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淵抬頭看去,說話的是一名老者,應該是靈樞宗的長老,偃王修為爆發,恐怖的靈壓僅僅隻是稍微泄露出一絲,就將眾人壓得抬不起頭。


    “切,也就比老身強那麽一點點罷了。”


    宋斷指表示非常不屑,白淵不想與之爭辯,這都差了一個大境界了,真的隻是一點點嘛。


    不過宋斷指若是手握缺一山巔,也能勉強爆發出偃王的戰力,雖然大概率不足以與那長老正麵抗衡,說是強那麽一點點,並非沒有道理。


    麵孔恐怖的靈壓,眾人都紛紛低頭,白淵對如此靈壓倒是還算習慣,但此時出頭,又不能給他加分,於是也就假裝低頭不語。


    “第一輪,本關考驗你們偃道理論功夫,稍後講完規則,我就會發放試題,作弊者一律淘汰。”


    接下來的小半個時辰內,老者開始介紹規則,他的語速極其緩慢,但下方眾人卻是無一敢出聲,隻能靜靜得聽著。


    規則雖長,但也沒說不能用心魔代考,沒說,那就是不算作弊。


    頭頂上百隻金屬球體飛舞,如同眼球一樣轉來轉去,這種偃器名叫【天目陣列】,單獨的一顆名叫【天目】,單獨來看不過一品偃器,上百個眼球集成為一個整體,就變成了二品偃器。


    通過天目陣列,就能夠監視著眾人的一舉一動,在這嚴苛的監視之下,不可能有人有機會作弊。


    上百名內門弟子飛在空中,手中拿著試卷,也不下去分發,而是像是撒紙錢般,將之隨手撒落。


    十餘萬人一哄而上,以這百餘名弟子腳下為中心,各自分成了上百個戰團,這些人直接上手就搶,甚至扭打起來,眾人各施手段,或是掏出偃器以示威懾,或是提前商量好抱團衝鋒。


    最終,有人頭破血流,更有甚者當場死亡。


    在這哄搶中,必然有考卷被撕毀,而又沒有多餘的試卷,所以注定有人拿不到考卷就要打道迴府。


    白淵這七轉偃者的修為,隻差一轉就能,在這群人中也算拔尖,即使不動用偃器,也能毫不費力地搶到了試卷,隻是看著這眾人哄搶的慘烈畫麵,心中很不是滋味。


    筆試從試卷拋下的那一刻就開始,真就為了一分,幹掉千人……


    白淵手中一拈,發現自己多拿了一套,忽地瞥見站在不遠處,兩袖清風的孔老,這老東西嘴裏叼著一支筆正茫然無措,白淵歎了口氣,悄悄塞給他。


    老者趴在地上,嘴裏叼著筆,飛快寫下自己的名字,規則上也說了,隻要在試卷上寫下自己的名字,就不允許別人繼續哄搶。


    “小友大義,孔某感激不盡,日後必有厚報。”


    白淵擺擺手,並不指望此人能報答他什麽,隻是看著對方身體殘疾,命途多舛,同病相憐而已。


    等到考場徹底安靜下來,白淵已經做完了第一張,他沒有上來就指望老東西,他也想看看,光憑自己這半年的學習,到底能做到何種程度。


    好歹白淵前世也是從某應試教育體製下活過來的,光論考試,在場的沒有誰比他考得更多,若此世存在“考道”,他高低得是個考道仙人,隻是他不禁泛起嘀咕。


    “修仙就修仙嘛,還是逃不過考試……”


    白淵做題的過程中,宋斷指就在旁邊看著,她本以為白淵初次接觸這般考核形式,會有些不適應,至少會緊張一下。


    不料白淵卻是表現得風輕雲淡,從頭到尾先做簡單的,不會的空著迴頭再想,一套考試策略下來,動作熟練得可怕,這讓她不禁懷疑——這孽徒真的是初次參與這種筆試嗎?


    周圍撓頭聲、歎氣不斷,大概是因為這今年的筆試題目太難,有人早早放棄,坐在考場外抬頭望天,思考人生,想著明年再來還是一條好漢。


    在白淵這一塊的考場區域上,焦點兩個。


    一個是嘴叼毛筆,早就名揚考場內外的孔清風。


    另一個則是白淵,他手中的筆造型詭異,完全不像是其他人自帶的毛筆那樣笨重,而是一隻棍棍,這棍棍又短又小又細,但是很硬。


    這是白淵為了這場筆試,仿照前世圓珠筆的樣式,特地煉製的筆,在規定的時間和作答空間內,他能用這隻筆寫出更多的內容,在一些主觀題內占據優勢。


    隻是白淵的書寫速度太快,金屬筆頭敲擊在試卷上啪啪作響,如此畫麵,尚未交卷的人頓時壓力倍增,已經交卷的人都七嘴八舌議論紛紛。


    “那麽硬的筆……居然能寫字?莫非是某種偃器?”


    “這速度,如果不是吃了台印刷機吧,那就一定是印刷機成精,我真的草了!”


    “諸位不要慌,雖說機關設計題寫得多一點,更有可能得到高分,但他若自身沒有足夠的偃道造詣,瞎寫一通也是白搭。”


    此話一出,場外眾人都深以為然,他們都覺得白淵看著麵生,就算有些實力,也不可能與孔清風、周天宇和謝曉倩三人相提並論。


    就連上方負責監考的外門弟子,此刻也向白淵投來目光,對其品頭論足。


    “那小子從開考到現在,筆就沒停過,看得出來,他真的很想入宗。”


    “嗬嗬嗬,這小弟弟長得倒是不賴,七轉修為倒也湊合,可惜沒到八轉,就算進了宗門,注定還是隻能在雜役處當狗。”


    眾人看了許久,新鮮感逐漸消散,正要移開目光,然而,他接下來的動作,卻是再次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隻見白淵左手突然一震,在右手虎口猛地一掐。


    “嗷!”


    白淵痛得叫出聲,手中的筆隨之掉落,被左手搶了去。


    “不是,他……他怎麽換成左手了!他難道是左撇子?”


    “不像啊,你看他左手寫得,明顯沒有右手快,這是抽風了?”


    眾人正在議論,白淵急得麵紅耳赤,一陣搖頭晃腦,嘴裏還在念叨著“不對不對,這樣寫絕對是錯的”之類的瘋話。


    啪!


    隻聽一聲脆響,右手一巴掌重重把左手中的筆拍掉,撿起筆又要繼續寫。


    “我知道了,一定是今年筆試太難,把他逼瘋了!”


    “真可憐,又瘋一個!可悲,可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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