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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是由大黃的車子接送,先後兩趟,許聞額外付了費用。


    她和許聞先去,看了一下餐廳環境,許聞心細如塵,做了簡單的清潔,讓包間看起來更加整潔,還讓大黃去買一束鮮花點綴。


    拿著菜單研究了許久,每一個菜都點的深思熟慮。


    也難怪他在銷售部門的業績一直在前三位,這樣的人,不在前三位都是難的。


    季蕪菁隻坐在旁邊瞧著,跟前放著一杯熱水,許聞時不時囑咐她喝一口。


    喝多了,上廁所就比較頻繁,半小時上三四迴。


    葉瀾盛和薛妗來的較晚,暮色降下,他們才到。


    許聞親自出去接,恰好季蕪菁又去上廁所了。


    等她上完,葉瀾盛他們已經落座。


    薛妗穿的很隨意,還是一身運動裝,與葉瀾盛的色調一致。兩人坐在主位,許聞給他們倒茶。


    季蕪菁本是要坐到薛妗身邊的,可她感冒,為了不影響薛妗食欲,她坐在許聞身邊,與兩位大佬隔開距離。


    等她落座,薛妗便誇讚,“你這裙子真好看。”


    這裙子不是季蕪菁自己的,是季蔓菁買的,薄荷綠的仙女裙,寬鬆的紗袖,方領。露出好看的鎖骨,她皮膚白,又瘦,不挑衣服和顏色。


    這裙子設計簡單幹淨,穿著挺漂亮的。


    她披散頭發,全給她擼到背後,露出光禿禿的脖子,若再掛一條銀色項鏈,會更好看。


    她左邊鎖骨尾處有一個小痣,葉瀾盛有些時候,瞧著這顆小痣,就想啃一口,啃的皮膚泛紅,才肯罷休。


    葉瀾盛拿了杯子,喝下一口,降降火氣。


    許聞要她化妝,但她沒帶多少工具,就隻塗了口紅,畫了眉毛,整個人就精神許多。


    季蕪菁笑說:“還可以,我妹妹買的。也不知她什麽時候塞我箱子裏。”


    她說著,餘光看了許聞一眼。


    薛妗會意,“啊,你妹妹是想叫你穿給心上人看的。”


    季蕪菁靦腆一笑,並未把話說明。


    薛妗問許聞,“你覺得好看麽?”


    許聞:“當然好看。”


    季蕪菁垂眼,揚起嘴角,露出大白牙,兩個人都在笑,笑容裏含著一點兒羞澀。


    葉瀾盛麵上沒什麽,心裏輕嗤這兩人的虛偽。


    服務員很快上菜,許聞沒有點特別多,但每一道菜都還算特色。


    一頓飯,薛妗吃了不少,葉瀾盛吃的不多。


    飯後,薛妗提議去市區逛逛,也算不虛此行。


    季蕪菁本想拒絕,但薛妗主動挽了她的手,說:“特別是你,別一直悶在房間裏,要適當的出去走走,唿吸新鮮空氣,這樣才能好的更快。而且,你穿的這樣漂亮,這麽快迴去,可惜咯。”


