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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瀾盛拋出問題,季蕪菁自然要努力想辦法解決問題。


    她迴頭詢問船夫,手裏是否有多餘的礦泉水,船夫擺擺手,表示沒有。


    總不能把自己喝過的給他喝吧,早不說晚不說,她喝完他才講,老早講的話,這瓶水就給他了唄。


    現在好了,該怎麽辦呢?


    她迴頭朝後麵看了一眼,其他工作人員的船,與他們隔的不遠,她迴頭看過去,能看到他們在做什麽,他們自然也能夠看到他們在船上做什麽。


    上司下屬喝同一瓶礦泉水,這事兒傳出去,估摸著能夠編排好幾段故事。


    “爺爺,還有多久到山莊?我們葉總口渴,能不能稍微快一點?”


    她走到船夫身邊,語氣溫和的詢問。


    船夫不太會說普通話,所以剛才想開口,還是忍下來了。


    現在季蕪菁坐到他身邊,他想了想,用蹩腳的普通化工跟她說:“這裏的溪水很幹淨,可以喝的,還很甘甜呢。”


    季蕪菁:“是麽?”


    她趴下去,用手撈了一點水,就這麽喝了一口,“真的哎,有點甜甜的。”


    爺爺笑的很開心。


    但很甜有什麽用,葉瀾盛那樣的人未必願意喝。


    她想了一下,把唯一的一瓶水全部倒掉,而後將整個瓶子摁進溪水裏,稍微清洗了一下,然後換了個位置,灌了半瓶,迴到位置上。


    “這溪水可以直接喝,我嚐過了,真的比礦泉水甜。你可以試試看。”


    她將裝著溪水的礦泉水瓶遞給他,墨鏡摘掉了,這邊有樹蔭擋著,陽光就沒那麽刺眼。


    不等他說出什麽難聽話,季蕪菁又道:“葉總要是喝不慣,那就忍忍,老爺爺說了,最快也要半個小時才能到。而且,這一條路過去,風景很不錯的,要細細欣賞。我想啊,既然都到了這裏,還是不要錯過了吧。更何況,喝水是沒什麽問題,喝多了要上廁所才真的困難。”


    “我好多時候都希望自己身邊有個多啦a夢,想什麽就能有什麽。”


    這麽一番話說完,要他怎麽刁難?


    當然,葉瀾盛壓根也沒想刁難她,渴是真的渴了,剛看她喝那一口水,就更渴。


    他什麽話也沒有,直接把水瓶接了過來,瓶口貼住嘴唇,抿了一口,好像是有那麽一絲的甜味。


    瓶身上都是水,他隻喝了一口,便放在了跟前的桌子上。


    季蕪菁適時的遞了紙巾過去,他接過擦了擦嘴,又擦了擦手,墨鏡一直架在鼻梁上,瞧不出喜怒。


    季蕪菁沒有想到他真的會喝,不免多看了那瓶子一眼,而後坐迴位置上。


    周圍鳥叫聲,船越往裏走,空氣就越發的清新,溫度也跟著降下來許多,入眼的全是清新的綠色,令人心曠神怡。


    季蕪菁嘴角泛起了微笑,自從進了振鋒,做了薛琰的助理以後,她的世界好像變得很大,她甚至還可以借著工作的便利,見識到湖光山色。


    她以前都沒想過,自己能有這樣一天。


    怎麽也不可能想到,有一天自己能坐在船上遊湖,賞景。


    身邊的人還是葉瀾盛,神不神奇?反正她覺得還挺妙的。


    她的笑容漸漸綻開,露出雪白整齊的牙齒,唇紅齒白。


    “跟著薛琰感覺如何?”


    葉瀾盛說的方言,船上唯一季蕪菁聽得懂,老大爺連普通話都說不利索,就更聽不懂深城那邊的方言了。


    季蕪菁愣了一下,才轉變了語言,說:“挺好的,薛總雖然嚴苛了點,要求比較高,但也隻有這樣,才能最大程度的提高自身能力,對自己也有好處。”


    “跟他多久了?”


    “半年了吧。”


    “才半年,你就能負責這樣的政府工程,可以啊。”


    “是薛總願意給予機會。”


    葉瀾盛笑了笑,“也別高興的太早,在那樣的公司裏,最不缺的就是能力強的人,你要長久生存下去,不僅僅隻展現能力,討好上司,你好需要一個好的人際關係。半年時間,其他有人像你這樣獨攬工程麽?”


