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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不其然,戲台之上,店小二並未露出焦急模樣,卻迴頭意味深長地望了傾城夫人一眼,後者點了點頭,店小二默默退到一邊,冷眼瞧著場下的爾虞我詐。一直做壁上觀的藍沁,此時卻一步一翩的走到傾城夫人身側,用一種隻有兩人才能聽懂的口音說道:“伊拉蠻好,老好額!”


    傾城夫人抿嘴一笑,“吳跟儂講,阿拉就這麽看著就好,莫要做那出頭之人。”藍沁聞言點頭默認,“吳會聽弄哎無餓。”這兩人對話,卻也不怕別旁人聽了去,說來這種吳儂軟語,尋常人哪裏聽過,在這中原腹地,更是鮮有人知。


    隻是兩人說話間,似有若無地望向店小二,似乎對他頗有微詞。而店小二卻寒著臉不似抬頭望向二層樓中從未打開的扉窗,滿懷心事。


    太平客棧外的疾風驟雨將歇,少了那清脆悅耳的雨滴墜甲之聲,反倒少了幾分情趣。忽然有人朗聲說道:“兵防社稷圖在那小孩身上,快抓住他!”眾人聞聲向著那小孩撲過去,似乎已是急紅了眼。


    陳浮生卻是不緊不慢地喝著杯中茶,輕吐一口濁氣道:“魚餌已經放出去了,就看大魚何時能上鉤了。”


    顧醒正準備衝入人群中就魏無忌救出,卻聽見陳浮生這麽一句,便也穩住了身形,卻沒有著急開口詢問,而是自己開始琢磨了起來。顧醒雖非陳浮生這般智極近妖,卻也非尋常庸才,否則這步步驚心,又怎能活到現在。


    老黃頭安坐在椅凳上,翹起二郎腿繼續嗑起瓜子來,吃上三五粒後便會嘬上一口,一副陶醉神色。


    二丫頭卻是這幾人中最為緊張之人,眼神隨著人群左右晃動,不時起身眺望,卻被陳浮生的目光擋了迴來,這才沒有以身犯險。陳浮生許是瞧出了那二丫頭的憂心,寬慰道:“不妨事,這不過是一出投鼠忌器,看似將魚餌拋了出去,實則不過是打了個幌子,至於目的,你馬上就會知道了。”


    場中突然傳來一人高唿,“抓到了!抓到了!”說著便雙手將一名矮小之人高高舉起,可當眾人聞聲望去,那矮小之人卻並非一名小孩,而是一個侏儒。侏儒手中寒芒一閃,叫囂之人脖頸立即被劃出了一道血槽,鮮血噴湧而出。


    任由他捂住脖頸,也是無濟於事。


    手裏一鬆,那名侏儒立即翻身躍下,在眾人腳下製造出一片騷亂。少數賓客隻覺腳下一痛,才發現被人抹了腳筋,有些不知所措。


    此時二層樓中,虜國公又在這個當口出聲,“那名侏儒很有嫌疑,或許就是幕後主使安插在此處的內應,諸位群策群力,將其擒下一問便知。”場下眾人本還像沒頭蒼蠅般亂轉,聞聽此言便有了主心骨,立馬開始了大肆搜羅,似有不把此人抓住,誓不罷休的決心。


    二層樓中突然冒出一陣冷笑聲,卻不是死對頭李存進,而是一開始吃了癟,沉默不語的摩柯機關城鐵老。鐵老此時才優哉遊哉地出言譏諷道:“什麽時候虜國公也幹起了這吆喝的行當,讓人有些出乎意料啊。”


    寶相莊嚴的虜國公,手中珊瑚菩提突然一滯,竟沒有半點惱怒,不過頃刻間又開始轉動起來,“鐵老莫非忘了,老夫年少時便是軍中吼者,這機動策應排兵布陣,自然拿捏的分毫不差。”


    鐵老一副恍然大悟狀,“是啊,小老兒年紀大了,記性已是大不如前,還請虜國公多多包涵。”不知為何,這摩柯機關城對這異姓王卻是沒有一點好感,言語之中多少還有些瞧不起的意思,跟之前吃癟判若兩人。似乎這幾人之間,也有說不清道不明的瓜葛在裏麵。


    李存進此時插了一句,“兩位就這麽氣定神閑,沒有絲毫染指之意?”


    摩柯機關城的鐵老連忙出言謙遜道:“這等兵家重器,豈是我這等小老兒能夠染指的,非常別淌這趟渾水,免得落得個人才兩空,落人話柄。”言語之中,已是將態度表明,也說出了擔憂,縱然有興趣,此時也沒了。


    而虜國公卻是一副模棱兩可的模樣,“不著急,不著急。讓他們再耍耍,一會再說。”


    李存進冷哼一聲,不知何時,一名半大小孩從門縫中鑽了進來,低聲說道:“陳公子差我來交給您。”


    李存進聞聽有人進來,本是不動聲色,正準備轉身動手,卻聽見來人的這一句,才收斂了殺意,轉頭望去,隻見這小孩手上分明捧著兵防社稷圖。而這小孩除了手腳麻利了些,並未內勁傍身,故而李存進放鬆了警惕。