    最後,她還是被拉上車,一行人去了鬧市區。


    正好趕上這邊舉辦夜市活動,大黃就拉著他們過去湊湊熱鬧。


    其實薛妗壓根不喜歡這種場合,這麽多人,擠來擠去,關鍵還髒。但她麵上還是高高興興的,仿佛很喜歡這樣的熱鬧。


    廣場的中間搭了舞台,有人在表演,今天是頭一天,廣場上人很多。


    四個人進去,沒一會就衝散了,四個人全散那種。


    如此一來,季蕪菁樂得輕鬆,她的手機都落在許聞手裏了,也聯係不上人。


    她不想擠在人堆裏,左右看了一圈,就往邊上走,廣場北邊人少些。終於,出了人口密集區,附近一片空地上,有小孩在玩輪滑,無所事事之下,她走過去圍觀了一會。


    感歎這些娃真棒,滑輪玩的真溜。


    有個小男孩,從她身邊過去的時候,一個不穩,栽倒下去,季蕪菁趕忙扶住,對方也很順手的抓了一把她的裙擺,險些走光。


    還差點被他拽倒。


    幸好有人及時拎住了孩子,不但沒讓她摔著,也沒讓孩子摔的太慘。


    季蕪菁正欲道謝,看到來人,立刻沉了臉,二話不說,連小孩都不管,扭頭就走。


    葉瀾盛立在原地,並沒有追上去,今日她穿的顯眼,奔跑於這樣的夜色裏,像一隻小精靈。


    她走的很快,廣場這邊有座小山,山頂上有個亭子,她想都沒想,一股腦的往上走,道路兩邊嵌著幽暗的燈,這路上不止她一人,還有夜間鍛煉的,步子很快,嗖嗖就趕到她前頭去。


    季蕪菁沒有迴頭,一口氣攀上了山頂閣樓,她進了涼亭,這邊沒人,她直接坐下來,從這裏望下去,能看到廣場全貌,還有夜市的人山人海。


    沁涼的風拂麵而來,將她身上的熱氣慢慢吹散,心境也慢慢的平靜下來。


    剛才走的太快,額頭已經有了薄汗,胸口起伏緩了下來,卻依然心事重重,滿心鬱結。


    不知過了多久,肩膀上突然落了重量,她幾乎沒過腦子,蹭一下站了起來,“你到底想幹什麽?!”


    話已經衝出口,等看清楚來人的時候,她臉都白了。


    許聞站在後麵,舉著手,不明所以,“怎麽了?”


    季蕪菁麵上的表情扭曲了一瞬,而後幹笑,“沒,沒什麽。”


    她咬著牙,就差沒自己掌嘴。


    “是不是我逼得太緊了?”


    “不是。”她垂了眼,搖搖頭。


    “剛葉總說你來山上了,我就追過來瞧瞧,畢竟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有些擔心。”


    季蕪菁揉了揉額頭,許聞遞了水給她,她將水瓶握在手裏,幾秒後,壓住情緒,說:“這裏風景還挺好的,能看到廣場全貌。”


    她指了指身後的景致。


    許聞走到她身邊,順著她指的方向看一眼,“還真是。那咱們在這裏坐迴再迴去?”


    季蕪菁點點頭。


    兩人並肩坐下,逐漸的,季蕪菁感覺到氣氛有些變化,正想著,下一秒許聞就握住了她的手。


    季蕪菁幾乎能預感到,他下一步要幹什麽,思來想去,不等他做下一步,就先開了口,“我們迴吧,我有些累了。”


    許聞看著她沒動,嘴角的弧度沒有變淺,他抬手落在她的後頸上,問:“不能親一下?”


    季蕪菁抿了抿唇,她現在心裏不舒服,“先緩緩,行不行?”


    許聞倒是沒有強求,但也失落,“好吧。”


    他收迴了手,轉而把她的手抓起來,兩人從另一邊下山。許聞上來找她的時候,跟葉瀾盛交代過了,讓他們先迴去,不必等。


    隨後,兩人打車迴了酒店,各自會迴房休息。


    第二天,葉瀾盛和薛妗迴程,許聞出來送了一程,季蕪菁沒有出麵,在睡懶覺。


    他們走後,許聞又帶著季蕪菁走了兩個景點,假期第四天才迴深城。


    剩下三天,可以在家裏好好休息睡懶覺。


    季甘藍大抵也是想到了這一層,她迴來那一日,吃過晚飯,她就帶著小妹迴了自己家。隔了一天,才又帶人迴來,想著她休息一天,也僅夠了。


    傷筋動骨一百天,小妹這身傷,起碼還要養三個月。


    中午,季蕪菁在廚房裏做菜,季甘藍走過來與她說話,“什麽時候帶許聞跟我們一塊吃個飯?”


    “沒結果的事兒,就不要多此一舉了,你也少管我。”


    “什麽沒結果,這還剛開始就說這喪氣話。”季甘藍不讚同她這心態,轉念又覺得她大概是心魔作祟,“那些事兒都過去了,不會有人再提起,你又何必要故步自封呢。”


    季蕪菁哼笑,“先不說那些,我到現在還沒跟他說過家裏的事兒,我相信沒多少人願意接受我這樣的家庭。”


    “你擔心我不如多關心關心小妹,我怕她走歪路,到時候步你我的後塵。跟有錢人玩的下場,就是成為玩物,若是運氣不好,不到人老珠黃都脫不了身。”


    季甘藍從這話裏聽出了貓膩,“怎麽了?那人又找你了?”


