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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蕪菁看到這條信息的時候,並沒有想太多,她心裏還憋著一口氣,所以當她看到以後,沒有猶豫太久,就直接把他給刪掉了。


    留著也是禍害,不如就刪掉,幹幹淨淨,也不讓自己有什麽多的想法。


    像之前那樣,時不時的腦子進水,發一些無聊的東西。


    現在刪了,就不用發傻了。


    挺好的。


    報恩這事兒,隻能等她發財了再說。


    興致好,她用前置攝像頭自拍了一下,美顏效果棒極了,差點愛上自己。


    她在這頭玩的挺開心,用各種各樣的濾鏡,矯揉造作的擺著姿勢,沒注意身邊的許聞在做什麽。


    一直到許聞不知何時坐在她身後,幽幽的說:“一個人拍照多沒意思,我們一起拍,還可以發個朋友圈。”


    “你要發朋友圈啊?”


    “你不發?”


    季蕪菁搖頭,“我不怎麽喜歡發朋友圈。”


    “那就不發,放著自己看。”


    季蕪菁看了他一眼,默默感覺到了一點異樣,深山老林,孤男寡女,她是怎麽被騙出來爬山的?


    她握著手機,沉默了一會,又看了看他,迴憶了一下這些日子一起的相處,挺平淡的,許聞並沒有做過多的舉動,兩人就跟朋友一樣,他沒有過分關心,也沒有過分照顧。


    “幹嘛這麽看著我?”許聞喝了口礦泉水,注意到她異常的眼神。


    “沒,聽陳姐說,你女朋友其實談了好幾個,你挺花心的啊。”


    他說:“處不下去還要堅持,是對彼此不負責任,勉強結婚最後也要悲劇收場,我不能因為趕著結婚,而毀了姑娘人生啊,而且沒規定談戀愛就一定能結婚,結婚總是要深思熟慮過的,畢竟不是一個人的事兒,是兩家人的事兒。”


    “也是。”季蕪菁點點頭,思想還是成熟的。


    不過想多了,就不太容易能娶到老婆,嫁人也是一樣。


    歇夠了,兩人繼續上路。


    季蕪菁小時候是野孩子,老家四周環山,所以爬山這種事兒,對她來說沒那麽困難。蛇蟲鼠蟻也不怎麽害怕,爬一趟山,多少能看出來一個人的性格。


    季蕪菁這人看著嬌貴,卻並不嬌氣,可以說身嬌心不嬌。


    ……


    薛妗幾乎是當著葉瀾盛的麵,點開季蕪菁的微信,給她發的信息。


    他們在餐廳遇上了長輩,就和桌一塊吃飯。


    葉瀾盛與之熱聊,手機就擺在旁邊,薛妗百無聊賴,就拿了他的手機來玩。也不問他密碼,隻自顧自的把他手拽過來,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對指紋。


    葉瀾盛瞥他一眼,把拇指伸了出去,隨她點開,然後收迴了手。


    薛妗笑眯眯的,翻了翻,打了一盤遊戲,遊戲賬號是微信號,列表裏躺著不少微信好友。她無聊的看了看,發現了一個名字取的很特別的賬號。


    遊戲名字叫做【最愛葉瀾盛】


    女人的第六感,有時候比算命先生還準。薛妗記下了微信名,退出了王者榮耀,改玩和平精英,葉瀾盛手機裏就這兩遊戲。


    和平精英裏也有這位【最愛葉瀾盛】,遊戲段位是黃金,葉瀾盛是個青銅。


    在‘落地成盒’之後,薛妗打開了葉瀾盛的微信,非常巧,這位【最愛葉瀾盛】就在第一個。


    微信名字是【青青草原】,沒有特別的備注,頭像是隻大臉貓,裝可愛。她沒去看朋友圈,因為不屑。


    她看了葉瀾盛一眼,他並沒注意她,神情淡然,與長輩談天說地,手機在她手裏,並沒有讓他感到一絲慌張。


    她點開微信,掃了一眼他們的對話,看得出來,是女人比較一廂情願,葉瀾盛很寡淡,迴複率不高,簡單迴的那幾句話,一看就知道是準備打炮。


    薛妗斷定,此人是炮友。


    但能讓葉瀾盛加微信的炮友,必然不是普通的炮友,所以這人不能留著。


    薛妗發了一條信息,而後把手機放迴了葉瀾盛的手邊,沒有鎖屏,屏幕就停留在她發送信息的界麵上。


    葉瀾盛餘光瞥了眼,仍沒有反應,也不看她。


    這位長輩還是知情識趣的,並沒有多打擾他們,聊了一陣以後,就起身告辭了。


    薛妗的狀態沒有任何異常,興奮的朝著葉瀾盛說:“我們可以去騎馬了嗎?”


