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自己性命做了一次賭博,結果輸了,輸的慘不忍睹,輸的不忍直視,輸的一敗塗地,輸的萬劫不複,輸的可悲可歎。


    那個她曾經以為可托付終身的男人,到了現在,卻不在她身邊,隻留下一個背影給她,直至自己死,他都不曾迴頭看上一眼。


    天旋地轉,這個世界變得好生陌生,殘酷、無情,她好害怕,她眼中充滿了迷茫,不知自己究竟是誰?


    視線漸漸清晰,風雪眼簾映入了一個背影,像是惡魔的背影,泛著森森獠牙,張著血噴大口,怒目而視,她突然不怕了,突然止住了淚水。


    整個人定格在了那裏,不會再變了,隻因……


    她已斷絕了唿吸,她至死都沒能盼得他迴頭看上一眼,她的眼睛還在睜著。


    那眼神古怪之極,似已萬念俱灰,又似還抱著無限希望,期盼那浪子迴頭。


    武浩眼眶濕潤,他當然瞧見了風雪死前那抹淒苦悲涼的微笑,真是死不瞑目。


    “武浩,血的教訓,下輩子要引以為戒,婦人之仁隻會礙手礙腳,隻有心狠手辣,不擇手段才能走得更遠,你……即便天賦超絕,沒有強者覺悟,終究要半路夭折。”


    感受到對方那雄厚凝實的靈力湧進自己體內,林澤渾身說不出的舒暢,笑道:“真是好奇,你到底修煉的是什麽功法,靈力居然如此純淨凝厚,絲毫不弱於我。”


    往日老覺得自己身體就像一個無底洞,到了現在才發現,對方的身體就像一個永遠喂不飽的吸血蟲,多年苦修的功力正在滔滔不絕的向外傾泄。


    “把你的功力給我,從此以後,便在也沒有武浩這號人了。”林澤愈發猖狂了,笑容竟有趨於癲狂之態。


    “你想要我這一身功力?”武浩雖然虛弱至極,但還是笑了笑,道:“又有何難……”


    “我……”


    “送你便是。”


    話一落下,武浩不僅放棄抵抗,反而緊緊抓住對方手掌,且瘋狂驅動靈力向著林澤身體內湧去。


    “哈哈……你就這麽急著去投胎,也好,我就做件好事,早點送你去見閻王……”


    話未說完,臉上笑容嘎然而止,表情瞬間凝固下去。


    “你……你做了什麽,怎麽會這樣?”


    臉色劇變,林澤駭然發現,那原本單屬性靈力竟突然一化為五,金、木、水、火、土五行齊發,向著自身體內狂湧而來,竟是無法阻止。


    五大靈力在體內翻湧激蕩,林澤張口噴血,臉色變得異常可怖,一會兒紅芒乍現,如火焰騰燒,一會兒藍光流溢,似寒冰來襲,一會兒金光璀璨,若黃金澆鑄,真個是變幻無窮。


    “別……別……不要……”


    “你不是很想要麽?想方設法,費盡心機,怎麽說不要就不要了,半途而廢可不好。”


    武浩咧嘴一笑,露出兩排血紅牙齒,狂潮般的靈力湧出,夾雜著赤炎老魔留在他體內的火焰之力,這麽好的一個轉送方法,不用著實可惜了。


    “你……你到底幹了什麽?”


    林澤想要撤手,卻發現已經不受控製了,止住噬靈訣吸力,但那怒海狂濤般的靈力仍然不斷湧來。


    “快……快鬆手啊……”


    武浩似要故意氣死他,笑道:“你自己說的,好不容易才抓住我,哪會這裏輕易就放手呢?”


    “你……不對,你是……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你怎麽可能會是……傳說中的禁忌之體?”林澤在沒有了囂張猖狂的氣焰,神態透著無限恐懼,仿佛見鬼了一般。


    武浩與之戰鬥,一直用的是金靈力,隻有滿天金光傾灑,在赤炎火山下,以冰靈力施展‘刀破八荒’,阻擋岩漿狂潮也隻不過少數幾人瞧見,而且根本沒能阻擋多久,是以林澤一直都不知道,武浩是什麽體質。


    “既然知道了,那你便該瞑目了。”


