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biquxs.info/


    </p>


    女子又是嫣然一笑,“小小年紀學那和尚作甚,豈非太無趣了些?”紅紗再次將骸骨遮住,女子晃動身形,身前“波濤洶湧”,讓兩人麵紅耳赤。女子卻是毫不知羞恥為何物,見此法可行,便越發大膽起來。


    此時陳浮生和顧醒已然篤定眼前之人就是山中精魅幻化人形,專門留宿過往行商走腳之人,吃人血肉,取其心肝。那女子見兩人麵色大變,更是笑的張狂,手中剔骨尖刀舞得虎虎生風。


    陳浮生眼見形勢不妙,連忙急聲道:“阿醒,不可用強,巧計破之。”


    那女子卻忙不迭地插嘴說道:“何謂巧計,說予奴家聽聽如何?”說著也不再理會顧醒,朝著陳浮生撲了上來。陳浮生突然從懷中摸出一個藥瓶,將瓶塞一拔,對著女子就灑了過去。


    那女子聞見瓶中腥臭,連忙後退,還做那威脅狀,不住嚎叫。此時門外突然響起龍婆的沉悶話語,“小姐可需老婆子出手相助?”


    卻不料這女子聞聲更是怒不可遏,“趕緊退卻,我自能應對的來。”


    龍婆聞言冷笑了幾聲,身影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了。那女子被這一驚一乍弄的有些緊張,緩和了好一會才慢悠悠地問道:“公子真不願與奴家溫存一番再入黃泉?”


    陳浮生和顧醒連退數步,正色道:“無論你是何方妖孽,今日不拚個你死我活,絕不善罷甘休。”


    “奴家可不想死,活著不是一件天大的幸事嗎?還是請兩位赴死吧。”說著雙手往身前一拉,從兩人頭頂有數名麵容呆滯的仆從從天而降。此時兩人才發現,這其中竟還有“旁人”。


    顧醒瞧著這群人的服飾,並非後唐,乃是先唐之屬,還不盡相同,更覺詭異。陳浮生卻沒有這麽多心思,他深知若是不能將眼前女子斬殺,他們斷然無法離開這裏。


    似乎為了行動,那女子徹底除盡衣衫,隻用寸縷薄紗遮體,手中剔骨尖刀更是寒芒迸現。顧醒和陳浮生眼前再無美人,隻有一名毒如蛇蠍的女子,還有還裙下的傀儡。


    女子沒有直接出手,而是打了個哈欠,不斷扯動手指,操縱著眼前的仆從。這些仆從從一開始佝僂著身體,開始已詭異身法朝著顧醒等人奔殺而來,毫不留情。


    兩人在狹窄空間中左躲右閃,已是難以招架。


    就再此時,顧醒突然抽出短刃遞給陳浮生。自己從身後拔出“銀蛟”,要與女子拚個魚死網破。陳浮生手握短刃,也不與這群仆從對招,而是縱身躍起,在對著空曠之處一劃,這群仆從頓時軟到在地,再無生氣。


    女子見操縱之術被破除,也不惱怒,腳下輕踩,兩人身後突然有橫木射出,讓人猝不及防。沒想到這小小內房中,竟有如此精妙的機關,實在讓人嘖嘖稱奇。


    趁著這個空檔,女子疾步後退,柔聲說道:“若不是想留你倆多玩會,也不會拖到現在。隻不過時候也不早也,既然不願陪奴家溫存,也便去死吧!”女子最後的言語已是冷言徹骨,讓顧醒和陳浮生同時一驚,難道他倆就要身死於此了嗎?


    卻不料此時門外異變突起,龍婆急促唿聲傳來,“小姐,大事不好了,有賊人殺來,快快隨老奴離去。”


    隻聽門外鑼鼓喧天,似有兵戈之聲,但卻未見其人,不覺大驚。顧醒和陳浮生趁此機會,衝向大門。剛才還是緊閉的大門此時卻視若無物,眼前場景也開始虛虛實實起來。


    那女子不知何時穿好衣衫,口中喝罵道:“這群鼠輩,此時來壞老娘好事!”說完也不再顧及顧醒和陳浮生,躍出門去。門外再次傳來喊打喊殺之聲,而顧醒和陳浮生卻是破門不得。


    此處在成淪為一處禁地,將兩人封閉其中。並未持續多久,就聞聽房外響起鳴金收兵之聲,血色也逐漸淡去,這處禁製也在頃刻間蕩然無存。


    此時兩人眼前哪裏還有什麽宅院,除了滿眼荒草和墳塚外,再無他物。正在驚詫之餘,陳浮生瞧見不遠處有一隻血紅狐狸倒在血泊之中奄奄一息,身側還有數之碩大老鼠,被咬的腸穿肚爛,早已氣絕多時。


    而在火紅狐狸一旁,還趴著一隻白毛老貓,躬身幹瘦,正被數隻老鼠拖拽而走。這些老鼠將顧醒和陳浮生,也不驚慌,隻是忙著搬運,並不理會兩人。


    顧醒驚訝之下,方才想起童恨竹。抬眼望去,就再不遠處的一座墳包上瞧見正在酣睡的孩子,這才安心下來。


    陳浮生望向那火紅狐狸,慢慢走了過去。那群老鼠圍著陳浮生吱吱呀呀,似有不滿。陳浮生蹲下身,漠然長歎,“天下大亂,精魅已生,這世道即將迎來一次災難。”


    那火紅狐狸尚未斷氣,隻是聽見陳浮生所言,又開始拚命咿咿呀呀。陳浮生聞聽哭笑不得,隻能將其抱起,躲著那些老鼠,快步走向顧醒。


    顧醒此時已抱起童恨竹,瞧見陳浮生手中狐狸,疑惑問道:“這是?”


