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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麵三天,季蕪菁一直窩在房間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葉瀾盛倒是每天都會出去一兩趟,他是個很自律的人,不怎麽睡懶覺,每天都起挺早,如果酒店有健身房,他就會去跑跑步,如果沒有就去外麵溜一圈,順便給她買早餐。


    季蕪菁的作息已經徹底打亂了,之前好不容易培養起來的自律被葉瀾盛培養的基本全廢。


    而且,葉瀾盛老給她找好吃好喝的,搞得她已經有一點小肚子了。


    她今天醒來也挺早的,葉瀾盛一出門,她就醒來了,她摸了摸自己軟軟的肚子,一咬牙,從溫暖的被窩裏脫身,簡單洗漱了一下,換了一套運動服。


    葉瀾盛說酒店有健身房,好像是在三樓,免費提供的。


    她到三樓,很快就找到了健身房。


    人不多,五個手指能數清楚,她掃了一圈,就看到葉瀾盛在跑步機那邊,勻速跑步。在他左邊第三個跑步機上也有一個,與他身材相仿,穿黑色短袖,衣服寬鬆,但這身材脫了衣服估計很有料。


    季蕪菁走到葉瀾盛旁邊的跑步機,“帥哥,一個人跑步啊,介不介意一起?”


    葉瀾盛瞥了她一眼,沒做聲,注意到旁邊那個穿黑色短袖的朝季蕪菁看了一眼。


    季蕪菁要設置跑步機的時候,葉瀾盛才突然開口說:“到這邊來。”


    “有什麽不一樣?”她沒聽,開始跑起來,速度慢一點,她歇了這麽久,估計一下子體能跟不上,而且姨媽還沒完全結束,先隨便動動就好了。


    之後,兩人就沒有交流,葉瀾盛先跑完,去休息區拿水,也沒有再走迴來。


    季蕪菁就按照自己的速度,跑到一半的時候,那位黑短袖過來跟她聊了兩句。


    “剛那個是你哥?”


    季蕪菁扭頭看了他一眼,這會才看清楚相貌,挺年輕一小夥子,不過腦迴路有點問題,為什麽是哥哥?是她顯得年輕還是葉瀾盛顯老了?


    她笑了下,說:“不是。”


    “男朋友?”


    季蕪菁點頭。


    “那你可看著小太多了。”


    季蕪菁主動按停了跑步機,說:“多小?像他女兒?”


    “也有點。”


    “你可太會誇人了。”


    季蕪菁說完,就趕快溜了。


    跑到休息區,葉瀾盛看到她過來,就直接扭頭走了,一秒鍾都沒有等她,季蕪菁趕緊追上去,“你等等我呀,你走那麽快幹嘛,我們一塊去吃早餐,我今天舒服多了,可以跟你一塊出門。”


    他沒理她,步子照舊跨的很大,走的很快。


    “你吃錯藥了?”她再次追上去,直接跑到他麵前,把他攔住。


    他淡淡的瞥她一眼,停下腳步。


    不等他說什麽,季蕪菁說:“你知道麽?剛才那個跟你一起跑步穿黑色短袖的男人是gay,他說他很羨慕我,因為他覺得你很帥又很壯,是個非常出色的伴侶。”


    葉瀾盛挑眉,“你這麽編排人家,他知道麽?”


    “哪有,我說真的呀。”她湊過去抱住他的手臂,說:“葉瀾盛,你好危險呀,男人女人都盯著你,我開始有點不放心放你一個人去外麵了,我得時時刻刻的跟在你身邊,把你看牢。”


    “鬼扯。”他戳了下她的額頭,掙開她的手,“我身上有汗。”


    “有什麽關係。”她又貼上去。


    葉瀾盛的氣一下就沒有了,兩人迴房,葉瀾盛洗完澡,穿戴好,便一塊出去門吃早餐。


    季蕪菁就跑了沒一會,一點汗沒出,就懶得洗,她專門選了衣服,又拿了化妝包,給自己仔仔細細的化了個妝,好些日子了,她有點懈怠,連著好幾天都沒怎麽上妝,懶的。


    葉瀾盛出來,就看到她打扮的漂漂亮亮,吃個早飯還挺隆重。


    “今天想出去玩?”


