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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黑衣人收斂笑容,依舊目不轉睛地望著顧醒遠去的方向,喃喃自語道,“錦鼠嗎?”


    當然,這一切顧醒不得而知,他依舊沉浸在自己窺探到這驚天秘密中的喜悅。隻是此刻顧醒正躊蹴再三,不知這件事,當不當對賈師講。


    就再糾結之際,房門被推開,顧醒正眉頭緊皺地握著拳,似要下巨大的決心去做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被這突如其來的推門聲打斷,不就得愣愣出神望著門口。


    此時賈鴻道賀葛老一前一後走進了廂房,後者隨後輕輕關上房門,便做在茶案上,饒有興致地看著顧醒也不說話。顧醒被兩人莫名其妙的注視著,頓時有些愕然,但畢竟心中有鬼,也不好發作,索性倒下蒙上被子,裝作不知。


    眼見此景,賈鴻道終於耐不住性子,率先開口說道:“你小子可知道,險些釀下大禍?”顧醒心中暗道不好,想來自己的行蹤恐怕是暴露了,但還是強裝鎮定的說:“我一直在此,從未離開半步,不知這禍從何來?”


    賈鴻道有些惱怒,正要發難,被葛老一把拽住,隻能悻悻然閉了嘴。而葛老則慢悠悠地說道:“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給高家二公子施針。”


    顧醒聞言心中稍定,但疑竇皺起,掀開被褥一下坐了起來,看著眼前兩人滿臉狐疑的問道:“你們怎知是我所為?”


    兩人相視一笑皆是搖頭歎息,顧醒不明所以,隻能裝作不知,低著頭擺弄著被褥一角。這次葛老卻沒有率先開口,而是賈鴻道接口說道:“你以為這次酒宴是因何而起?又是因何而終?”


    顧醒還是強裝鎮定,嘟囔著說:“我道是為何,那為何不請我這位功臣列席,反而要撇開我搞這麽一出酒宴?”葛老聞言沉聲喝道:“癡兒,若不是我替你擋下,你已然成了禁軍統領府的‘座上賓’了。”


    顧醒聞言頓時一股涼意從脊背處冒出,多年未有的冰涼透徹骨髓。他怎會不知其中利害,若是被禁軍統領府借口扣下,那麽自己和冥尊的關係遲早會被挖出來,更進一步讓自己醫治高潛展,若治好也不是數日之功,若治不好,恐怕就是殺身之禍了。


    看來自己一時魯莽,險些釀成大禍。不覺抱拳對葛老磕頭謝罪。葛老見顧醒已有思量,也不繼續追究,而是善意提醒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切不可多露多透,要學會藏私。”


    顧醒連連拜謝,並承言會謹遵教誨。屆時,顧醒忽而想起剛才自己拿捏不定之事,既然已到這步田地,不如將那偷聽到的“秘密”和盤托出,來一個出三人“秉燭夜談”,說不定還有轉機。


    如是想,便索性一股腦說出來。心中思量片刻後,顧醒神秘兮兮地說:“不知二位可對禁軍統領府秘聞感興趣?”顧醒雖故意賣個關子,其實想拿捏下二人的反應。


    若二人皆是雲淡風輕,那這話權當談資來論,若二人鄭重其事,那麽自己可得添油加醋,說的繪聲繪色些,方能對得住這一次“密談”。


    聽聞顧醒之言,二人又是互望了一眼,露出深邃的神色。而那賈鴻道也收斂了平日做派,變得煞有其事般,有種耐心聽你講故事的意味。而葛老則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


    顧醒被這兩人的神態不會折騰的有些氣惱,但既然話已說出了口,全然沒有收迴的道理,索性便開口說了起來。顧醒自然隱去了他前往溶洞的經曆,隻將尾隨之事和盤托出。


    “剛才,我來到外堂,偶然撞上了老官家吳爺爺,聽他絮叨了幾句。當我要往別院走的時候,偶見那高承英離席,神神秘秘的往府外走。我自然好奇心大起,尾隨了上去。”說道這裏,顧醒故意停頓了片刻,觀察二人的神態。


    但眼前二人皆是一副你愛講不講的做派,讓顧醒又是好一陣氣惱。但既然話已說了一半,那便繼續說下去,隻是添油加醋的部分,還是省略掉吧。


    “我隨著高承英來到禁軍統領府外,眼見一名渾身黑氣繚繞的人在不遠處等他,就跟昨晚帶走那偷襲者大概是同一人。”當顧醒說道此處,本來還是雲淡風輕的兩人不約而同的脫口而出,“你可瞧真切了?”


    顧醒被他們這一句嚇了一跳,揉了揉耳朵才繼續說道:“不要一驚一乍,確實瞧真切了。我繼續尾隨,來到一處荒郊野廟,有些破敗,陰氣森森的。我便在不遠處聽那兩人說話。你們猜我聽到了什麽?”


