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越來越熱。


    悶熱的讓人煩躁。


    而賀銘弦也等來了他要等的那個人。


    賀銘弦如今已經能走路了,隻是不能走太久。


    今天去公司辦離職,順便去醫院做了個複查,結果顯示很好,並沒查出前不久受傷的問題。


    父子很開心,出了醫院,賀誌遠需要去辦點事。


    賀銘弦在一旁等著,站了一會兒,腿有點酸痛,今天走的路有點多。


    看到附近有家咖啡廳,就拿著筆記本過去坐下,叫了一杯咖啡。


    剛坐下幾分鍾,有人來了。


    賀銘弦從電腦屏幕上抬起頭看過去。


    穿著深色唐裝的老人,就坐在他對麵。


    花白的頭發,和善的模樣,看他抬頭,帶著慈祥的開口:


    “我是你外公。”


    賀銘弦的目光,在老人的臉上停留。


    相由心生,這個詞其實也不那麽正確,是吧。


    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那麽眼前這位看似慈祥的老人,手上可是沾滿了鮮血。


    但這一眼看過去,就是有修養,對生活報以溫柔的老者。


    如果沒有那雙銳的眼睛,就更像一位睿智的長者了。


    對於老者的話,賀銘弦沒迴應,隻是靜靜的看著對方。


    老者也不惱,臉上掛著笑叫來一杯咖啡。


    咖啡上來後,老者伸出滿是疤痕的手,端起抿了一口就放下,拿出口袋裏的手帕,不緊不慢擦著嘴角,又把手帕整齊對折起來放好,才再次開口,:“我姓錢。”


    賀銘弦垂下眼簾,“我母親姓魏,魏思倩!”


    “唉,當年是我不好,惹你母親生氣,這孩子也是個倔的,竟然連姓都改了,看來是真的惱了我。”老者慢悠悠的語調,講述著跟家長鬧別扭的小女孩的故事。


    賀銘弦在心底笑了一下。


    “我母親去世二十四年,我那是還小,如今偶爾想起,對她的記憶就是那些已經褪色的照片。”說起母親,賀銘弦很平靜。


    他感恩母親,予他生命,卻也隻是如此了。


    老者聽賀銘弦這麽說,摩挲拐杖的手指微頓,複而又用手指,慢慢的描繪著拐杖上雕刻的紋路。


    隻是臉上的笑意沒有了,那神情,似是失去孩子的老父親,想起過去的傷懷模樣。


    可惜,終究是太平靜了些。


    賀銘弦也不管對方如何想,端起已經涼掉的咖啡,喝了一口。


    苦澀的滋味,在舌尖蔓延,倒也別有一番滋味。


    咖啡見底的時候,老者的聲音再次傳來。


    “你母親叫錢思微,她姓錢!而我,錢金海,你的外公。”


    聲音帶著歲月的滄桑,也帶著不容反駁的強勢!


    賀銘弦聞言,輕笑開口:“賀銘弦。”


    是狼,就別裝羊。


    無聊的試探。


    老者的臉上沒了那初見的溫和慈祥,不苟言笑的臉上,隻有漠然。


    五分鍾後,


    賀銘弦抬起手腕看看時間,對著老者微笑:


    “我父親該辦完事情了,找不到我他會擔心,同樣,看不到父親,我也會瘋狂。”


    老者也勾起淺淺的笑意,“是啊,父母與子女,這是誰也不能打擾,也不能切割的關係。”


    “您說的是呢,那您再坐會兒,我先走了。”在賀銘弦走過老者身邊的時候,停下腳步,對著老者頷首微笑:“跟您聊天很開心。”


    話落,便邁著穩穩的步伐走出咖啡廳。


    老者透過玻璃門,看著賀銘弦越走越遠,直到轉彎再也看不見。


    半響,老者才低低說了三個字:“還不錯。”


    背對老者坐著一個男人,在賀銘弦離開後,迅速起身,筆直的站在老者身側:“海爺。”


    “嗯,走吧。”


    “是,那還需要……”


    “不幹預,也不幫助。”


    “是!”


    錢金海拄著拐杖不慌不忙的走著,一拳距離的斜後方,緊跟著身形高大的男人。


    想保護家人呀,那就看有沒有本事了。


    賀銘弦站到一個老爸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掏出手機,在“三個臭皮匠”的三人群裏,發了一句語音,“今晚來我家吃火鍋。”


    同一時間,不同地點的另兩人,看到這個信息,眼底瞬間迸發出隻有三人能懂的炙熱。


    賀誌遠拿著辦好的東西,擠出人群,對著賀銘弦招招手:


    “阿弦啊,走了。”


    “來了,爸。”


    賀銘弦跟老爸一起往停車場走去,“爸,咱們去超市買點菜吧,我叫了老陳跟小天今晚來吃火鍋。”


    “好啊,買點羊肉,小天愛吃,再多買點肥牛,小印你們都愛吃……”賀誌遠絮絮叨叨的說著,臉上的笑容不曾變過。


    從賀銘弦好了之後,賀誌遠就覺得這日子啊,每一天都非常美好!


    ———


    每一個攀登者,都必定經曆殘酷的洗禮。


    時光流轉,四季變幻。


    一轉眼,五年過去了。


    曾經那個破舊的廠房裏,賀銘弦垂著腦袋,靠在沒有門的門框上,單手插在口袋裏,另一隻手拿著一部黑色手機,在手裏上下轉動著。


    “賀銘弦!”陰鬱的聲音,從地上傳來。


    “醒了。”聽到動靜的賀銘弦抬頭看過去。


    嘖,瞧瞧躺那一長條的,看看那大長腿,瞅瞅那臉,明明看起來人模狗樣的,咋就不幹人事呢!


    賀銘弦這五年裏的多次遇險,每一次都是死裏逃生。


    而那些事故中,有一半都是眼前這個人下的手,其他的就是各路人馬的利益相爭導致的。


    後者他是可以理解的,前者,他就看不懂了。


    硬要說商場上的事情,就算是吧。


    雖然一個搞電子,一個搞珠寶,但生意場上的事,誰也不清,不是嗎?


    可這貨連對周益天陳文印也一塊使絆子,這就無理取鬧了啊。


    其實他們仨也挺佩服這人三條道上的強大人脈。


    可惜,一個人再強大,也無法做到通殺的。


    雖然過程難一些,結果倒是好的,他們都熬出來了。


    他們也有了,可以輕而易舉把這個男人,拉下來了的實力。


    如今,


    那些沒發生的,就不再說了。


    斷腿之仇,當然要還迴去。


    “開始吧。”賀銘弦對守在霍庭深旁邊的幾個男人揮揮手。


    “記住我說的部位,跟傷的程度。看在這些年的交情上,就不收你利息了,你給我的,原封不動還你。”前麵兩句話,是賀銘弦說給幾個手持鋼管的男人說的,後麵的是對霍庭深說的。


    尤其是“交情”二字,說的真誠極了!


    “你敢!”霍庭深雙目陰鷲,像毒蛇一樣盯著賀銘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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