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樓的雅間。


    房門打開,立刻便傳來一陣香風。


    紗帳之後,曼妙的身影,正在撫琴。


    “我住灞河頭,君住灞河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灞河水。”


    “此水幾時休,此恨何時已。隻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紅色的燈光以及接地氣的唱詞,讓整個雅間都彌漫著曖昧之意。


    李北玄心頭一喜,果然,錢婆子是個懂事的人。


    雖然不知道唱曲的人是誰,但從氣氛中就不難看出來,這是一個高手。


    邁步緩緩走過去,看見對方的背影,李北玄的腿沒由來地一軟。


    “趙,趙姑娘?”


    那一身服飾,竟然和趙麗質穿得一模一樣。


    臥槽!


    她不是迴京了嗎,怎麽這麽快就迴來捉奸了?


    可轉念一想,就發現不對勁。


    趙麗質來捉奸,不可能和錢婆子串通的。


    麵前之人,應該就是形似罷了。


    或許,就是錢婆子這麽刻意安排的。


    聽到李北玄的聲音,女子緩緩轉過身。


    李北玄也看到了一襲玲瓏有致的高挑身材。


    “公子,喜歡嗎?”


    女人有些嗔怨,“公子可是許久都沒迴家,也沒吃過奴家親手炒的菜了。”


    “風四娘?”李北玄大為不解,“你怎麽穿趙姑娘的衣裳?”


    “奴家聽聞,公子被賜婚之後,一直守身守禮,從不做逾越之舉。”


    “恰好,敢叔兒無意中提及公子喜好,為緩解公子之苦,隻能拉下臉皮出此下策了。”


    “……”李北玄瞪大眼:臥槽,要不要這麽刺激?


    “問題是,你穿著她的衣裳,我有點兒……”李北玄雙手互搓,多少有些下不去手。


    “公子,平日裏你可不是這麽嚴肅這麽矜持的。”


    風四娘上前挽住李北玄的胳膊,“總盯著奴家的胸和腿……直勾勾地一眼不眨。今天難得有機會親近,我還能害你不成?”


    相思之苦,是有的。


    倒不是李北玄不願意,而是無法接受不達標的女人。


    嗯,贏麗質除外。


    感受著手臂上傳來的柔軟,李北玄一時間也是心猿意馬。


    再看著這套一模一樣的衣裳,心中的罪惡感竟然變成了一股衝動。


    “要不……你還是別穿這套衣裳了。你,本就有屬於你自己的特色。”


    正所謂,


    人生不過百年,選擇決定自幸福指數。


    苦逼的人順風尿濕鞋;牛逼的人頂風尿三丈。


    同樣麵對生活的強尖,李北玄果斷選擇——狠狠地槽迴去!


    “公子覺得,奴家穿這身衣裳褻瀆了趙小姐?”


    風四娘輕咬嘴唇,美眸中平添了許多哀怨悲秋。


    “咋說呢……”李北玄邪魅一笑,“我對趙四小姐忠貞不貳。”


    “既然忠貞,那為何……公子為何緊緊摟著奴家的腰?”


    “……”李北玄將其攔腰抱起,“我想親手幫風姑娘換套新的衣裳。”


    雅間外,王雲長已經開始懷疑人生。


    他搞不懂,為啥他這麽健碩的又有雄風的男人,卻不能吸引姑娘們注意。


    隨手攔下一個姑娘,努力地發揮他在預演過無數次的撩妹技術。


    原本很篤定,是個姑娘都會被他撩撥到小鹿亂撞。


    可芭拉芭拉說完,卻發現姑娘們躲得更遠了。


    這讓王雲長有些無地自容。


    “我長得不夠威猛嗎?”王雲長看向馬翼德。


    “威猛霸氣。”


    “我長得不夠俊朗嗎?”王雲長又問。


    “京城十街八巷有名的俊後生。”


    “那為何,我在青樓這麽不受歡迎呢?”王雲長問出心中疑惑,“難道她們自認庸脂俗粉,配不上我?”


    馬翼德想了許久之後,這才說道,“有沒有可能,是你媳婦的問題。”


    “我媳婦?”王雲長瞬間陷入沉思。


    恰好此時,錢婆子路過,王雲長一把拉住錢婆子的手,“錢婆子,你就把我們哥倆晾在這了?”


    “這……大人,非老身不安排。而是李大人交代過,尊夫人兼任百花宮的大掌櫃……”錢婆子麵露苦澀,一肚子難言之隱,“不管杜姑娘交沒交代過……這整個藍田的風月場所,以後恐怕都和大人無緣了。”


    “家裏有個能吟詩作對會吹拉彈唱的極品,你還妄想出門尋歡作樂?”馬翼德瞬間爆發出一陣嘲笑,然後壓低聲音道,“老王,你想出去鬼混其實也挺簡單的。”


    “老馬,展開說說。”


    “向她公開你是武壽亭侯長子的身份。”馬翼德接著解釋道,“你是未來的武壽亭侯,隻要她的肚子沒動靜……”


    “那完了。”王雲長重重地歎了一口氣,“頭兒讓人給我做完手術……沒多久就懷上了。”


    “那你更要公開你的身份了,女子懷孕期間不給男人納妾,要被戳脊梁骨的。”


    “老馬,我覺得你在暗算我,可我沒證據。”


    “我這是為你指條明路,那能叫暗算呢?”老馬得意大笑,“錢婆子,今兒馬爺要打三個,去安排一下。”


    “好嘞。”錢婆子立刻開了一個雅間,招唿來三位姑娘伺候馬翼德。


    喝,tui!


    見色忘義的東西。


    王雲長開了個小的雅間。


    錢婆子立刻命人端上來精致的酒菜。


    老王麵帶苦澀,一人飲酒醉。


    路過雅間的姑娘們,紛紛露出同情的目光。


    就在這時,雅間的紗帳後傳來一陣琵琶聲。


    “出去!”王雲長有些不耐煩,“我家有賢妻,對你們不感興趣。”


    然而,琵琶聲卻沒有停下來,嫵媚的音調勾的王雲長心癢難耐。


    這不是那首火遍大江南北的《癢》嗎?


    該死的錢婆子,竟然說我媳婦交待不讓別的姑娘接待我。


    現在看見了吧,我媳婦還是很疼我的,她給我留了一個大大的驚喜。


    緩緩起身,掀開紗帳。


    王雲長懵逼了,僵立在原地無法動彈。


    裏麵坐著彈琵琶的不是別人,正是他媳婦杜秀娘。


    “王公子,覺得奴家這首曲兒……彈的如何?”杜秀娘笑靨如花地調侃道。


    “姑娘,僅一首曲子……”王雲長吞咽了幾口口水,“我就已經癢到了骨子裏。”


    “我今天早晨在家撿到一物。”杜秀娘把一麵腰牌擺在桌子上,“王公子,你藏得挺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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