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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蕪菁其實沒想那麽多,隻是當下掛著一個跟女主人一樣的項鏈,明顯她這根是百分百的贗品,很丟人。


    然而,落在薛妗眼裏,那又是另一種心境了。


    普通人沒這個鑒賞能力,但薛妗對玉器還懂一些,所以不管是從做工水頭等任何方麵,季蕪菁脖子上這個比她這個要貴重的多。


    誰是真貨,誰是贗品,在她這裏一目了然。


    此時,葉瀾盛也注意到了季蕪菁脖子上的項鏈,想起華山東峰上那一夜,原來是落在她這裏了。他轉而將目光落在薛妗的臉上,似是在等待這她的反應。


    氣氛有幾秒的僵持,很快,薛妗便展顏,目光落在季蕪菁的臉上,問:“沒事吧?”


    季蕪菁表情略有些尷尬,做不到像薛妗這樣遊刃有餘的應對一切意外,她扯了下嘴角,再次用手捂住了胸口,捂住了那塊玉佩,說:“祝薛小姐和葉總天長地久,白頭偕老。”


    薛妗從旁邊拿了自己的酒盞,與在座各位喝了一杯,“謝謝大家的祝福,我和阿盛全部收下。”她迴到葉瀾盛的身邊,自然的挽住他的手臂,側目看了他一眼。


    葉瀾盛淺抿了一口,道了謝。


    稍後,兩人迴到自己位置上坐下來歇息。


    人走以後,季蕪菁立刻把項鏈摘了下來,攥在了手裏。


    顯然,已經有人注意到她的項鏈和薛妗今天戴的撞款式了。


    坐在她左手邊的女孩,估摸著也有些身份,湊過來,小聲說:“你戴的是真品,我看出來了。”


    季蕪菁一愣,滿目詫異。


    她微笑,似乎對於這件事感覺到十分解氣,“這薛小姐脾氣不太好,果然是名不虛傳。我也葉瀾盛不過是在同個場合玩過幾次,我與他搭過幾次話,就被請來這裏,看一場作秀。結果倒好,葉家的家傳之物落在你手裏,她一定氣死了。”


    “葉瀾盛也真會玩,連薛妗都感玩弄,也就是他了。”


    季蕪菁一下子都沒聽明白,她看了看掌心的玉佩,又轉頭看了看許聞,場合不對,她自然不會多問一句。


    她說:“你可能弄錯了,這個是我撿的。”


    “你別開玩笑了好麽。”女人直接從她手裏將玉佩拿過去,用手機開了燈光,照著給她看,講了一些關於上等翡翠的知識,一樣一樣的指點給她看,“她那款也是上好的翡翠,雖然看著形狀打造的一樣,但其實放在一起仔細比對起來,你的做工更精致,工藝上是現在的技術很難達到的,代代傳下來的東西,可以說是古董級別的東西了。你可能不信我,偏巧了,我家裏是做玉器的,葉家總共有三塊這樣的翡翠,每一塊的做工不同,葉家隔一段時間就會送來做保養,我有幸見到過,所以我不會看錯。據說這預備是傳給葉家媳婦的。”


    “你也不必要藏著掖著,我對葉瀾盛沒興趣,所以這玉佩給誰。今個來這一趟,最令我開心的還是這件事。說出去,這薛大小姐的麵子可就掉完了。”


    女人親自給她把項鏈戴迴去,仔細放好,“真的很漂亮。”


    季蕪菁很快又取下來,她的話季蕪菁不願意相信,但又不得不信。


    女人這會仔細打量了她一番,見著她身上的衣服,眸色亮了亮,“你家裏是做什麽的?”


    她突然這麽問,季蕪菁有些摸不著頭腦,“啊?”


    “做什麽生意的。我家是做玉器的,在雲南有個廠子,我叫廖玉,你呢?”


    明顯對方想多了,以為她就算不是名門千金,家底肯定也不薄,見季蕪菁不說話,她自來熟似得繼續往下說:“你身上這件衣服挺特別的,是不是在fh那裏買的?她家衣服好難定,我聯係了幾次,都沒預定上。可能我身份還不夠,她隻做高端,客人也就那幾個。”


    廖玉自顧自的吐槽。


    季蕪菁卻沒有料到這衣服來頭那麽大,但她這會也沒多餘的心思去想,手裏的這塊翡翠足夠燙手了,眼下是一分鍾都難熬。


    與她有同樣情緒的還有薛妗。


    她麵上保持微笑,脖子上的這塊所謂的家傳翡翠,讓她十分煎熬,可又不能取下,會引人遐想。


    葉瀾盛:“生氣了?”


