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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貓撲中文)雲歌垂下眸子.遮掩了眸中的冷意.無論如何.曲解別人的好意.並惡語相向.這些人都不值得同情.反手拉了南宮徹快步離開.


    南宮徹卻來到溪邊猛地將手伸進了水裏.


    然後不容雲歌反應.拉著她快速迴到拴馬的地方.


    雲歌又氣又急.手忙腳亂把身上帶著的避毒丹往南宮徹口裏塞.埋怨道:“你瘋了.”


    南宮徹緩緩提起手掌.手上已經覆了淡淡一層紅色.


    雲歌臉色雪白.“你到底是不信我.”


    南宮徹忙用幹淨的手拉了她.“你聽我把話說完.”


    雲歌與他保持一尺距離.垂頭看著自己的鞋尖.


    “我素來不是個莽撞的人.”南宮徹挑眉.“你別看我素昔行事像是不管不顧.可我都是計算過後果的.”


    因為沒有觸及到皇帝的底線.所以才會被縱容至今吧.雲歌默默地想.


    “你已經知道哥舒翰叔侄是八義村的人.可你知道此地是什麽地方.”


    雲歌一愣.隨即恍然:“這便是八義村地界.”


    南宮徹咧嘴一笑:“人雖醜.腦子有時還真不笨.雖不中亦不遠矣.前邊那道溪水叫做八義河.八義河流過的範圍.就是八義村.八義河其實是一道暗流.從山中流出圍著八義村繞城半個圈.又流迴山中.確切的說.八義村在八義河包圍之中.八義河是村人唯一的飲用水.素以甘冽著稱.”


    有什麽飛速在腦中閃過.雲歌一時沒有抓住.便聽南宮徹繼續說道:“但因為八義村人都短命.所以人們覺得不祥.加之村民素來不和外人打交道.所以沒有人願意和他們做鄰居:便是看著鄰村的人被人打死.八義村的人也不會出手相助.”


    雲歌訝然:“這樣冷漠.”


    南宮徹便撇了撇嘴:“不過是為了給自己省事罷了.”


    雲歌便追問:“還有呢.”


    “鶴先生已經確認哥舒翰叔侄是中了毒.那麽他們到底是怎樣中的毒呢.既然你能給他們叔侄解毒.是不是便也能解開纏繞了他們二百餘年的詛咒呢.這便是我帶你來這裏的目的.沒想到.”他雙眸燦然生輝.“你這麽快便發現八義河有問題.”


    雲歌輕輕歎了一口氣:“可惜.他們……”忽然想起一事.“是不是隻有我們這些外人才能發現這水有毒.”


    南宮徹看著自己的手:“有可能.”


    雲歌忙拿帕子替他把手擦幹淨.嘟囔道:“也不嫌髒.”


    南宮徹嘿嘿直笑.顯得有些傻唿唿的.


    雲歌分析道:“方才那些人說自己從小都是喝著這水長大的.便是把他們扔進水裏也沒有什麽異樣.會不會這不是毒.而是蠱.所以那位大宇皇帝才會大言不慚地說什麽詛咒……”隨即她又推翻了自己的論斷.“不可能啊.如果是蠱.該需要有人催動.或者有人養育.可是聽你說的.大宇末代皇帝死時已經是孤家寡人.一個沒有實權的人.憑什麽指使人代代相傳替他養蠱.據我所知.蠱可不是野草.隨隨便便便能存活.”


    南宮徹讚許的點頭:“說的有道理.還有離村三日便會毒發.也著實有些匪夷所思.”


    正說著.若雪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伸出一雙滿是老繭的手.在南宮徹麵前亂晃:“為啥我也屁事沒有.”


    雲歌疑惑的望向南宮徹.南宮徹點了點頭:“總要多幾個人試驗一下.才知道出現在你我身上的事到底是否偶然.”


    緊隨在若雪身後的是十幾個暗衛.都平伸著雙手.手上幹幹淨淨.什麽都沒有.


    南宮徹從懷裏摸出一個小藥瓶扔給若雪.若雪倒了一粒藥丟進口中.隨即又給那十幾個暗衛把藥分了下去.


    隨即把手一揮.所有人包括她自己都退了下去.


    南宮徹便道:“看來跟我猜的一樣.果真是你給的藥草發揮了作用.”


    雲歌點頭.這些人裏也隻有自己和南宮徹服用過那解毒靈草.一想到“草”.腦中靈光一閃:“我知道什麽地方不對了.一看到那溪水我便覺得不對勁.可是一時也沒有想到.現在想來.你不覺得很奇怪麽.別的地方近水之處草木都十分豐茂.可是這八義河兩岸數十步之內寸草不生.便是河底也沒有水草.隻有些怪模怪樣的魚.”


    南宮徹不覺點頭.把身上帶著的幾瓶藥全部交給雲歌:“這是鶴老配出來的藥.全都給你了.本來我打算我們隻是來這裏逛一逛.尋找一個契機.救了八義村.也給你了卻後顧之憂.看來這個契機還是需要我們自己來製造啊.”