    “還記得剛才的美豔女子嗎?”陳浮生笑著說道。


    顧醒點頭,恍然大悟,“原來是這火紅狐狸與那白毛老貓皆成了精魅,在此布下幻境,引我等上鉤。”


    陳浮生點點頭,“虛虛實實,虛則實之,實則虛之。若是心中無異,又怎會中了這迷魂陣呢?隻是我等皆是肉眼凡胎,中了這狐媚之術,若非恰好又‘天兵相救’,真的葬身於此了。”


    說著還不忘朝著那群大老鼠躬身施禮,那群老鼠似乎知曉陳浮生謝恩之意,也嘰嘰喳喳叫個不停。


    顧醒抬手指向這火紅狐狸,此時已斷氣多時。陳浮生笑言道:“此物臨死不願葬身鼠口,我便遂了它心意,用意江湖救急,也算是物盡其用。”


    “用於何處?”顧醒依舊未能明白個中深意。


    陳浮生指著那群老鼠,“快些跟上,若在耽擱,恐怕還得生出亂子。至於此物,到時候阿醒自然就知道了。”顧醒隻能作罷,小聲嘀咕道:“又賣關子。”


    兩人走出這處迷瘴,那群“天兵”也消散不見。陳浮生不無感慨道:“定是我等吉人自有天相,才得以脫身,事不宜遲,快些趕往龍首郡吧。”顧醒快步走上山巔,朝著西南方向的一座城池指去,“就在那裏。”


    陳浮生抬眼眺望,“炊煙嫋嫋,看來此處百姓得以休養生息,若是讓洛陽的敵軍來犯,又得生靈塗了。”顧醒聞言點頭,但他此時更擔心的是身在澤州府的平常,不知是否還能堅持的住。


    雖說不讓馳援,但這一切還是得如實稟告,由龍首郡郡守冉麒來定奪。兩人不再遲疑,循著可行小道慢慢想山下行去。


    …………


    卻說周德威率軍取道河中府,行軍途中並未發生異樣,但不知為何,這軍隊行進緩慢,似乎有意拖延。周德威並不在意,他也在等,等最後的定論。若是河中府符都尉反叛,正好一並絞殺。


    行至日落時,離河中府尚有一段距離,周德威便下令安營紮寨,待明日再走。這讓負夕和其餘三人有了喘息之機,但殊不知,這乃是周德威設好的陷阱。


    安營紮寨後升火做飯,一切照舊。四名校尉個個早早入營,反倒是周德威依舊在營帳外觀察星象。此時已立冬,鬥柄已北指,天朗星明,尤是那北鬥,最為引人注目。


    古籍有雲,“北鬥星謂之七政,天之諸侯,亦為帝車。帝坐著北鬥七星視察四方,定四時,分寒暑。鬥柄東指,天下皆春;鬥柄南指,天下皆夏;鬥柄西指,天下皆秋;鬥柄北指,天下皆冬。”


    周德威暗自盤算道:“帝張四維,運之以鬥,月徙一辰,複返其所,正月指寅,十二月指醜,一歲而匝,終而複始。難道要變天了嗎?此時日至其初為節,至其中鬥建下為十二辰,視其建而知其次。辰者,日月之會而建所指也。北鬥居天之中,當昆侖之上,運轉所指,隨二十四氣,正十二辰,建十二月,州國分野年命,莫不政之。”


    當說道此處時,周德威麵色一沉,對身側之人小聲吩咐道:“今夜若是有人擅自離營,格殺勿論。”眼前星象所指,乃是又將星隕落,但同時又有一顆冉冉升起,不知所指何人。但從北鬥鬥柄方向來看,應該點向龍首郡,此人絕非冉麒,莫非……


    周德威善觀星象,乃是從一名神秘女子處習得。當年此人與李存勖來往甚密,周德威身為其麾下大將,自然也耳融目染,習得點滴。隻是此人觀星象卻不解,隻是日日所記在冊,似乎在等待何人到來。


    但這不過是一次偶然機會,聽李存勖與此人閑談偶得,兩人並未聊的深入,但足以讓周德威藏事至今。難道今夜,這一切就將應驗嗎?


    此刻同樣在仰望星空之人,並非隻有周德威。洛陽城中內宮最高處,亦有一人身著錦袍,神情漠然地注視著天際,呢喃自語,“諾華,你說的那個人,要來了嗎?”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亂唐詭醫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顧髣唯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顧髣唯並收藏亂唐詭醫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