    季蕪菁看過去。


    “昨天的飯局,你自以為表現的如何呢?”


    她沒有說話。


    葉瀾盛換了個姿勢,麵朝著她,說:“你又知不知道薛琰身邊的王靖凱做了多少年,做了多少事兒,才到了今天的位置?”


    “我沒想取代,我隻是想做好自己的本分。”


    “有能力是好事兒,能替上司分憂,但你現在的資曆還不夠格坐在這艘船上,你坐了,就要想一想往後你身後那些人,有幾個是真心,幾個巴不得把你拉下來。”


    季蕪菁抿了下唇,眉頭微的皺了皺,“你的意思是,我一開始就做錯了?”


    “我隻是好奇,為什麽這一通電話,會打到你這裏。這個工程不是小工程,裏麵的利益關係彎彎繞繞,也遠不如你想的簡單。照道理說,張局怎麽都不可能打到你這個小助理這兒,級別差多少,你自己不掂量一下?”


    季蕪菁倒是沒有想那麽多,可葉瀾盛這麽一說,又覺得好像確實有點問題。


    可現在都已經在船上了,難不成要跳下去?


    過了一會,她舒展了眉頭,說:“可能是運氣,反正都到這一步了,我做好自己的事兒,保證不出錯就行。”


    “你做的挺好的。”


    他突然轉變話風,語氣裏沒有調侃,是認認真真的誇獎。


    季蕪菁不免又多看他一眼,不等她說一聲謝,便聽他道:“從我這兒走出去的人,必然是跟其他人不一樣的。你是托了我的福。”


    季蕪菁一頓,而後輕笑出聲,點頭,“是啊,所以說你是我的恩人,是我的再生父母。”


    這是一句久違的話,她許久沒有說過,他也許久再沒聽到。


    “薛妗也是。”稍後,她又補了這一句,“她幫我挺多,你們夫妻兩個,對我都有恩。我無以為報,但絕不會讓你們失望。”


    葉瀾盛隻揚了下嘴角,沒有多言,隔著墨鏡,季蕪菁也猜不到他的情緒,當然也不必去猜。


    四十多分鍾後,他們抵達了避暑山莊,方總親自來岸邊接應,與葉瀾盛簡單寒暄,兩人便一塊散步進山莊,季蕪菁走在後側,儼然成了葉瀾盛的助理。


    到了山莊內,房間已經分配好,方總帶著葉瀾盛和季蕪菁去房間。


    季蕪菁與葉瀾盛一樣住的是獨棟小屋,麵對著麵,中間隔一個池子。


    季蕪菁聽了葉瀾盛的話,便不敢住這樣的房間,就去前台交涉,想換個普通房,但前台表示沒有了,都住滿了。


    她自是不信,但對方堅定,她也不好在這裏鬧。


    房間暫時不想迴去,她就出去四處逛了逛,這邊的綠化做的很好,確實是避暑聖地。山莊裏人並不多,季蕪菁逛了一會,也沒碰上幾個。


    她進了茶室,裏麵沒人,茶具一應俱全,應該是可以自己動手泡的。她沒動,走到書架子前,掃了一圈,抽出一本,坐下來仔細翻看起來,想靜靜心。


    這一坐,就坐到了暮色。


    手機一直帶著,但她沒想到這邊信號那麽差,別人給她打了好多電話,都沒打通。


    小邵打進來的時候,她已經有些餓了,她正預備迴去呢,電話剛一接通,門口便出現個人,她抬眼對上那人略帶焦慮的眼睛,頓了頓,小邵說了點什麽,她一時沒有聽清楚。


    但很快,她又立刻鎮定住,讓小邵又說了一遍,才知道都在找她。


    這邊的茶室位置偏角,不怎麽容易找。


    “你幫我跟他們說一聲。”季蕪菁掛了電話,看著葉瀾盛,說:“你也是在找我麽?”