    兩人並未說話,隻是那炙熱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恨不得撬開顧醒的嘴,看一看裏麵到底還藏了哪些私話。


    顧醒眼見兩人有冷漠逐漸變得炙熱的目光,便急切地說道:“我聽見高承英喚那黑衣人‘師父’,而且我還聽到,那黑衣人想對賈師下殺手。”


    賈鴻道聞言不怒反笑,朗聲說道:“這些雞鳴狗盜這輩,盡管讓他們來找賈某便是,不殺的他們片甲不留,還辱沒了我賈家槍的名聲。”


    而葛老則陷入了沉思,半晌後才開口問道:“此話當真?”還沒等顧醒答話,賈鴻道搶白道:“你這老烏龜,連自己徒弟的話都不相信了?”


    葛老翻了個白眼,扯動著臉龐上因蒼老而縱深的溝壑,顯得有些滑稽可笑。但此時此刻,沒有人會覺得這很可笑,反而會有些毛骨悚然。因為葛老很少有其他表情,除非是在非常特殊的時刻。


    顧醒眼見於此,咽了咽口水才信誓旦旦地說道:“我可以保證我剛才所說的都是真的。對了,我還聽到那黑衣人說了一個名字,那便是‘冥尊’。”


    此言一出,在場兩人皆是一驚,震驚之餘又多了幾分思量,顧醒不知兩人在考慮什麽,但也沒再出聲打擾,隻是默默等待著接下來的安排。


    葛老沒等賈鴻道開口,壓低了嗓音對顧醒說道:“明日你便隨我迴壹分錢莊,便通知冥尊前來會麵。至於你,還是在禁軍統領府貓著,注意搜集有用的信息。”


    葛老言簡意賅的說完安排,顧醒和賈鴻道都默默點了點頭,此時此刻,他們已然意識到,這件事情已經不是他們能夠左右的了,可能背後還牽扯著更大的陰謀。所以,不得不跟多日不曾露麵的冥尊見上一見,說不定有轉機也說不定。


    賈鴻道眼見此間事了,便要起身告辭,不曾想被葛老拉住,在旁耳語了幾句。顧醒隻能從他們的表情中察覺出一絲微妙的變化。眼見賈鴻道麵色從凝重變得有些玩味,顧醒知道葛老又使了什麽壞招。


    待葛老言畢,賈鴻道便信心滿滿的走了出去,臨行前還特意迴望顧醒,用拳頭在胸口重重錘擊了幾下,示意顧醒安心。顧醒也迴以微笑,雖眼前之人才不過一日之師,但有些時候,緣起緣滅,不就是從陌生到熟悉開始的嗎?


    見賈鴻道走遠,葛老才踱步到顧醒床榻旁,彎下那已經風燭殘年的身軀,用那狀若枯樹的手握著顧醒的手,語重心長地說道:“高家二公子,是您命中的一個劫數。”


    言罷便快步離去,沒有給顧醒任何說話的機會。當時的顧醒並不知道,多年後葛老一語成讖,在兩人心中都留下了一道疤,永遠都無法愈合。


    待葛老走後,顧醒隻能再次躺下用床褥蒙住頭,逼迫自己進入夢鄉。這一夜發生了太多事,不知明日又會經曆什麽。人生的千迴百轉總是讓人捉摸不透,為何魂穿千年前,亦是如此。


    顧醒在胡思亂想中陷入虛幻,在半夢半醒間,顧醒恍然來到曾經的世界,隻是那曾經正高歌猛進的文明被那突如其來的病毒一擊而潰,而且潰不成軍。


    而大部分人都陷入了絕望,這種絕望的情緒在蔓延。惡意捏造的謠言充斥著鋪天蓋地,所謂的權威不過是金錢捆綁下的傀儡。


    顧醒在這虛幻中不斷下墜,又不斷脫離,待他驚醒時,天邊已露出魚肚白,而葛老不知何時已站在了他身邊,正輕撫他的額頭上不斷滲出的汗水,似在安撫顧醒躁動的心。


    待顧醒完全醒轉過來後,葛老才帶著顧醒來帶外堂,拜別高家家主。隻是這次出人意料的順利,高家家主和高承英並沒有絲毫阻攔之意,反而和顏悅色地將兩人送出了外堂,還吩咐馬車送他們迴去。


    隻是臨別之際,高承英那玩味的眼神和躲在一旁的高潛展,讓顧醒本已平靜的內心,再次波濤洶湧。一路無話,許是兩人皆是默契一般,葛老閉目養神,顧醒這掀起簾子看著馬車外的風景。


    隻是風景依舊,而那看風景的人卻憑添了諸多心事。有些事,說出來會好過些,有些事,卻隻能爛在心裏。他昨晚的噩夢不知還會不會延續,但他總覺得這是一種預兆,倘若之前的世界已經瀕臨崩塌,那在這世間的自己,是否還能夠保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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