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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醒嘴上如是說,但心中卻如明鏡一樣,若不是早些時候自己讓零陵在此接應,怎會如此趕巧,但本是想著洛陽城中最後一處安全之地,看來也不再安全了。


    那群賊人自知大勢已去,也不再徒勞掙紮,一個個靜默無聲,等待著命運的安排。賈鴻道跟林匠辛並無太多交情,此前應是葛老從中牽線搭橋,才促成了今日之事。


    此間事了,兩人並未再有言語,卻在下一刻將目光一同注視到那群賊人身上,因為那眾“待宰羔羊”在同一刻齊刷刷地倒了下去,每個人都雙目充血,口吐白沫。


    心知不妙的兩人暗自罵了一聲,連忙跑到那眾賊人身側,抬手拈息,卻是無力迴天。看來這眾人乃是死士,自知生門已斷,便選擇自行了斷了。


    顧醒眼見此景,心中大駭,卻是一個健步衝到近前,從懷中摸出一枚丹藥,給為首之人服下。那人死咬牙關,雙眼充血圓瞪,賈鴻道本欲阻止,卻被林匠辛攔下。


    當顧醒死命撬開那人的嘴,將丹藥喂下後,那本已經氣絕的為首之人,竟是幽幽轉醒,隻是對於眼前一切,表現地格外呆滯且陌生。


    顧醒瞧見那任醒轉,心中一鬆,未等那人有其他動作,理解喝問道:“爾等何人,為何來此?”


    那人似乎恢複了些神誌,卻依舊裝做癡傻模樣,閉口不言。賈鴻道看著那人模樣,隱隱猜到了些什麽,對身旁幾人說道:“我等速速退迴房舍,以防有變。”


    林匠辛和賈鴻道將那人抬起便迅速撤迴房舍,顧醒朝著零陵招了招手,後者不情不願地挪步,走了進去。待顧醒關門,一陣急促腳步聲從門外響起,不多時便在內院停住腳步。


    那幽幽醒轉的為首之人聞聽有人前來,便作勢出聲,便賈鴻道一把捂住口鼻,怒目而視。或許是已經死過一次的緣分,當這名賊人頭領再次瀕臨生死時,卻沒了之前那般大義凜然,反倒露出膽怯畏懼的神色。


    賈鴻道心中一喜,此時卻顧不上此人,連忙側耳聽去,門外卻無一人言語,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但隨著一陣拖拽、走動聲起,房舍內眾人心中更是惴惴不安,但卻不敢貿然推門而出。


    待那些聲響漸漸啞去,林匠辛才迴頭跟眾人對了對眼色,悄悄推開房門露出一條縫,往外看去,門外竟是空無一人,就連剛才壹分錢莊逝者的殘肢斷臂和才死沒多久的賊人屍首,都不見了。


    林匠辛啞然,來不及多言便推開房門衝了出去。除了地上來不及清理地血汙證明剛才這裏確實發生了爭鬥外,一切都顯得異常平靜,沒有半點與往常不通的地方。


    顧醒、零陵也隨即躍出,賈鴻道鬆開捂住那人的手,厲聲喝道:“還不快說。”


    那人被賈鴻道一聲厲喝,頓時嚇得尿了褲子,剛才那悍然赴死的決絕已然消失的無影無蹤。未等賈鴻道再次出聲,那人哆哆嗦嗦地說道:“我們是……”


    三字即出,未有下文,便有一物從眾人之間飛掠而至,射向那人眉心。賈鴻道始料未及,隻能往後躍去。那人眉心釘入一點後脖頸不受控製地往後仰去,卻是生生折斷。


    門外三人和門內賈鴻道皆是麵麵相覷,門外三人立即分散開來,嚴陣以待。門內賈鴻道更是將那又死一次的賊人頭領屍體拖拽到隱蔽處,用身軀擋在大門口,阻止那暗中出手之人再行殺招。


    可就再四人嚴陣以待時,有一人聲音自遠處傳來,無法分辨男女,“死都死了,又何必活過來再受一次罪!”說完之後再無聲息。


    門外三人哪敢怠慢,依舊環顧四周,警惕著這防不勝防的飛針,賈鴻道卻悄然退迴房舍,蹲下身在那賊人頭領身上翻找起來,可惜卻是一無所獲。


    就在此時,門外又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三人如臨大敵,互相對望一眼後,紛紛朝著內院與大堂之間的通道望去。來人毫不遮掩,大大咧咧地走了進來,望向顧醒說道:“怎地來的這般早?沒跟高家小丫頭多敘敘舊?”


    顧醒、零陵瞧著來人頓覺鬆了口氣,反倒是林匠辛眼神中依舊充滿了警惕神色,上下打量著來人。顧醒連忙上前,對林匠辛說道:“林大師,您有所不知,此人乃是顧府舊臣,說不定你們還認識。”


    “哦?過去之事我記不太清楚了,顧小子且說說看。”林匠辛依舊如繃緊的野獸,一刻也不肯放鬆。


    未等顧醒接口,來人率先開口沉聲道:“林匠辛?林管家?”


    林匠辛聞言微微一愣,隨即脫口而出,“你認得我?”