    “沒,我說的是你。”


    季蕪菁關了火,把鍋內的菜盛到盤子裏,她隻做了三個菜,三個人也夠吃。


    國慶節,周妍迴家,沈遇這人本就神神秘秘,終日不見其蹤,這會屋子裏就姐妹三人,說話自然也就隨意些,不用藏著掖著。


    季甘藍被她說這一句,麵色難看,瞪她一眼,說:“我需要你來教育?”


    “我就隨口一說,提醒自己,你激動什麽。”


    季甘藍:“總歸我跟你打小就不對付,果然命格相衝。”


    “就是,否則你怎麽能那麽狠心,眼睛一閉就把我給賣了。”


    拋下這句,季蕪菁便端著兩碗菜出去,順嘴叫了季蔓菁吃飯。


    季甘藍狠的牙癢癢,卻也止了話頭,沒再跟她抬杠。


    三姐妹坐在一塊吃飯,季甘藍讚道:“你手藝不錯,這道油爆茄子特別好吃。”


    “這是技能,必須好吃。”後麵的話她沒講,討好金主這不是應該的麽?


    她又不是千金小姐,做難吃的菜,還能留住人心。


    季甘藍說:“那也未必,我就做不到那麽好吃。”


    “所以你混不好。”季蕪菁無情的打擊。


    季甘藍沒忍住,一腳踹在她小腿上,“你個死丫頭,你非要惹我不高興。”


    季蔓菁自是做中間人,“好了,你兩個人怎麽動不動就要吵架。”


    季蕪菁這會主動夾了肉鬆,放在季甘藍碗裏,“多吃點肉,你最近太瘦了,人都變醜了。”


    話不好聽,卻透著關切,季甘藍沒頂迴去,心裏酸脹,肉鬆入嘴,差一點落淚。


    晚上,姐妹三個一起擠在小床上,季蔓菁擠在中間,一手挽住一個,說:“我們要是住在一塊就好了。”


    季蕪菁側身玩手機,沒應聲,許聞發來微信,她猶豫沒迴,她心中有愧,麵對他的時候心裏不舒服。


    想到山頂上那一夜,她懊惱的頭都要炸了。


    她不迴,許聞卻並沒有放棄,他打了電話進來。


    鈴聲響起,季蔓菁和季甘藍適時的停了話頭,齊齊的朝著她看過來。


    季蕪菁去外麵接聽。


    “喂。”


    “沒打擾你吧?”許聞語氣沒有異樣,似乎並沒有因為她這兩天微信上的冷淡而生氣。


    “沒有,我還沒睡。”


    “那你方便下來一趟麽?我在你家樓下。”


    季蕪菁有些驚訝,猶豫了一小會,還是答應了,她迴房裏拿了件衣服套上。


    季甘藍起來,“要出去?”


    “嗯,許聞在樓下。”


    “哦,那你去吧。”


    季蕪菁斜了她一眼,轉身出去。


    出了電梯,她一眼就看到了許聞,聽到動靜,他轉過身,見著她出來,就笑著朝著她走過去。


    “我路過,就想著見見你。現在看到你,又覺得有點冒失,你應該已經睡了吧。”


    “哦,是啊。”她點點頭,淡淡的笑。


    許聞自然覺出從華山迴來以後,季蕪菁的變化,她似乎有意冷淡關係,但許聞是真的蠻喜歡她的,不想就這麽放棄。


    “有個小東西想送給你。”他從口袋裏掏出個盒子。


    季蕪菁看也不看就推拒,“別了吧,無功不受祿,我也沒做什麽事兒,你突然送東西給我,我也不好意思拿著。”


    “拿著吧,我撿的東西,但我用不上,就給你了。”


    他把盒子強塞進她的手裏,“你若是不要就扔掉好了。”


    季蕪菁見他這麽認真,打開盒子看了一眼,盒子裏躺著一塊翠綠翠綠的玉器,水頭很足,形狀很別致,她從未見過,搭配了一個銀色的項鏈。


    怎麽看也不像是撿來的。


    她覺得這東西貴重,“這個我不能收下,太貴重了。”


    “貴重什麽?都說我是撿的。”


    季蕪菁自然不信,但許聞很堅持,“還是那句話,你不要就扔掉。”


    他捏捏她的手,說:“等我賺更多的錢,我給你買個更好的。這個,你就拿著玩,日後出席一些場合可以戴一下,不懂的人也看不出好壞,玉這種東西水很深。”


    季蕪菁還是不太相信他說的話,即便他一本正經,言之鑿鑿。


    許聞抓了她的手,說:“陪我走走。”


    拿人手短,季蕪菁隻能與他走。


    就在小區內,轉悠一圈後,季蕪菁把他送到大門口,他的車子就停在外麵。


    他要走,季蕪菁一把將他抓住,許聞笑著返迴,“怎麽了?”


