。


    他忘了,主動權,已不在他手裏了。


    “林、林公子啊……這,我在此處教訓自家兄弟,您不必插手。”瞪了林魍身上的陸璿一眼,笑著賠禮。


    林魍從陸璿身前離開,對著陸孺道:“你該向陸大公子賠禮道歉。”


    他不收拾陸璿,都是賠本了,怎麽還要道歉?陸孺直起腰杆。


    “這是陸家自己的事,旁人——”


    陸璿懷抱著手爐,也不怯他,站出來,問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於白身來說,天家為君,君子要管臣民,怎麽算是旁人?”


    雖是些歪理,但無所謂,反正陸孺這個庶支的大公子,蠢倒罷了,還倒黴,量他此時被林魍一嚇,也反駁不出。


    “你!”見他牙尖嘴利,陸孺氣血逆流,一口血悶在胸口,要出出不去,作勢又要動粗。


    隻是,動粗,更蠢。


    林魍一把劍抽出來,橫在他脖子上,冰涼,看了看陸璿,倒有些請君處置的意思。


    陸璿嫌多事,如今她到底白身,諸事不便。


    “滾。”她隻冷冷地看著陸孺,音節很快,好像嫌棄什麽肮髒東西。


    等他滾後,林魍才收迴劍,正要走,卻被陸璿叫住。


    “你家大人既不願露麵,為何又要幫我?”


    她討厭裝深沉的人,更討厭真深沉的人。


    次次幫她,卻又從不留名,從不露麵,便是招安也要見一見的。


    林魍迴頭望著她,隻望了一眼,下一秒便低頭,不再看。


    笑話,指不定那位爺現下,在某個角落觀察,他可不敢再往爆點上踩。


    察覺出林魍的不自然,陸璿抿唇不語,好奇怪。


    “我隻是奉命行事,我家王……大人的事,跑腿的怎麽敢揣摩?”他尷尬地笑了兩聲,在看到陸璿冰涼的表情時,便更尷尬。


    除了尷尬,還有怕,不怕陸璿,但怕那位爺。


    他這是一點零星事兒,都不往出說,陸璿咬碎一口銀牙。重生以來,萬事不順卻也不難,倒是此迴,她廢好大功夫,兜好大圈子,卻連人家麵兒都見不著,身份都不知道。


    挫敗感節節上升。


    “好,我不為難你,也謝謝你救了我,謝謝你家大人救了我,但,見不著麵,不知緣由,總告訴我,是誰要幫我吧?”


    恩人做事不留名,有時候,也是種困擾。


    招安卻不見麵,奇怪,真是奇怪。


    林魍往後退了兩步,扯著嘴角勉強微笑:“這,陸大公子逢山開路,受著便好,不必知曉。”


    陸璿嘖了一聲,尋思著,幫助貢生,不就是為了貢生以後功成名就,能報恩麽?怎麽這天上掉餡餅,餡餅砸嘴裏的事,還能被她碰上?


    她斂了斂臉上的冰冷,便是不告訴她,她也該感恩戴德,又想起,自己與那貴人撇清關係一事,不由十分愧疚。


    “哦,再替我向你家大人帶句道歉,那日,不是真要同他撇清關係,權宜之計,往大人不必掛心。”


    管他是誰,反正,位高權重,王公貴胄,也許做不了主公,也能做朋友。


    多條朋友多條路,她最清楚,人脈,有多重要。


    如此,她便要迴府,走了兩步,才發現方才,被陸孺放了暗箭,胳膊有些擦傷。


    本想忍著,林魍卻瞧出不對,給要看,陸璿不給。


    “陸大公子不要為難我,你出什麽事,倒黴的是我。”多看兩眼,便被那位爺那劍指著,要出什麽毛病,他大可卷鋪蓋滾了。


    陸璿這才同意,不過沒大問題。


    怕陸孺半路折返,林魍將陸璿送到府中才走。


    被當成十級殘廢送迴來的陸璿,很不解,怎麽,現在皇親貴胄們,都喜歡開善堂做善事嗎?


    崔氏早在府前等了許久,迎住她,又是幫她拿東西,又是噓寒問暖。


    陸璿笑得溫和,她的阿娘,是很溫柔很好的人,這樣的人,不該如前世般死境慘烈。


    “阿娘,不過出門六天,往後做了官,政務繁忙,您還不得愁得生白發?”她一麵調侃,一麵笑嗬嗬的往裏麵走。


    “我的阿璿,男子那樣多的地方,娘怕……”


    崔氏抹了把眼淚,又覺得不該哭,笑了笑。


    “阿娘,我走的這幾日,庶支來找過麻煩嗎?我總放心不下府中。”她牽過崔氏的手,雙雙坐在椅子上,語氣有些危險。


    先不說陸習隴,她主要覺得陸孺被逐出考場,如此噱頭之事,他怎麽會不鬧一鬧?