    來人灑然一笑,“猶記得當年在你手下的日子,仿佛就如昨天。隻是為何你成了這副模樣,難道……”


    或是為了避談傷心事,來人止住了話頭,不再往下言語,反而是林匠辛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顧醒正要開口,又是一陣細若不聞的破空聲傳來,門內賈鴻道聞聲躍出,人未至長槍先至,在那聲響擊中顧醒前將其震落。


    就再所有人驚駭之餘,那來人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厲色,稍縱即逝。這一幕並未引起顧醒等人注意,卻被佇立於旁的零陵一覽無遺。


    隻是零陵順勢抬頭望向那聲響傳來之處,從腰間摸出一枚物件朝著那個方向擲去,緊接著便躍向牆頭,向下張望。此處本就是繁華地帶,想來此人敢在此行兇,必然有所依仗。


    當零陵躍上牆頭時,牆外隻有熙熙攘攘的人流,還有一點血跡,並未瞧見行兇之人。零陵也未繼續追趕,躍迴內院對眾人聳了聳肩,麵露無奈。


    眾人隻能暫且作罷,顧醒對賈鴻道使了個眼色,才轉身對來人說道:“第五叔父,你怎麽一個人來了?”


    來人正是一早與顧醒分開的第五疾,此時出現在此,未免太過巧合了些。零陵似乎想到了什麽,卻是不動聲色,依舊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反倒是林匠辛聽到顧醒口中叫出“第五叔父”,似乎勾起了一些過往的破碎記憶,忙不迭地問道:“你姓第五?名啥?”


    第五疾傲然一笑,朗聲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第五疾!”


    林匠辛腦中轟然炸響,想要說些什麽,卻隻有支離破碎的言語,卻是沒再問出一句。顧醒本想著能通過第五疾激起林匠辛的記憶中的過往,初看確實有效果,但要在立即得到結果,卻是不能。


    零陵依舊雙臂環胸置身事外,此時卻將目光放在第五疾身上打著轉,又假意撇開頭去。第五疾眼角餘光瞥見零陵,眼中再次閃過一絲厲色,依舊未讓其他人察覺。


    賈鴻道順勢收迴了長槍,負於身後,等待著來人接下來的話語。顧醒扭頭朝著零陵問道:“來時可瞧見鬱叔父?”


    零陵繼續聳肩,但卻朝著顧醒努了努嘴。顧醒假意未見,轉身看向眾人道:“此地不宜久留,先行離開再說。”


    眾人聞言皆默默點頭,由第五疾領路,並未從來路撤走,反倒順著內院外牆翻了出去。內院牆外是一條狹窄巷弄,此時應是繁華之時卻空無一人,唯剩地上來不及收走的破板車,還有那些本應再此棲身之人匆忙的腳印。


    第五疾卻是不露聲色,躍下牆頭後貓著腰走到巷弄中間,又閃身折入另一條巷弄中。


    顧醒和零陵一前一後緊跟著躍下牆頭,未等顧醒開口,零陵率先壓低聲音說道:“第五疾有問題,此時無需多言,靜觀其變。”


    顧醒默默點頭,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林匠辛緊隨兩人之後,許久未曾入塵世的他,有些熟悉的陌生感,走的並不匆忙,反而朝著巷弄盡頭張望,看來來來往往的人流,不知在想些什麽。


    …………


    當賈鴻道躍下牆頭走到身後輕拍了他肩膀,林匠辛才迴頭神來,歉意一笑,連忙快步跟了上去。賈鴻道臨近巷弄中間時,下意識迴頭望去,瞥見有人影一閃而逝,卻是並未聲張,隻是心中多了幾分警惕。


    第五疾前方帶路,穿街過巷,熟門熟路,不知不覺就將眾人帶到了一處僻靜坊市前,卻未過多解釋。當顧醒幾人來到此處,抬頭望去,便瞧見一處破敗坊市出現在眼前,狹道深巷,裏麵嘈雜聲不絕於耳。


    第五疾笑著打了個哈哈,步履如飛,走入坊市,來到一處古怪房舍外站定,抬頭望了望有些破朽的招牌,整了整衣衫便推開門便鑽了進去。


    顧醒並未立馬跟上,反倒是佇立坊市當口,煞有其事地打量起這坊市來。


    此處坊市並非依循先唐舊製方正有序,規規矩矩,反倒多了些張揚個性。除了狹道窄巷與尋常建製一般無二外,所有房舍皆將方正門扉改為橢圓,也未如尋常般懸掛瞻旗,而是掛了幾根不同顏色的綢帶。


    顧醒瞧著好奇,快步走到第五疾推門而入的房舍外,抬手欲摸,不料身後零陵冷冷說道:“不怕斷手嗎?”


    話音剛落,隻聽嗖的一聲便有一物破空而至。顧醒趕忙收迴手,便瞧見那掛辮子處有三柄飛刀,齊刷刷地紮在門欄上,泛著幽綠光芒。


    顧醒暗暗咋舌,“什麽深仇大恨?居然用這淬毒的暗器!”


    原本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的老者第五疾,此時又慢悠悠地踱步而出,望著顧醒語重心長地說道:“若不是零陵姑娘出言提醒,少主的手恐怕就沒了。初入江湖,還是小心些好。”


    當顧醒目光與第五疾交匯,後者眼中閃過一抹狡黠,多了幾分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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