    季蕪菁看著他的眼睛,猶豫再三,還是開口,“許聞,你要不要再看看?”


    “看什麽?”


    “再看看情況,我未必如你想的那樣好。其實我家裏挺複雜的,等你了解透了,你再決定我們是否要交往。”


    許聞臉上的表情變了變,“那你的意思是,你想反悔?是我哪裏做錯了?”


    “不是,你挺好的。”


    他一把扣住季蕪菁的肩膀,“你不要想那麽多,我們現在隻是交往,還沒有到談婚論嫁那一步,你放鬆一點。若真到了那一步,一切都是可以商量的。我看上的是你這個人,又不是你的家庭,我要真的注重家庭條件,我早就已經結婚了,也不必等到現在。”


    “實話實講,我就是想找個能讓我心動的,甘願為之付出的。之前確實談過幾個,但那都是因為到了年紀,家裏催的緊,不得不談。那幾個不管是家庭條件各方麵都很合適,甚至有比我好的,可最後還不是沒成?菁菁,別有壓力,談戀愛是讓人開心的事兒,最重要的還是我們自己。”


    他說完這番話,伸手扣住她的後腦勺,在她額頭上親了親,“我是真的喜歡你。”


    如此,更讓季蕪菁自慚形穢。


    迴到家裏,她沒直接迴房,隻坐在客廳裏發呆。


    季甘藍豎著耳朵聽動靜,等了一會,見她沒進來,就起身出去。果然看到她呆坐在沙發上,她先去廚房倒了熱水,放在茶幾上,順勢坐在她身邊,眼尖看到她手裏的盒子,笑說:“給你送禮物了?”


    季蕪菁迴神,手裏的盒子已經被季甘藍拿去,她打開,發出驚歎,“這麽大手筆,這是翡翠吧。”


    季蕪菁迅速奪迴來,合上,瞪她一眼,說:“季甘藍,你能尊重我一下麽?”


    她不惱,滿眼都是喜悅,“這人不錯。”


    “給點貴重的東西就不錯?那我前任金主可不要太大方,黑卡都任由我刷,想買什麽買什麽。”


    “季蕪菁,你能好好說話麽?咱不提金主,行麽?就說這個許聞,還是很有心的。”


    季蕪菁吐了口氣,說:“但我覺得我不合適。”


    “怎麽不合適?”


    “我不幹淨,他應該找個幹淨的人。”


    季甘藍:“怎麽就不幹淨了?你別總是妄自菲薄。我都不知道你這腦子是怎麽長的,幹嘛要給自己那麽重的枷鎖。我告訴你,我身邊幾個小姑娘,做了兩年小姐,迴到家鄉,把自己好好包裝了一下,照樣掉了個金龜婿,日子過的滋潤,兒子都生了兩個,婆家的人對她也很好。”


    “你樣樣都比她要強,我倒是覺得你還能找個比許聞更好的男人。”


    季蕪菁輕蔑的笑,“你先找個給我看看。”


    季甘藍無語,兩人相顧無言,片刻之後,她才歎氣,說:“我不一樣。菁菁,你跟我不一樣,別總是把自己想成我這樣。”


    話題過於沉重,季蕪菁揉揉額頭,不願意再聊,便岔開話題,“家裏呢?何鳳有沒有再找你要錢?”


    “我給了三十萬,暫時還沒來討,不過二哥的情況比較差,過陣子我得迴去看看,說不定還要轉來深城。”


    季蕪菁癟癟嘴,“治不好別治了。”


    “呸!你說的什麽胡話。”


    “二哥也不是有良心的人,你付出了,他當是你理所應當。而且,他還沒娶媳婦,到時候娶老婆,還得要錢。”


    “這些都不用你擔心。”


    季蕪菁看她一眼,抿了抿唇,語氣裏帶著怒,“你能接濟多久?你今年二十八,再過幾年人老珠黃,難不成老了還要去虹街那種地方賺錢養他們?”