    “去。”


    他喝了口茶,應下。


    隨後,兩人就去了馬場,去之前梁問已經給準備好了騎馬裝,葉瀾盛沒換,就還是普通的運動裝束,薛妗換了,看起來很颯。


    她跑到葉瀾盛麵前,轉了一圈,“好看麽?”


    “好看。”


    “梁問的眼光還不賴。”


    “是啊。”


    換好衣服,兩人坐著山莊安排的遊覽車,去了馬場。


    沒清場,去的時候,已經有一批人在玩,男人女人玩的挺歡。薛妗有一匹專屬於她的馬,一直在這裏養著的,工作人員幫她牽出來。


    葉瀾盛不是很想玩,但架不住薛妗的軟磨硬泡,最後還是跟她一塊上了馬。


    他會騎馬,技術還不差。


    薛妗不太會,以前從馬上摔下來過,心裏有點陰影。


    她坐在葉瀾盛前麵,葉瀾盛抓著韁繩,整個人就都在他懷裏了,真是個非常有趣的活動,所以再害怕她也喜歡。


    兩人貼的很緊。


    她撒嬌似得說道:“你可要好好護著我,我害怕。”


    “怕你還玩?”


    “有你在嘛,你在我就敢了。”


    葉瀾盛笑了下,控著馬,慢悠悠的走。


    今個天氣好,太陽有點大,葉瀾盛不喜歡在陽光下麵暴曬的感覺。


    此時,季菁菁也在馬場,有人帶她來的,說是葉瀾盛邀請。她還換了騎馬裝,高高興興過來,結果看到的是他懷裏摟著佳人,控著馬,慢悠悠的在散步。


    白馬王子啊白馬王子,可惜不是她的。


    她心裏一陣酸脹,有點難受。


    感覺昨天的一切都是夢,昨天他們沒去洗澡,但葉瀾盛陪著她逛了山莊裏的花園,她感受到了他的溫柔,兩人還一塊吃的燭光晚餐,十分浪漫,晚上她進了他的房間,她感覺一切的氛圍都到了那個點,衣服扣子解了一半,他卻興意闌珊,停了下來。


    她不知道哪一步做錯了,最後他走了,還留了筆錢。


    出手大方的不行。


    可波動她的不是錢,而是葉瀾盛這個人。


    現在看到這一出,她心裏難過又生氣,她並不知道薛妗是什麽人,看著她矯揉造作的樣子,心中不爽,她叫人拉了馬過來。嫉妒心蒙蔽了她的理智。


    在指導員的幫助下,她順利上馬,眼睛一直盯著葉瀾盛的方向,看著他們打情罵俏,嫉妒之火越燒越旺,教導員在旁邊說了什麽,她都聽不到。


    雙手攥緊了韁繩,而後像是賭氣一樣,猛地一拍馬脖子,學著電視劇裏那樣,喊了聲“駕。”


    許是動作太大,驚了身下的馬,這馬迅猛的跑了起來,朝著葉瀾盛的方向進發。然而,季菁菁隻坐過馬,沒騎過,她沒想過會那麽顛,幸好她攥緊了馬鞍,否則的話,當場就被甩出去。


    但也支撐不了太久,嫉妒心沒了,隻剩下心慌,她大喊,“葉瀾盛救命啊。”


    馬是朝著葉瀾盛他們衝過去了,守在長邊的馴馬員見此情況,立刻朝著他們喊,“葉先生快避開!”