    “沒有。”他的聲音冷冷沉沉的,“我隨處逛逛,見著這裏有個隱藏的茶室,進來看看。”


    “要吃飯了,張局在找人。”


    “嗯。”他應了聲,收迴抵在門框上的手,插進口袋,“迴去吧。”


    兩人一塊走,一前一後,一路無言。


    這頓飯,應該葉瀾盛的關係,氣氛不是太好。


    飯後,他們幾個男人去活動,季蕪菁則迴房間休息去了。


    男人間的活動不外乎那幾樣,葉瀾盛興致不高,與他們打了幾圈麻將,就隨便找了個借口迴去休息了。


    迴到房間,葉瀾盛朝對麵看了眼,全景玻璃窗,兩間屋子隔的不算特別遠,仔細的看,還是能看到對麵屋內的一切,包括正在屋內走動的季蕪菁。她應該洗過澡了,身上穿著睡衣,手裏端著茶杯走到茶幾前麵,落地而坐,似乎是在工作。


    葉瀾盛沒有開燈,走到落地窗前,如此站了好一會,直到手機響起,斷了他的思緒。


    他看了眼,是薛妗。


    “阿盛。”電話那頭,她聲音甜甜蜜蜜的,像熱戀中的少女。


    “有事?”


    “沒事不能給你打電話呀?”不等葉瀾盛說什麽,她已經自顧自的說下去,“應老頭要被拉下馬了,等他下台,往後豐澤就再不用被壓製。可以成為製藥界龍頭。”


    “我還幫你平反了,到時候會專門發通知,證明你當初手術過程中沒有任何紕漏,是患者自身問題。醫生不是神,隻是人,你已經做到了最大的努力,人活不下來,與你無關,這責任不該是你來背。連醫療事故都算不上。”


    她絮絮叨叨的說,葉瀾盛卻沒什麽心思聽,他摁了免提,把手機放在桌幾上,去倒了杯水,順手開了燈。


    薛妗說了許久,才察覺到對麵過分安靜,“阿盛?”


    “我在。”他迴的很快。


    薛妗展顏,簡單兩個字,讓她心裏又暖又癢,她真想從電話裏爬過去,立馬到他麵前,鑽進他懷裏去。


    她說:“阿盛,我好想你,你這次要出差多久才能迴來?”


    “還要再過幾天吧。”


    “菁菁是不是跟你在一個地方?我哥迴來了,我聽他說了幾句。”


    “是的。”


    “那我就放心了,叫她看著你,不讓你亂來。”


    葉瀾盛簡單發出兩聲笑。


    “不過也你要照顧她一點,她現在資曆還淺,肯定有人要欺負她。她是我朋友,看在我的麵子上,你也不能袖手旁觀。“


    葉瀾盛默了會,隨意應了。


    又聊了幾句,兩人便掛了電話。


    他剛準備洗澡休息的時候,對麵突然傳來一陣尖叫聲,聲音不大,但這周圍就他們兩棟小屋,夜裏安靜,這尖叫聲格外的清晰。


    不像是幻聽。


    他立刻拉開門走到外麵,一眼看過去,便能看到一個男人,正欲對季蕪菁做苟且之事。


    顯然,季蕪菁並不是男人的對手,很快她就被捂住了嘴巴,再沒有唿救聲。


    葉瀾盛幾乎沒有多做思考,一頭紮進水裏,他心急如焚,恨不能將這池子炸平,他用最快的速度遊過去,等上岸的時候,屋子裏變得很安靜,人不見了,他走到門邊,門被反鎖,進不去。


    他用力踹門,大聲叫喊:“季蕪菁!”


    他喊了幾聲沒人應答,心裏沒個底,左右看了一圈,也沒有趁手的工具,就隻能撞門。


    撞了幾下,紋絲不動,異常牢固。葉瀾盛急紅了眼,裏麵安靜的讓他一秒鍾都冷靜不下來。


    兩邊看著是綠植,但其實織了電網,山莊工作人員說過,電壓很高,會電死人的,所以絕對不會有人敢攀爬。


    他步入旁邊的花壇裏,找到了電網所在的位置,與藤蔓交織在一起,藏的很深,但旁邊樹了警告牌。


    葉瀾盛想罵人,他來的匆忙,手機也沒帶。


    不過他懷疑山莊裏的人是危言聳聽,這電壓網弄的那麽隱秘,是很容易誤傷的。所以一般來說,覺不會配備過高的電壓,更不會電死人。


    此時此刻,他是不夠理智的,當他的手一把抓住電網的時候,他的腦子有一瞬的清醒,覺得自己太貿然了,萬一真的有高壓電呢?那他豈不是就死在這裏了?


    死了以後,別人會怎麽說?


    為了偷情而死?然後他死了,留季蕪菁一個人承受一切?