    “你也說了,你身邊有小姑娘上岸以後嫁了金龜婿,你怎麽不考慮考慮你自己?”


    季甘藍垂著眼,神色淡淡的,不怒也不惱,一雙眼蒙上了灰。


    季蕪菁鬱氣橫生,想起來就覺得腦殼疼,便不願再想這些破事兒,起身說:“睡覺了。”


    她迴房間,把許聞送的東西存放起來,然後躺下睡覺。


    季甘藍沒有立刻進來,她去陽台抽了根煙,等煙味散了,她才迴來躺下,手臂一伸,將兩個妹妹攔在懷裏。


    有種母雞護小雞的感覺。


    季蕪菁睜眼,餘光瞥了眼她搭在自己手臂上的手,莫名的鼻子發酸。


    ……


    假期末尾的那一天,薛葉兩家一塊吃了個飯。


    地點訂在湖庭。


    葉家做東,整個園子都包下來。


    一家人出席。


    原本這婚事兒,隔了代,葉敬之不便出麵。


    但因為對方是薛家,薛家老輩也要出席,他就不得不出來。


    薛家人丁單薄,子孫嫁娶,薛老爺子都很重視。


    更何況,薛妗可是老爺子的寶貝疙瘩。


    為著這一頓飯。


    一大早,盛舒就上門把葉瀾盛從床上拽起來,帶迴了葉宅,從早盯到晚,除了上廁所,半步都沒離開他。


    葉瀾盛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盛舒眼睛直直盯著她,弄得他哭笑不得,甩了手裏的遙控,同盛女士搭話,“媽,你累不累?”


    “今天這頓飯很重要,你不要給我搞什麽幺蛾子出來。”


    “重大場合麵前,我什麽時候搞過幺蛾子?真不願意,我提前就會交代,不至於讓你們措手不及。”


    盛舒沉著臉,“東西給人家了麽?”


    說到這個,葉瀾盛微的皺了下眉,“忘了。”


    “你!”盛舒閉了閉眼,把這口氣吞了迴去,今天這個時候,她也就不動怒了,“那你給我,我親自交給她。”


    葉瀾盛:“我會給,你急什麽。”


    他的語氣軟下去,盛舒自然也跟著軟了態度,“跟薛妗好好處,難得她喜歡你,你才有這個機會。要不然,這好事兒就落在葉澤善頭上了。”


    葉瀾盛輕笑,“媽,你究竟知不知道外頭怎麽評價薛妗的?”


    “我不管外頭,那些話多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你要他們真的娶,一個個都上杆子,你信不信?”


    盛舒歎口氣,“其實你爺爺心裏也屬意葉澤善,就是沒辦法,薛家丫頭喜歡你,他也不得不妥協。你若是爭氣,當初聽我的安排,如今葉澤善的位置就是你的。”


    葉瀾盛翹起二郎腿,“大哥的位置有什麽好的,你瞧他現在有私人生活麽?一天到晚都在忙工作。”


    “你這種話,是沒上進心的人說的。”


    “那我確實沒有,吃喝不愁,爭個什麽勁。”


    盛舒看著他,一時沒了話,好一會之後,才道:“沒有實權,你隻能淪落成棋子,被人拿捏在手裏。”


    葉瀾盛嘴角一勾,不屑一顧,“大哥難道不是棋子?”


    話至此,便說不下去。


    盛舒知道他厭惡的是什麽,說了也沒用。


    臨近傍晚,葉瀾盛去洗澡,盛舒給他準備好衣服。


    出門的時候,葉澤善正好趕迴來,一家人同時出發去了湖庭。


    作為主人方,他們先到十五分鍾,而後薛家的人來。


    兩家人落座,兩位老爺子一頓寒暄,七點鍾正式開餐。


    薛妗和葉瀾盛坐在一塊,極是粘人,當著長輩的麵,也照樣跟葉瀾盛撒嬌,葉瀾盛自是依著,看起來感情很好的樣子。


    薛琰吐槽,“長輩都在呢,你就不能注意點影響?知道你喜歡,可也不必整個人都掛在老葉身上吧?坐有坐相,一點規矩都沒有。”


    薛妗不聽,衝著他吐舌頭,做鬼臉,“要你管。”