    一邊說,一邊朝著那個方向跑過去。


    葉瀾盛轉頭看了眼,就瞧見一個女人趴在馬背上,被顛得花容失色,那馬似是受了驚,發了狂的跑。


    薛妗瞧見,心下一慌,不由的抓緊了葉瀾盛的手,轉頭看他。隻見葉瀾盛波瀾不驚,操控著身的馬兒,慢悠悠的往邊上靠,輕輕鬆鬆避開了瘋跑的馬。


    下一刻,那馬就嗖的一下從他們跟前經過,留下女人淒厲的尖叫,薛妗轉頭,兩人距離很近,她的鼻尖擦過他的下巴,交錯開,望向他的眼睛,說:“我好像聽到她在叫你的名字。”


    話音落下,在一聲淒厲慘叫過後,那女人終於支撐不住被馬甩在了地上,倒地不起。


    很快就有在場的工作人員,醫護人員衝過去,葉瀾盛眯著眼,朝那邊看了一會,薛妗一直看著他,笑嘻嘻的說:“要不要過去看看情況?從馬上摔下去,可大可小,摔不好的話,鬧個半身不遂,也是有可能的。”


    “那我過去瞧瞧?”


    “去啊。”


    葉瀾盛還真的去了,招唿了他們的指導員過來,從馬上下來,把薛妗交給對方後,自顧自的朝那邊走過去。


    薛妗坐在馬上,目光定定的看著他,看著他走進人群,蹲下來,似乎在詢問情況。距離有點遠,又逆著光,她不怎麽看的真切。


    她麵上保持著淡然,笑容不變,有一種正宮娘娘的從容感。


    梁問就在附近,有人報告了消息,他就匆匆趕過來,看到薛妗一個人騎在馬上,便走過去,站在旁邊,“阿盛呢?”


    薛妗居高臨下,努了努嘴,“那兒呢。”


    “發生什麽事了?”他明知故問。


    薛妗從容的從馬上下來,穩穩的落地,站在梁問的跟前,微笑的看著他,“你不知道?”


    薛妗這人年紀不大,腦瓜子很靈,古靈精怪的,很多事兒不容易瞞住她。最重要的是整人的手段非常惡劣,所以沒什麽人敢惹她。


    梁問咧嘴笑,“不知道啊。”


    她往前走了一步,揚著眉毛,“你再說一遍。”


    梁問頓了頓,沒有怎麽掙紮,就投降了,“傳媒學院的大學生,叫季菁菁。”


    “季菁菁?”


    他點頭。


    薛妗一下就想到了【青青草原】。


    季菁菁摔的有點重,所幸的是這邊配有專門的醫生,也有一個小型診所,先給季菁菁做了簡單固定以後,再由莊園內準備的救護車送去了市區的醫院。


    ……


    季蕪菁和許聞一口氣爬完了四分之三,海拔升高,有耳鳴的情況,唿吸也更沉一點,但大體上沒什麽問題。


    稍微適應一下就好了。


    再度坐下來休息,許聞找了個好位置,可以一覽眾山。季蕪菁堅信,這人肯定來這裏登過山,不然很難找到這樣一塊光禿禿的岩石,沒有樹蔭,而對麵則是群山。


    季蕪菁這會已經一身汗,風一吹還有些涼颼颼的。


    許聞說:“把衣服穿起來吧,這邊晝夜溫差還是挺大,現在太陽下山,溫度會降下去,以防著涼,還是穿上為好。”


    “你是專業的,聽你的。”季蕪菁把綁在腰上的外套拿下來,穿上,兩人就地坐下。


    許聞從他的包裏拿了蘋果給她,“都洗幹淨的。”


    “嗯。”


    季蕪菁拿著蘋果,並沒有立刻吃,而是看了他一眼,又往他背包裏瞅了兩眼,問:“你呢?”


    “我不吃。”


    “為什麽?”


    許聞笑了下,“什麽為什麽?”


    “為什麽不吃?”


    “我本來就不太吃小零食,水果也吃的少。”


    “那你還帶這些。”季蕪菁伸手掂量了一下他的背包,看著扁扁的,沒想到還挺沉。


    許聞說:“你們女孩子喜歡吃,就帶了一些。”


    季蕪菁突然感覺手裏的蘋果分量有點重,而後迴憶,她究竟是怎麽被騙來爬山的。


    許聞見她不動,問:“你不喜歡蘋果?”


    “沒有,我還蠻喜歡吃蘋果的。”


    她低眸看了眼,手裏色澤鮮美的蘋果,心想著,若是合適,試試又何妨?