    薛妗放下酒杯,淺笑著,說:“生氣到不至於,那樣的檔次,與我而言沒什麽競爭力。就是在想,這事兒伯母知不知道,這樣貴重的東西落在這樣一個女人手裏,伯母要是知道,會怎麽樣?”


    “你在準備去告狀?”


    她轉過身,把他的握在手裏,“當然不會,這樣簡單的事兒,還要交給伯母去處理,太小題大做了。不過,該是葉家的東西,還是要取迴來的,落在外人手裏,祖輩不安啊。”


    葉瀾盛捏捏她的下巴,“別人都說你不懂事,沒看出來啊。”


    “在我真心喜歡的人麵前,我很懂事的。”她說著,湊過去,在他唇上輕輕碰了一下。


    稍後,葉瀾盛叫了周佔一塊去了趟衛生間。


    他拿帕子,反複的擦著嘴唇,像是碰到什麽髒東西。


    周佔:“你要跟我說什麽?”


    “宴席結束的時候,親自送季蕪菁迴去。”


    “我剛才看到了,未來表嫂就脖子上的項鏈跟季蕪菁的一模一樣。我剛才問了我媽,她說那是葉家家傳翡翠,代代傳給葉家媳婦的。獨一無二的東西,季蕪菁那個是你送的?”


    葉瀾盛總算擦完,擦的次數多,嘴唇微紅,“你說呢?”


    “要不是你送的,她怎麽會有?”


    葉瀾盛迴憶起華山那夜,嘴角挑起淺淺弧度,“我會親自問她。”


    “葉瀾盛,你身上的人渣味已經溢出來了。”


    話音未落,葉瀾盛猛地揚手,一拳頭揮了過去,但周佔躲得快,還故意伸腳,差點把他絆倒。


    葉瀾盛腿未痊愈,想踹都不行,隻恨的牙癢癢,“你找死啊。”


    周佔整整衣服,不屑的哼了一聲,轉身走了。


    葉瀾盛被他這態度搞得哭笑不得,真是個小屁孩,一點都不成熟。


    整場宴會舉辦的非常圓滿,季蕪菁他們這桌散的比較快,尾聲的時候就陸續離開了,也沒去找薛妗打招唿。


    季蕪菁也準備走,周佔給她打了電話,表示親自送她迴去。


    季蕪菁本想拒絕,可轉念一想,要做薛妗的車,那還是跟著周佔走比較安全。


    她手裏還有個燙手山芋,想來薛妗是不會那麽輕巧的放任她的。


    周佔一邊打電話,一邊朝這邊過來,半道上碰上盛舒,盤問了幾句,他隨便應付兩句,就趕忙過去。


    盛舒見他奇奇怪怪的,便跟了幾步過去,就瞧見他對著一個女孩子殷勤的不得了。


    仔細一瞧那女孩子,不記得是哪家的姑娘。


    周佔心思單純,可別被什麽亂七八糟的女孩子騙了,如此一想,她還是有些不放心,作為周佔的小姨,過去友好的打了招唿。


    “周佔,這是你朋友麽?”


    盛舒笑容親切溫和,今日的她十分端莊優雅,目光在季蕪菁身上掃了一眼,而後看向周佔。


    周佔愣怔兩秒,點頭,非常自然的說:“是啊,這是我同學,我們一個學校的。”


    “是麽?”盛舒把目光落在季蕪菁身上,“你好,我是佔佔的小姨,你們是準備走了?”


    周佔說:“我送他們迴去,小姨你忙你的去吧,我這邊的事兒,你不用多操心。”


    “那好吧,那迴去的路上小心些。”


    等盛舒走開,周佔小聲說了句,“這是葉瀾盛的親媽。”


    季蕪菁麵上沒什麽表情,隨即,周佔就帶著他們離開了莊園。周佔自己開車,季蕪菁和許聞坐在後座。


    兩人都沒說話。


    周佔透過後視鏡看了他們一眼,咳了一聲,找話題,“季蕪菁,這就是你男朋友?你也不介紹一下的?”