    葉瀾盛不吭氣,由著她掛著。


    薛母笑說:“我家這小女兒是被我寵壞了,真當是一點規矩都沒有。”


    盛舒:“這樣才可愛,阿盛就需要這樣的女孩子陪在身邊。”


    兩位婦人你來我往,聊的熱乎。


    兩家家世旗鼓相當,氛圍自然也是和諧愉快,說什麽話,做什麽,都顯得十分隨意,不需要看誰臉色。


    一頓飯吃的有滋有味,兩家人敲定了兩人訂婚的日子,還商量了訂婚細節。


    飯後,薛琰約葉瀾盛去打牌,順嘴也叫了葉澤善,但他婉拒,表示公司還有事情要去辦,下次有空一定奉陪。


    而後,三人先撤。


    長輩繼續聊,也不管小輩的事兒。


    到了門口,薛琰看著跟著出來的薛妗,嫌棄道:“男人聚會,你一個女人跟著算怎麽迴事兒?”


    “幹什麽?你想帶著葉瀾盛做什麽勾當?跟著你我不放心。”


    “迴家去。”薛琰擰著眉,下了命令。


    薛妗噘嘴,抱住葉瀾盛的胳膊,說:“我就不,我就要跟著。”


    葉瀾盛沒多大反應,似是並不在乎她跟不跟。


    最後,薛妗還是被薛琰攆迴家裏,同葉瀾盛打趣,“你以後有苦頭吃了,活一個粘人精。”


    兩人去了九尊。


    梁問早就叫好了牌搭子,等著人來。


    葉瀾盛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整個人晚上獨贏。


    薛琰玩笑道:“我妹妹這旺夫體質,名不虛傳。”


    薛妗在外有個傳聞,說她八字極好,天生旺夫,誰娶誰發財。


    不知真假。


    葉瀾盛歎氣,“可惜了,我對做生意沒興趣,嫁給我豈不白費。”


    “所以說薛妗這人叛逆,說她旺夫,她偏要找個什麽都不在意的。聽說你最近在豐澤上任?怎麽樣,感覺還好麽?”


    “就那樣,坐家裏是坐,坐辦公室裏也是坐。”葉瀾盛麻牌,看了他一眼,笑說:“你就不要羨慕我了,有這樣一位能幹的大哥,每天晚上睡覺都能笑醒。”


    “所以咱們私下裏都說你命好,家裏不拘束,又能討個旺夫的老婆,誰有你這命。”


    葉瀾盛笑說:“我媽小時候給我算命,人先生就說了,我是富貴命,不需要勞作,坐在家裏就有吃有喝,這一輩子啊,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我也苦惱,這樣的日子過久了,也很乏味。”


    此話一出,眾人噓他。


    嘻嘻哈哈,一桌子的歡樂。


    牌局結束,大家各自散了。


    葉瀾盛又在九尊喝了兩杯,這才迴去。


    第二天,葉薛兩家人私下吃飯的事兒上了報紙,兩家可能聯姻的事兒,推動了股價。


    源葉和振鋒股價一路飄紅,果真是雙贏之舉。


    但也有人惋惜,薛妗嫁的是葉瀾盛而不是長子葉澤善。


    ……


    長假結束,第一天上班,自是閑聊的功夫多。


    這則消息,不單單隻在銷售部炸開,公司各個部門都在討論。


    照片拍到葉瀾盛和薛妗舉止親密,一看就是熱戀情侶。


    季蕪菁和許聞知情,所以並不驚訝,許聞毫不吝嗇的在同事麵前誇讚了這位千金小姐。


    隻道這真正名門出來的,同那些暴發戶還是有區別的。


    那是高高在上的人物,聽他這麽一講,旁人自是多問幾句。得知他們在華山相遇,部分人露出羨慕之色。


    誰都想攀附權貴,但普通人一輩子也沒這個機會,圈子不同,就算遇到也沒機會深入。


    許聞還算是自知之明,但免不了有點炫耀成分。


    季蕪菁則一直安靜做事,沒有過多參與討論。


    她在華山買了不少特產迴來,歸置了一下,順便送給幾位關係聯絡的還不錯的客戶。


    下午,她就拎著部分東西,走了幾家醫院。


    找到鄒大鵬這裏的時候,正好聽到他在議論葉瀾盛的事兒,說的可大聲,與許聞一樣,有吹牛皮的成分。認識大佬,與大佬曾經是同學,還不夠吹上天的麽。


    見季蕪菁進來,他也不避諱,繼續吹逼,訴說著葉瀾盛在大學時候如何的叱吒風雲,如何的受女孩子歡心。


    他不但人長得好,學習上也頂尖的好,確實是人中龍鳳,老天爺給開了後門的。


    “就是可惜了,三年前出了事故,學了這麽多年,一切白搭。”


    有人追問:“什麽事兒啊?”