    可這一口,還是咬不下去,塞迴了許聞的手裏,說:“我現在也不想吃,一會到了山頂,咱們再吃吧。”


    “還有的,你吃吧,給我減少點分量。”


    話說到這份上,季蕪菁也就吃了,安心的吃了。


    坐了一會,許聞問她要不要拍照,季蕪菁覺得可以,想著以後不一定會再上來,就起身整了整衣服,把手機給她,找了個地方站好,讓他給拍了幾張。


    拍完照片,兩人又並肩坐下來,站得高看得遠,感覺心胸都一下開闊了起來。


    若是有時間,有錢的情況下,真的應該多出去走走,長長見識,開闊視野。總是圈在一個環境裏生活,太浪費人生了。


    安靜下來,許聞打了頭,兩人開始閑聊,“你為什麽選擇做銷售這一行?”


    “為了暴富啊。”季蕪菁沒有遮掩,“還能為了什麽,難道你不是為了暴富?”


    他笑起來,露出大白牙,還挺好看的。


    “我也是。其實我家裏一開始條件不太行,親戚裏最差,有幾個勢利眼的,都避著我們,好像生怕會向他們伸手要錢。笑貧不笑娼,這話是我一個表哥跟我說的,我一直記著。後來,家裏拆遷,分了不少錢,日子一下就好了起來,以前那些看不起我們的親戚,一個個又熱絡起來,過年過節的時候,我爸都能說上話了,以前他滔滔不絕,可沒人願意聽。現在都有人捧場叫好了。”


    “所以,我深刻的知道錢的重要性,畢業以後,就各種想法子賺大錢,就是還差點運氣。我想,等再過兩年,自己創業去。”


    季蕪菁下巴抵在手臂上,點點頭,說:“確實啊,有錢才是王道。你業績做的那麽好,真的出去創業,我相信你也會成功的。”


    許聞抬手,在她頭上摸了摸,說:“你還挺看得起我。”


    這動作,讓季蕪菁略微僵了下,但她沒有露出不快的神色,稀疏平常的說:“我記得誰說過,銷售幹的出色,幹什麽都行。”


    “你說的吧。”


    “應該是哪個名人說的,不知道,但我覺得說的挺對。你想啊,幹銷售的人,有毅力有耐心又不怕被打擊,臉皮還厚,心理素質有強,最重要的是,一張嘴皮子溜,交際能力又強悍。你就說,這樣的人,上哪兒不能幹出一番事業來?”


    許聞瞧著她神采奕奕的,笑說:“你還真是想當女強人。”


    “嗯?”


    他搖頭,“沒什麽。那你家人呢?一直以來,都沒聽你說過你家人。”


    說到這個,季蕪菁的神色微微變了變,“我家很窮的,所以沒什麽好說的,反正指不上他們幫忙,我得靠我自己打天下。”


    見她不願說,許聞也就沒再問,“誰不是靠自己呢,靠自己才是最光榮,最有成就感的。”


    季蕪菁雙手合十,對著天,說:“希望老天爺眷顧我一點,給我點好運,讓我一帆風順!衝上雲霄!”


    許聞:“跟著我一起登山啊,保證你衝上雲霄。”


    他用手肘碰碰她的胳膊,繼續遊說:“來吧,生命在於運動,挺有意義的。我介紹你入會。”


    季蕪菁猶猶豫豫。


    許聞講:“難道我還會騙你麽?你不信任我?”


    “那倒不是,我就是想躺著。”


    “那就這麽決定了,等迴去我就幫你申請。”


    “不是,我還沒想好呢。”


    “不用想了。”許聞起身,拉上背包的拉鏈,而活拉住她的手,把她拽起來,“走吧,最後四分之一,我們就成功了。”


    爬到山頂,太陽徹底落了山,暮色將至,天空的顏色特別好看。


    季蕪菁站在山頂,感覺有什麽直通頭頂,神清氣爽,還有點小成就感,突然對爬山這個愛好有了點喜歡。


    山頂上有幾個小分隊,早就已經安營紮寨,找到了最佳位置觀景。


    許聞去租了帳篷,找了地方,讓專業人士把帳篷搭起來,又租了兩件棉衣,夜裏會比較冷,他們身上的衣服太單薄,要是硬抗一夜,肯定是要著涼的。


    安置好一切,許聞又去買了點吃的,關東煮,熱騰騰的,兩人坐在一個帳篷裏分食。


    旁邊有觀星的,也有小情侶來浪漫的。


    季蕪菁突然搞不懂,她和許聞這算是什麽組合。


    突然,她想起來登山的原因了,她是為了秘密而來的。


    她用腳尖頂了他一下,說:“你說的,山頂上沒有秘密,你該告訴我了,那天我到底幹嘛了。我發現你這人壞得很,平日裏看你斯斯文文,悶不吭聲,比蔣闖還壞。”


    許聞噗嗤笑出聲,“我哪兒壞了?我欺負你了?”