    聽到這話,許聞麵上掛了一絲笑,側頭去看她。


    季蕪菁卻沒什麽反應,不知道在想什麽,沉默的有點駭人。


    許聞本想開口,可看她的樣子,把到了嘴邊的話給吞了迴去。


    周佔先把許聞送到家,到了地方,季蕪菁跟著他一塊下車,周佔沒走,在這裏看著他們。


    季蕪菁拉著他走開幾步,問:“這東西到底是什麽情況?”


    許聞想到薛妗脖子上掛著的那條,“我真是撿的。”


    “哪裏撿的?”


    “華山東峰的賓館,你的房間裏。收拾東西的時候,我看到落在床頭櫃下麵的縫隙裏。”


    季蕪菁緊擰了眉頭,看來真的是葉瀾盛掉下的。


    “怎麽了?我隻是看著樣子挺好看的,所以……”


    “沒什麽,我迴去了。”


    廖玉跟她講這塊翡翠根源的時候,許聞去上廁所了,所以他並不知道內情,隻知道跟薛妗撞了,其他也沒想太多。


    季蕪菁迴到車上,周佔啟動車子,把她送迴小區。


    到了地方,季蕪菁並沒有立刻下車,她看向周佔,把翡翠遞給他,說:“這個東西,你應該知道它的意義吧?”


    “知道。”


    “我現在該怎麽辦?”她很直白的問,並將她陰差陽錯拿到這塊翡翠的經過與他說了說,當然還是隱瞞了她與葉瀾盛發生關係的事兒。


    她說:“薛小姐會來找我麻煩麽?我是把這塊翡翠交給你,幫我做轉交給葉瀾盛,還是留著等薛小姐過來,親自跟她說清楚?”


    “要不然,就你們三個坐下來說清楚,是不是更好?”周佔想法比較簡單,他說:“很多矛盾和誤會,都是因為溝通出了問題,隻要大家夠坦誠,坐下來把事情說清楚,我相信薛妗應該不會太過於為難你。”


    可葉瀾盛把翡翠落下的前提,讓季蕪菁問心有愧。


    她抓了抓頭發,煩的不行。


    周佔說:“放輕鬆點,也許薛妗壓根也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畢竟那都是之前的事兒,若是連過去都要計較,那她不如去幼兒園找未婚夫,守著長大好了。”


    “你也不用那麽緊張,難不成她還能吃了你麽?實在不行,你喊我,我站在你這邊。男人惹下的風流債,幹嘛要找女人的茬,你把翡翠給我,我來替你解決好了。”


    他的手掌伸到她眼前,眼裏是真誠,他對她沒有厭惡。


    這讓季蕪菁心裏有些好受,她說:“這是我自己的問題,我自己來解決。謝謝你的好意。”


    他的手沒有收迴去,而是伸的更過來,在她頭上拍了一下,說:“女孩子也用不著那麽好強,該軟的時候軟一點,不至於吃那麽多虧吧。有人保護還不好麽?”


    季蕪菁笑了笑,說:“總不可能時時刻刻都有人保護的,最終還得靠自己不是麽。”


    “那好吧,有事你找我。”


    “謝謝,我會的。”


    與他道別,季蕪菁下車,看著他的車子遠了,才進了小區。


    迴到家裏,周妍還沒有睡覺,正坐在客廳裏等她迴來,沈遇也在,兩個人吃瓜聊天看電視,熟絡的很。周妍本來就是自來熟的性格。


    見著她迴來,周妍揮手,“終於迴來了,就等著你凱旋呢。”


    季蕪菁換了鞋子,癱倒在沙發上。


    “怎麽樣啊?那位薛小姐有沒有為難你?”


    因為沈遇在,季蕪菁沒怎麽說,含含糊糊應付過去就迴房換衣服洗澡。


    到了晚上,周妍竄進她房裏,她才仔細講了講事情的經過。


    兩人說的正投入的時候,季蕪菁的手機響起,來電是葉瀾盛。


    她立刻接起來,恭恭敬敬的,“葉總。”


    “出來下,我在門口。”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不過季蕪菁沒想到來的那麽快,她掛了電話,朝著周妍看了一眼,說:“我出去一下。”


    “他來了?”


