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餘人打砸度支司,瞬間引爆京城。


    東宮太子、魏王贏高熙、晉王贏高治也全都得到了消息。


    就連在紫宸殿午睡的贏世民,也被大太監常塗叫醒。


    震撼的消息,讓贏世民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武朝立國至今,還沒出現過如此駭人聽聞的恐怖事件。


    “打砸度支司?”贏世民虎目圓瞪,“他們是想造反嗎?”


    “是藍田縣子李北玄,少亭侯王雲長、駙馬都尉馬翼德……還有,張辟疆、房俊、杜仲和常茂……”


    “他們幾個怎麽搞到一起的?”贏世民滿眼不可思議,“領著一群功勳子弟大鬧度支司?這個混帳東西,作惡做到京城了。立刻讓李君獻把他關進大理寺的死牢;其餘人關進京兆府。”


    “混蛋王八蛋,要錢朕給錢要人朕給人,隻要是他提出來的要求,朕就沒拒絕過。他,他……他竟然帶人打砸度支司?他以為他是誰,朝廷是他家開的?”


    贏世民狠狠一拍桌子,簡直都要氣瘋了,在大殿內狠狠的謾罵。


    “陛下,張相、房相、杜相求見。”內侍小心翼翼地走進來。


    “不見!”贏世民就好像是憤怒的獅子,“傳朕口諭,內閣三老教子無方,禁足十日!”


    “啊?”內侍一怔,“陛下,張相三人說,是他們管教不嚴才釀成此禍。希望陛下不要留任何情麵,依照武朝律嚴懲。若是這次不加以懲處,別人豈不是還要打上戶部?”


    “朕知道了。”贏世民的臉色緩和了許多,“你去迴複一下,就說朕這次絕不徇私枉法。”


    …………


    東宮太子府。


    贏高明聽了小太監的迴報,臉色瞬間陰冷下來。


    “褚延年和李北玄有仇嗎?他們一個在京城一個在藍田,似乎沒什麽交集吧?”


    “殿下,李北玄平日裏隻和幾個武將來往密切,沒有和人結仇的傳聞。”


    “倆人沒仇,何故下如此重手?如果僅僅是因為拖欠撥款,那這李北玄也太不講道理了?”


    “殿下,奴婢聽說李道正被賜死之後,原本褚延年要頂上戶部侍郎的位置的,可不知道為何,戶部侍郎的職位一直空缺,會不會是……”


    “應該不會。”贏高明果斷否決,“借褚延年幾個膽子,他也不敢窺視戶部侍郎的位子。”


    “對了,奴婢還聽說,是李北玄和朱懷弼等一眾紈絝,在青樓喝了酒……”


    “也不知道這點兒酒是喝進人肚子還是喝進狗肚子了。”贏高明無奈地搖搖頭,“估計著就是醉酒鬧事吧。”


    “殿下。”太監小心地問道,“如今李北玄被關進了大理寺,那設宴的事情……”


    “這樣的人,本宮還敢用嗎?”贏高明歎氣道,“少年得誌心性不穩,如果本宮繼續拉攏他,恐怕會惹火燒身。魏王和晉王想用,那就隨他們去吧,傷到他們就更好了。”


    “諾,奴婢遵旨。”


    “派人去曲阜了嗎?”贏高明又問。


    “已經派過去了,不日就將傳迴消息。”


    “好!”


    與此同時,晉王府也全都召集幕僚,開始了議論。


    最終得出來的結論,和贏高明大致相同:李北玄這廝就是一匹的盧馬。


    這種妨主的人不宜留在身邊,太子想要那就送給太子好了。


    魏王贏高熙也在和陸準商討,詳細分析了事情的經過,贏高熙總覺得不對勁。


    李北玄吃了虎心豹子膽,敢帶人打砸度支司?


    “宴請的事情作罷,咱們不拉攏李北玄。換種方式,和他做朋友。”


    “你現在就去大理寺,看看李北玄有什麽需求,全都滿足他。”


    “如果他願意交本王這個朋友,你就再向他討一個能讓本王不去就藩的藥方。”


    贏高熙經過一番深思熟慮,最終有了決定。


    “殿下聖明!”陸準對贏高熙豎起了大拇指。


    “我那哥哥和弟弟,估摸著已經決定和李北玄劃清界限了,咱們不需要。”贏高熙得意一笑,“咱們和他做朋友,將來這小子惹出什麽禍亂,也和咱們沒關係。能拉一把他就欠咱們一個人情。自古以來,人情債才是最難還的。”


    “那公主殿下那邊……”陸準又問。


    “你再親自去一趟藍田,把這件事告訴麗質,順帶著說一嘴,本王正在走關係,盡最大的努力,在父皇那爭取一下,讓李北玄迴家過年。如果事情辦不成,讓他也不要埋怨我。”


    …………


    盧國公府。


    朱知節正在和常伯仁拚酒。


    一人五斤,不喝光不允許迴家睡覺。


    酒性剛上來,就發現部曲連滾帶爬的進來。


    “老公爺,出事了,出大事了。”


    “陛下親自下旨,把少爺被關進京兆府的大牢了。”


    眨眼之間,盧國公府雞飛狗跳。


    “常老公爺,你家的公子,也被關進去了。”


    常伯仁一怔,酒立刻醒了大半。


    起身就要去進宮麵聖,看看是什麽情況。


    “老常,你先別急,貿然進宮求情不是好事。”


    朱知節看向部曲,“朱貴,你把事情原封不動地和我說一遍,不要遺漏任何細節。”


    朱貴把事情的全盤經過,和朱知節說了一番。


    朱知節很快就發現了事情的關鍵點,“是李北玄、王雲長、馬翼德用了激將法?”


    “是的,老公爺。”


    “褚延年被打死沒有?”朱知節又問。


    “被打成了豬頭,估摸著沒十天半月是恢複不過來了。”


    “瞧見沒?”朱知節拍拍常伯仁的肩膀,“咱哥幾個這才教他幾天,就付諸行動了……嗯,也算是有些謀略,把另外幾家的崽子都捎帶上了。”


    “那咱們接著喝酒?”常伯仁笑著搖搖頭,這種事是不能求情的,也不能過去要求嚴懲,一句話不說才是最好的辦法。


    “喝酒喝酒,天塌了有高個地盯著。”老朱端起酒碗,“咱哥倆兒今天不醉不歸。”


    二人喝得是昏天地暗,對外麵發生的事情不聞不問。


    老朱預判了所有人的預判:度支司欠錢,李北玄酒後失德。


    這罪名,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尺度剛剛好。


    至於最終定論,還是看贏世民的意思。


    詳細追究下來,也是度支司打了贏世民的臉。


    老贏牛逼吹出去了,缺啥給啥,但褚延年把贏世民的話當屁處理了。


    言官們借此機會,也是對著贏世民瘋狂吐唾沫星子。


    這就是你賜封的藍田縣子?


    聚眾鬧事,打砸了度支司。


    我們不敢彈劾內閣三老,還不敢彈劾李北玄了?


    這件事李北玄是主謀,必須嚴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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