    “你偷窺了我秘密,還不壞啊。”


    “誰讓你自己喝那麽多酒,喝醉了還發酒瘋,這也能怪我。我能陪著你瘋,就不錯了。”


    “嗯?所以,那天我到底怎麽了?”


    “那天你在街上跳舞唱歌,還把樹葉當錢不停的撿,然後……”他賣了個關子,眼睛盯著她,亮晶晶的。


    季蕪菁有種不好預感,“然後什麽?”


    許聞靠近了一點,低聲說:“你抓著我說,你要賺很多錢,然後包養我,讓我隻寵你一個人,隻伺候你一個。”


    季蕪菁心驚肉跳,臉色微微變了變,還好這邊沒有燈光,他也看不到她的異樣。


    她舔了舔唇,“我是跟你說的?”


    “對啊。扯著我衣服說的。”


    這話當然不是跟他說的,是跟另一位的,還好沒有叫出名字,否則的話,就鬧大了。


    許聞說:“所以我說你,是一直有當女強人的夢想,還想包養男人,估計不止一個。”


    季蕪菁幹笑,“這不是所有人的夢想麽。你們男人希望發達了以後,小三小四一大堆,女人也一樣啊,也希望暴富以後,能養一群小白臉。你們喜歡年輕漂亮的,我們也喜歡年輕帥氣的,都是人,男女平等的嘛。”


    她別過頭,抬手無意識的在自己腦袋上敲了幾下,懊惱極了,以後喝酒得控製量,不然太丟人了。


    “放心啦,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季蕪菁很囧,都不敢麵對許聞了,把棉衣放在旁邊,借口去了廁所。


    她在廁所那邊躲了好一會,順便給季蔓菁打了個電話,不過這邊信號不太好,講話斷斷續續,沒幾分鍾她就掛了。


    掛完以後,一個電話進來。


    她猶豫了一下,掛了。


    那個互刪信息她還記著呢,既然都這麽說了,打電話算什麽?電話也互刪了唄,免得影響了他們小兩口的感情。


    她把手機調成了靜音,迴到了帳篷。


    許聞租了兩個帳篷,吃東西的時候兩人在一塊,這會休息了,就各自在自己的帳篷裏。


    環境一般,租的帳篷清潔自然不會很到位,不過季蕪菁沒那麽的講究,跟著葉瀾盛這些年,雖然也學了點吹毛求疵的脾氣來,但她到底知道自己是什麽檔次的,所以還是很克製自己的這種挑剔。


    這幾天天氣好,夜裏沒風,很安靜。


    唯一不安靜的是季蕪菁隔壁的小情侶,動靜稍微有點大,畢竟是帳篷,擋不了聲音,哼哼唧唧的傳到季蕪菁耳朵裏。本來就睡不著,眼下就更加睡不著了。


    她翻了個身,長長歎口氣,早知道應該戴耳機。


    百無聊賴下,她拿出手機,發現由三四個未接電話,最近一個是幾分鍾前來的。


    都是同一個。


    可能受到隔壁的影響,季蕪菁看著這個號碼,心髒咚咚跳的很響。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手機又來了電話,同樣的號碼在屏幕上跳動,沒有停息的跡象。她猶豫了一下,坐了起來,爬出帳篷,輕手輕腳的走到衛生間附近。


    “喂。”


    “挺有本事啊。”


    葉瀾盛的聲音,在這樣靜謐的夜裏,傳進耳朵,有種繾綣之感染上心頭。


    她抿著唇,沒有應聲。


    葉瀾盛:“在哪裏啊?”


    她憋了半天,迴道:“山頂。”


    “哦,這是談戀愛了。”


    她小聲說:“沒有,就是朋友。”


    “男朋友。”


    “你非要這樣說,那就是唄。”季蕪菁想啊,他們已經分開了,她現在是自由之身了,就算真的跟人談戀愛,也沒什麽問題,有什麽問題呢?


    他不是也有新歡了麽?


