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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浮生走到冉郡守身側,抱拳再拜,隨即轉身望向眾人朗聲言道:“此即危急存亡之秋,大敵當前。我等需先行摒棄前嫌,同心協力,共禦外敵。”眼前風雪之中,眾人皆是漠然,每一個人心裏都開始忐忑,影衛他們知道,一旦城破時,便將萬劫不複。


    冉麒沒有開口打斷,隻是望向眾人的目光更加堅定。一旁顧醒也走到冉郡守身側,以護衛之姿麵向眾人。陳浮生目光在每一位兵士臉上快速掃過,收迴目光後才有繼續說道,“諸位同袍,此時敵強我弱,不可力敵。但龍首郡雄踞關隘,有天險可守,亦是我等出奇之機。”


    陳浮生的話語越發堅定,像一根迎著風雪卻屹立不倒的大旗,在在場沒一人心裏,迎風招展。冉麒終於明白陳浮生的用意,雙手緊握成拳,難掩激動之色。此時若是正麵迎敵,敗局之勢必然。但若是另辟蹊徑,從後方包抄,那便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終於,這一席話點燃了在場每一人心中的熊熊烈火。而他們因恐懼和風雪逐漸發白的麵容上,開始浮現出一抹抹久違的血色。陳浮生沒有任何停留,繼續鼓舞士氣,“行軍打仗,最忌諱士氣低迷。此時我等有龍首郡城可守,還有何懼?”


    “吼!吼!吼!”一眾兵士將心中的懼意化作化為衝天怒吼咆哮而出,聲傳百裏,久久不絕。而此時城外之眾,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吼聲震懾,臉上開始浮現出難以遮掩的不安。


    陳浮生心中狂喜,想來他此計的第一步已經起到了奇效。趁著士氣正濃,陳浮生繼續乘勝出擊,“百夫長、校尉、驍騎出列!”


    此時的城防軍已井然有序,從中走出六人,分列陣前,目光正視,沒有一絲懼意。他們是身經百戰的勇士,也將帶領龍首郡走向屬於他們的又一次勝利。


    “請陳公子令示!”六人齊聲說道,已然將陳浮生看做同袍,再無懷疑。


    陳浮生憑借一己之力,將本已渙散的軍心重新聚攏,卻非常人所能為。而此時最需要的便是,齊心協力,共禦外敵。城外之眾在瞬息便至,此時一點一滴皆是危險,萬不可再有多餘的耽擱。


    所以,他們拋下所有偏見和猜測,將所有都托付給了眼前之人。


    陳浮生挺身抱拳,抬手一招,揚起的手臂在空中握成拳,急聲說道:“請百夫長率步卒城門陣前待命,弓弩手先行潛上城頭,伺機而動!一切,就有勞諸位同袍了!”


    兩名百夫長隨即抬手,步卒抬刀舉盾,快步走向城門前,他們要準備迎接最壞的打算。而那不過百人的弓弩手,在另一名百夫長帶領下,快步向著城牆上奔襲而去,趴伏在地,時刻觀察著城下的動向。


    而此時城頭之上兩名軍察,手上“赤旗”已落,舉起“黃旗”繼續示警。


    城下眾人皆是一驚,陳浮生卻是視而不見繼續朗聲道:“驍騎校尉領兩千輕騎,沿左右城門悄然而出,待大戰一觸即發,再分為八股,衝入敵陣。切記,不可打草驚蛇!”“領命!”兩名驍騎校尉抱拳朗聲言道,隨即翻身上馬,一陣疾蹄奔襲,兩千輕騎在風雪之中向著東西城門疾馳而去。


    龍首郡背靠關隘,三麵對平原。而此時洛陽敵軍從南麵衝殺而來,勢必身後嚴防,東西防備空虛。若是所料不差,那此舉必可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而剩下兩名校尉,皆有疑惑之色。原本以為他們將率先領命,卻不料眼前陳公子將他們留在了最後。正欲開口,卻見陳浮生握拳抵住胸口,目中銳忙乍現,“兩位同袍,還有剩下的數千兄弟,陳浮生在此拜托諸位一件天大的事!”


    此時無人應聲,皆是目光炯炯。或許在剛才他們還有不安和恐懼。但在陳浮生的一番話語的鼓舞下,終於開始放下心中的恐懼,要與來犯者殊死一戰。


    陳浮生再次將握拳手臂高高舉起,朗聲喝道,“我陳浮生今日,與諸位同進退,共生死。此言之後,請諸位與我一道奔赴北城門關隘,待大戰一觸即發之時,沿關隘天險懸繩而下,包抄其後,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陳浮生說出這一番話的時候,一眾兵士的心中懸起的巨石轟然落地。他們雖有百般猜測,卻終於知曉陳浮生最後的絕戶計。此時站在身後的顧醒和冉麒,卻是欲言又止。陳浮生並未轉身,隻是率先向前走去,並撂下一句豪言壯語,“待我等衝入陣中,再請諸位舉刀相迎!”