    隨著湧入林澤體內的五屬性靈力愈發磅礴,他再也難以控製那種似要膨脹爆炸的感覺。


    沒有了那火焰之力的壓製,武浩傷體立刻減輕許多,刹那間暴退出去百丈。


    下一刻,一聲震天大響陡地傳出,直如平地一聲雷,震耳欲聾,聲傳長空,枉費林澤機關算盡,到頭來還是棋差一招,落得個粉身碎骨的下場。


    所有人都是怔怔出神,形勢一變再變,局麵一波三折,最後終以龍在天身死,風雪香消玉殞,林澤敗亡而落幕。


    他們傾盡一切,卻還是難逃成為陪襯的命運,一切都成了武浩崛起的墊腳石。


    披荊斬棘,腳踩梟雄體,步踏枯骨路,身負血海仇,淡視佳人淚,仰望蒼穹死,俯瞰生靈滅。


    一切的一切,終究都有一個了局。


    山坡上,綠草如茵,碧霞繚繞,整體流光溢彩,像是翡翠雕琢而成,霧氣湧動,仙韻飄渺。


    武浩負手卓立,遙望遠方連綿山巒,清風吹過,黑發輕起,那襲幹淨整潔的碧衣也在風中搖曳。


    “你……這就要走麽?”在他身後,夏非煙垂首低語,話語中難掩惆悵。


    “嗯。”迴答她的隻是一句若有若無的嗯聲,在凜冽風中,傳進她耳中,更已細不可聞。


    “你……不打算多留些時日?”夏非煙鼓起勇氣,想要挽留武浩。


    武浩輕聲道:“天下無不散之宴席,該走的終歸要走,他日若有機會,我們或許還會再見。”


    “真的……會有麽?”夏非煙淒然苦笑,道:“如今赤炎城仍然動蕩不安,我爹他傷勢未複,你就這麽走了,不怕悲劇重演嗎?”


    武浩幽幽一歎,萍水相逢,如擦肩而過,難有結果,淡淡道:“夏前輩已無甚大礙,淩道天忙著鏟除宋家餘孽,我也已經跟淩青穎他們打過招唿,淩道天不會找你們麻煩。”


    “元氣宗是個什麽樣的地方?”夏非煙生出了一絲向往。


    “那是一個充滿溫馨之地,隻要在那裏,一切煩惱就都沒了,可以安安心心的生活,開懷的笑,盡情的玩。”武浩難得露出笑意。


    夏非煙看著那笑容,能夠笑得那麽純真無邪,那在他心裏,元氣宗必定是一個極樂聖土,世外桃源。


    “你是要立刻迴宗,還是?”


    “迴宗。”武浩毫不猶豫的答,突然心中一動,想到了莫叔,是否要趁這個時間迴去一趟呢?


    “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我也想加入元氣宗。”夏非煙沉默半晌,終於鼓起勇氣說出,一張如玉俏臉已是潮紅一片,宛如熟透了的紅蘋果。


    “不行。”


    夏非煙臉色變了,道:“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武浩也不知心中在想些什麽,漠然半晌,遙望遠方,臉上閃現一絲愁苦,柔聲道:“這個地方很適合你,外麵的世界,很亂,很亂,會把你弄得遍體鱗傷。”


    仰頭瞧了瞧天,日頭已經冉冉升起,道:“時候不早了,我走了,非煙你……保重。”


    說完再不逗留,他……又一次開始征途,踏上了他應該要踏的歸途。


    夏非煙看著武浩灑脫的背影,心中彌漫著深深的不舍,眼眶徑自紅了,夏仁緩步走出,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哭了?”


    “哪有?風太大,眼裏進沙子了。”夏非煙立刻驚覺,轉身輕試臉上淚珠,辯解道。


    夏仁歎道:“十年了,我已經十年沒見到你哭了,想哭的話,就盡情的哭吧。”


    夏非煙卻也堅強,收起思緒,道:“爹,你說,他究竟是什麽樣的一個人?”


    “真正適合在這世上生存的人。”


    夏非煙聽在耳中,有些茫然,雲裏霧中,不知是何意思,道:“我聽不懂?”


    “他遇強則強,遇狠更狠,他有一顆無情心,卻是一個癡情種,他……獨一無二,這個世上,得罪他的人寢食難安,喜歡他的人傷心欲絕,唉……”


    “怎麽了?”


    “他雖非池中之物,卻注定跳不出池去。”


    “爹,你能不能說具體點?”


    “他似仁非仁,看似兇狠卻不是無情,似他這種人,將會……”


    “將會什麽?”


    “將會活得很苦,很苦。你不該在他身上寄托半點情感,他……會拖你下水,讓你陷入萬劫不複。”


    “爹,他救過咱們,你怎麽能說這種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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