    但最終是沒有發生這樣的事兒,壓根沒有電,一點都沒有。


    他迅速的爬過電網,穿過綠植,迅速的繞到房間的正門口。


    門開著,裏麵仍是安靜的,周圍靜寂無聲,隻有不知名的蟲叫聲。


    他提著一口氣,快步進去。


    過了客廳,就是房間。


    房間裏亂七八糟,季蕪菁的筆記本電腦成了兩半,他掃了一圈,沒找到季蕪菁的人。


    就在葉瀾盛往最壞方向想的時候,他聽到了一聲,輕微的啜泣聲,就在房間裏。


    “季蕪菁?”他環顧一圈,輕喚了一聲,“你在哪裏?我是葉瀾盛,你出來。”


    他聲音溫和,似哄小貓一樣,一遍又一遍的叫她的名字。


    好一會之後,他才聽到季蕪菁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葉瀾盛?”


    她努力克製著恐懼,帶著哭腔。


    他一轉身,便瞧見她可憐巴巴的從床底下探出來半個身子。


    身上的衣服幾乎被剝光了,隻著一件內衣,帶子離了肩膀,落在手臂上。


    他過去,一把將人從床下拉出來,抱進懷裏。


    季蕪菁因為害怕,如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緊緊抱著他,雙手雙腳將他牢牢纏住,她努力忍著的眼淚,在這一刻終於可以放肆的落下來,但她仍不敢大聲哭出來。


    隻在他耳邊輕聲嗚咽,而後叫他的名字,小聲的,卻十分入骨入心。


    “我敲門你沒聽到?”


    她不知道,她過於慌亂,已經不會思考,整個人縮在他懷抱裏,搖了搖頭。


    她爬進床底以後,感覺一切像一部恐怖驚悚片,那個男人就在床邊來迴走,她把自己縮成一團,時刻警惕的四周圍,讓他不能進來,也沒法拉他出去。


    再後來一切靜寂無聲,她好似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還聽到粗暴的撞門聲,她隻覺得害怕,根本不敢出去看。


    她怕一出去,就被那男人逮住。


    葉瀾盛能感覺到她的害怕,不再多問,拍拍她的背脊,柔聲寬慰,“沒事了,那人已經跑了。”


    她咬著牙,微微發顫,好久以後,才稍稍冷靜下來,理智迴籠,她便一下從他懷中退出去。雙手抱著身子。


    此時,她身上隻著了內衣內褲。


    與男人撕扯的時候,自然免不了受傷,她身上一片一片的紅痕,還有抓傷,皮膚白的關係,小傷口都顯得特別清楚。


    葉瀾盛隻一眼就看的清楚,他喉結滾了滾,這一瞬,他腦子裏生出一個可怕的念頭。


    他抿了下唇,轉開視線,拿了旁邊的毯子,穩步上前,季蕪菁下意識的後退,但腿沒有人家長,躲也躲不開,被他用毯子一下裹住,順勢拉到了跟前。


    “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他語氣很淡,淡到好像沒有什麽情緒。


    季蕪菁呆了幾秒,搖搖頭,“沒有。”


    他的腦海裏,仍沒法忽略她身上那些紅色痕跡留給他的刺激,目光落在她臉上,嘴角破了,掛著一點血。怎麽說了,她此時身上有一種奇特的美,破敗之美。


    勾人犯罪的美。


    他摸了一下她微紅的臉頰,蠱惑般的詢問:“疼麽?”


    季蕪菁低頭,避開他的手指,“有點。”兩人靠的很近,能感受道彼此的唿吸,溫度,還有滋生出來的情緒。


    她下意識的舔了下唇,想要轉換一下氣氛,“你,你看到了?”


    “嗯。”他敷衍的應了聲,手指輕輕摸了一下她的嘴角,他以為輕,但其實有點重,季蕪菁眉頭皺了起來,眼眶裏都蓄了眼淚。


    她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轉來轉去,好一會才敢抬頭看他。


    她說:“我想報警。”


    “是認識的人麽?”他沉著氣,抓著她的手沒有鬆開過。


    她搖頭,“說是山莊員工,給我送東西的。我看他身上的衣服也是職工的裝束,就沒有懷疑。”


    她沒有防備,應該說萬萬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上這樣的事兒,所以沒有顧忌開了門,結果開一門,那男人就直接闖進來,對方是有備而來,自然是一下得逞。