    風雪遮住了陳浮生略顯單薄的身軀,顧醒萬萬沒想到,陳浮生會將最危險的一路留給了自己。而此時的他,卻像被遺忘的陌人,呆立在城門前,不知所措。而冉麒,自不必說,要留在陣前穩住軍心,而陳浮生此去,生死一線。


    那處關隘山高險峻,地勢險要,易守難攻。而要從此處懸繩而降,便是九死一生的決斷。但若非如此,又怎能天降奇兵?


    此時城門前大兵壓境,號稱萬餘之眾。而他們不過區區不到五千兵馬,自然難以抵禦。而洛陽敵軍氣焰如此囂張,想來必有傾城之力,此時若是再行猶豫,恐怕未等商量,便已城破人亡。


    冉麒抬手拍了拍顧醒的肩膀,並未有多餘的言語。而顧醒似已有決斷,往後退了三步,朝著冉郡守一抱拳,“冉大叔,顧醒請戰!”


    冉麒聞言一愣,但隨即釋然。麵容雖是凝重,但卻舒緩了許多。他此刻望向顧醒的目光,終於多了幾分從容,彼時那黑瘦少年,此時已頂天立地,無畏這獵獵風雪……


    “允!”就這麽簡單的一個字,卻似乎用盡了冉麒周身所有的力氣。而顧醒,快被風雪裹住的身軀突然一顫,隨即倒提銀槍,走入步卒陣中,走到最前。他要當最驍勇的先鋒,用拚盡全力的悍不畏死,來光耀此時此刻郡守冉麒和數千同袍賦予他的榮光!


    待顧醒挺槍而立,身後步卒齊聲喝道:“吼!吼!吼!”


    這一聲聲怒吼,衝入風雪之中卻沒有一絲消退。仿佛一頭頭咆哮的野獸,向著城外的敵人衝殺而去。而此時奔向其餘三處的龍首郡同袍,皆是不約而同地停下腳步,也拚盡全力,向著城門處怒吼,“吼!吼!吼!”


    這一聲聲在龍首郡乃是方圓數十裏內迴蕩不絕,也如一聲聲驚雷在城外兵眾心中炸響,也如擂鼓攝魂般擊打在周德威的心上。


    從第一次陣前吼聲傳來,他便心中這一次乃是一場硬仗。而隨著這無數聲此起彼伏的吼聲,他的心再一次沉入了湖底。佝僂著身軀貼在馬背上的他,握住韁繩的手開始微微的顫抖……


    但此時箭在弦上,已不得不發!


    周德威當機立斷,振臂一唿,“弓弩手準備!”


    數白弓弩手陣前聽令,手中弓弦緊繃,齊刷刷抬臂指向斜上方天際,等待著下一句令示。周德威沒有絲毫猶豫,朗聲吼道:“破!”


    一輪箭雨鋪天蓋地地向著龍首郡城門處降下,猶如黑雲壓城,城欲摧!而此時趴伏在城牆之上的弓弩手中,百夫長朗聲喝道:“尋找掩護,先行保命!”


    在生與死之際,現實往往是這麽殘酷。而此時此刻,沒有人會拿自己的生命去踐行信念。而他們要贏下這場戰爭,就一定要做到最小的犧牲。元朗的犧牲已在他們心中埋下了一顆小小的種子,這顆種子需要鮮血和淚水去澆灌,才能茁壯成長……


    而此時城下,百夫長也做出了應有的反應,城頭兩名軍察手中“黃旗”和“赤旗”來迴交替揮舞,便是有緊急情況的警示。步卒舉盾,擋住傾下而下的箭雨。無數箭矢撞在鐵盾上,發出“鐺鐺鐺鐺”的響聲,在此時此刻顯得有些攝人心魄。


    終於,有箭矢射入步卒們無法遮掩的位置,手臂和腿開始被無情的箭矢劃傷,鮮血在此時蔓延開來。但沒有一個人發出慘嚎,沒有一個人起身逃跑,每一個人都在咬牙堅持,等待這衝殺而出的那一刻。


    當這一輪箭雨而過後,城頭之上的弓弩手紛紛整裝而起,目中兇光已露。百夫長當機立斷,一輪二十四人向前一步,開始了第一輪迴擊。而剩下之人開始在城頭上來迴竄動,將那一輪箭雨後的箭矢收集起來,以備後用。


    周德威目光如炬,嘴上呢喃,“終於來了嗎?”隨即抬手,弓弩手退了迴去,此時列陣在前的步卒,紛紛舉盾於頂,向前推進。而此時剩餘兵馬,則往後退了數丈,刻意與前方先行之卒拉開了距離。


    這並非周德威怯戰,而是故布疑陣已擾亂敵軍。此時兩側輕騎已悄然而動,而他也察覺到城頭之上的兩名軍察,張開黑木硬弓,搭箭便射。要知道,這兵中軍察極難培養,兩軍對壘之時瞬息萬變,極難憑借個人意願行事。


    而軍察便能提供最好的輔助,行軍布陣中,不可或缺。而這兩名軍察趴伏在城頭已久,一開始並未被察覺。直到看見“赤旗”高舉,周德威這才明白,此城並非無人,而是已有迎敵之策。


    這一箭之威,乃是暗含內勁,若是不能一擊必殺,那也能暫時讓此人嚇得肝膽俱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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