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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滑天下之大稽,剛才還信誓旦旦說不當自己兜底的葛老,居然跟眼前之人認識。而且,兩人貌似還非常相熟的樣子。那麽剛才的傳功和慫恿,都是這老狐狸編造出來的詭計。


    為了讓自己相信,居然下了這般血本,可見老狐狸心機深沉。但轉換一想,自己出來跟此人動手,絕對不會有生命危險,但要論緣由,恐怕隻有這兩人才知道吧。


    顧醒一臉怒容地看著葛老,葛老卻像沒有看見他一般,徑直朝那位“老王八”走了過去。而且絲毫不避嫌的在旁邊再次安坐下來。夜風徐徐,顧醒突然覺得自己仿佛是哪個多餘的人,在此破壞那難得的重聚一般。


    正要轉身躍下時,卻突然被那持槍漢子叫住,“小子,別忙著走,坐下。”顧醒不明就裏,但總覺得有什麽隱情,故而好奇心大起,便聽話的乖乖坐了下來。


    而葛老卻一反常態,略帶擔憂地問道:“可是現在要說?”那持槍漢子賈鴻道爽朗一笑道:“你還是老樣子,裝烏龜裝了三十多年,也不嫌累。不如敞開心胸,如我這般快意恩仇,豈不美哉?”


    葛老並沒有言語,隻是轉頭意味深長地看了看顧醒,又扭頭看了看賈鴻道,才重重歎了口氣。那持槍漢子見狀也不惱怒,隻是朝顧醒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些。


    顧醒見狀猶豫了片刻,便打定主意快步走了過來,挨著葛老坐下。此時屋頂三人,全然沒有剛才的那般劍拔弩張的緊張,反而平添了幾分故友重逢的閑適。


    許是見葛老遲遲沒有開口的意思,持槍漢子突然重重拍了他一下,朗聲對顧醒說道:“顧家小子,你可知道我是誰?”顧醒此時一頭霧水,使勁晃著腦袋,將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


    那漢子略感詫異,但立刻起身挺拔身軀用如洪鍾的嗓音說道:“老夫便是三十年前鎮守玄寧關的戍邊大將賈鴻道。”葛老聞言一驚,千算萬算沒有算到這人居然會將這個身份在此時抬出來。要知道,賈鴻道縱橫江湖數十載,知道他曾經戍邊鎮守玄寧關的人已經寥寥無幾。


    剩下的就是如他這般行將就木的老人了,這雖不是什麽天大的秘密,但卻不能輕易為外人道也,這也是葛老明知屋頂之人身份,但卻一直秘而不發的原因之一。


    似猜到賈鴻道接下來的話語,葛老輕咳了兩聲,緩緩說道:“別打他注意,他是我關門弟子。”“哦?我記得你在十二年前已發誓不再收徒,現在又冒出了一個關門弟子,你蒙誰呢?老烏龜,我看你是老糊塗了。”


    似被勾起陳年往事,葛老麵色突然一沉,壓抑著用顫抖地嗓音厲聲說道:“休得再提。”那持槍漢子賈鴻道似想到了什麽,驟然閉嘴,不再言語,隻是麵露歉意。


    但似有不甘心,糾結再三才有繼續說道:“若非這小子資質萬裏挑一,我賈家驚豔一槍恐怕會後繼無人。今晚既然碰上了,決計沒有跟你客套的道理。說吧,你要怎樣才肯答應?”


    賈鴻道說完便目不轉睛地盯著葛老,想從他那溝壑嶙峋的麵龐上捕捉到一絲一毫的情緒。但過了許久後,葛老也沒有做出任何表示,倒是顧醒有些按捺不住的問道:“感情你們在這爭了半天,是您要收我為徒?傳授我武功?”


    賈鴻道展顏一笑,或許是許久沒有笑過了,這笑容似臨時模仿一般,顯得過於做作。但那流露出的情感,卻沒有半分存疑。


    葛老又重重歎了口氣,才一字一頓地說道:“你可知,你教他驚豔一槍,會害了他。”賈鴻道漠然無語,突然抓起葛老衣衫領口,將他一把提了起來。


    顧醒將狀正要上勸解,但葛老被手一揮,示意並無大礙。賈鴻道自覺失態,將葛老又放了下來,才激動地說道:“我賈家槍術傳承百年,不能毀在我手裏,既然有了希望,你就讓我白白看著他溜走?”


    葛老似也陷入了糾結,等了許久許久,兩人的氣息突然暴漲,亦然有劍拔弩張的硝煙在兩人間彌漫。顧醒見狀自知不能不管,便躍至兩人中間,頂著凜冽的殺意將兩人分開。


    才喘著粗氣說道:“葛老,既然他是您朋友,您自然比我更了解他。既然他又不得已的理由,相信您也能夠理解。但我是您的徒弟,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聽憑您做主。”


    葛老聞言有些動容,收斂了氣息後一把抱住顧醒,聲音顫抖地說道:“我沒有看錯你。既然如此,若你願意,我便應允了,但個中緣由,我自是不便告知,待以後你自然會知曉。隻是以後的路,就隻能你自己走了。”


    賈鴻道聞言先是一喜,後便抱拳朗聲說道:“賈某欠你一個人情,有生之年定會相報。”說完便轉身看下顧醒,充滿期待地問道:“你可願意?”