    季蕪菁都來不及反抗,對方似乎隻是衝著她身體來的。


    她快嚇死了,她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突發情況。


    就算是以前的趙顯,她也都是有防備的,不會在這樣措手不及的情況下,被人摁倒。


    那男人有些身手,對於她的反抗,一拿一個準,她壓根就不是對手。


    她小心翼翼抬眸,對上葉瀾盛深諳的眼神,她心跳突突加快了一點,剛才的緊張又徒然升起。她都不敢仔細去看他,隻粗略的瞄了一眼,發現他渾身濕透,衣服髒兮兮的,頭發上還掛著葉子。


    她思索了一下,大概是從水池遊過來的,然後爬了電網。


    對啊,那電網不是有高壓電的麽?他……


    她忍不住又看他一眼,覺得他現在的樣子有一點兒狼狽,這樣的狼狽,讓季蕪菁有些恍惚,心亂的厲害,眼睛莫名發熱,她吞了口口水,壓下狂跳的心髒,客客氣氣的說:“謝謝,要不是你及時過來,後果不堪設想了。”


    葉瀾盛沒有說話,也不知道在想什麽,掐著她的手力道挺大,有點疼了。


    “去洗澡。”他突然開口,語氣還是那樣,沒什麽起伏。


    兩人之間莫名生出異樣的氛圍,奇奇怪怪的。


    “嗯。”她小聲應了一下,眼睛盯著他的手,稍稍動了動,提醒他鬆手。


    過了一會,他才鬆開。


    季蕪菁進衛生間,沒一會又出來,她穿了房間的浴袍,手裏多了一條浴巾,遞給他。而後,並沒有立刻去洗澡,她坐到床上,還有些驚魂未定,她其實有點怕葉瀾盛,但又想跟他多說些話。


    “我想換個房間,但前台跟我說沒有其他房間了,是不是他們故意的?”


    葉瀾盛沒應聲,擦了一下頭發和臉,而後毫不避諱的直接把身上的衣服給脫了。


    季蕪菁一頓,立刻別開視線,咳了一聲,“可以報警麽?”


    “我會讓人調查的,若是有備而來,你報警也無濟於事。”


    “你覺得這不是個意外?”


    “不像。”


    季蕪菁仔細想了想,“我也沒得罪人啊。”


    他簡單擦了下,並沒理會她的話,把浴巾搭在身上,又看了看她,話題又轉了迴去,“確定沒有不舒服的地方了?”


    “沒有。”她搖搖頭。


    “那我迴去了。”


    季蕪菁抿住了唇,她差點說出不要兩個字,要她一個人待著,還是有些害怕的,她想身邊有人。


    但她也知道,這個人不能是葉瀾盛。


    她點點頭,“好的。”


    “之後再有人來就不要開門了。”


    她睜著大眼睛,努力克製情緒,點點頭,也不說話了。


    葉瀾盛瞧著她的眼睛,默了片刻,“我再留一會。”


    “不用,我給小邵打電話,讓她過來陪我好了。”


    “你打。”


    季蕪菁左右看了看,迴憶了一下剛才糾纏的情景,而後到電視櫃下麵找到了自己的手機。


    她給小邵打電話,打了幾個都沒打通。


    葉瀾盛站在邊上,眼睛盯著她,耐心的等著。


    “小邵沒接。”她皺了皺眉,“我等會再打打,估計已經睡了。”她苦笑,這個時間點也確實該睡了。


    “你去洗澡,我等你睡覺了再走。”他淡淡的說。


    “不用,我沒事兒。”她立刻迴絕。


    葉瀾盛笑了下,“你是覺得我會動你,還是覺得因為薛妗的關係,要避嫌?如果是後者,我現在可以給她打電話,告訴她整件事,這樣你總沒有顧慮吧?”


    “至於前者,你放寬心,我對你沒那心思了。”


    季蕪菁不免覺得臉熱,好像她自作多情了一樣。


    默了一會,葉瀾盛催促,“還不去?”


