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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醒聞言臉色稍緩,但心中激蕩更甚。高潛展藏在顧醒身後,將整張臉都埋在顧醒腰間,瑟瑟發抖。顧醒終於倒滿杯中酒,那老者往前跨了一步,碰在顧醒杯上,隨即一飲而盡。


    待酒杯落地,神情灑脫,“少年郎,好俊的丫頭,可好好護著,莫被壞人給擄走了。我還有事,先走一步。對了,若是有人問起,便說沒見過我。”那老者說完,意味深長地望著顧醒一眼,才轉身揚長而去。


    臨近門口,還隨手拋了一錠銀錢,那銀錢伴著一道拋物線,不偏不倚正好砸在那藏匿在賬台後的酒肆小二頭上,將其給砸暈了過去。


    而那老者的身形隨著那爽朗大笑漸行漸遠,逐漸消失在霞雀道盡頭。待那人走遠,掌櫃才從帳台後露出兩隻膽怯的眼睛,左顧右盼,瞧著沒有異樣,才挺直了腰板,使勁踹了酒肆小二一腳。


    那本被砸暈過去的酒肆小二,被掌櫃這一腳給踢得猛然驚醒,一股腦爬起來,卻是不敢走出賬台一步。掌櫃揪著酒肆小二的耳朵,邊走邊罵,“沒出息的東西,遇事就知道躲。”


    話還沒說完,老倌家不急不緩地從門外走了進來,那掌櫃立即丟下還在恍神的酒肆小二,五步並作三步跑到賬台後麵又躲了起來。而那酒肆小二還未看清來人,便一頭撞在桌角上暈了過去。


    顧醒正忙著安慰高潛展,還以為那老者又臨時起意折返,正要放手一搏的時候,抬頭便瞧見老倌家,不覺嗔怪道:“好你個吳老頭,剛才怎不見人影,現在跑來作甚?”


    高潛展聞聽老倌家來了,這才從顧醒身後探出腦袋,一雙丹鳳眸子已是有些泛紅,瞧著這一老一少著實有些心疼。老倌家幾步上前來到兩人身邊,拽著兩人便往門外走去。


    邊走便說道:“此處不簡單,剛才追蹤而來的數人此時已不見了蹤影,估摸著已經被人悄悄宰了,若是我等還在此處逗留,怕也沒啥好下場。”


    “你們確實沒啥好下場,殺了這麽多人,還想去哪?”三人還未踏出酒肆門口,被被一人給堵了迴來。顧醒瞧見那人的麵容,便使勁扭著脖子,不想讓那人瞧個真切。


    怎料那來人一聲冷哼,“明月樓‘錦鼠’孤星,別來無恙啊。我還以為你此時正躺在明月樓中床榻上昏迷不醒,怎料還有閑情逸致來逛這端陽佳節,這一老一少相伴,好不自在啊。”


    這話語中的彎酸挖苦之意已是溢於言表,高潛展本就瞧著這來人眼神,剛才在那龍舟賽時匆匆一眼沒瞧個真切,現在看來原是一位姑娘,還跟顧醒似曾相識的樣子。


    女子對心怡男子本就不容他人染指,更何況她這一上來便是汙言穢語咄咄逼人,怎不叫她氣惱,“你是何人?來此作甚?我們幹什麽與你何幹?”


    高潛展自持名門大家閨秀身份,自然對著市井言語知之甚少,此時又是氣急,能這般言語已是極限,讓她蹦出幾句問話別人祖宗的話,自然是說不出來的。


    老倌家瞧著這人,便覺著眼熟,但卻有想不起在哪裏見過,便是一直盯著她看。那來人輕敲身側短刀,眼神銳利,“老東西,看什麽看,小心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那女子話一說完便要拔刀,顧醒連忙勸阻道:“有話好好說,何必動怒?”那女子和高潛展卻是一口同聲道:“一邊呆著去。”顧醒左看右顧,竟是瞠目結舌,啞口無言。


    這一個高潛展已是讓他頭大如鬥,再來個零陵,可不是一山不容二虎嗎?可這零陵對自己並無好感,此時這番言語挑釁全是做做樣子,目的就是要挑撥她和高潛展之間的感情。


    這下倒好,三言兩語便中了別人的奸計,看來以後跟此人打交道,還需多多注意。顧醒兩邊都吃了閉門羹,便是閉嘴不言,而老倌家瞧見零陵欲拔刀殺人,便反手將顧醒和高潛展推後,自己擋在了兩人前麵。


    好巧不巧,那本已撞暈過去的酒肆小二,此時居然蘇醒過來,瞧見店內四人劍拔弩張,正要開口叫喊,便被零陵一腳踢中麵頰,再次昏迷過去。


    隻是他昏迷前隻瞧見一隻黑乎乎地鞋子朝他飛了過來,便什麽都不知道了。顧醒本欲上前,怎料零陵將那已推出刀鞘數寸的短刀放了迴去,尋了一處凳子坐下,隨口問道:“掌櫃的,這幾人是不是他們殺的?”