    “出去逛逛唄,總不能一直待在酒店裏,這樣豈不是白來了。我們一會午飯外麵吃?”


    “行。”


    “要不要帶著藍藍和青青?”


    “不用,我放到前台讓他們幫我看了一下。”


    之後,兩人收拾出門,先去吃了早餐,然後葉瀾盛帶著她去看了看這裏有點名氣的老街,午飯在市中心找了家餐廳解決,下去又帶著她去了個旅遊景點,是這邊相對較為出名的佛寺。


    客流量還行,據說挺靈驗的,佛寺存在時間挺長,能看出來一點曆史痕跡。


    季蕪菁幾乎拜了所有的菩薩,半山處有一顆姻緣樹,姻緣樹的旁邊有個人工搭建的小亭,一個老頭坐在裏麵,專門售賣姻緣線,姻緣牌,給人寫字,免費的。


    老人的樣子看著還真有幾分月老的樣子。


    這是一顆百年老樹,枝幹粗壯就知道有點年紀,枝葉繁茂,樹上掛滿了紅絲線,還有姻緣牌。


    季蕪菁去跑去拿了姻緣牌,沒讓老爺子幫忙寫字,她讓葉瀾盛寫,他毛筆字寫的不錯的,而且這種東西要自己寫才有用。


    葉瀾盛坐下來,把兩人的名字寫上,寫完以後,老人又把筆接過去,在後麵寫了一句話。


    【滄海月明,天長地久】


    姻緣牌一人一個,這句話,分拆兩邊,季蕪菁的名字下麵是滄海月明,葉瀾盛名字下麵則是天長地久,然後在背麵寫上日期,老人用紅線將兩塊牌子纏起來,又抽了紅絲帶遞給他們,指了指旁邊的姻緣樹。


    意思是掛到上麵去,大樹菩薩會保佑他們恩恩愛愛一輩子。


    老樹旁邊有專門供人攀爬的梯子,季蕪菁在下麵扶著,葉瀾盛爬上去掛。


    他也沒問,就挑了一個比較隱秘的位置掛上,風吹過,紅絲帶隨風揚動,木質的姻緣牌撞在一塊發出清脆的響動,真好聽。


    葉瀾盛掛好,剛下來,上頭就落了一塊木牌下來,直接砸在了他的頭上。


    他下意識的伸手接住,紅絲帶斷了,但纏著兩塊木牌的紅線沒有斷,還死死纏著,隻是那根紅線因為時間的關係泛了黑,至於木牌子,質量還行,有點發黑,生了沒點子,但上麵的字跡卻還是清楚的。


    葉瀾盛看到名字的時候,愣了下。


    【盛舒】&【莫騫】


    看看日期,都過去三十八年了。


    葉瀾盛的關注點在於,這木頭過了三十八年竟然還沒有完全爛掉,也是神奇。


    看來這棵樹,一直有人細心保養,替天下有情人守護著姻緣。


    而後才是盛舒的名字,上麵有些對方的出生日期,看生日,跟他家那位盛舒是一樣的,難道這麽巧,真是他家盛女士?


    盛舒說她曾經嚐試過,但失敗了,所有他們私奔到了這裏?


    季蕪菁湊過來,看到盛舒的名字,很震驚,“這,這不是伯母的名字麽?”


    “是啊。”葉瀾盛用手指撫了撫粗糙的木牌,“還真是巧了。”


    季蕪菁好奇的問:“這個莫騫是誰?你爸爸不是姓葉麽?”


    “自然不是我爸。”


    季蕪菁神色有點複雜,但看到上麵標著的日期,計算了一下,估計是盛舒結婚之前的一段感情。


    季蕪菁看了葉瀾盛一眼,他眼裏含著笑意,除了笑就再沒別的情緒,不過也真是巧了,這姻緣牌掉下來,這裏這麽多人,偏生就砸在他的頭上,看來這座山上的菩薩,這大樹真的是有靈性的。


    季蕪菁問:“那現在怎麽辦?”


    要掛上去麽?好像也不必掛上去了,而且讓葉瀾盛掛的話,也太奇怪了。


    “掛把。”


    “還要掛麽?”