    她點點頭,從床上下去,拿了件外套裹上,把翡翠放迴了盒子裏,迅速的出去。


    門一開,葉瀾盛就站在門口,一隻手裏夾著煙,一隻手握著手杖,半個身子都支在上麵。


    他換掉了訂婚宴上的衣服,眼下穿的比較隨意,黑色襯衣,套一件灰色的大衣,發尖還有點濕,估計是洗完澡就出來了,現在天冷,頭發濕的容易感冒。


    葉瀾盛麵向她,“是在這裏談,還是找其他地方談?”


    季蕪菁說:“去樓下吧,小區裏有個涼亭,可以坐一下。”


    他扯了下嘴角,揚揚下巴,“那走吧。”


    兩人下了樓,季蕪菁走在前麵,帶著葉瀾盛去了小區裏的涼亭,就在他們這幢樓的後麵。


    不過這邊的路燈壞了,一直沒有來修,所以相對來說比較暗。這裏平日裏都有家長帶著孩子來玩,所以椅子都是幹淨的。當然,他們之間的那點事兒,簡單幾句話就可以結束,就不必坐下來慢慢談了。


    季蕪菁把裝著貴重翡翠的盒子遞給他,說:“這東西,許聞在幫我收拾東西的時候,在房間裏找到的。他並不知道這是這麽珍貴的東西,隻覺得挺漂亮,就隨手送給我了。同樣,我也不知道這東西原來這麽重要,出席今天這樣隆重的場合,我就想帶點什麽。我是無心之舉,我真的不知道這個翡翠的意義,若是知道是你丟的,我早就還給你了。”


    “這事兒給你帶去麻煩,我表示很抱歉,但我真的不知道,絕對不是故意戴著這個去示威的。”


    夜色太黑,這個時間點,隻寥寥幾乎人家還亮著燈。


    兩人站在亭子裏,中間隔著兩步的距離,葉瀾盛手裏把玩著打火機,看不清楚此時此刻臉上掛著什麽樣的表情。


    季蕪菁摸摸鼻子,又說:“如果薛小姐不相信,我可以親自跟她解釋。”


    葉瀾盛:“你說你找的是個什麽的男朋友?撿來的東西也好意思當成禮物送給你?就這男人,你還舍不得分手?”


    季蕪菁噎住,怎麽感覺跑題了。


    她把主題拉迴來,“薛小姐肯定誤會了,你要好好跟她解釋,一定要解釋清楚。女孩子容易多想,溝通很重要。”


    “你是在教我夫妻之道?”


    “不是。”她舉著手,有點酸,葉瀾盛一直沒有接過,她催促,“拿著。”


    葉瀾盛沒拿,彎身坐下來,“其實這東西對我沒什麽意義,既然落在你手裏,就送你吧。”


    開什麽玩笑。


    “你可能覺得沒意義,但對薛小姐來說意義非凡。”


    “我已經送了一個給她了,再那這個給她,她才不會要。”


    “你說清楚的話,就會要。”


    “說清楚?怎麽說清楚?我說跟你上床的時候,不小心落在你手裏,被你現男友拿來當人情送給你,你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戴了這條項鏈出席了我跟她的訂婚宴。”


    季蕪菁耳根子熱了,“上床這事兒你可以不說。”


    “就算我說了,她也不會相信。這樣貴重的東西,不小心掉在那裏,換你你相信麽?”


    “可以讓許聞解釋。”


    話音落下,葉瀾盛突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一把將她拽到身前,另一隻手順勢圈住她的腰,用力收緊,“今天很漂亮啊,衣服穿的很有品味,誰給你弄的?”


    他們有幾個月沒見了,自從在北城醫院她走以後,還真是一次都沒來看過他。


    季蕪菁握住他的手腕,心跳的有些快,用力扯了下,說:“朋友給我參考的。今天最漂亮的是你的未婚妻,全場最美,我一個女人都快要愛上她了。而且很有風度,顧全大局,看到我掛著那樣的項鏈,她都沒有當場撕破臉。如果換做是我,我肯定要抓破對方的臉。”


    葉瀾盛笑了,“怎麽抓?”


    “直接撲上去打人,然後取消跟你的婚約。”


    “這麽狠的?”


