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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顧醒心情有些複雜,看到眼前之人,想起那晚發生的種種,隻是納蘭所說滿門全滅,為何偏偏還有人活了下來。隻是這種苟且偷生,不知道個中又經曆了怎樣的波折,才活到了今天。


    如果這人真是他,那麽還有其他人活下來嗎?如果真按照自己想象的那樣,那一夜,究竟發生了什麽呢?顧醒帶著滿腔的疑問,緩步向外堂走去。


    就在顧醒沉思的時候,突然身體被什麽東西猛的撞了一下,此時已來不及反應,但轉念一想不能暴露自己身懷武功的事實,隻能順勢被撞翻在地。


    假意摸著磕在地上腦袋,顧醒抬頭一瞧,許掌櫃那富態的身軀突兀的出現在了眼前,正似笑非笑地斜眼看著他。顧醒順勢慢慢站了起來,聾拉著腦袋,突然抱拳跟許掌櫃說道:“許掌櫃,抱歉衝撞您了。”


    許掌櫃本以為顧醒要仗著有葛老撐腰,正欲發作想借勢打壓下顧醒的囂張的氣焰。沒想到顧醒去了趟林匠辛的住處,就跟換了個人似的,變得異常乖巧起來。


    許掌櫃雖有疑問,但也省卻了劍拔弩張針鋒相對的陣仗,總之已經達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也不好再說什麽,隻是麵帶慍怒之色的訓斥道:“以後走路長點心,知道嗎?”


    顧醒連忙點頭稱是,但在心裏已經將這許掌櫃列入必殺名單了。顧醒此次來都城,雖不願惹是生非,但對於敢阻礙自己的人,一個都不會放過。


    況且眼前這人,很可能知道林匠辛的過往,自己暫時還需討好才是。想到這裏,顧醒順勢向許掌櫃問道:“不知許掌櫃將我安排在林大師手下,可是葛老特意的安排?”


    許掌櫃沒想到顧醒有此一問。其實這不過是他心血來潮的“一箭雙雕”之計,但既然顧醒這麽問了,不如借坡下驢,承下這個情來。以後若是葛老問起,自己也是居功一件,若真能打探出什麽秘辛,那更是居功至偉。


    許掌櫃想到這裏,麵色由怒轉喜,一把拍在顧醒肩頭,將他摟在身側悄聲說道:“你自己知道就行了,此事不能伸張。將你安排在林匠辛身邊,不僅是要你學習他的獨門鑒寶的方法,還要去摸他的底。”


    顧醒心裏猛地一震,許掌櫃這般說來,這個林匠辛的過往看來他們也不甚清楚,還需要自己去打探。既如此,眼前這個胖子留著也礙事,不如找機會將他處理掉,省得繼續膈應自己。


    顧醒看著許掌櫃那張肥膩的臉,雖然心裏已打定主意,但麵上還是一副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的神情,表示自己將不負所托,一定將林匠辛摸個通透。


    聽完顧醒的話,許掌櫃滿意的摸了摸下巴上為數不多的胡須,向著大堂剛來的一名身著富貴華服的客人走去。顧醒將許掌櫃走遠,小聲啐了口唾沫,便有轉身往林匠辛住處走去。


    此時顧醒走的異常小心謹慎,之前他是被林大師半推半趕出來的,他生怕自己去而複返會引起林大師的疑心。況且,自己此次折返還帶著許掌櫃的“任務”,雖然自己另有打算,但多少還有些顧忌,在沒撕破臉前,許掌櫃還是有點作用。


    至少在惡心人上麵,作用明顯。顧醒拿定了主意,走到林匠辛門前,用三長兩短的順序輕叩了幾聲。這動作顧醒依稀記得是那故人的一個不起眼的習慣,因在顧府身居要職,顧而對自己的一言一行都拿捏的十分小心。


    聽到這敲門聲,門內之人明顯有些遲疑,但終究還是起身打開了房門。看見來人是顧醒,林匠辛眉頭微微皺起,疑惑的問道:“我不是讓你走了嗎?怎地又迴來了?”


    顧醒便虛虛實實的將許掌櫃的吩咐說了一遍,說許掌櫃讓自己好好跟著林大師學習雲雲,聽的林匠辛一陣冷笑。但當顧醒說完後,林匠辛還是側身讓開了一道縫隙,示意顧醒進來。


    顧醒見狀一溜煙便鑽了進去,待顧醒轉身正欲說話時,門猛地一關,自己還來不及反應就被人掐住脖子提了起來。頓時顧醒雙腳離地,兩眼充血,感覺一陣頭暈目眩。


    而林匠辛一改此前逆來順受的模樣,惡狠狠的問道:“你究竟是誰?想從我自己得到什麽?”顧醒拍了拍林匠辛掐著自己的脖子的手,示意他放下。林匠辛順勢將顧醒一把仍在了地上。


    短暫的失神後,顧醒劇烈咳嗽了幾聲,權衡著是否需要應對一下。但轉念一想,若此時自己拔刀,那麽情況必然陷入不可調和的境地,那麽自己再說什麽都無濟於事了。


    顧醒想到這裏,便裝作無辜的樣子眼淚汪汪地對林匠辛說道:“林大師,你這是為何?是我哪裏做的不夠好嗎?”林匠辛也覺察自己有些唐突,隻能自顧自走到桌邊倒了杯茶,仰頭一飲而盡後才說道:“你來接近我,是許恍的意思?”