    電話那頭,傳來葉瀾盛的輕嗤,過了會,他說:“行啊,那什麽時候帶給爸爸看看,瞧瞧你找了個什麽樣的。”


    她感覺到葉瀾盛心情不太好,這是來找茬唄。


    她順著他的話,說:“等你有空,帶給你看。”


    不等葉瀾盛再說什麽,季蕪菁結束了這通奇怪的電話,“我睡覺去了,晚安爸爸!”


    說完,直接把電話掛斷,順手關機。


    免得打來又忍不住接了。


    她迴帳篷的時候,許聞就坐在帳篷外麵,不知道哪兒弄來的酒,一邊吃花生一邊喝酒。


    見她迴來,對著她笑,“上廁所去了。”


    她點點頭,隔壁的小情侶這會沒聲了。


    她走過去,地上鋪了東西,可以直接坐下,“怎麽不睡啊?”


    他聳肩,“睡不著,就出來看會星星。”


    “哪兒來的酒啊。”


    “之前買晚餐的時候順便買的。”


    “我也來一罐。”她伸手去拿,被許聞握住手腕,她一臉問號,“幹嘛?”


    “害怕啊。”他開玩笑。


    “去,一罐啤酒而已,哪兒那麽容易醉。”她掙開他的手,把啤酒拿過來,打開後,跟他碰了一下,喝了一口,還是挺爽的。


    兩人就這樣,一邊喝小酒,一邊吃花生米,然後數數星星。


    夜色迷眼,季蕪菁突然覺得,如果可以,跟許聞這樣的男人談戀愛,也沒什麽不可以。


    她側著頭,一隻手捧著臉,盯著他好一會。


    許聞注意到她的目光,“幹什麽這樣看著我?”


    “我懷疑你在泡我。”


    此話一出,許聞嘴裏的啤酒盡數噴了出來,而後笑起來,他擦了擦嘴,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那你願意麽?”


    話音落下,周圍陷入靜謐,兩人就這樣對視了好一會,季蕪菁先轉開了頭,自顧自喝了口酒,然後輕笑著說:“你忘了,公司規定了,禁止辦公室戀情。”


    “看看吧。”他沒有緊逼,而是把這個話題給蓋了過去,開啟了另一個話題。


    幹銷售的人,聊天真的是挺厲害的,本來尷尬的氛圍,許聞很快就化解了,聊了半宿,季蕪菁支持不住,什麽時候睡著都不知道。


    再次醒來,是被許聞搖醒的。


    她就靠在許聞的肩膀上,他抖了幾下,她就醒來了。


    睜開眼,是刺目的光線,慢慢的她才適應,發現那是升起的太陽。


    他們迎接了第一縷陽光,邊上大家都在等這一刻。


    季蕪菁突然有點感動,鼻子酸酸的,從來也沒有人帶她看過日出,安排好一切,帶她玩。許聞還是頭一個。


    許聞見她呆呆的,把她拉起來,說:“你不拍照了?”


    “對對對。”季蕪菁立刻拿出手機,開機,開始各種拍照。


    許聞一直站在她後側的位置看著,等她瞎拍一通之後,拿過她的手機,自尋角度,給她拍了一張特別有質感的背影照。


    “看樣子,你是很少出門了。拍照簡單粗暴。”


    季蕪菁拿迴手機,瞧著他給拍的照片,真的還蠻有意境的。她想了下,就發在了朋友圈,順便把頭像也給換了。


    “謝謝你啊。”這是她真心發出的感謝。


    這樣反倒讓許聞有點不好意思,畢竟約她出來爬山,多少有點‘圖謀不軌’的心思。


    瞧著她笑的這麽開心,這麽滿足,是他沒有料到的。


    畢竟,季蕪菁看起來是個精致的,什麽也不缺的小姑娘。多少肯定會嬌氣的。


    可是,眼下看來,完完全全與他想的不一樣。


    她很樸實,並且實實在在,還不嬌氣。


    甚至怎麽看都有些單純,容易被騙的樣子,許聞想了想,說:“你啊,還是要長個心眼,不是每一個對你好的人,都是單純對你好,說不定都懷著別的心思。你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容易被拐。”


    “幹什麽?你現在這是突然良心發現說的話麽?是因為你也懷著別的心思?”她調侃,笑眯眯的說:“你要是覺得過意不去,你可以多貢獻一點技巧給我,讓我多開點單子就行。”


