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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貓撲中文)“不勞母後費心了!”南宮宇冷冷的道,“您不是受了驚嚇麽?還是趕緊迴宮歇息去吧!”


    雲歌暗暗納罕,難道這對母子不像傳聞中那樣同心協力?他們之間能有什麽罅隙?


    不過據南宮徹所說,這梅馥玖也是個表裏不一的女人,雖然這些年表麵上對他甚好,其實根本就沒有給他什麽實質性的好處,甚至她身邊的宮女太監對南宮徹連起碼的尊敬都沒有。


    可見她從內心是厭惡南宮徹的。也是南宮徹怎麽說都是她兒子角逐皇位的一個競爭者,她怎會毫無芥蒂撫育?


    可她不該一而再再而三對南宮徹暗下殺手!


    她沒有見到梅馥玖也就罷了,既然見到了,怎麽也要給她一個終身難忘的教訓才是。


    耳邊忽然傳來一聲輕笑,“你又打算故技重施?”


    雲歌心裏“咯噔”一下,難道自己方才一番施為都被這人看在眼裏?她到底是敵是友?


    這麽一想,便驚出了一身冷汗。


    身後那女子卻輕輕拉著她的袖子,低聲道:“跟我來。你便是不出手,這母子倆也會狗咬狗的。”


    雲歌轉過身來,便看到一個窈窕婀娜的後背。


    這女子頭上包著一塊青巾,攏住了所有的頭發,卻露出一截雪膩的脖頸。


    她腳步輕盈,對宮中道路十分熟稔,七拐八繞,帶著雲歌進了一所僻靜的宮室,一路行來竟然連一個侍衛或者太監、宮女都沒有遇到。


    進了一間偏殿,女子鬆開手,慢慢轉過身來。


    雲歌一見之下,站立不穩,倒退了好幾步,訝然道:“你……你是……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那女子容貌竟與南宮徹有七八分相似,雖然已經不再年輕,但是容貌依舊光彩照人。因為這七八分相似,很容易判斷,她便是南宮徹的生母文妃。


    女子哂然一笑:“你沒有聽過‘金蟬脫殼’這一說嗎?”


    雲歌眉頭擰緊:“你既然沒死,還在皇宮之中,這麽多年為何不與他相認?”


    女子苦笑:“不是不想,是不能。”


    雲歌冷冷的道:“什麽?你接下來不會說自己是有苦衷的吧?南宮五歲的時候你便詐死了,你日日在宮中,不可能不知道他過的是怎樣的日子,竟還能冷眼旁觀?你到底是不是做母親的人?還是你的心本來便如同鐵石一般?”


    “唉,”女子低眉長歎,仍舊有一種令人惋惜的韻致,“你不懂。不過看到你這樣心疼徹兒,我甚感安慰。”


    雲歌冷哼一聲:“你是在表達你的母愛麽?不嫌太遲了嗎?”


    “雲歌,”女子柔聲道,“說起來,你還應該喚我一聲姨母。我和你生身母親是同族姊妹。我姓文,名倚蘭。你母親名倚芹。雖然已經出了五服,但總歸還是一個老祖宗。”


    雲歌冷然道:“我母親早已經過世了!”


    文倚蘭悠然長歎:“也不怪你不認她,她實在是虧欠你良多。可是,你若聽了我們的身世,隻怕便不會有這麽多怨懟。”


    “對不起,文娘娘,”雲歌打斷了她,“我沒興趣也沒時間聽你們的故事,我出來的時辰不短了,也該迴去了。”


    “別!”文倚蘭一把拉住了她的袖子,麵帶求懇,“你聽我把這滿腹的苦水倒出來可好?我一個人在這深宮之中,過著不見天日的生活,我……”她眼睫毛微微顫動,泫然欲泣,“我的苦,又有誰知道?你以為我願意放棄錦衣玉食的生活,做一個見不得光的人嗎?或者,已經算不上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影子。”


    雲歌冷冷把自己袖子抽迴,譏諷的笑了一下:“文娘娘,每個人的道路都是自己選的。即便是受命於人,受命之前也該知道自己會承擔怎樣的後果,既然做了便不悔!我不想聽你的故事,抱歉,我要走了。”說著邁步便往外走,找到一個隱僻之處,把戒指藏在一隻紅燕身上,進了空間,迴歸錦城。


    文倚蘭淚痕不幹的臉上滿是驚訝,這女子怎的軟硬不吃?


    “姐姐,”文倚芹慢慢從暗處走了出來,悵然道,“這孩子連我都不認,又怎肯聽你講故事?”


    “可是……”文倚蘭滿臉的不甘心,“我們的青春,我們的努力,一切的一切,都這樣付之東流了不成?”


    “姐姐,”文倚芹眼眶微紅,“這就是我們的命!”


    “不行!”文倚蘭擦了擦眼淚,匆匆起身,“我要去找徹兒,我要告訴他這一切!”