    那在賬台後的掌櫃這時慢慢將頭伸了出來,瞧著來人說道:“不曾見著這幾人動手,但也不知是何人所殺。”掌櫃說完又慢慢將頭縮了迴去,就像在岸上被人按住了腦袋的鱉,隻能小心翼翼縮迴鱉殼裏,不敢造次。


    零陵連瞧都沒瞧掌櫃一眼,便蹲下身看向那名大漢,這倒在地上的數人皆是雙目充血圓瞪,眉心處有一血孔,此時已趨於幹涸。


    而這幾人除眉心外,再也找不出任何傷痕,隻是皮膚泛著微紫色,不知是中毒還是那人下手過快,氣血上湧導致的經脈堵塞。


    零陵檢查片刻,抬頭望向三人,“可見著殺手?”說著便起身將手按在刀鞘上,嘴角抽笑。老倌家終於將眼前之人想起,便是約莫一年前,在高府設宴時,跟在柳輕眉身邊的丫頭。


    隻是過了才不到一年,這丫頭變化忒大了點吧,這前凸後翹跟那霞雀道的頭牌有的一拚。難道常言道,“這二八芳齡雖是好,不及豆蔻滿麵香。”老倌家咋舌之餘將零陵上下打量數次,惹得零陵寒意迸現。


    顧醒瞧著零陵那出鞘短刀越發沒了迴鞘的意思,便覺著心中寒意抖升。而老倌家知此人身份後,便從猜疑中緩過神來,開口笑道:“你可是那日在高府酒宴上,跟著柳司首的淩姑娘?”


    零陵本欲動手,忽聞老倌家話語,心中一念急轉,將那短刀嗖地放了迴去,“你認識本姑娘?”零陵並未立即表明身份,而是收斂殺意意欲試探。


    高潛展聞聽老倌家言語,也從一側探出頭來,大量眼前人。可惜她對此人並不熟悉,隻是那傲人身姿,讓她越發自慚形穢。而身旁顧醒更是盯著這零陵目不轉睛,怎不叫她心中思緒萬千。


    老倌家並未接口,而是抬手示意零陵安坐,零陵此時也無意再動殺戮,便應承下來坐迴了凳子上。老倌家也順勢坐下,開口言道:“我乃高家家奴,隻是那日見過姑娘,不覺已長這麽大了。”這一句一語雙關,在高潛展聽來便是氣惱不已,心中嗔怪老倌家為老不尊,在顧醒聽來則是莫名其妙,難道老倌家也認識這殺人女魔頭不成?若兩人有點交情,那自己豈不是就淪為棄子?任人宰割?


    而零陵想了許久,才記起這猥瑣老頭,心中稍定後便琢磨出這白麵粉哥兒是那高家二公子高潛展,隻是不知為何顧醒與他們混在一起,還一副相熟模樣。


    三人心中各有思量,此時卻是同時開口,隻聽顧醒說道:“吳爺爺,切莫被這人蠱惑,她乃是道:“瞧著她這模樣,定是要將顧家哥哥帶走,吳爺爺切莫掉以輕心。”


    零陵本欲道出一二,這兩人先後搶白,自己也懶得辯解,隨即說道:“既然爾等在案發現場,便隨本司首走一趟吧。”零陵說完便起身,隻是這次並未拔刀,而是手按腰佩古樸長劍,眼神威嚴。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的當口,一位身著白衣的女子徐步走來,步步生蓮,眉眼留香。而在她身後,已有數十人將此處和外界隔開,生怕有人瞧見這女子出現一般。


    掌櫃瞧見女子,嚇得直打哆嗦,雖是不情願,卻是不得不從賬台後走出來,唯唯諾諾道:“不知白樓主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女子抬手一招,那掌櫃便普通一聲跪倒在地,默不作聲。顧醒遠遠就瞧見這女子,本欲招唿,怎料被高潛展拽住,隻能作罷。


    高潛展此時心中泛起了嘀咕,莫不是這顧家哥哥女人緣太好,這才從高府出來沒半日光景,怎就接二連三有女子找上門來,還一個比一個出塵絕豔。


    那白衣女子輕咳了聲,那跪在地上的掌櫃已是嚇得俯首帖耳,渾身抖個不停。


    但那女子卻視而不見,隻是直勾勾地盯著顧醒,輕聲言道:“你托我照顧的人,我已幫你安頓好,隻是你這不露麵則已,一露麵就雞飛狗跳的性子,啥時候能改一改?”


    顧醒將手放在高潛展手背上輕拍幾下安撫,才開口迴道:“二丫頭和老黃頭可還好?”“你是聾了嗎?我且告訴你,他們很好,那色老頭每日挑釁我樓中姑娘,已被我打了數次,那二丫頭倒是激靈,我親自教導,已有些時日。”


    顧醒這才放心下來,“那就謝過白姨了。”高潛展和零陵同時睜大了眼睛,異口同聲道:“什麽?白姨?”那白衣女子橫眉輕佻,“怎麽?不行嗎?”


    老倌家此時心中微顫,他深知此人不簡單,這霞雀道明麵上是銷金窩,但背地裏殺人越貨買賣情報,已是人盡皆知。隻是這裏的主子根基太深,就連國主都忌憚三分,才容她在此,不敢輕易將其拔掉。


    而此時這霞雀道的主人出現在這裏,還跟著顧家小子相熟,這便是任誰也想不明白的道理。當那白衣女子下一句話出口,在場眾人皆是一驚,“顧小子,來我樓裏坐坐。這幾位朋友,一起吧。”


    說完白衣女子便起身徐步而出,似來時一般,不沾染一點凡塵因果。那一眾“人牆”此時已湧入酒肆,將幾人簇擁著往那霞雀道最神秘也是最奢華的青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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