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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醒一念及此,頹然的搖頭歎息。自己這般年紀,就有此種老氣橫秋的想法,實在莫名有些好笑。陳浮生不知何時站起來,信步向前走去,顧醒抱著童恨竹跟上,三人就迎著黎明前的黑暗,走向向往的光明。


    一路疾行,此去龍首郡道路錯綜複雜。許是為了擋住此路隱匿行蹤而來的敵軍,設置了頗多拒馬和陷阱。若不是陳浮生眼疾手快,顧醒和童恨竹早已死了千百迴了。


    走到朝陽冉冉升起,三人再次饑腸轆轆。好在快要走到龍首郡,這才強撐著疲憊的身體,艱難強行。此處並非從正門而入,未見滿眼黃沙,倒是路旁幹枯樹幹比比皆是,入冬時節樹葉飄然落下,在這年的盡頭,迴歸大地母親的懷抱。


    隻是這幹枯枝丫蜿蜒曲折,此時瞧來並無甚稀奇,若是夜晚通過,或許還會受到些驚嚇。有了山林間的前車之鑒,三人俱是小心謹慎。這一路上看似平靜,也不知還有沒有藏著不為人知的危險。


    就在三人走到離龍首郡西城門不過數裏之遙時,陳浮生突然抬手擋住了顧醒前行的腳步,摸著下巴呢喃道:“不對勁,不對勁。”


    顧醒經曆諸多磨難,早已非彼時吳下阿蒙,環視四周沉聲說道:“浮生是想說,走到此處似乎太容易了些?”


    “正是!此時整治亂戰初始,洛陽既然已將此處視為眼中釘,龍首郡不會毫無察覺。據你說言,當日揭竿而起時,已昭告天下。若非洛陽被襲,絕不會容忍至今。等待李存勖騰出手腳,龍首郡便是第一根需要拔取的倒刺,此舉一來鏟除異己,二來便是立威。但龍首郡怎會坐以待斃,眼下這毫無布防的軍事,莫非……”


    說話間,顧醒和陳浮生猛然急退。一排箭矢從遠處急射而來,伴隨著陣陣腳步聲,還有那金戈撞擊之聲。


    兩人皆是麵色一沉,唯有童恨竹不知何故,瞪大了眼睛環顧四周,卻是為瞧見一人。顧醒和陳浮生退到一處枯樹旁,沒了樹葉阻擋,兩人就算再想遮蔽,也是徒勞。


    就在猶豫之際,四周突然湧出數百兵士將三人團團圍住。顧醒和陳浮生無力抵抗,隻能相視苦笑。


    待這一眾兵士來到近前,不知是哪一位突然指著顧醒開口說道:“切莫動手,此人乃是龍首郡的恩人。”一眾兵士麵麵相覷,那人見狀繼續說道:“爾等有所不知,彼時龍首內亂,乃是這位小哥仗義出手,救我等於危難之中。想來此次前來,定是找郡守有要事相商。”


    眾人雖還有疑惑,但手中樸刀都往下壓了壓。那名說話的兵士快步上前,抱拳行禮,“這位小哥,我乃平常將軍麾下,玄武營副都尉偏將左先鋒參事元朗,幸會。”


    顧醒被這一串官職繞的有些暈暈乎乎,但還是抱拳迴禮,急忙說道:“我來此是帶著平常將軍的密令,速速待我去見郡守大人。”


    那名兵士聞言,先是一驚,隨即麵露難色,“事不湊巧,前日郡守大人星夜出城,說是去尋一位故人馳援,至今未歸。不如三位先隨我等入城,待俊搜狐大人迴來,再行定奪?”


    顧醒見此人言辭懇切,也不好再多說什麽。隻能朝著陳浮生點點頭,三人跟著此人所率數名親衛,前往龍首郡。


    一路行來,陳浮生刻意留心此人言行,俱無任何歧義,這倒是讓他心中稍安。但眼下正值為難之際,龍首郡自身城防也較為薄弱,此時出城豈非托大。若是郡守冉麒出了岔子,那龍首郡該如何是好?


    顧醒心中自然也有此等疑慮,便將心中所想全數告知。元朗倒是知無不言,他對郡守為何出城詳情並不知曉,隻是模模糊糊聽了個大概,說又三位此前有舊的故人,不便前往,讓郡守大人親自跑一趟,說又要事相商。


    陳浮生此時已是猜到了些端倪,卻是隱忍不發,隻是跟著顧醒身後,聽著他與元朗談論當前龍首之勢。隻是說道平常將軍的密令時,陳浮生才插嘴說道:“眼下不是說此事的時候,榮我等入城等郡守迴來,再說也不遲。”


    顧醒隨即明了陳浮生所憂,岔開話題,“那煩請元校尉差人告知郡守大人,我等十萬火急,若是三日之後見不到,恐生變故。”