    一瞬間.雲歌心中慢滿滿都是感動.先前被南宮徹強行帶出來又一路顛簸的怨念立刻煙消雲散.原來他都是替自己著想.想給自己找一些中忠心可靠的護衛……


    南宮徹倒背著雙手踱了幾步.和雲歌商議:“你說是放火燒村的好.還是在水裏下點軟筋散之類的好.”隨即搖頭.“都不好.還是要釜底抽薪.他們離了村就要發病.嚴重的甚至會死.說明什麽呢.喝這個水便和服侍罌粟一般.是會上癮的.隻不過這毒比罌粟可霸道得多……我看不如這樣.我們便把這八義河的水全部放幹.他們無水可飲.自然就會發病.到時候.嘿嘿.醜丫頭.你便成了救苦救難的觀世音了.”


    雲歌滿頭黑線.這樣的主意也隻有他才想得出來.


    南宮徹越想越覺得自己的辦法好.拍手大笑.叫道:“疾風.”


    “等一等.”雲歌額上冒著冷汗.“你這麽做.不是……不是挾恩求報麽.”


    南宮徹睨著她:“我們就是要挾恩圖報.神佛救人還圖著多幾個信眾.憑什麽我們施恩於人不圖迴報.你是那種人.還是我是那種人.”


    雲歌泛起深沉的無力感:“可也犯不著把人往死裏逼吧.”


    “什麽叫往死裏逼.”南宮徹冷笑.“我們什麽都不做.拂袖而去.才是把他們往死裏逼.八義村一開始村民數萬.可是傳承至今.非但沒有增長.反而降至數千.長此以往.隻會族滅.”


    雲歌沒話說了.她知道.南宮徹所說就是事實.隻是她還是覺得這般行事.有些不妥.“不然.我們再好好商議一下.”


    南宮徹袖子一甩.給她一個僵硬的後背.


    雲歌扶額.


    兩人正僵持著.忽然疾風過來通稟:“爺.哥舒翰聽說您二位來了.特來拜訪.”


    南宮徹眉毛一掀:“他的耳報神倒靈通.叫他過來.”根本不必問哥舒翰是如何知道是他們來了.那些男女迴去把二人的相貌一說.自然便有了分曉.


    哥舒翰神色萎靡不振.過來向著二人行禮:“見過恩公.”


    南宮徹驚訝地道:“你怎的變了一副模樣.”


    哥舒翰苦笑:“不知如何.從那日返迴村中之後.我便開始上吐下瀉.不吃飲食還好些.所以這幾日下來.人便沒有精神了.”


    雲歌問道:“你們村中都以何為生.”


    哥舒翰不明白她為什麽要這樣問.但還是據實以告:“我們種著幾百畝地.兼以打柴、捕獵.”


    雲歌立刻追問:“那麽你們灌溉田畝.用的是什麽水.”


    哥舒翰疑惑更深.口中卻不遲疑:“我們打了幾口井.隻是都是苦水井.隻能灌溉農田.不能飲用.”


    雲歌便點了點頭.


    南宮徹不耐煩起來:“你迴去叫幾個和你關係不錯的人出來.叫他們離村三日.看看是死是活.”


    哥舒翰愣住.


    雲歌隻得解釋道:“說出來隻恐你們不信.我們發現是你們日常飲用的水有問題.如若不信.我們可以試驗一下.你叫你的朋友分成兩隊.一隊隨身帶了八義河的水.一隊不帶……你也別擔心會出現什麽意外.我們手裏有足夠的藥可以替你們治病.”


    哥舒翰卻連連擺手.“不行.我雖然出去三日沒有死.可是卻落得如今這個下場.我那侄子更慘.如今都下不了地了.我們祖祖輩輩都是這麽過來的.雖說男子都短命.可也沒哪個死時痛苦不堪.再說四十而亡也不算夭壽……”


    南宮徹冷笑看著雲歌:“怎麽樣.這種方法倒是溫和.有用嗎.”


    雲歌一陣頭痛.


    好在哥舒翰也不是糊塗人.見狀忙道:“茲事體大.我也不好做主.我迴去商量一下族長奶奶.明日再給你們答複.可好.”


    雲歌點了點頭.去了些吃食給他:“這裏可沒有八義河的水.你試試看.”


    哥舒翰仔細考慮了片刻.結果接過食物便是一陣狼吞虎咽.疾風忙過來遞給他一個水壺.


    哥舒翰吃飽喝足.帶著壯士赴死辦的毅然神色.提著褲帶進了不遠處的樹林.


    雲歌不解.難道沒用.


    過了半個時辰.哥舒翰歡天喜地跳了出來.匆匆一揖.叫道:“我這便迴去商量族長奶奶.”一道煙去遠了.


    雲歌鬆了一口氣.若是不能令這些人歸心.便是挾恩求報.隻怕那些人也不會真心實意為自己所用.卻淡淡加了一句:“我們隻在這裏等你三日.三日之後.無論結果如何.我們都會離開.”


    哥舒翰脊背微微一僵.隨即加快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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