    “好像是死了個人,他親自做的手術,偏生這人與他有過節,本來是能活的,但他手術裏犯了很低級的錯誤,人沒活過來。好多人說他是故意的,手術對他來說並不困難,他就是想殺人。”


    坐在鄒大鵬對麵的女醫生花癡臉驟變,“這麽狠?果然是富家子弟,靠山硬,這都沒事兒啊?”


    又有人問:“那人是誰啊?他們什麽過節,那麽大仇。”


    這事兒在學院裏,傳的版本很多,說的最多的就是情仇。


    鄒大鵬也不願聽他們貶低自己同學,便又挽尊,“誰知道究竟是怎麽迴事兒,我也是聽人說,有些事兒傳來傳去早就變味了。”


    隨即,鄒大鵬拉了季蕪菁坐下來聊天,直接把話題給切了。


    聽到這些,季蕪菁覺得自己這幾年來,真的是個傻白甜,她作為葉瀾盛的身邊人,竟然一無所知。


    原來當時他是遇到這樣的事兒了,但她不信傳聞,他不可能殺人。


    稍後,季蕪菁還去了一趟張雯家裏。


    她今天休息,正好沒事在家,她打電話過去她沒有排斥,還給了地址。


    張雯就住在醫院分配的公寓樓,住的十一層。


    季蕪菁到的時候,恰好張雯家裏來了客人,與她一塊上的電梯,兩人同時站在張雯家門口。


    季蕪菁不免打量了對方一眼,膚白貌美,眼睛大而靈動,對方也詫異,問:“你找張雯啊?”


    “是的。”


    話音落下,張雯開門,見兩人站在門口,驚了一下,說:“湊一塊了啊。”


    女人先進去,顯然與張雯關係還不錯。


    張雯介紹,“這是我朋友姚京茜,剛迴國的,也算是個醫生。”


    姚京茜嘖了聲,“什麽叫也算,我本來就是。”


    “所以你好好一個外科主刀,做什麽要去當整容醫生?”


    “輕鬆,來錢又快,為什麽不幹?”


    “你還缺錢啊。”


    “誰會嫌錢多。”


    兩人一來一迴說著話,季蕪菁站在旁邊有些格格不入,也插不上嘴。


    還是張雯止了話頭,給人介紹,“這是季蕪菁,我朋友。”


    姚京茜:“你好。”


    “你好。”


    季蕪菁沒多打擾,放下東西就走了。


    人走以後,姚京茜多嘴問了一句,“這什麽朋友?專程給你送東西這麽好。”


    張雯給她泡了茶,“藥代。小姑娘還挺細心的。”


    “廢話,藥代哪個不細心,不就想從你手裏賺錢麽。”


    張雯不同她說這個,“你什麽時候迴來的?怎麽到今天才來找我?”


    “我這不是忙麽,忙著置辦結婚的事兒。”


    張雯看她一眼,沒追問她結婚的事兒,“對了,我上次在ktv讓他給前任打電話,真沒打給你?”


    “絕對沒有。”


    “那他給誰打了?”而後,張雯猛地一拍腦瓜子,說:“我就不該說前任,我該說初戀!”


    姚京茜咧著嘴笑,“你放心,不管你說什麽,他都不可能給我打電話。”


    張雯歎氣,盯著她,問:“真的要嫁給那個什麽金煥?”