    他這話裏的寵溺是怎麽迴事兒,季蕪菁吞了口口水,又扯了下他的手,結果被他一把握住,緊緊的攥在手裏,不讓她亂動。


    夜色靡靡,有些異樣的氣氛,一點一點的滋生。


    季蕪菁不願意讓這種氣氛蔓延開,直至把兩人傾沒。


    她說:“事情我都說清楚了,最終還是要你自己去解決,女人的信任是男人給的,薛小姐是否會相信你,要看你怎麽做。而我,也會做好我自己的本分。”


    他的手臂又緊了緊,她整個人都貼在了他的身上,甚至差一點坐到他腿上去,她努力撐著,但最後還是被摁了下去,這一坐,她隻覺一股血氣衝到臉上。


    季蕪菁低聲說:“你訂婚了。”


    “誰規定我訂婚了,就不能玩了?”他放下了手掌,捏了她的頭發纏在手指上玩弄,“沒有人可以束縛我,也沒有人可以阻止我做我想做的。包括你在內。”


    季蕪菁咬了下唇,閉了眼,說:“我不做二奶。今天那一桌這麽多個人選,你可以隨便挑。”


    “我不是挑了麽?”他扣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扭過頭來,與他對視。


    黑夜裏,季蕪菁仍然能看清楚他眼裏升騰起來的欲望。


    哦,他禁欲有些時候了,又想找人釋放內力。


    季蕪菁用力掙開他的手,別過臉,而後低頭,找準位置,狠狠的在他手臂上咬下去。


    往死裏咬,直到他忍不住鬆開手,她迅速從他身上跳起來,三步並作一步,跟他拉開安全距離,順手把翡翠放在了石桌上,“這個給你,我迴去了。”


    她一邊說一邊飛快的跑出去,頭也不迴,像是背後有野獸猛鬼在追她似得。她不想給自己意亂情迷的機會,沉淪隻需要一秒,但重新振作起來,卻需需要花費很多時間。


    她不想。


    葉瀾盛拿出煙,坐在亭子裏,也不急著走,慢吞吞的抽,抽完一根,欲念並沒有壓下去,他隻覺得喉嚨發緊,念頭很重。


    他以前不是重欲的人,可如今,總喜歡用這種方式來解愁。


    醫學角度來講,這可能是病。


    在季蕪菁麵前,他暴露了自己最惡劣的一麵,毫不收斂,也不想收斂。但他偶爾也會生出一點菩薩心,畢竟是他養了七年的小姑娘,是他的人。


    他時而厭惡她,如厭惡自己一樣,時而又想要她,誰也不能代替,那樣矛盾的心理,卻讓他覺得挺痛快的,這是病。季蕪菁慘點,在他人生最低穀的時候,做了不恰當的事兒,成了他的禁臠。


    到了今天為止,即便分開,他依然對她有很強的占有欲。


    別人都歎息他墮落,唯有墮落才快樂。


    當個好人太累了。


    更何況他本來就不是好人,便很討厭別人給他冠上好人頭銜,如果他們真的知道他曾做過的壞事兒,就不會說他多好了。


    葉瀾盛抽完第二根煙的時候,那強烈的欲望才稍微壓下去一點。他將翡翠從盒子裏拿出來,順手把盒子丟進了草叢。


    太土了,這盒子。


    ……


    薛妗洗完澡,坐在梳妝台前敷麵膜,手機叮咚響了幾聲,她看了看,幾條信息幾乎都是一樣的迴答,人跟丟了。


    她用鼻子哼了聲,發了個地址過去,讓他們去那邊看看。


    等她全部弄完,預備上床,這些人才陸陸續續迴複,表示仍然沒有找到人。


    她沒再指望這些廢物,電話打到了梁問那裏,結果沒人接,再打到他辦公室,他的手下接了。


    “我是薛妗,梁問呢?”


    “問哥跟盛哥喝酒呢,這會都醉了。”


    她笑了笑,說:“是麽?那你可要好好照看葉瀾盛,別讓他酒後亂來。”


    “那是自然的。”


    掛了電話,他立刻去了梁問所在的包間,葉瀾盛也在其中,被兩個波霸美女夾在中間,喝酒劃拳。


    “問哥,剛才薛小姐打電話到了辦公室,我說你們喝醉了。”


    “嗯,我知道了。”


    他起身擠到葉瀾盛身邊,叫退了兩位波霸美少女,葉瀾盛興意闌珊,喝了口酒,餘光淡淡瞥他一眼,倒是什麽話也沒有,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窩在沙發裏,小口小口的喝酒。


    喝下半杯,梁問就給他扣下了,“你這樣喝酒,要是被你媽知道了,要剝了我的皮。”


    “沒事兒,你皮厚,剝了一層還有一層。這麽高興的日子,不喝酒沒道理。”


    “要不在我這裏休息,要不我現在送你迴去,你自己選一下。”


    “兩樣都不選。”


    “那你想幹什麽?”


