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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醒此時被勒地喘不過氣來,若不是他用“銀蛟”苦苦支撐,早就被白蟒勒成一灘綿軟無力地“肉泥”了。就再快速思考脫身之策的當口,白蟒卷曲地蟒身卻突然停滯,昂起蟒頭向遠處眺望。


    顧醒雙手握住已被外力折彎地“銀蛟”,暗暗注入內勁。那白蟒察覺顧醒異動,不覺有開始緩緩收攏蟒身。蟒蛇這種生物,並沒有似虎豹一樣一擊必殺的狠勁,反而如那獵場老手,喜歡慢慢折磨獵物,至死方休。


    然後再順著獵物的腿,錯開下顎,一點一點地吞噬掉。若是獵物隻是窒息了過去,待醒來時才發現深處一處漆黑腐臭之地,還冒著弄弄酸液,那麽恭喜你,隻能等著被慢慢消化掉。


    這個過程是極其痛苦的,先是衣服被蟒蛇胃酸腐蝕,隨即脫落。然後是皮膚,伴隨著一種不可名狀地灼燒感,然是是皮下脂肪,骨骼。


    因為遍布神經的緣故,所有痛苦都會無一例外傳導到腦神經接收終端,你會在這漫長的歲月裏逐漸被剝奪無感,直至失去意識,但還不會死去。


    最後會因為空氣稀薄,吸入大量蟒蛇胃液,最終溺斃而死。


    噫籲嚱,悲乎高哉


    顧醒想到這裏,已經不自覺地打了無數個哆嗦。想起曾經趙老師耳熟能詳倍感親切話語,顧醒此時此刻頓覺毛骨悚然。世間為何會有這等奇物,吞食竟如渾淪吞棗,連品嚐都不曾有哪能知道其中滋味


    顧醒猛地一甩頭,打消了自己化身“美味佳肴”地想法,手上已是用盡全力,將那巨蟒蟒身緩緩撐開。那本是占盡上風地白蟒,此時竟然做出了擬人表情,一臉驚詫。


    可能在它的認知裏,這般大小的獵物,還不夠它塞牙縫,怎會有這種蠻力


    顧醒此時已是全神貫注,突然暴喝一聲,硬生生將本已受巨壓彎曲地“銀蛟”恢複它原本模樣。白蟒蟒身一陣吃痛,開始鬆動起來。


    顧醒等的就是這個機會,突然雙肩一收,一躍而起。一腳踏在“銀蛟”長槍之上,再次借力騰起數丈有餘。白蟒眼見到嘴的“肥肉”溜了,已是顧不得疼痛。


    鬆開盤曲蟒身,張開血盆大口,向著下墜地顧醒猛地咬來。顧醒此時已將短劍握著手中,瞧準機會,借著下墜力道反身俯衝,瞄著那白蟒頭頂舊創,便要讓它傷上加傷。


    白蟒許是在人身邊浸淫多年,耳融目染,經曆大大小小無數次搏命廝殺,哪會給顧醒這種輕易得手地機會就再接觸刹那,反身急退,還不忘一記甩尾,重重抽在顧醒臉頰之上。


    一陣鑽心劇痛自下頜處蔓延開來,顧醒自知那一擊,已讓自己麵頰骨遭受重創。被那甩尾擊中倒非出現,顧醒心中暗自盤算,取勝之機。


    一人一蟒實力懸殊太大,顧醒僅有四階上品實力,縱然承襲了賈師“驚豔一槍”,但那槍術需要巨大內勁支持,況且當下自己損耗極大,已無力施展。而反觀那巨蟒,雖是被人重創在先,卻並未傷及根本,反而激發了暴性。加之被人圈養多年,已非尋常之物。如此看來,高下立判。


    顧醒一陣思量,苦不堪言。此時被巨大震碎地下頜骨,已是有些張不開了,而那順著嘴角流出地鮮血,竟是兜不住,全都順著衣衫侵染,已是一片殷紅。


    顧醒自此都沒聊到,本已是逃命的當口,還能遇到這等要命地破事。才從亂軍之中謀求一線生機,現在又將命喪蟒腹。鑽心疼痛讓顧醒保持足夠地清醒,隻有短劍護身地他,已是步步危局。


    那白蟒盤曲蟒身,頭顱高高聳起,約有九尺有餘。居高臨下注視著顧醒,不住地吐著蛇信。那碧波幽藍地鬼魅眼珠,冒著對生殺貪婪地苛求,那是動物地本能,冷血動物最純粹地本能。


    就再兩方對峙不下地當口,剛才一哄而散地樹猴突然冒出,一隻兩隻三隻,越來越多,已有數百之眾。為首那隻看起來已是上了些年歲,被另外兩隻親壯抱著,一瘸一拐地走了上來。


    待看清那白蟒時,頓時手舞足蹈,呲牙勒嘴。那白蟒卻毫無顧忌,輕蔑一瞪,便嚇得其餘樹猴一陣哆嗦。顧醒瞧見此景,心生一計。


    若是猜的沒錯,這群樹猴與這白蟒乃是宿敵,樹猴許是此地“原住民”,而這白蟒定是那外來的“滋擾者”。強龍不壓地頭蛇,可那白蟒欺人太甚,吞食樹猴無數,才有了現在的局麵。