    十年不得科考,可不是玩笑話。


    崔氏絞著帕子,莫名其妙,“這幾日,庶支倒安生,也沒有出什麽事,怕都顧及著你寫的信,不敢找麻煩,我的阿璿有心了。”


    說著又笑開來。


    陸孺沒有第一時間鬧大,卻帶人來打她,遇上林魍。巧,真是好巧。


    而她,最不相信巧合。


    將幾分懷疑收進眼底,她還是笑嗬嗬地同崔氏說話,她的親人,不能被這麽惡心事傷害到,就是聽到也不行。


    要髒,髒她一個人便可。


    陸清濛被幾日前陸璿的態度嚇唬到,卻想著那時庶支找事,以為陸璿是遷怒,如此,現下便端了茶水來。


    她還是那樣,眉眼彎彎,笑起來靈動又自然,小女兒家特有的俊俏。


    素手捧了茶碗遞給陸璿,關切道:“阿璿迴來了,考得尚可?阿璿這麽努力,一定榜上有名。”


    這道聲音,溫婉動人,可偏偏,最讓陸璿覺得惡心。


    陸璿笑嗬嗬的表情瞬間僵住,垂眸,看著那碗清茶,抬頭對上陸清濛的眼睛,道:“這樣好的茶,也是陸嬌嬌給你的麽?”


    她不怒,也不吼,甚至很平靜,但眼底的寒冷,足以讓陸清濛察覺到疏離。


    隔著一麵鐵牆,膈應。


    說來,前世的這個時候,陸清濛怕是已經,在通過庶支靠近那些個紈絝了。


    所以,陸璿沒有接茶,反而往後一靠,笑眯眯地道:“別放在心上,廣元院無聊,我總要找個豁口發泄,正巧你撞上來,傷還沒好吧?這幾日別出門了,精心調養便。”


    最後四個字,一字一頓,咬得很清楚,聽得陸清濛手裏的茶,差點端不住,虛虛地朝後退了幾步,卻找不出陸璿的毛病。


    “阿璿關心得對,隻是我前日,還與布坊約了賣繡品,還是要去一次的。”


    陸璿以為,她答應了,可她偏要節外生枝。


    崔氏堆了滿臉微笑,她是真挺心疼陸清濛的傷,不解為何陸清濛為區區繡品之事,還要出府。


    “清濛啊,繡品買賣,哪有你身子重要?罰你是為了正家規,不是真要罰你,別跟阿璿鬧別扭了。”


    在場,最希望陸璿是鬧別扭的,就是陸清濛,她實在想不明白,青梅竹馬信她至深的陸璿,為何會這般。


    “是啊清濛,哪有你身子重要?”


    前世她被做成一鍋補湯,也是為了,陸清濛的身子,這話意味猶深,陸璿竟紅了眼角。


    無可奈何,陸清濛隻能照辦,告了謝。


    不過,她要做什麽事,沒有做不成這一說,看了看一旁勸著陸璿好好說話的崔氏,計從心生。


    ……


    傍晚,陸清濛在榻上坐著,繡花,七彩的線穿過花樣兒,將暗紋鋪在布料上,一針一線,整齊好看。


    晉氏拿了新的花樣兒,進屋後看陸清濛還在秀,便道:“天馬上黑了,小心眼睛。”


    陸清濛聽到她聲音,眼裏閃過狡黠,連忙放下針線,問道:“娘,他們怎麽說?”


    晉氏這才反應過了,自己放在是去幹什麽的,迴答道,“府上幾個短工說,陸璿下午便出門了。”


    老虎不在家,陸清濛抬眸,劃開火柴點上了燈,自言自語,“阿璿,是你不要我好過,莫怪我。”


    說罷便往崔氏房裏走,進門前扯亂了自己的頭發,擺出出淒苦可憐的模樣,一進門,見到正煮茶的崔氏,便撲跪過去。


    崔氏一驚,看陸清濛哭紅了眼睛,心疼起來,連忙扶起她問:“清濛?這是……這是怎麽了?”


    陸清濛的存在,時時刻刻提醒著崔氏,原本陸璿也該如此,如此衣著清麗漂亮,如此擦脂帶粉心思單純,好像白紙。


    所以,她對陸清濛,是真真用心,真真心疼。


    陸清濛吸了吸鼻子,道:“天要黑了,阿娘說我們吃您的住您的,有些開銷總不好算在府上,所以還在繡花攢銀子,我怕她看不清,蠟燭又沒了,想去旁人那裏借一支,可他們……”


    他們如何,已經不必說了。


    “我、我知道前些日裏,犯錯,犯了大錯,我對不起阿璿,可是……可是我真……”


    真的什麽,也不必說。


    崔氏光是聽她哭哭啼啼委屈又害怕的聲音,便碎了一顆心,可她迴頭來又想,陸璿近日對陸清濛冷冷清清,總覺得其中有事,便也沒有直接領著她去找那些人。


    隻是撫著她後背安慰,溫聲道:“清濛,我知道姑娘家家,總想要能結交幾個說話的,你也不是有意,阿璿也已罰過,雖說罰得重了,她也叫你安心修養,如此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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