    葉瀾盛舔了下嘴唇,有點幹,有點燥,“確實有想幹的人,可又突然大發善心,不想為難她,所以隻能來你這裏找樂子。”


    “你說的是誰?聽說今天薛妗把你之前有過勾搭的女人全請來了,還放在一桌?”


    他嗤笑,“是啊,基本上我都不認識,不知道哪兒弄來的這些人。”


    “你怕了?”


    “嗯?”他眉梢一挑,目光掃過去,“你說什麽?”


    梁問把人都弄出去,把音樂的音量調低,“薛妗來真的,你慌吧?”


    葉瀾盛要去拿酒,被梁問挪開,他又逼問:“你剛才說想幹人,是誰啊?還是那個季蕪菁?”


    他眉眼染了淺笑,不迴答。


    “今天宴會上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兒?結束的時候,我總覺得你們各自都有點怪怪的。”


    葉瀾盛從口袋裏掏出了家傳翡翠,在梁問眼前晃了一下。


    他伸手,葉瀾盛將鏈子一勾,落迴了掌心裏。


    “這什麽?”


    “我媽讓我交給薛妗的家傳翡翠,葉家媳婦的象征。今天出現在了季蕪菁的脖子上,你說巧不巧?”


    “靠。”梁問震驚,“所以這麽大的事兒,薛妗竟然沒有發作?”


    這才是令人震驚的,依著薛妗的脾氣,不爆炸真的很難,那多沒麵子啊!畢竟當時她自己脖子上還掛著所謂的葉家家傳翡翠,結果是贗品,誰能受得了。


    這讓梁問有些難以置信。


    這會,手下拿了健康的青瓜汁進來,梁問遞給葉瀾盛,特別認真的說:“看來,這次薛妗是動真格的了,她是真的在乎你啊。”


    “吃醋了?”葉瀾盛吊兒郎當,沒當迴事兒。


    梁問卻難得的認真,“我說真的,她那大小姐脾氣,哪裏受得了這種侮辱,但她竟然忍住了,這說明什麽呀?你還不清楚麽?若說之前,她對你有玩玩的心思,可現在她很認真。而且,她一旦認真的話,對於想要得到的,就一定會想盡辦法,用盡一切手段,去得到。即便她最後對你沒感情了,也必須是她得到以後,再親自拋棄。”


    “其實吧,我覺得薛妗挺好的,倒不是因為我喜歡她,各方麵來看,她確實不錯,你看她這一次,這種情況下,她都沒有發作,給足了你麵子。這說明什麽?她會是一個很好的賢內助。像你們這樣的人,要的不就是這樣的老婆麽?”


    葉瀾盛把杯子湊近,聞了聞氣味,垂著眼簾,很敷衍的應了一聲,


    梁問盯著他無言以對,說了半天,感覺這人壓根沒聽進去。


    他晃著杯子裏綠色的液體,說:“季蕪菁那邊照顧一下。”


    梁問似是想到什麽,問:“我說,那一桌子女人,其實隻有季蕪菁一個是真的吧?”


    葉瀾盛不語,但梁問幾乎可以肯定。


    季蕪菁這人確實有點有趣,但那樣的家世背景,顯然跟葉瀾盛不合適,兩人差距太大,大到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就像他自己和薛妗,他喜歡薛妗,但不會妄想跟她在一起,因為背景不同,能做朋友已經是最好的結果,變成男女朋友,想都沒想過,更別提娶人家了。


    不過看葉瀾盛的樣子,也不像是認真對待,想跟人天長地久的意思,大抵還是心裏問題,這人屬於他,自然就多關照些。


    他也不多言,隻開玩笑道:“自己養得崽子,肯定不會見著被別人欺負,我懂得。我之前養的金毛,我就見不得它被別人唿唿喝喝。”


    葉瀾盛輕笑,不置可否。


    “行吧,我會幫你保護好小菁菁的。但你也要知道你身邊那些人精,也不是那麽好對付的。如今薛妗已經知道了,她這邊你得自己去搞定,我是搞不來。至於盛女士,我隻能說我盡力而為,但最終能不能瞞住,不好說啊。”


    梁問歎氣,自顧自的喝了一杯,覺得有點悶,語重心長,“我覺得你還是考慮一下跟薛妗好好過,這樣的話,也能保護到小菁菁。”


    葉瀾盛抿了一口青瓜汁,眉頭略微擰了一下,而後說:“你以為這麽簡單?要你護著季蕪菁,是因為我怕有心人要拿她做文章,搞事情。”


    片刻,梁問似是想到了什麽,“你是說姚京茜?”