    眼見顧醒勉強支撐起身體,那眾樹猴突然一陣歡唿,紛紛撿起泥塊砸向白蟒。白蟒被砸地有些不耐煩,那鬼魅眼珠一陣亂顫,便舍了顧醒,向那群樹猴撲將過來。


    那為首老猴臨危不亂,一陣尖厲長嘯,數百樹猴一擁而上,撲到那白蟒身上撕咬起來。饒是白蟒鱗片堅硬似鐵,也無法阻止雙目赤紅,怒火滿腔地樹猴。


    眼見一蟒難敵眾猴,白蟒瞄準機會,一口便咬住那老猴,往草坡山澗後快速遊去。老猴一陣吃痛哀鳴,一眾樹猴頓時發了瘋一樣追了上去。


    顧醒眼見著這突如其來地變化,不禁有些愕然。但此時若是閉而不戰,日後再見白蟒,也是身死魂消地下場。還不如趁著樹猴相助,借勢搏殺,求得一線生機。


    兵法有雲兵眾敵寡,便可乘勝追擊,一擊滅之。若待日後,卷土重來,必敗於北。


    顧醒用短劍劃下一塊衣衫破布,將搖搖欲墜地下頜包紮起來,疾步跑上草坡撿起“銀蛟”,便也追了過去。而那一眾樹猴隨著那白蟒上躥下跳,不多時便來到一處斷崖之上。


    隻是白蟒緊緊盤踞在那斷崖巨石上,嘴中咬老猴,發出嘶嘶哀鳴。那群手握泥塊地樹猴,此時已是六神無主,不知該進還是退。


    如樹猴這般,都知忠心護主,為何那日在龍首郡,卻還有人反戈相向顧醒心中一凜,快步跑到斷崖之下,背身緊靠岩壁,抬頭望著斷崖上虎視眈眈地白蟒。


    包圍之勢已成,顧醒環視一眾樹猴,自知隻能靠運氣來賭一波生死,便將“銀蛟”負於身後,雙手變爪開始往上爬去。那一眾本是嘰嘰喳喳不知所措地樹猴,瞧見顧醒“擅自行動”,變得更加急躁。


    隻是並非朝著顧醒,而是不斷地向那白蟒挑釁。白蟒似不吃這套,隻是不住地甩動著嘴中老猴,以此示威,對顧醒地來犯,絲毫未覺。


    待臨近斷崖處時,顧醒迴頭朝著眾樹猴打了個手勢,一眾樹猴似打了雞血一般,更加激憤,紛紛朝著白蟒投擲泥塊。那白蟒何時吃過這等大虧一張嘴便將奄奄一息地老猴拋了出去,對著眾樹猴又是一陣咆哮。


    那嘴中腥臭味彌漫開來,熏得躲在斷崖下的顧醒一陣頭暈目眩。來不及多想,就在一眾樹猴發了瘋撲向白蟒的同時,顧醒翻身躍上斷崖,抽出短劍順著白蟒頭顱上的豁口紮下。


    白蟒不料那已是垂死地顧醒摸了過來,還補了殺招,瞬間陷入癲狂。而顧醒一擊得手,不退反進,將“銀蛟”雙手一分,數著七寸處從兩側重重紮下。


    待入蟒身數寸後,又運足內勁狠狠轉動,將那本已吃痛地白蟒生生定殺當場。


    可那白蟒生命力極其頑強,顧醒雙手我著“銀蛟”被甩地是昏天黑地。而一眾樹猴在白蟒身上又抓又撓,本是一片雪白微微泛紅地鱗甲,已被抓地是血肉模糊。


    而那一眾樹猴也一死傷過半,不住哀鳴。


    本是一處風景絕佳地世外桃源,被這一場生死相搏攪了個天翻地覆,一眾樹猴地哀鳴和尖利嘶吼,還有那白蟒撞山發出地轟隆巨響,都交織在一起,“彈奏”出一場別出心裁地“振聾發聵”。


    曆經一個多時辰後,那本是撲騰地白蟒已是奄奄一息,而它身上還掛著殺紅了眼底樹猴。有咬著片片血鱗,有抓著那外翻地皮肉,還有抱住了水桶粗地蟒身,決計不肯鬆手。


    而那顧醒,則是閉著眼睛,緊緊握著一分為二地兩段銀槍,生怕被那巨力蕩飛出去。察覺那白蟒已泄去大半力氣,才緩緩睜眼看去。


    隻見便地樹猴屍體,還有數十隻橫七豎八掛在白蟒蟒身上,而那白蟒此時已是倒在血泊中,雙目圓瞪,似有不甘,卻又無可奈何。


    待顧醒從白蟒蟒身上滑下,緩步靠近時,那白蟒頭顱忽地往上抬了一下,嚇得顧醒一個踉蹌跌坐在地。那頭顱後又重重壓在地上,將一隻躲閃不及地樹猴壓成了肉泥,才恢複了平靜。


    顧醒此時慌忙從地上爬起來,繞著白蟒尚未失去活力的蟒身來迴踱步,轉了三圈後才拍著胸口大口喘氣,“好家夥,終於死了。”


    隻是這寥寥數語,說來卻是那般艱難。


    本就已是破損骨折地下頜,被剛才那一咬肌帶動,又是一陣鑽心疼痛,頓時提神醒腦。顧醒連忙抬手扶住,不敢再亂動分毫。而剛才被白蟒咬住地老猴,此時卻艱難起身,朝著顧醒咿咿呀呀,似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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