    許聞戳了下她的腦門,“看出來,你這腦瓜子裏,就隻有錢。”


    “嘻嘻。”


    早餐在山頂上隨便解決了,稍作停留後,兩人就開始下山。下山的路跟上山的路不同,許聞帶著她走了另一條道,有別樣的風景。


    她看到了清澈見底的小溪,還看到了氣勢磅礴的山間瀑布。


    他們繞了一個大圈,才又迴到來時的路,已經是下山最後一段了。


    到了山下,臨近傍晚,開車迴到市區,夜幕降下。


    許聞帶她吃了一頓kfc。


    這個在葉瀾盛眼裏是垃圾食品,高油高鹽,吃了死得快。


    但季蕪菁很喜歡,不過因為容易長胖,她才盡量不吃。


    今天沒事,運動量那麽足,吃一點算是抵消了。


    許聞不吝嗇,點了好多,還給她點了甜筒之類的。


    吃飽喝足,許聞就把她送迴了家。


    “迴去記得泡個腳,明天上班,記得早點休息。”


    “知道了,你剛才說過了。”季蕪菁解開安全帶,人已經感覺到疲憊了,同他道了別,就下車,退開幾步,看著他車子開走,才轉身進小區。


    然而,她還沒走進小區門呢,驟然聽到一聲綿長的喇叭聲。


    這周圍都是小區樓,一般是禁止鳴笛,突然來那麽一下子,非常刺耳又糟心,季蕪菁給嚇了一跳,下意識扭過,就看到附近停車位,有輛車亮起了車燈。


    她眯著眼,就看了一眼,沒有多想,繼續朝裏走。


    可她剛一邁腿,那喇叭聲又來了一迴。


    她沒理,再動,喇叭聲繼續。


    好了,她可以確定,是找她的。


    她不動了,內心掙紮了好一會,才朝著那輛車走過去,行至車邊,她敲了敲車窗。幾秒鍾後,車窗才緩緩降下,衝出一股酒氣。


    葉瀾盛一隻手搭在方向盤上,整個人斜倚著,抬眸看了她一眼,“那破車你也能看上?”


    季蕪菁沒理他這話,“你喝酒了。”


    “沒醉。”他鬆開了握著方向盤的手,整個人懶洋洋的靠著椅背,微微仰著頭,與她對視。


    “你這樣很危險。”


    “還行吧,這不是一路過來,也沒有被撞死麽。”


    季蕪菁跟在他身邊這麽些年,有些事兒多多少少知道一點,起初遇見他的時候,他並不是現在這樣遊戲人間,事事都無所謂的模樣,救她也真的是出於善舉,內心有一股正氣。


    那會他還是醫大的學生呢,跟朋友一塊去的會所。


    當時那會所的名字叫做人間,現在已經沒了。


    季蕪菁起初被賣到這裏,一直沒有接客,而是由媽媽桑養著,教育她一些關於那方麵的知識,還有技巧手段。


    等包裝好了,就‘出道’因為她長得還不錯,身段也可以,還沒完全發育,就已經很可觀了。媽媽桑把她當頭牌那麽培養,不出幾月,就給她養的膚若凝脂。


    正式‘出道’那天,就跟賣東西一樣,老板叫價,隻一夜的價格,因為她還是處,珍貴的很。


    她被擺在台子上,聽著那些人興奮喊價,她忘記最後那人喊了多少錢,反正據說是當時人間裏有史以來最貴的。


    是個有特殊癖好的老板,季蕪菁被送過去之前,媽媽桑特意過來囑咐,如何能保護自己。


    也聽到有人竊竊私語,說之前有小姑娘被虐死在了床上。


    季蕪菁嚇哭了,她哀求媽媽桑,可並沒有用,媽媽桑隻讓她記住技巧,記住她囑咐的一切。然後給她打扮了一下,穿著特別的衣服,給送去的房間。


    那男人挺年輕,長得很邪性。


    叫做淩隨


    到今天為止,這個人還是她的噩夢,到死了都不能忘記這個名字。


    下手是真的狠,還沒正式開始,就拿煙頭燙她胸口,燙的很深,至今心口的位置還留著一個疤。


    她也不是逆來順受的人,她按照媽媽桑的吩咐,先把人安撫好,等他去洗澡的時候,她跑了。


    衣衫不整的衝出了房間,與門口的守衛打架。


    鄉下長大的人,野性還是有的。


    兩個男人人高馬大,她發了瘋一樣的反抗,其中一個被咬的疼了,直接一腳給她踹了出去,正好人就落在了葉瀾盛的腳下。


    她抓住他的褲腿,可憐巴巴的求救,“救救我,求你救救我。”