    “她現在叫做嶽元茜。”


    ……


    還有一天假期,季蕪菁按照約定,請沈遇吃飯。


    她找了一家自己能力範圍最好的餐廳,她提前到,選好的菜,就坐在包間裏等。


    無所事事,她就開了一把遊戲,準備吃雞。


    上前沒一會,有人邀請組隊,仔細一看,竟然是葉瀾盛。


    她愣了愣,沒同意,他又發了一迴,結果手殘點了同意,就進了隊伍。


    葉瀾盛其實並不怎麽喜歡玩這種遊戲,以前在一起的時候,她放假無聊,拉他一塊玩,增進感情。但他很菜,太菜了,好幾迴都是落地成盒,季蕪菁救都救不了。


    難以想象,葉瀾盛竟然是個遊戲菜雞。她原本還幻想著他牛逼的操作,帶她吃雞呢。


    結果還得她拖著。


    她的遊戲名字還沒改,【我愛葉瀾盛】這五個字賊刺眼。


    她沒開麥,那邊也沒開。組隊四個人,另外兩個挺活躍,一直在講話,跳機以後,葉瀾盛一直跟著她,還帶著她殺了一隊人,這個青銅不一般。


    技術飛升這麽快麽?修養這幾個月估計沒少玩。


    沈遇遲到了十分鍾左右。到的時候,季蕪菁還在吃雞,跟葉瀾盛一塊,默默的,沒有任何交流的一起組隊。


    她一來,季蕪菁就關了遊戲,直接退出來了。


    她把手機放在旁邊,略微有點心不在焉。


    沈遇說:“這地方還真難找。”


    季蕪菁說:“可能在你眼裏,這家餐廳檔次不夠,所以才難找。”


    他坐下來,先喝了口水,“那倒是,我在深城時間也不短,還頭一次來這裏吃飯。味道不錯?”


    “不知道,我也沒來吃過,我就是看著挺貴,才選的這裏。”


    “那你破費了。”


    季蕪菁出去叫服務員上菜,沈遇又另外叫了酒。


    “昨天忘了問你,宴會怎麽樣?還順利吧?”


    她點頭,“隻一點點小插曲,但還算順利。”


    “晚餐豐富麽?”


    “那是自然。對了,那件禮服我拿去幹洗店讓他們仔細清潔幹淨,到時候我還給你,那應該是挺貴重的東西,白送給我我受不起,但我又沒那麽多錢買下來,所以還是還迴去比較好。我穿的很仔細,沒有弄髒。”


    “不必,符晗說給你那就是給你的,一件衣服而已。”


    季蕪菁挑眉,眯了眼睛,她還記著昨天廖玉說的那番話,“沈公子,你究竟是哪家的公子哥來這邊體驗人生。”


    沈遇哈哈大笑,“你太抬舉我了。知道為什麽符晗對我那麽大方麽?”


    季蕪菁洗耳恭聽。


    “曾經有位包養我的富婆是她的客人,一年到頭在她哪兒消費起碼好幾十萬。後來她帶著我去了一次,這符晗就萌生了包養我的念頭,誰讓我長得好看,她手裏又有錢,相貌身材又比我那位富婆女友好十倍,所以她勾搭我了。”


    季蕪菁忍著笑,“然後呢?”


    “失敗了唄,我這人隻看錢不看顏,誰能擁有我,就看誰錢多。”


    扯淡吧,季蕪菁懶得跟他多費口舌,自顧自的吃菜。


    貴有貴的道理,味道是真的不錯。


    沈遇給她倒酒,她勉強喝了兩杯,整個給過程,她總時不時要看了一眼手機。


    沈遇:“好了,飯吃了,你還欠我一個小秘密,不準說小時候的事兒,必須講你現在當下心裏的秘密。”


    季蕪菁想了想,說:“我有足夠多的錢包養你。”


    她真的有,按照沈遇的破費程度,包養半年應該不成問題,隻要不買大件就行,隻吃喝玩樂,小意思。


    “是麽?那正好我現在空窗,要不你包養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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