    元朗此時也是心急如焚,但卻並未太過慌亂。走到城門之時,簡單跟守城之人交代了幾句後,便帶著三人入城。入城後又將身側四名親衛遣散,讓他們前往城中打探虛實,一路七繞八拐,才將三人帶到一處較為偏僻的房舍。


    此處離龍首郡郡守府地相較甚遠,但卻有一條巷道相通。顧醒和陳浮生不知何故,隻能一路跟隨,默默握住身後兵刃,以防不時之需。待元朗推門,側身讓過顧醒等人入內,這才探出頭去左右環顧,關上房門大口喘著粗氣,滿臉焦急道:“終於將你們等來了。”


    顧醒望向陳浮生,後者也是一臉疑惑神色,元朗已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先行磕了三個響頭,帶著哭腔說道:“兩位,定要救救龍首郡啊。”


    顧醒和陳浮生連忙將元朗扶起,陳浮生給幾人都倒了一杯水,四人圍坐在桌案前,顧醒才言道:“何事,慢慢說來。”


    元朗猛灌了口水,緩和氣息,這才繼續說道:“想必兩位已然知曉,我剛才所說皆是虛言,但請兩位相信,我如此做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陳浮生麵色一沉,抬手按在桌案上,“還請明示,別再扯這些不相幹之事。”


    元朗聞言一愣,隨即抬手給了自己一巴掌,這才忙不迭地說道:“數日前郡守已收到平常將軍飛書,書上所言便是切不可派兵相救。但郡守念及其危難,還是派兵萬餘馳援。但其後龍首郡駐軍空虛,就在兩日前不知從何處來了三人,說是郡守大人的舊友。因為平常將軍書信上也提及有舊友之事,我等便沒有懷疑,將他們帶進了城,麵見了郡守。”


    說到此處,元朗又麵露苦色,似乎非常悔恨當初的決定。陳浮生見狀已是明白了七七八八,補充道:“麵見郡守後,郡守大人便讓你等退去,要與他們單獨敘舊,但自此後郡守便再未露麵,但有令示從府中傳出,讓你們截殺獨行之人,是與不是?”


    元朗聞言大吃一驚,抬頭之時麵上還掛著驚恐之色,“你……你怎麽知道?”


    “那你現在是要讓我倆救出郡守?還是截殺我倆去領賞?”顧醒隨即跟上,咄咄逼人。


    元朗嚇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我若是要截殺你倆,早在城外便可以動手,何必彎彎繞繞,帶你們來此。但我也拖延不了多長時間,想必郡守府中已有人通風報信,我還需幾位配合,好讓人相信。”


    陳浮生聞言扯了扯嘴角,從顧醒腰間抽出一把短刃,在元朗麵前比劃了幾下,“事成之後,何處見麵?”


    元朗隻覺眼前之人算無遺策,智極近妖,自己還未說出便被人看穿了心思,“亥時三刻,城西棺材鋪後門見。”話到此時,門外已是腳步聲四起,元朗當機立斷,示意陳浮生動手,同時口中疾唿,“快來抓賊人!”


    顧醒和陳浮生互望一眼,陳浮生手腕一番朝著元朗左臂一劃,頓時鮮血直流。元朗大叫一聲摔倒在地,朝著一處側門一指,三人連忙衝去,魚貫而出。待顧醒三人逃遠,元朗所在房舍大門被人一腳踹開,數名披甲兵士追了進來,瞧見元朗倒在地上,身前留了一灘血,連忙喝問道:“賊人何在?”


    元朗此時吃痛,隻能抬起未受傷的手臂指向另一處,卻是說不出話來。那人似乎與元朗相熟,並未繼續刁難,抬手一招,幾人便跟了上去。待那隊追兵走後,元朗親衛才從門外快步走了進來。將元朗扶起關切道:“校尉可有大礙?”


    “諸位放心,無妨。隻是要瞞過這幾人的耳目,還需幾位相助。”元朗麵色堅毅,沉聲說道。


    “校尉請吩咐,我等定當全力而為。”那幾名親衛也知曉問題嚴重性,立馬抱拳應聲道。


    元朗慢慢站起身,小聲說道:“你們兩人先行前往郡守府外,有任何情況速速來報。其餘人等跟在追兵身後,務必擾亂追兵,確保那三人的安全。”


    眾親衛抱拳領命而去,元朗望著眼前的杯中水,一字一頓的說道:“你們千萬要活下來,若是身死,龍首郡亡矣。”


    顧醒等人做夢也沒想到,不過來此之前數日,龍首郡居然突逢大難,想來絕非小事,乃是郡守大人被人挾持,有人挾郡守已令兵士。而眼下眾兵士恐怕已被策反,若是不能及時撥亂反正,那龍首郡必會不攻自破。


    但顧醒卻不知龍首郡郡守被何人所挾,但從名為元朗的校尉所言,“故人”一說,甚為奇怪。難道來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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