    “姐姐!”文倚芹一把抱住了她,苦苦相勸,“徹兒是什麽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不捅破這層窗戶紙,他對你還有幾分孺慕之情,一旦捅破了,隻怕,母子再無相見餘地!”


    文倚蘭頹然頓住腳步,雙手捧臉,失聲痛哭。


    雲歌心裏頗有幾分焦急,本來打算一夜便迴,誰知出了這樣的變故,迴到錦城怕是都過了辰時。


    她掀開紗布看自己脖子上的傷口,雖然有所好轉,卻並未愈合,看來是瞞不過南宮徹了,她不禁苦笑。


    錦城南宮徹別院之中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先是碧玉去服侍雲歌起床,發現被褥整整齊齊根本就沒有人睡過的痕跡,先不敢吭聲,自己裏裏外外找了一個遍仍舊沒看到雲歌,這才慌了神,趕緊通知了春明四人,四人不敢怠慢,一邊叫人稟告南宮徹,一邊展開拉網式排查,等南宮徹趕到的時候,已經又把雲歌住的院子查了三遍。


    南宮徹的臉陰沉的像要滴出水來,額角的青筋隱隱跳躍,雙手緊握成拳,骨節咯吱吱直響。


    怕什麽就來什麽!


    這丫頭,明明跟她說過讓她不要冒險,她竟敢不聽!


    “不必再找了!”南宮徹沉聲道,“疾風,備馬,我們即刻趕往京城!”


    若雪揉著眼睛跳過來,問:“咋了?”


    南宮徹看了她一眼,道:“你留下保護豬公子以策完全,疾風跟我去,什麽也不用帶,即刻出發!”見疾風還在發愣,氣便不打一處來,在他腿彎踢了一腳,喝罵:“還要讓爺親自去嗎?”


    疾風忙一道煙跑去備馬。


    若雪見勢頭不對,困意全消,忙跑去找了朱青翊過來。


    朱青翊不明所以,忙問南宮徹:“出了何事?”


    南宮徹卻不想多說:“我必須迴京城一趟!”


    碧玉小心翼翼拉過朱青翊身邊的阿醴,低聲道:“我們小姐不見了。”


    阿醴臉色一變,忙過去跟朱青翊說了。


    朱青翊也是大驚失色,皺緊了眉頭,“是被人擄走了嗎?”


    “別多問了!”南宮徹不耐煩的道,“我走之後,這裏的事全權交給你處理,跑腿打雜的事交給若雪。”起身就往外走。


    朱青翊不好再說別的,起身相送,別人當然就更不敢說二話了。


    南宮徹一邊走一邊說:“我給你留兩隻燕子,有什麽事隨時傳遞給我!”說著命若雪,“你知道燕子在哪裏,迴頭拿給豬公子。”


    走到垂花門的時候,九玲瓏和玉連環已經打點好南宮徹和疾風的隨身之物,以及幹糧水袋,打成兩個小包裹送了過來,妥善放在褥套裏。


    南宮徹抿緊了唇再不發一言,伸手抓住馬鞍左腳踏上馬鐙,飛身上馬。


    朱青翊衝過去攏住了轡頭,做最後一次勸說:“爺,你一定要三思,我們好容易擺下了這樣大的一盤棋,你一旦失陷在京裏,豈不前功盡棄。”


    南宮徹握緊了馬的韁繩,雙眸直視前方,半晌才道:“我知道在我心中什麽最重,”他慢慢低頭看著朱青翊,“我這一生看似自由隨心,可是我的世界從來都是灰色的。好容易有一縷陽光照透了陰霾,我怎能讓她就這樣不聲不響消失?我意已決,不必再說!一旦我有個什麽,你便帶著人去轉投我的大皇兄東安王,他性子綿軟少有主見,你去了正好可以成為他最大的臂助。”


    說畢雙腳一夾馬腹,提韁揚鞭,縱馬而去。


    征塵散去,門前眾人神色各異。


    碧玉眼中已經沁出淚來。小姐……小姐可莫要出什麽事才好!看朱先生的意思,王爺此去也是兇多吉少……以後的日子可該怎麽過!可是,小姐好端端的,怎麽會去了京城?身邊的護衛一個也不少,她又是怎麽去的?


    若雪微微皺著眉,把手一揮:“該幹什麽幹什麽去!天又沒塌,一個個的,愁眉苦臉做什麽!”率先走進門內。


    朱青翊搖頭歎息半晌,事到如今已是無計可施。


    眾人心頭都有些沉重,慢慢轉身想要迴去。


    忽然驚天動地一聲巨響,東麵烏黑的濃煙衝天而起,大地都顫了三顫。


    本已走進庭院中的若雪從牆裏直接飛掠出來,向著爆炸發生的方向衝了過去。


    朱青翊也是滿麵驚色,吩咐女護衛和暗衛們擺了個五行陣,“你們守著這裏,我也過去看看!”那個方向正是南宮徹疾風二人離去的方向!


    奔雷自然不肯留下來,吩咐手下暗衛:“你們守在這裏,若是放一隻蒼蠅進去,都小心自己的腦袋!”大踏步也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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