    顧醒自知已然瞞不住,隻能接口說道:“林大師,我才十三歲啊。”說完被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畢竟還是個孩子,林匠辛終究下不去死手,便借口說道:“那你走吧,跟許恍說,若再得寸進尺,我便親手殺了他。”


    顧醒啜泣著大聲說道;“我一個人孤苦伶仃,好不容易在都城有了個落腳之處,本想跟你學些本事,卻不曾想就這麽斷了,讓我往後如何自處啊。”


    林匠辛似動了惻隱之心,怒色也緩和下來,示意顧醒過來坐下。待顧醒怯生生的走到近前,便倒了杯茶遞給他。顧醒顫巍巍地接過茶杯,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又將茶杯忐忑的放下,便麵露懼色地看著林匠辛。


    顧醒此時明白,說什麽都顯得有些牽強,不如裝無辜裝到底,等對方先開口,再見招拆招。打定主意後,顧醒便冷靜了下來,隻是表麵依舊瑟瑟發抖,將那弱小可憐演繹得淋漓盡致。


    林匠辛似不忍繼續對顧醒用強,但又不想繼續容忍他呆在此處,陷入了左右為難的境地。眼見此景,顧醒也安於現狀,等待著林匠辛接下來的話。無論接下來他說什麽,自己都將撇清關係。


    但萬萬沒想到,林匠辛問了一個最不該問的問題。他淡然地問道:“你是冥尊帶來的?”顧醒本想控製自己的情緒,但這突如其來的問題讓他實在沒想好怎麽接,隻能硬著頭皮繼續裝懵。


    林匠辛瞧見顧醒這般模樣,似已猜到什麽,居然露出久違的笑容繼續說:“你無須掩飾,我已知曉。當年承了他的情,才有了我今天,若不是他,我林某人早就死在那一夜了。”


    似察覺自己失言,林匠辛連忙打岔道:“不管是與不是,我自會查驗,不過在此期間,你還是跟著我,免得糟了許恍的毒手,他可不像表麵看著那麽簡單。”


    顧醒隻是驚恐地點了點頭,從林匠辛的剛才的話語中,他已經更加確定,眼前之人就是那一夜的生還者,或許還能從他嘴裏聽到更多的有關那一夜的信息。


    隻是林匠辛似不願繼續說下去,起身摸向桌下打開機關,又重新拿出那套鑒寶的物件,似要繼續為顧醒講解。突然間,窗外又些許響動之聲,顧醒正欲上前查看,便被林匠辛一把拉住,示意他切莫伸張。


    顧醒這才穩住身形,等待著林匠辛的授意。剛才顧醒看的分明,窗外又一人影閃過,此時再細看,卻似眼花了一樣。林匠辛瞧見窗外再無異動,便壓低聲音對顧醒說道:“他們無時無刻都在尋我的破綻,若被他們聽了去,恐怕你便沒好日子過了。”


    顧醒此時才有些明白,剛才林匠辛的舉動,或是在保全自己,不免心底有些溫暖。但轉念一想,他不會有什麽陰謀,便又明知故問道:“難道他們因為你針對我?”


    林匠辛漠然地點了點頭,輕歎了口氣。顧醒此時別無他法,若不能摸清林匠辛的過往,便是自己也不能安心,更何況一天到晚防賊一樣防著他的許掌櫃。


    兩人相對無言,許是觸及了傷心事,都生出了些許傷春悲秋之感。林匠辛更是鋪開了一張宣紙,在紙上寫道,“世道荊棘命多舛,幾經悲涼,堂前金玉朝陽。落木蕭蕭離人處,一杯濁酒,萬般情愫。千迴百轉終成逝,隻道舊城牆,蒿草已人高。”


    顧醒從這蒼勁的筆觸中品嚐出那萬般哀愁,那是吃過尋常人不曾吃過的苦,品過尋常人不曾品過的淚,才能有這般的不為外人道也。許是看出顧醒又些恍然,林匠辛啞然失笑道:“你可懂其中之意?”


    顧醒點了點頭說:“雖不盡然,但卻知曉幾分。林大師一定經曆了不堪迴首的過往。”林匠辛拿起茶杯仰頭灌下,將茶當酒痛飲,醉不盡那人心。


    顧醒此時不願打擾,隻能在一旁默默等待,等待著林匠辛的宣泄。一柱香的功夫,林匠辛終於緩過神來,略帶歉意的說道:“讓小友見笑了。”


    顧醒心裏一動,看來經過這麽一出,兩人的間隙是緩解了許多,便接口說道:“林大師有感而發,我亦能感同身受,看來我們有著相似的過往啊。”


    這麽不經意的一句,讓林匠辛認真的端詳起顧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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