    她抿著唇,笑而不語。


    “算了,不說渣男,我請你吃飯。”


    姚京茜咧著嘴,“我不出門,你做給我吃,我就想吃你親手做的。”


    ……


    季蕪菁迴到公司,在電梯口碰上了葉瀾盛。


    她原本想躲起來,可是在門口碰上了寧桃一起,就避無可避。


    兩人一道過去,“葉總。”


    葉瀾盛側過頭,朝著兩人露出淺笑,點了點頭,那是十足的老板架勢。


    兩人之間隔了一個寧桃,似是要好很多。


    電梯門口,葉瀾盛先進去,而後是季蕪菁和寧桃,兩人站在葉瀾盛的前麵。


    於這樣的人站在這樣的空間裏,多多少少有些緊張和拘束。


    兩個小姑娘並肩站一塊,一聲不吭,安靜的連唿吸聲都聽不到。


    葉瀾盛背靠在電梯壁上,雙腿交疊站著,目光落在季蕪菁的後腦勺上,他今天原本是不來的,昨天打麻將打的有點遲,早上沒起來,就不來了。


    但袁潔潔給他打電話,表示有文件需要他簽字,已經積攢了不少,有一份是急需,閑著也是閑著,他就開車過來。


    季蕪菁的頭發挺密的,又黑又亮,她剛上大學的時候,去做頭發,染了一頭黃毛迴來。


    還高高興興的跑他麵前,問他漂不漂亮。


    葉瀾盛瞧著紮眼,又讓她去連夜染迴來。


    自那以後,她就再沒有染過頭發,頂多是去燙個卷。


    她今天沒紮頭發,葉瀾盛伸手,手指勾住一撮頭發,繞在指尖,像小孩一樣左右玩弄,輕輕拉扯。


    季蕪菁自是感覺得到,她心頭一緊,忍住沒有迴頭,也沒有任何反抗的動作。


    隻餘光偷偷的瞥了寧桃一眼,她儼然並沒有發現這小小異樣,目光盯著電梯的數字。


    所幸這一切,很快就結束了。


    叮的一聲,電梯停住,她們先到。


    寧桃率先跨出去,季蕪菁緊跟其後,為表禮貌,兩人還同時轉頭,與葉瀾盛道別。


    他正好收手,插進褲子口袋,微笑點頭。


    電梯門關上,季蕪菁才徹底的鬆口氣,與寧桃迴了部門。


    季蕪菁順道去了上了個衛生間,她此刻整個頭皮都發麻了,迫不及待想迴家洗頭。


    她在洗手間把頭發紮起來,迴到工位,還沒坐下呢,盧海就叫她進辦公室。


    “這是上個季度的業績報表,我有點事兒要出去,你替我交給葉總,我知道他今天正好過來。”


    季蕪菁瞥他一眼,“你可以在走之前交上去。”


    “我來不及了呀。”


    “你可以找陳姐,這個任務我怕是應付不來,到時候他問問題,我答不上來怎麽辦?”


    “不會,你去交我更放心。”


    盧海的眼神非常的曖昧,他笑嘻嘻的走到季蕪菁跟前,說:“小姑娘剛出社會,有些事兒還不懂,我這是給你機會。說不定要不了多久,你就能坐我位置。”


    明明是自己投機取巧,想要升職,說的跟為她好一樣。


    季蕪菁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但他是領導,他說了算。


    出門前,盧海說:“把頭發放下來,塗點口紅,小姑娘要打扮打扮才好看,你現在這樣太素了。”


    季蕪菁扯了下嘴角,“謝謝哦。”


    盧海走後,季蕪菁磨蹭了一個小時,才不情不願的去了總經理辦公室。


    葉瀾盛這會正在辦公室裏簽字,袁潔潔站在旁邊稍微給他解釋一下文件內容。


    袁潔潔說:“新品要上,您怕是也要跟著忙碌起來,到時候要出差,希望您能配合。”


    “哦。”他漫不經心的應了。


    季蕪菁敲了敲門。


    葉瀾盛:“進。”


    她進去,他沒有抬頭。


    季蕪菁走到辦公桌前,將文件放下,說:“盧經理有事兒急著出來,就讓我把業績報表送上來,請您過目。”


    葉瀾盛抬了眼簾,“等下。”


    他說等,那肯定是要等一下。


    季蕪菁站在邊上,安靜的等著。


    文件積攢的多,葉瀾盛又要聽過以後才會簽字,這一等,就等到了下班。


    簽完最後一份,葉瀾盛合上筆蓋,袁潔潔帶了文件出去。


    葉瀾盛拿過業績報表,翻開來看。


    他每次來公司,都穿西裝打領帶,頭發理的一絲不苟,像個正人君子。


    辦公室裏安靜,季蕪菁手機震動了一下,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葉瀾盛沒抬頭,默了一陣,他悠然開口,“分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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