    “掛掛看。”葉瀾盛走到老人家麵前,說:“這是剛掉下來的,您給我一根絲帶,我重新掛上去。”


    老人家看了一眼,並沒有立刻給他,默了一會後,搖搖頭,說:“不必了,交給我吧。”


    “為什麽?”


    “姻緣樹姻緣樹,既然掉下來了,便說明兩人姻緣已斷,再掛上去,也很快會掉下來。”


    葉瀾盛不信,“有這麽神?可能是您這絲帶不夠牢固,看看這日子,都過了三十多年了,會掉下來很正常吧?而且,您又怎麽知道,他們就已經分開了?說不定還在一塊呢。”


    老人家但笑不語,並不與他多辨。


    葉瀾盛與他僵持了片刻,最後沒再堅持要那根紅絲帶,而是帶著這兩塊木牌走了。


    老人家也沒有阻攔,像是知道他與木牌上的人有關聯似得。


    走的時候,季蕪菁頻繁迴頭,說:“這老人家怎麽跟神仙似得。”


    “故弄玄虛罷了。”


    “可他也沒說錯吧,的的確確他們沒在一塊。”


    “總有巧合。”


    季蕪菁笑問:“那你剛才有沒有係緊?”


    “很緊。”


    迴去之後,葉瀾盛專門拿了個盒子把這兩塊木牌放好。等季蕪菁姨媽徹底結束,兩人退房上路。


    ……


    盛舒這些日子心力交瘁的很,為了葉瀾盛的事兒,她是要跑斷腿。


    她現在開始著重調查季蕪菁這頭的事兒,要把她從小到大的事兒都摸個清楚。


    她常用的私家偵探做事慢是慢了點,但查出來的事兒,從沒有過紕漏。


    兩人合作也很多年了,已經是老朋友了。


    接到他電話的時候,盛舒準備去找盛茹,她剛得知周佔竟然搬到周妍家裏去了。


    “有消息了?老邊。”


    “不是,我有另外一個消息要告訴你。”


    “什麽。”


    “莫騫去世了。”


    盛舒頓了幾秒後,“好。你抓緊時間把季蕪菁的事情查清楚,我現在隻想找到我兒子,不想他出意外。”


    “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去年年末的時候走的,沒熬過新年。我昨天碰到你以前的老朋友,聽她說起的。他也算是兒孫滿堂,一直都過的不錯,就是走的時候吃了點苦頭,外出散步的時候,被電瓶車撞的腦內出血,動了大手術,最後沒熬過去。”


    盛舒安靜的聽完,“好,我知道了。老邊,你說說你,我們認識這麽多年了,你的工作效率什麽時候能再提高一點?我這次是真的很著急。”


    老邊:“知道了,你再給我幾天時間,信息不能有錯,我這是謹慎。而且,這一次有人在背後做手腳,我更不能掉以輕心,萬一信息錯誤,到時候你又要怪我。”


    盛舒與他又隨便聊了幾句,將剛才的話題徹底掩蓋後,才掛了電話。


    她站在玄關處,盯著自己的手,皮膚早就已經開始鬆弛,保養再好,都禁不住歲月的摧殘,她老了,他們都老了。隻是他走的比自己想象中來的要早。


    仔細算算,也才六十吧,忘記了。


    原本以為他會活很久,怎麽都該是長命百歲的人。


    盛舒在玄關處站了許久,一直到傭人出聲提醒她,她才迴神,換好鞋子出門。


    她照例去了盛茹那邊,把周佔的事兒同她說了說,“那周妍是季蕪菁的好朋友,這小佔怎麽搭上關係的?”


    盛茹:“你是懷疑小佔知道什麽?”


    “肯定知道什麽。”


    “那一會我打電話叫他迴來吃飯,你問問他。”


    盛舒今天有一點提不起勁,有氣無力的,說:“問什麽?我問了他就會告訴我了?”她靠在沙發上,閉上眼,揉了揉眉心,長長吐口氣,“我就是擔心阿盛會出事兒,我心裏總是不安。”


    “這次阿盛做的確實不好,他這是不負責任的表現。父母都不要了?雖然你管的是多了點,控製欲是強了點,可萬事都應該商量著來,怎麽能這樣呢?不管怎麽說,你養他長大的,再怎麽樣都是親媽。再難忍都必須要忍著。”


    盛舒笑了笑,側頭看過去,“大姐,我怎麽聽著你好像是在教訓我?”