    最後,季蕪菁在他的注視下,拿了衣服進了浴室。


    很快浴室裏傳出水聲,葉瀾盛就地而坐,他揉了揉發緊的眉心,吐出一口濁氣,就差一點,感覺要控製不住。


    她隻簡單洗了洗,神經放寬下來,身上的疼痛感覺就占據了全部感官,她在鏡子裏照了照,身上大片的紅,有幾處已經變成青紫色,看起來有點可怕。


    因為睡衣給撕爛了,她還是穿房間裏準備好的睡袍,很輕薄,還有點透。


    她在裏麵多穿了一點短袖。


    “我好了。”


    熱氣將她的臉,蒸的通紅,露出的皮膚也泛著紅,她腳上沒穿拖鞋,人好像比剛才好很多,她笑著說:“今天謝謝你,葉總。


    洗完澡的她,好似徹底恢複過來,那疏離客氣的做派又迴來了。


    他盯著她看了好一會,輕輕的嗯了一聲。


    他坐著沒動,似是沒有離開的打算。


    季蕪菁不知該如何說,主動下逐客令,好像也不合適。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又是夜裏,若是傳出去,沒事兒也會變成有事兒。


    她現在的身份,就更應該要避諱他的。


    她立在距離他三步之遙的位置,有一點局促,好像他進來以後,她就沒有認認真真的看過他一眼,一眼都沒有。


    葉瀾盛:“怕麽?”


    季蕪菁笑了下,目光落在外麵,“不怕肯定是假的,但我現在有防備了,就不會像剛才那麽慌張。剛才我是沒有想到,在這裏還能發生這樣的事兒,我以為這裏是絕對安全的。”


    “沒有任何地方是絕對安全的。”他說,語氣嚴肅,“你既然到了這個圈子,你就該有防備心理,對誰都是。大家都是追名逐利的人,有時候為了利益可以不擇手段,甚至沒有底線,不要把對方想的太好。”


    “可我也沒得罪誰,到現在為止,我也隻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助理,為什麽要弄我?”


    “你昨天表現的那麽出色,怎麽會認為自己還是名不見經傳。”


    季蕪菁一頓,‘出色’兩個字讓她有點開心,她以前幾乎沒有聽過葉瀾盛誇她,大多數時候嘴裏沒有一句好話。由此,聽到他這句話,心裏跟開花一樣。


    她嘴角微微揚了一下,說:“你有認真看啊?”


    “不然呢?你當我坐在那裏是塊木頭?”


    她笑容深了一點,眼睛亮晶晶的,朝著他看過來,“那倒不是。”


    葉瀾盛的心上被什麽抓了一下,“去睡覺,我等你睡著了就走。”


    “真的不用,我現在好多了。”


    “少廢話,我說怎樣就怎樣。”他擰了眉毛,有些不耐煩。


    十分鍾後,季蕪菁躺在床上,葉瀾盛拉了窗簾,把大燈關掉,隻留了一盞夜燈。


    他坐在旁邊的沙發上,沒有出聲。


    房間裏,隻餘下空調風的聲音。


    季蕪菁縮在被子裏,閉著眼睛,卻沒有睡意,哪裏會睡得著。即便她現在渾身酸疼,又很疲勞,可腦子卻格外活躍,閉著眼睛會想很多事兒。


    再者,這房間裏還有個人呢。


    季蕪菁想到他渾身濕的,在空調風下麵吹著會感冒,便一下睜開眼,撐起身子,看過去,說:“你還是迴去吧,你衣服濕的,別到時候感冒了。你感冒,薛妗要擔心了。”


    “睡不著麽?”


    他沒迴答她的話。


    “嗯。”她沒有騙人,“你在我睡不著。”


    “那我走了。”


    季蕪菁聞聲,坐了起來,正好他也從沙發上站起來,將浴巾拉下來,拿了自己的衣服。


    “你從哪兒走?”


    “從哪兒過來就往哪兒走。”


    她從床上下來,跟著他走到外麵,“你小心些。”


