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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頭的老人,他是逃避兵亂來到此處,被村裏好心人救下,就一直呆著沒有再離開。他總說外界的世道太過兵荒馬亂,不如此間來的清淨。可誰曾想,這所謂的清淨日子不過數年,有來了一批羅刹教的妖人。”少年此時已是雙眼鼓脹,滿眼充血,似要將羅刹教的妖人碎屍萬段。


    “那老人現在何處?”老黃頭壓抑著心中激蕩,又接著問道。


    “已被羅刹教的妖人捉了去,剛才老先生追出去的時候,想來也與他們交上了手,來到這處破廟,便進了他們的視線範圍,沒人能夠逃出去。村裏的親壯,要麽被蠱惑,要麽被抓走,膽敢反抗的,就被就地處決,懸於村口槐樹上,警示眾人。”少年聲音微微顫抖,言語中多了幾分畏懼。


    “那你們幾個?”陳浮生似乎還有些不放心,又接口問道。


    “我們三個是村裏為數不多的親壯,這些日子東躲西藏,來此處就想趁亂撈點東西,剛才說的打賭,其實是想用你們跟羅刹教做筆交易,好將村頭的老人換迴來,他對我有授業之恩。”少年說道此處,滿臉正氣,看來絕非奸猾之輩。


    聽完少年的言語,老黃頭對著眾人說道:“既如此,那我們不妨去羅刹教總壇,走上一遭,各位以為如何?”


    搖扇女子憐惜地望著陳浮生,有些擔憂地問道:“若是將家主留在此處,恐怕會有危險。”


    “涵姨勿憂,我且隨著大夥一道去瞧瞧,這些日子一路坐轎,腰杆都有些酸了,走走也好。”搖扇女子聽聞陳浮生所言,臉上擔憂之色更甚,正要說些什麽,卻被易南星出言打斷,“小涵,無妨,我等在身側,想來那羅刹教,也玩不出什麽花樣。”


    那少年聽聞眾人要一起前往羅刹教總壇,左右抬手胡亂抹了一把眼淚鼻涕,破涕為笑道:“當真?當真願意幫我?”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更何況是數百鄉眾的性命,自然不能袖手旁觀。”顧醒率先一步,開口說道,眼神中的堅毅給了少年信心。少年喜形於色,連忙一邊一腳踹在地上裝死的兩名同伴身上,“還不趕緊起來?跟著大夥去救人!”


    那兩人本想就這麽“裝死”到底,卻沒想到這些人卻非普通商旅之人,而是有些門道的江湖中人。並且這些人來此,絕非歇腳這麽簡單,他們兩人唯恐節外生枝,便想用此法躲過一劫。可誰知道,魏無忌這般“熱血上頭”,連累他們。


    兩人不情不願地站起身,一臉不悅地望著魏無忌,有些惱火,“你一個人去送死,為什麽還要連累我們,我們來此就是想要搞點銀錢,可沒想要搭上性命。”其中一人說完,另一人連聲附和,已是“同仇敵愾”。


    魏無忌被眼前兩人的轉變驚了個呆,瞪大眼睛瞧著昔日夥伴,用不敢相信的言語問道:“你們之前可不是這麽說的啊!”


    “傻子,還不是想讓你打個頭陣,我們好坐收漁人之利。那老頭不過教授你一人武功,對我們不聞不問,我們巴結你,還不是想尋一些好處。”如此一說,皆是明了,魏無忌張大的嘴巴,緩緩閉合起來,不再繼續說下去。


    老黃頭斜眼瞄著這兩人,突然咧嘴一笑,“既然你們這般無用,想來也是拖後腿。老夫也不為難你們,就此滾蛋吧。”


    那兩人聞言,立即喜出望外,本來還在琢磨脫身之策,沒想到這老頭這麽“通情達理”。兩人連忙轉身向外奔去,可還未走出兩步,就被老黃頭左右一記手刀打在脖頸處,頓時酒癱軟在地。


    魏無忌有些錯愕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不知老黃頭意欲何為,心中警惕之心大起。


    老黃頭拍了拍手掌,轉頭望著魏無忌笑著說道:“他們二人還算有些用處,不能就這麽放他們走了。至於剛才嘛,這兩個小輩實在不懂禮數,小懲大誡,小懲大誡。”


    魏無忌聞言長舒一口氣,心中稍安。


    陳浮生卻是聞言笑道:“前輩此時還能這般風趣,心胸實在無人能出其右。”


    “你是在損我還是在誇我呢?算了,就當你是在誇我吧,老夫看你小子順眼,也就不跟你計較了。那誰誰,你要動手嗎?浮生啊,管好你的家臣,免得傷了和氣。”老黃頭言語調侃陳浮生,讓後者哭笑不得。


    剛才一旁的易南星按在刀柄上的手指慢慢將刀推出數寸,被老黃頭瞬間察覺,也就趁此機會又占了幾句嘴上便宜,活躍活躍氣氛。


    顧醒輕哼了聲,遙指廟門外的天際問道:“那處火光是怎麽迴事?”