    “哪一句是教訓你了?”


    盛舒沒與她辨別,又輕輕歎口氣。


    “你今天怎麽了?之前幾天都中氣十足,身體不舒服?”


    “沒有。”她沉默片刻,問:“大姐,你還記得莫騫麽?”


    這個名字,隔了幾十年,從嘴裏吐出來,好像也沒那麽的難。


    盛茹抿了下唇,都已經是陳年往事了,“倒是記得一點。”


    “他去世了。”


    “你怎麽知道?”


    “老邊跟我說的。”


    “都這麽多年了,你還……”


    “我沒有。”她否認,“我早就釋懷放下了,爸媽是對的,不合適的人在一起,過了新鮮勁,就隻剩下矛盾,根本沒話可說,也過不下去。”


    “這麽一說,這阿盛還真是像我了。”她自嘲的笑了笑,“以前我也是這麽氣媽媽的,現在生個跟自己的一樣的出來氣自己,真是天道好輪迴。就是不知道我會不會被自己兒子氣死。”


    “總說這晦氣話,你心態放平一些不就好了?先別管阿盛了,葉沛這兩年挺關鍵的,你多幫幫他才是,正好阿盛現在也不需要你操心,你就跟著他唄。以他的名頭,多去做點公益慈善,都很要緊的。葉沛現在是仕途正好,你這葉太太自己也要多注意點,你不能再一門心思放在兒子身上了。”


    盛舒笑起來,“再說吧,我總不能放任阿盛一個人在外麵。”


    晚上,盛茹把周佔叫迴來吃飯。


    接到電話的時候,周佔就覺得大事不妙,到了家裏,看到盛舒後證實了自己的猜想。


    他裝作若無其事的坐下來吃飯,還主動詢問了葉瀾盛的行蹤。


    盛舒笑著看了他一眼,“沒有線索。阿佔啊,小姨一直以來對你還不錯吧?”


    開始打感情牌了。


    周佔說:“當然,您對我一直都很好。”


    “既然如此,你就別瞞著我了,你肯定知道一些,你就告訴我吧。好不好?”


    周佔:“小姨,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怎麽能這麽不信任我?我要是知道的話,我早就告訴你了,你瞧你為了表哥的事兒一下子蒼老了這麽多,我瞧著都心疼,我也很想知道表哥的下落。可我真的不知道。”


    “哦,您是不是知道我現在搬到西門小區的事兒了?”他主動提這件事。


    盛舒看著他,點了下頭。


    周佔說:“我的目的其實跟你是一樣的,我知道周妍跟季蕪菁是閨蜜,我跟她正好比較熟悉,我就想去打探消息。小姨,你放心吧,如果她真的知道,我一定想方設法的給你打聽出來。”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盛舒也沒別的好說的,她點點頭,說:“那你可要上點心,快點問出來才行,我等你的消息。”


    “放心吧。”


    盛舒坐了沒多久就迴去了,周佔迴房,被盛茹叫住。


    “是不是知道?”盛茹直接發問。


    能應付過盛舒,總歸是應付不過自己的老母親,“不知道,真不知道。”他咬死不鬆口。


    “你不說也沒事兒,這人總是會迴來的。年輕人總是要嚐過苦頭才能明白長輩的一片苦心,什麽衝破阻隔,有情人終成眷屬,都是空話。門不當戶不對,連精神層麵都不一樣,總會出問題的。你小姨是想不明白,若是換做我,我什麽都不會做,就讓他們一起,真能走到低的鳳毛麟角。”


    盛茹深深瞧了他一眼,那一眼,把周佔瞧害怕了。


    原來,根本不是他家老母親不管,而是管的方式不一樣罷了。


    “好好休息吧。”


    ……


    盛舒迴到家,正好碰上應酬迴來的葉澤善,他慣例詢問:“有阿盛的消息麽?”