    顧醒此時雖有千百種疑慮,但權衡再三還是決定答應。這般霸道剛猛的武功,配上自己不斷傾瀉的內勁,可謂是相得益彰,隻是這條路倘若選了,那便是更加兇險。但又有什麽關係呢?自己還有什麽可以失去呢?


    想到這裏便普通一聲跪倒在地,重重磕磕三個響頭,才抬頭說道:“我已承葛老授業,故而隻能尊您為半個師父,若您覺得吃虧,那便隻能作罷。”


    賈鴻道對這世俗之事看的極其淡然,會心一笑後便將顧醒扶起,重重地拍了拍顧醒肩膀,投來了讚許的目光。葛老此時在旁看著這一幕,突然又一聲歎息地說道:“他是冥尊帶來的。”


    賈鴻道臉上地表情逐漸僵硬,恍然間有些尷尬。愣了好一會才急切地說道:“老烏龜,你為何不早說?”葛老略表無奈地說道:“我百般暗示,你就是充耳不聞,我能作何?”


    想了半晌後,賈鴻道似下定了決心鄭重其事地對葛老說道:“縱然是冥尊,我這半個師父也當定了。”葛老又恢複了那麵沉似水的老狐狸模樣,上下打量著賈鴻道,冷笑了幾聲。


    還未等顧醒有任何反應,便翻身下樓,推門進屋去了。屋頂又恢複了剛才的寧靜。此時,顧醒才察覺周邊萬籟寂靜,剛才的打鬥了話語並未吸引任何人來。


    賈鴻道一躍而下,並示意顧醒跟上,待落地後便停在原地。待顧醒落地後,便抽出身後長槍,向顧醒衝殺過來。顧醒並未察覺到對方剛才的殺意,但也不敢馬虎,隻是沒想到,訓練這麽快就開始了。


    顧醒摸出身側短劍,堪堪擋住這一擊。隻聽見賈鴻道朗聲說道:“你且記住,任何時候都不得放鬆警惕。就算麵前是你相熟或至親之人,也不能。”


    顧醒點了點頭,賈鴻道才收迴了長槍。突然一陣破空一聲響起,一件器物從葛老房間處陡然飛來。顧醒隻見寒光一閃,側身壓馬後撤,俯身瞧準時機一把握住了一柄銀色長槍。


    顧醒突然啞然失笑,抬頭望了望葛老房間,但此時就如從未發生過任何事情一般,隻有死一般地寂靜。顧醒就著月光仔細瞧著這柄長槍,隻見此槍長六尺三寸,槍頭呈菱角異常鋒利。槍身雕琢一條巨蟒,隻是瞧出有何特別。


    賈鴻道見顧醒穩穩握住,突然熱淚盈眶對葛老房間處抱拳施禮,並陡然下跪,俯身磕頭,以謝重恩。顧醒被這突然其來的變故弄的有些奇怪,愣愣地看著賈鴻道的舉動,不知該如何是好。


    待賈鴻道起身後,他將手持長槍重重往下一磕,長槍槍柄沒入底下數寸有餘。隨即手一揮,讓顧醒將銀槍拋給他。顧醒見狀將銀槍一拋,賈鴻道一躍而起接住後耍了個槍花,才顫巍巍地說道:“老夥計,好久不見。”


    難道這柄銀槍是眼前之人的?那為何在葛老那裏?那葛老又是如何將他帶入統領府的呢?難道是那根拐杖?原來如此。這一切都是算計好的,就等自己咬餌上鉤啊。


    不過是福是禍,隻有自己慢慢體會。不過這兩人演的這出“苦情戲”卻是情真意切,讓人沒有半分懷疑。就在顧醒暗歎服時,賈鴻道開口說道:“此槍名為‘銀蛟’,乃是當年我兒隨身之物。隻是多年前他意外身死,所以才托葛老保管,直到遇到你。”


    顧醒恍然,似懂非懂地說道:“那這一切都是你們安排好的?”賈鴻道頹然說道:“不是!這是一場賭博。你來都城時,我便知道,但當時並沒有傳授你槍術的想法,而葛老希望我能試試,這樣或許能解開心結。”


    “好了,大叔。不用說了,我都明白。那麽,這柄‘銀蛟’就是我的了。”顧醒爽朗一笑,向賈鴻道伸出了手。賈鴻道恍然間看到曾經那個少年在當初學槍的時候,也如這般向他伸出了手,突然眼睛被淚水填滿,陡然決堤。


    顧醒有些不知所措,隻能快步走上前一把搶過銀槍,拍著賈鴻道的腰側說道:“逝去之人不可留,珍惜眼前人吧。”話音剛落便被一把抱住,險些窒息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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