    接過兵防社稷圖,確認無誤後,李存進將其貼身收好,才耐著性子問道:“浮生賢侄可還有其他交代?”李存進目光如電,看得魏無忌一陣後背發涼。問聽李存進所言,耳畔具是嗡嗡作響,一時確實不知該如何作答。


    李存進似乎沒有耐心進行聽下去,揮了揮手,冷聲道:“快走吧,別讓人瞧見你。”


    可話音未落,便從門外傳來一個嬌滴滴的女聲,聲音軟糯悅耳,“李將軍,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既然被奴家碰上,便沒有裝作不知的道理。”隨著聲音有一人推門而入,邁著蓮花步,那胸前風光若隱若現,竟是剛才與傾城夫人低語的藍沁。


    剛才她便一直遙遙望著陳浮生等人,自然將魏無忌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裏。隻是不知魏無忌竟能偷溜上二層樓來,尋到李存進。便也跟了上來,撞破了這不可告人的一幕。


    李存進冷哼一聲,雙手握拳發出嘎嘎響聲,“你也配?”


    藍沁並不惱怒,隻是顧左右而言他,“看來幕後主使者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不知李將軍接下來將如何行事?若是小女子將這消息不慎抖露了出去,不知會掀起怎樣的風浪呢……”


    “你威脅我?”李存進心中無名火起,一拳打在椅凳扶手上,頓時扶手化為齏粉,眼中更是布滿寒芒,似乎下一刻便會將眼前人一擊斃命。


    藍沁卻是不慌不忙,優雅地挪動了幾步後,慢條斯理的說道:“小女子怎敢威脅將軍,可此時太平客棧也是騎虎難下,若是再這般任由他們胡鬧,我等弱女子可是吃不消啊。”


    “弱女子?老夫沒聽錯吧?你與傾城夫人,皆是吃人不吐骨頭之輩,居然以弱女子自居,也不怕貽笑大方!”李存進冷哼一聲,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樣。


    藍沁卻是不怒反笑,“李將軍,沒看見還有小孩子在這嗎?我還得維持自己的光鮮形象,你這麽一說,讓小女子如何自處啊。”說著便作勢掩麵而泣,一副楚楚可憐的嬌滴模樣。


    而在一旁聽著兩人針鋒相對的魏無忌,一步一步的往後挪動,準備逃離這處沒有硝煙的戰場。


    可當他準備邁出最後一步,轉身逃跑的時候,被藍沁抬手擋住。原本一臉人畜無害的藍沁姑娘,突然撕下臉上的麵皮,露出猙獰麵容,那滿是刀痕的臉上,還滲著絲絲尚未幹涸的血跡。尤其是另一邊臉頰上近乎腐敗的爛肉,觸目驚心。


    魏無忌在巨大的震驚中兩眼一黑,暈死過去。藍沁卻沒有任由他就此倒地,而是抬手扶住,將魏無忌慢慢放在牆根處,這才又撕下那張慘不忍睹的麵皮,嬌笑著說道:“主公,奴家做的可還好?”


    李存進此時雙手負後,透著扉窗慢慢看出去,淡然說道:“這些年委屈你了,可曾露出馬腳?”


    藍沁腰姿扭轉向著李存進走了過來,抬手攀附在他肩上,“並沒有,隻是將禍水東引而已。不過,那小子可就慘了。”


    “你說的可是陳浮生?”李存進臉上閃過一絲不悅,沉聲問道。


    藍沁走到那少了一邊扶手的椅凳邊坐了下來,翹起二郎腿嬌聲道:“主公,你怕我看上那小子?”


    李存進並未正麵迴答,卻是幽幽一聲歎息,“陳延山啊陳延山,為何要讓你兒參和到這九淵亂局之中啊。”


    李存進說完,轉身望向藍沁沉聲道:“你且趁亂出去一趟,告知盛副帥,聽擲杯為號。”說完便再次望向堂下,不再與藍沁言語。


    藍沁打了個哈欠,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幽幽說道:“多年未再入行伍,都快忘了那騎馬的滋味了。”話語間似另有深意,舔了舔嘴唇嬌嗔了幾句,又望向魏無忌說道:“那這小孩,該如何處置?”


    李存進一擺手,“我自有安排。”


    藍沁不再繼續糾結轉身大跨步向著門外走去,臨行前還不忘撇了一眼魏無忌,將不知是何物的東西塞進了昏迷不醒的小孩懷裏,這才心滿意足的向樓下走去。


    等待藍沁腳步聲漸行漸遠,李存進才轉身快步走到魏無忌身邊,從懷中摸出另一張兵防社稷圖,也塞了進去。做完這一切,李存進這才抬手點中魏無忌的幽潭穴,讓他蘇醒過來。


    一醒來,魏無忌就拚命往後縮去,不知為何竟露出驚恐之色。待看清眼前人時,這才長舒了口氣。兩眼卻是飽含淚水,似乎隨時都會決堤。


    李存進反複掂量了許久後,才鄭重其事地說道:“那妖人已被我擊傷,你速速趕往浮生賢侄那,將這一切全都告知他,切記,要快!”


    魏無忌聞言立馬爬起來,也顧不上打招唿,向著樓下衝去。李存進此時嘴角才扯出一點笑意,自語道:“既然要玩,就玩大點。否則不是太沒意思了些?有太平客棧背黑鍋,我便毫無顧慮了,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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