    “沒有。”她冷冷淡淡的迴。


    大年初一那天,金鳳晴和葉澤煥一塊來了家裏,看著他們進來,她感覺自己在這個家裏,像是沒有地方可站。


    老爺子領著他們和葉沛去了書房,聊了足足一個下午,不知道在聊什麽,單單把她隔在外麵,隻是把她隔在外麵。她好像徹底成了一個外人,無足輕重了。


    他們在書房裏商量對策,她便坐在客廳裏發呆,人微微發顫,心情忐忑。


    所以他們是把葉瀾盛放棄了,徹底放棄了。


    無論他去了哪裏,是否會有危險,都已經與他們無關了。


    可她又不能說什麽,是葉瀾盛先放棄的葉家,不是葉家放棄的他。


    晚上吃飯,她稱病在房間裏待著,老爺子讓傭人送了一份飯進來,但也沒有親自過來寬慰。


    葉沛迴房以後,也隻是例行公事一般的詢問她哪裏不舒服,也沒有說更多。


    她心裏憋著氣,卻無處可發,她隻能盡快把自己的兒子找迴來。


    年後,老爺子便出麵跟薛家商量,然後出了聲明,表示薛妗與葉瀾盛相處過後覺得不合適,所以兩人解除婚約。至於薛妗和葉澤善,就看兩人感情了,若真的合適,到時候結婚直接宣布就行,就不對外公開訂婚的事兒了。


    兩家解除婚約,還是有一點影響,各自都有一點,相對來說影響較大的還是薛家。


    所以,很快就有消息透露出來薛妗與葉澤善在談戀愛。


    兩人一塊出去餐廳的照片被爆出來。


    其實也就那一次。


    而且照片是在葉家傳出利好消息的時候爆出來的。


    葉家要參與沈家今年在海城開發的老城改造計劃,這個計劃投入很大,但迴報率也很高,是一塊巨大的蛋糕,很多人都在爭取,沈家那邊一直賣關子,沒想到最後是跟葉家一起合作。


    消息出來以後,薛妗就主動找葉澤善吃了頓飯。


    因為兩家取消婚約,薛妗也就沒在源葉工作,怕他拒絕,薛妗提前去公司堵人。


    就坐在他辦公室裏,等他下班。


    時機也是掐的正當好,正好那天他沒有應酬。


    葉澤善就跟她一塊去吃了頓飯。


    其實可以看出來,薛妗也不怎麽情願跟他吃飯,但又不得不吃,沒有心情,再好的飯菜入嘴,也是無滋無味。


    但是葉澤善就不一樣,他看起來沒什麽情緒,該吃吃該喝喝,她開話頭,他也會迴應幾句,倒也不算敷衍,可也不是那麽積極。不過葉澤善永遠都是這個樣子,不會說笑,毫無幽默感,就是正正經經,認認真真,枯燥又乏味。


    就算是書,他也就是本工具書,沒有趣味可言。


    薛妗自顧自的吃出一肚子火。


    飯局結束以後,原本是要各迴各家,各找各媽的,但薛妗不想如他所願,就拽著他去逛街。


    他當然也沒有拒絕,跟著她一塊去了商城。


    從一樓開始一層層往上逛,挑鑽石的時候,她捏著一條十八克拉的鑽石項鏈,問:“給我買麽?”


    “不買。”


    他很無情的拒絕了,而後說:“可以買小一點的。”


    薛妗頓了一下,臉上的表情瞬息萬變,最後噗嗤笑了起來,“葉澤善,你要不要那麽小氣?這十八克拉你還買不起了?你們源葉不是才剛剛簽了個大項目?”


    “投資也大,所以要開源節流,不是必需品,可以選擇不買。”


    薛妗坐在椅子上,珠寶店的燈光很亮,把兩個人的臉都照的清清楚楚,葉澤善還是那副樣子,眼睛看著她,並沒有任何避閃,也沒有半點不好意思。


    當然,他確實也沒有義務幫她買單,給她買十八克拉的鑽石。


    她把鑽石放迴去,又選了一條鑽石手鏈,“這個呢?”


    葉澤善朝著導購看了一眼,提醒她報價格。


    不等導購說,薛妗自己報了,“不貴,也就二十萬。我首飾盒裏可從來沒有這麽便宜的鑽石手鏈。”


    葉澤善想了想,說:“那就不必買了。”


    “什麽?”薛妗覺得自己可能聽錯了,“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你的首飾盒裏,沒必要出現一條如此廉價的鑽石手鏈。就算你買迴去,你也不會戴,何必浪費呢?”