    魏無忌聞言大驚失色道:“他們要進行活祭了,我們快走。”說完就要躍出廟門,向著火光處奔去。可還未等他動身,就被老黃頭一把攔下,“少年郎,稍安勿躁,讓老夫給你好好上一課。”


    老黃頭說完,指著墨野和羅休說道:“你們從左側突進,清掃外圍的羅刹教眾。”墨野和羅休沒有絲毫耽擱,抱拳應了一聲後,便轉身衝了出去。


    “那冥尊和白琊,就從右側突進,注意觀察下沿途的機關和暗哨,拜托了。”老黃頭話語中多了幾分懇切,似乎留了些許懸念。


    冥尊“嗯”了一聲,快步走了出去,白琊收迴注視著墨野的視線,也疾步跟了上去,消失在夜幕之中。


    “那剩下的幾人嘛,就由老夫打頭陣,你們乘車緊隨其後,我們正大光明的過去,瞧個究竟。”老黃頭一臉勝券在握的模樣,看的魏無忌有些愣神。陳浮生卻在一旁憋著笑,盡量讓自己不要發出聲音。


    顧醒一開始還有些疑惑,這老黃頭咋就從貪杯好色之徒變成了發號施令的領袖了,可一瞧見陳浮生的神情,心中便明了了幾分,隻是這幾分明了,不知是真的懂了還是自己的臆斷。隻是顧醒沒有拆穿,而是連聲附和道:“聽憑黃老前輩吩咐。”


    這麽一句出口,陳浮生再也憋不住,笑出了聲。老黃頭聞言瞥了陳浮生一眼,“事不宜遲,我們即刻出發。”眾人不敢怠慢,二丫頭連忙上前攙扶住顧醒,兩人就這麽一癲一伏地往廟門外走去。


    待眾人上車後,魏無忌才暗鬆一口,因為他隻瞧見顧醒、陳浮生和二丫頭三人,卻沒瞧見老黃頭和其餘人進來,那種無形壓迫感小了許多。此時馬車在易南星的吆喝聲中緩緩動起,慢慢向著前方行去。


    走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那股燒灼之氣越發濃鬱,易南星也順勢一拉韁繩停了下來。隨著兩聲類似布袋落地的聲音,老黃頭的聲音再次從馬車外響起,“你們稍等片刻,老夫去去就來。”說完還伴隨著幾聲怪笑,似乎要進行什麽有意思的事情。


    等待老黃頭笑聲傳遠,魏無忌才有些忐忑地望向眾人問道:“這位老先生,可是世外高人?”


    陳浮生聞言點了點頭後,又緊接著搖了搖頭,卻並沒有接口的意思。顧醒則有些無奈地說道:“老黃頭啊,就是一個貪財好色的老人家罷了,哪裏跟世外高人沾的上邊。”


    二丫頭聞言立馬反駁道:“顧家哥哥,你有所不知。在你昏迷期間,全靠黃爺爺殺出重圍,否則我們早已喪命在洛陽追兵之手。”


    “竟有此事,那之前他一直在‘裝瘋賣傻’?”顧醒此時才將剛才陳浮生的憋笑聯想起來,有些恍然的說道。


    “何止是‘裝瘋賣傻’,簡直是隱藏實力,讓自己淹沒在人群之中,好在關鍵時刻出手相助。雖然不知你們之前經曆了什麽,想來也是什麽好事,不說也罷。隻是你的身體……”陳浮生先是接過顧醒話頭,將老黃頭隱世之功吹的天花亂墜,然後話鋒一轉,直指顧醒的身體情況。


    趁著老黃頭出去“辦事”的間隙,陳浮生才尋到了機會,說出了眼下的一番話,“你的身體,恐怕並不如你自己想的那麽樂觀。”


    顧醒聞言苦笑道:“我又何嚐不知,不過人前還是要強打起精神來,免得讓他們幾人擔心。他們也是我再世間為數不多的幾個親近之人了。”


    “那你的父母家人呢?”問出這一句的是魏無忌,剛才他在道出悲慘經曆時,並未瞧見顧醒的神情,所以此時才有此一問。


    陳浮生抬起手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什麽,而是選擇靜靜聆聽。馬車外時不時傳來搖扇女子的抱怨聲,“這老匹夫這般戲耍我們,也不知家主怎麽想的,還跟著他們這麽江湖草莽以身犯險。”


    而駕車的易南星卻是不以為意,還斜躺在馬車上打起了盹。本來該在破廟內安睡的眾人,此時還需強打起精神來此行俠仗義,實在有些熬不住。


    搖扇女子罵罵咧咧,瞧著無人理睬,也不再言語,慢慢安靜下來,等待著老黃頭的歸來。


    此時馬車內,顧醒終於在沉默許久後開口,“在十四年前的一夜,都死於非命。顧府自此在後唐除名,天下皆知。”


    陳浮生聞言驚唿道:“可是漠北驍將顧閆勳?”


    “正是家父。”


    “久仰大名,如雷貫耳。抱歉,勾起了你的傷心事。”


    “漠北?”魏無忌聽著兩人的言語,有些錯愕,不禁脫口而出。陳浮生自然已經算到了那逃難自此的老人不簡單,聽見魏無忌的言語,也沒有追問的意思,而是耐著性子,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言語。


    “聽我師父曾經說過,漠北寬逾千裏,滿地黃沙,漠北之外乃蠻夷,拒守以抗之。”魏無忌說道此處,一臉神往,似乎對那漠北充滿了無限的憧憬。


    “那你想過從軍嗎?”顧醒有些期待地問道。


    “想過,但是我深陷此處,朝不保夕,有沒有明天都不知道,還怎麽從軍啊……”魏無忌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似乎對這些並不抱太大的希望。


    “那這樣,等到了淬鴉穀,了卻了這些是非,你便隨我從軍,如何?”顧醒帶著一些期許和試探地問道。


    “你們願意帶我離開這裏?”魏無忌似乎不敢相信剛才聽到的話,又連忙追問道。


    “走與不走,腿在你身上,路在你腳下,全在你。”陳浮生話語裏雖是淡然,卻將一線希望拋給了魏無忌。


    魏無忌重重的點了點頭,掀開車簾望向不遠處的火光,眼神中滿是堅毅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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