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牧如實迴答。


    隻見劉全民瞬間變臉,衝趙牧擺擺手:“嗐,你也不早說,都是誤會都是誤會。”


    “這個陳華是誰?”趙牧直覺劉全民的轉變跟陳華有關。


    劉全民笑著說:“這你就別多問了,行了你走吧。”


    “那檢討書?”


    “還管什麽檢討書啊,我得給你弄個錦旗掛著才行!”劉全民堆起笑臉,走到趙牧身邊親昵地拍拍他肩膀,“小趙啊,你可真是咱們科室的福星呐!這次多虧了你。”


    ……


    主任,你剛剛可不是這麽說的。


    趙牧腹誹一句,迴頭跟劉全民客氣了幾句,離開辦公室。


    急診科的夜班忙起來真要命,閑的時候也是真的閑得發慌,這會兒外頭安靜得很,趙牧剛出來就接到陳建國的電話。


    “喂院長?”


    “小趙啊!”陳建國情緒難掩激動,“今天的事多謝你了,等我明天從海市迴來,一定要當麵感謝你。”


    “院長言重了。”


    “總之你辛苦了,晚上要麻煩你幫我盯著點,陳華千萬不能有事。”


    都是姓陳,難不成那個陳華是院長親戚?看歲數,難不成是兒子?


    趙牧心下隨意猜測,然後答應陳建國的囑托,又聽了許多對方的感謝。


    前幾天還劍拔弩張差點翻臉的人,突然轉變主位,這感覺還挺奇妙。趙牧淺笑著摸了摸鼻子,正好收到嬌嬌的提示——外賣到了。


    “不知道大家喜歡什麽,隨便點了些,有空的先到休息室吃飯,大家替換著來。”


    趙牧說完,拎著其中一份先行前往休息室。


    大家早就習慣急診科的節奏了,有東西就吃,有空就上,也都沒跟趙牧假客氣,陸陸續續拎著外賣往休息室走。


    趙牧走在前頭,隱約聽到有女生的哭聲,仔細一聽竟然是林詩雨的聲音。


    他腳下一頓,迴頭衝跟來的同事說:“不然還是去二樓休息室吃吧,清淨。”


    “趙醫生都請咱們整個科室吃飯了,你的意見咱們當然得聽,走吧上樓去。”


    趙牧應和性笑了笑,把他們支走後一個人推開一樓休息室的門。


    裏麵隻開了一盞燈,不算亮堂。


    林詩雨正坐在是鐵床上抱著膝蓋輕聲抽泣,背對著門,聽見開門聲立馬挺直腰板,匆忙擦幹淚水。


    一迴頭,對上趙牧關切的眼神,林詩雨眼眶再次濕潤,小聲叫他:“師父……”


    趙牧反手把門關上,外賣盒子放一旁的木桌上,又給她遞上紙巾:“先吃點東西再哭,別值班把自己值住院了。”


    “謝謝。”林詩雨接過紙巾,不太情願被人看到自己掉眼淚,蒼白解釋,“我剛剛沒有哭。”


    “是沒哭,就是掉了兩滴眼淚。”


    “師父,你別取笑我了。”


    林詩雨說著說著又要控製不住哭起來,淚水慢慢湧起,看得人心顫顫。


    趙牧搖搖頭,自顧自坐下開始吃飯:“你說你好好的大小姐放著不當,跑來這兒吃什麽苦?一個車禍現場就把你嚇唬成這樣了,以後怎麽辦?”


    林詩雨被說得臉上無光,弱弱地問:“我們都是同期任職的新人,按道理說你應該也沒遇到過今天這樣的情況,怎麽你這麽淡定?”


    “那是因為我在當醫生之前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趙牧想起了父母,不過失落隻短暫出現一秒,就被他拋諸腦後。


    林詩雨含著淚光搖頭:“不是,我們的根本區別還是在於實力問題,要是我也有過硬的實力,根本就不會像今天這樣慌亂,就像師父你一樣,可以有底氣地應對一切突發狀況。”


    這倒是實話。


    趙牧笑了笑:“那你是要繼續哭,還是過來吃飯?別怪我沒提醒你,咱們要明天中午才能交班。”


    “吃。”林詩雨擦擦眼淚振作起來,坐到趙牧對麵。


    兩個人誰都沒說話,休息室裏隻有吃飯的細碎聲音。


    另一邊,二樓的休息室裏,大家都累壞了,一陣狼吞虎咽,等吃得差不多,輪休的幾個人開始不慌不忙聊起來。


    “誒,趙醫生怎麽沒跟咱們一起上來吃飯?”


    “我說你也太沒眼力見了,沒發現除了趙牧,咱們還有一個同事沒來?”


    小護士恍然大悟:“啊~還有林醫生,不過他倆不餓麽?都去哪兒了?”


    “說你笨你還不信。這麽明顯還用想。”


    林詩雨跟趙牧?!


    這個消息一下吸引了八卦之魂。


    有打算收拾收拾下班的人也湊上來:“嘿,你們還真別說,這幾天他倆的確走得近,今天的急救還是他倆在車禍現場,才能力挽狂瀾。”


    “也就是在下班時間,他倆待在一起,才會一起出現在車禍現場。”


    “啊!我突然想起來,昨天他們好像也是一起來上班的。”小護士反應過來。


    趙牧同辦公室的醫生李勝搖搖頭說:“嘖嘖嘖,我就說趙牧怎麽這麽大方,還請咱們整個科室吃飯。看來是現在不缺錢用了。”


    “你的意思是……”


    “廢話,林詩雨是誰啊,典型白富美,家裏有的是錢,趙牧跟她在一起,可不就跟傍上富婆一個性質。你看以前趙牧有沒有這麽大方過?”


    小護士可勁兒給李勝使眼色,可惜對方還是一股腦把話全說出來了。


    趙牧站在門口,雙手環抱胸前:“看來大家都不是很想下班嘛,不然幹脆今晚一起值班?”


    背後說人壞話還被抓了個正著,換誰誰尷尬。


    李勝悻悻一笑,找理由開溜。


    等他到了跟前,趙牧拿出手機:“勝哥,我幫你打車吧,反正我現在傍了富婆,別的沒有,就是錢多。”


    李勝求饒似的看向他:“趙牧啊,我這就是嘴炮一時爽,俗稱tm嘴賤,你別放心上啊。”


    “我師父不放心上,我放心上可不可以?”


    林詩雨就站在門外拐角的地方,把他們的話通通聽在耳中,陰沉著臉。


    她朝李勝走近:“我說,你要是把平時嚼舌根的精力放到臨床學習上,也不至於連手術搜上不了,不像我師父,能這麽優秀。”


    李勝難堪到不行,嘴角抽了抽說:“他要不是找孫老師開小灶,怎麽可能有現在的進步!”


    趙牧挑了挑眉,眼神陡然變得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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