    薛妗瞪著他,臉都綠了。


    旁邊還有其他人呢,她不要麵子麽?


    兩連拒!很可以!


    空手走出珠寶店,她去了化妝品專櫃,挑挑揀揀半天,沒選到自己喜歡的。每次新品她都能第一時間拿到,所以該有的她都有,也就是無聊,在這裏打發時間。


    她拿了瓶男式香水,送給了葉澤善。


    “送你的不用謝。記得多噴點,除一下身上的銅臭味。”


    葉澤善沒說什麽,禮貌的說了聲謝,然後接過了袋子,安心收下了。


    不過這香水,他一次也沒噴過,帶迴家以後就丟在了角落裏。


    之後,薛妗惡作劇一般的把人帶到了內衣店,全店都是女式內衣褲,各種款式,有鄰家一點的,樸實一點的,自然也有性感誘惑一點的。


    薛妗逛的很仔細,還拿起來看了看。


    走到性感區域的時候,她扯了一條丁字褲,給葉澤善看,說:“怎麽樣?”


    葉澤善還是老樣子,沒什麽太大的反應,目色淡淡的掃過一眼,說:“看不出來,布料太少。”


    薛妗笑起來,說:“誰讓你這麽看,你應該腦補一下,女人穿這個時候的樣子,怎麽樣?”


    葉澤善烏黑的眼珠子望向她,與她深刻的對視了一眼,可能是他太認真,認真的薛妗臉都紅了起來,她下意識的把丁字褲塞他手裏,而後轉過身,跑去看別的去了。


    布料是真的少。


    葉澤善攥在手裏,就好像什麽都沒攥著似得,他微笑著將褲子遞給了導購。


    導購:“需要包起來麽?”


    葉澤善想了想,“應該不需要。”


    薛妗還沒走遠,他這話自然也落在了她的耳朵裏。


    幾秒後,她又折迴來,說:“要。”


    導購一愣,看看她,又看了看葉澤善,不知道該聽誰的。


    薛妗說:“快去包起來。”


    她又隨便拿了幾件,全塞給導購,然後指著葉澤善說:“找他付錢,都是他喜歡的。”


    說完,她朝著他揚揚眉毛。


    葉澤善沒有辯駁,最後還真給付了錢。


    那天,薛妗東買西買的,買了很多,出了商場的時候,葉澤善兩隻手都拿滿了。


    但也沒有絲毫怨言。


    薛妗走之前,從袋子裏挖出了之前挑的那幾套內衣褲,直接拿出來,真的就一點布料,她團成一團,塞他口袋裏,說:“你買的你自己拿著吧。”


    然後,她就高高興興的走了。


    葉澤善沒丟,他用紙袋子重新把東西裝好,帶迴了家。


    現在,因為海城老城改造的工程,葉澤善也是風頭正盛。


    身邊想要同他有點交際的名媛千金比以往多了很多,有幾個頭鐵的,真的還挺堅持不懈的。


    他名義上還是盛舒的兒子,所以她們這些太太圈裏,主動跟盛舒拋橄欖枝的也不少。


    然而,這一切,讓盛舒心裏總歸是不舒服的。


    誰都希望自己的親兒子更好,可她的兒子呢?哪些太太嘴上沒說,背後可沒少說,她也不是不知道。


    眼下看著葉澤善,她自是沒有什麽好臉色,好脾氣。


    但葉澤善倒是不生氣,不管她什麽態度,他都是那樣,會主動的寬慰她,“您也不用太過擔心,阿盛是個有本事有主意的,他肯定不會讓自己落入困境。”


    “哼。”她冷笑一聲,沒有迴應。


    葉澤善說:“我也叫人幫忙找了,一旦有消息,我會第一時間告訴您。”


    她今天情緒不好,不怎麽想演母慈子孝,便冷道:“別假惺惺了,你找什麽?阿盛不在,最高興的人就是你了,現在也沒別人,你何必要裝呢。別人都沒裝,你卻還要裝好心人。是我阿盛過於善良,知道你努力,所以才不跟你爭,他是顧及你這個大哥,可你並沒有。你真的把他當成是兄弟麽?”


    “若真把他當成是兄弟,他也不用走!”