    他什麽也沒講,直接入了水裏,季蕪菁站在門內,眼睛落在他身上,一直看著遊到對岸,雙手一挺,整個人從水裏出來,利落上岸,而後進了屋內。


    他進去的那一瞬,季蕪菁莫名其妙的掉下了眼淚,她很快擦幹,關上門,把窗簾拉上。


    房間裏隻剩下她自己,恐懼感油然而生,她把房間門反鎖,又仔細搜索了一遍,確定沒有人了以後,才躺迴床上,卻依然輾轉難眠,無法安心入睡。


    她迫使自己不去想剛才的危險,她迴憶過去,迴憶她自以為最快樂的時光。


    她仔細搜索,最快樂的時光好像是高二的時候,她時常可以看到葉瀾盛迴家,他還會給她補習功課,雖不耐煩,脾氣也差,但她竟然甘之如飴。


    葉瀾盛哪裏會知道她的小心思。


    都說情人眼裏出西施,在季蕪菁眼裏,葉瀾盛比西施還要美,罵人的時候,跟唱歌一樣好聽。


    高二的暑假她每天都待在家裏,葉瀾盛給她布置好多作業,題目都很難,他得空的時候,會來改作業,然後抽出半天給她講題。


    他哪裏知道,有很多題目,季蕪菁是故意寫錯,就想他講得久一點。


    他肯定也不知道,有一天,他趴在桌上睡覺的時候,她偷偷的親了他一下。暗戀是一件很奇妙的事兒,高興自己的高興,難過自己的難過。


    那種不經意之間的小舉動,在自己的分析解釋之下,可以開心很久很久,並且特別容易滿足。


    她想念那個時候的自己,每一天都開心,每一天心裏都是滿滿當當的。


    比後來,兩人勾搭在一起還要開心。


    ……


    第二天才正正經經的談了談工程的事兒。


    一個下午的時間,全部談妥,三天後辦個發布會,公布消息,並簽約合作。


    跨海大橋工程,項目簽下以後,事情才真的多,但季蕪菁準備迴去以後跟薛琰商量,將事情轉手給更熟悉這方麵的人。葉瀾盛說的對,她現在的資曆,一個人撐這個工程,還遠遠沒到那個份上。


    出了張局的房間,季蕪菁覺得小腹墜疼,緊跟著便又一股暖流湧出,她眼皮突突一跳。


    緊跟著,突然有人從後麵,蓋了件衣服上來,她扭頭,是葉瀾盛。


    他拍拍她的背脊,說:“迴去吧。”


    她了然,估計身後的情況很糟,她臉頰微紅,“好。”


    她的房間遠,便問了小邵是否有姨媽巾,小邵搖頭,表示自己月底來,所以沒帶。


    季蕪菁迴到房間,在鏡子前一看,確實很糟糕,裙子上有一大片。


    她吸口氣,覺得腦仁疼,翻箱倒櫃找出姨媽巾,換了衣服後墊上。


    而後,整個人虛脫一般,趴在床上,不想再動。


    怪不得感覺那麽疲勞,情緒還不穩,原來是因為姨媽。


    她兩隻手捂著小腹,熟悉的疼痛感襲來。幸好明天休息,否則的話,她感覺自己會死。


    晚上,她沒去吃飯,窩在床上,哪裏也不想去。


    小邵給她送來飯菜,還短了一番紅糖生薑茶,“若安姐,你這房間可真好。”


    季蕪菁喝了一口薑茶,“托了薛總的福。”


    她懶洋洋的,一隻手托著頭,渾身不舒服。


    小邵轉了一圈,坐迴她身邊,盯著她的臉,說:“若安姐,你這個是怎麽迴事兒?”


    季蕪菁摸了嘴角,想了想,說:“刮胡子的時候不小心弄傷的。”


    這解釋很勉強,小邵噗嗤笑出聲,“你還刮胡子呢?”


    “對啊,不然很難看的。”


    正說著,門鈴響了,小邵立刻起身要去開門,季蕪菁嚇了一跳,抓住她,說:“我先看看。”


    她放下筷子,起身到門口,透過貓眼往外看了看,沒看到人,她就沒開,吃了之前的教訓,她現在聽到敲門聲都覺得可怕。


    小邵過來,見她驚慌的樣子,問:“怎麽了?外麵是誰啊?”


    “沒人。”


    她剛走開,小邵就直接開了門,季蕪菁差點叫起來,但外麵確實沒人,隻門口放著一袋東西。


    小邵拿進來,“這是什麽?”她看向季蕪菁,眼裏是疑問。


    “我怎麽知道。”


    小邵打開,“都是姨媽巾,你跟酒店裏的人要的啊?”


    季蕪菁沒有,她自己帶了,怎麽還會跟人要。


    她接過來看了眼,心頭一跳,而後笑說:“可能剛才迴來的時候遇上山莊裏的人,知道以後給我送來的,還挺貼心的。”


    “一分錢一分貨,你知道這裏一晚上要多少錢麽?這服務也是應該的。”小邵的年紀與季蕪菁差不多,工程部來的,按照職位季蕪菁在她之上。


    季蕪菁坐迴位置上,表麵平靜,可心裏卻有些翻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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