    淩隨聽到動靜,披著睡袍出來。


    當他看到葉瀾盛,一改陰鷙,與其攀談起來,好似是有些交情。


    季蕪菁縮在葉瀾盛的腳下,雙手死死拽著他的褲腿,其實也不知道眼前這人究竟是好是壞,但她不想跟著淩隨,心裏盤算著,若是被拎迴去,她就自殺。


    她也不知道他們都聊了什麽,但最後,葉瀾盛蹲下來,勾起她的下巴,左右看了看,說了句,“我要了。”


    季蕪菁不知道葉瀾盛給了淩隨多少錢,又給了會所多少錢,反正是把她帶走了,那天以後,她就沒迴過人間。


    她一直覺得,遇到葉瀾盛是她此生最大的運氣,沒有她,如今她都不知道自己會怎麽樣。


    可能一直在淩隨手裏,被他折磨的死去活來,最後死在床榻之上。


    或者,就是像人間其他姑娘一樣,被安排接待客人,走上不歸之路。


    所以,葉瀾盛是她的神啊。


    不過當時的葉瀾盛,真的隻是救人心態,他是醫學生,救死扶傷是本能,正氣肯定是有的。


    把她帶迴去後,做了簡單詢問,原本是要把她送迴去,可季蕪菁哭著求他,最後就被他收留在了私人公寓裏。


    後來給她安排了學校上學,葉瀾盛基本都待在學校,那間公寓離他學校挺近,自從她住進去以後,他就比較少過去,收拾了東西搬去了學生宿舍。


    隻學習上有問題的時候,他才過來,像家長似得,還會幫她去開家長會。


    這樣過了一年以後,他突然搬迴來,人的脾氣也壞了好多。那以後,他就住在家裏了,但大部分時間還是忙的,忙起來就不見蹤影。


    空了在家休息時,心情好,會給她輔導學習,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唿唿喝喝。


    摸不透。


    她知道他心裏該是有什麽事兒憋著,但她不敢過問,一直到今天為止,季蕪菁從未問過。


    再往後,她大一那年,許是出了什麽大事兒,讓他徹底的沉淪了。也是那年,兩人滾了床單,關係從清白變成了苟且。


    兩人就這樣對視著,季蕪菁的思緒紛亂,陷在迴憶裏,一雙眼睛時而忽閃著光,時而暗淡似隕落的星辰。


    葉瀾盛一直看著她,目光掃過她的唇,正好見她抿了一下,那一瞬,腦子裏炸了一樣,倏地半身探出了車床,伸手扣緊了她的後腦勺,而後一個吻,正正當當的落在了她的唇上。


    酒氣撲麵而至,季蕪菁因為疲累,一下子都沒有反應過來。


    溫熱的嘴唇貼著她,麵上是炙熱的氣息,脖頸上貼著他的手掌,滾燙的。


    她瞠目,腦子空了。


    直到一輛車擦身而過,她才猛然反應過來,而葉瀾盛也似清醒了一瞬,鬆了手,一下坐了迴去,手指在唇上抹了一下。


    季蕪菁暫時沒那麽快能平複下來,她不像葉瀾盛,親人跟親狗一樣隨便,好像壓根也撩不動他的心。


    他這會看著平靜的要命,好像壓根就沒親嘴這迴事兒。


    他瞥她一眼,說:“我喝多了,你開車送我迴去吧。”


    季蕪菁的心髒還在咚咚跳,半天沒個反應,葉瀾盛略有些不耐煩,推開車門,把她塞進駕駛室,自己則繞過車頭,上了副駕駛,“開車。”


    開什麽車?


    季蕪菁腦瓜子涉黃了,聽到車就不自覺想歪過去。


    好一會之後,她才艱難啟動車子,慢吞吞的開出去。


    她調轉車頭,車身擺正,車燈灑向前路,她驟然發現一個熟悉身影站在路邊,車子從那人旁邊慢慢開過去,是周妍。


    她似乎一直盯著車子,季蕪菁都能看到她的震驚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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