    葉澤善站在旁邊,微垂著眼簾,耐心等盛舒說完,才道:“您誤會我了。”


    “算了吧,什麽都別說了,你現在是老爺子最看重的人,所有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了。我阿盛就是個槍子,是棋盤上的棋子,用完就丟,我認了。”


    她看向他,說:“我就看看,你是不是薛琰的對手。”


    說完,她甩手,自顧自的走開。


    葉澤善也沒追著去辯解,站了一會之後,才迴房去。


    ……


    一個月以後。


    葉瀾盛和季蕪菁在g省江城落定。


    房子在靠近市中心的位置,城市發展比不上深城,但也還算不錯,節奏不快,相對會活的輕鬆一些。


    她們的房子是三室兩廳的,結構緊湊,沒有浪費的地方,裝修是現代風格,比較簡潔大方。看著不像二手房,可瞧著裝修把也不像是剛剛裝修好的,房子裏沒有特別重的氣味。


    而且小區也不是新樓盤。


    安定下來以後,葉瀾盛換了輛奧迪,一周以後,他去了這裏的私人醫院上班。


    至於季蕪菁,就閑置在家。她還沒從路上轉過神來,連續一個月都在路上,走了那麽多個城市,見過各種風土人情,她還在迴味,心也還在路上。


    全然還沒有安定下來的感覺。


    她原本以為,他們是要一直走四方的。


    閑置在家的第一天,她開始正視現狀,一周的時間,心也已經慢慢沉下來了,她一個人在家,閑著沒事兒,又把屋子重新看了一遍,一應俱全,就是沒什麽人氣,新環境還是需要適應一下的。


    家裏的日用品都已經買齊了,冰箱裏也滿滿當當的,前幾天兩人幾乎每天都去超市和商場,還有家具市場。


    她給自己洗了個蘋果,無所事事的迴到客廳,一邊看電視一邊吃蘋果,外頭風和日麗,天特別藍,她沒關窗戶,風吹進來,吹起紗布,偶爾還有幾聲鳥叫,下麵小區時不時有孩子叫聲傳上來。


    頗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吃完蘋果,她抱著抱枕躺在沙發上想葉瀾盛,這才後知後覺的感歎,他竟然去上班了,才到這裏七天的功夫,他就找到工作,開始上班了。


    葉瀾盛真的是早有預謀,他連工作都早就已經敲定好了,到了就可以直接上崗。


    她就這樣在沙發上躺了一天,想了一天,葉瀾盛準點迴家,不過晚上還得去值夜班,醫院距離這邊挺近,他就迴來吃個飯。


    季蕪菁做了三個菜,這幾天都是她下廚,兩個人坐在一塊吃飯,這小屋便有了家的氣息。


    “晚上要值整夜麽?”季蕪菁問。


    “是的。”


    “不是私立醫院麽?”


    葉瀾盛解釋,“雖然是私立,但這邊醫療有限,所以這家醫院就相當於公立了,一樣很忙,醫療水平也還不錯,院長主旨是以民為本,挺有醫德的。”


    “看病不貴?”


    “跟公立差不多,他們也得了政府資助的。”


    “那你以後會很忙吧?”


    “會。”葉瀾盛點頭。


    季蕪菁:“那我們以後就在這裏定居了?”


    “不喜歡麽?”他問。


    “沒有,你在哪裏,我就喜歡哪裏。這樣我也得找個工作才行。”


    “不找也沒事,先習慣環境吧。又不是養不起你。”


    季蕪菁癟嘴,“那你要是忙的時候,我一個人在家裏多無聊,總要找點事兒做,不然浪費了我的才幹。”


    “你自己看著辦,想做什麽都行。不過這邊的工資水平可能達不到你的預期。”


    不管怎麽樣,工作還是要找的。


    吃過晚飯,葉瀾盛休息一會,就出門了。


    他好像還滿習慣這樣的日子,似乎都不需要適應。


    晚上,季蕪菁在趕集網上找工作,她換了個手機,換了個號碼,原來那個手機也還在,但多數時候都是關機。


    現在沒事,她便開機,想把這隻手機上一些東西傳到新手機上。


    剛一打開,手機突然錯亂了,像是中了病毒一樣,錯亂了,閃現綠屏。


    她覺得有些奇怪,這手機一直的保管的挺好,怎麽會突然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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