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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顏想著的這些事情,江辰早就已經替她考慮過,也早就已經替她打點好,他看著江顏小口小口的喝著餛飩湯,彎著唇角道,“你放心,我已經和元帥說好了。到時候,你就以醫女的身份進軍營就好,不過阿顏可能要幫幫醫官的忙,照顧一下傷員什麽的。”


    江顏本來也就是這麽打算的,所以現在也談不上為難,就隻是咬一口餛飩點點頭。


    吃著吃著,江顏就又想起尹玉堂,頓時覺得自己嘴裏的餛飩食之無味,幹脆放下勺子,抬眸問道,“這裏距離你在的地方還有多遠?”


    聽裴縱的意思是,江辰擔心她,所以是迎出來蠻遠。


    “也就還有兩日的路程,沒事兒,現在邊疆那邊沒在打仗,我們可以慢慢走。”江辰看一眼碗裏麵的餛飩,也估摸著江顏吃的差不多,才沒勸她,繼續道,“路上你就當成是旅遊,雖然邊疆沒有什麽好景致,不過這邊的民風淳樸,居民人都挺好的。”


    就像是今天賣餛飩的這個婦人。


    “恩。”江顏點點頭,人沒什麽精神地趴在桌子上,悶悶不樂地道,“我好難過。”


    江辰將餛飩放在旁邊,揉揉江顏的腦袋,溫聲細語地哄著道,“那明天我帶你在這個城裏轉一轉,買點好看的新衣服好不好?街上還有好吃的,說不定有你喜歡的呢?對了,明天好像還有廟會,說不定會有雜耍藝人路過,長安裏都沒有的,我帶你去看看吧。”


    江顏看他一眼,不知道想起什麽來,她問道,“是不是我想要什麽,你都會給我?”


    江辰半點兒猶豫都沒有地點點頭道,“你想要什麽?”


    “我想要wifi。”江顏果斷。


    江辰:“……”


    這個他真的搞不來。


    看著江顏眼裏那一點兒小狐狸一樣的狡黠,江辰無奈道,“你是不是故意的?你讓我上哪兒給你搞wifi去?”


    “是。”江顏一點兒愧疚都沒有地承認道,“我就是想看看你搞不來會有什麽反應,怎麽樣,有沒有很生氣?”


    “你這丫頭。”江辰戳一下江顏的腦袋,失笑道,“我怎麽舍得跟你生氣?行了,天這麽晚了,你趕緊睡吧。明天我等你起來,然後帶你轉一轉,後天我們再啟程去軍營。”


    說著話,江辰就要站起身。


    不想,他還沒等起身,就被江顏扯住袖子,江顏眨眨眼,“能不能一起睡?”


    這屋子裏就一張床,床還不大,就算他們是親兄妹,畢竟也這麽大了。


    江辰猶豫片刻,還是站起身來。


    就在江顏覺得失望的時候,她聽見江辰道,“那你等我一會兒,我去隔壁把被褥拿過來。”


    江顏點頭,露出個淺淺的笑臉道,“好。”


    總覺得,好像隻要在江辰身邊就可以什麽都不用怕,就算是尹玉堂的影響還在,她也不那麽難過了。


    江辰在房間裏麵打好地鋪,看著江顏趴在床上眼巴巴地看他,才問道,“要開著燈……點著蠟燭睡嗎?”


    “也可以。”江顏點點頭,她趴在床上,看著江辰問道,“哥,我這麽任性,你會不會有一天討厭我啊?”


    “傻丫頭,想什麽呢?”江辰人本來要躺下,結果聽見這句失笑,他轉過身,胳膊搭在床上,看著江顏道,“你現在不管是什麽樣,都是我寵出來的,我怎麽會討厭你?而且我們顏顏一點都不任性,顏顏這麽善解人意,誰敢說你任性?”


    江顏很小的的時候父母就都不在身邊,一直都是和他一起長大的,江顏什麽樣他還能不知道嗎?


    “顏顏。”江辰捏捏她的臉,一本正經地道,“我們顏顏特別好,是哥哥的寶貝,所以就算是有個混蛋讓你難過了,顏顏也不要懷疑自己,知不知道?你特別好,特別溫柔,特別善解人意,他不珍惜是他的問題,不是你的問題。你是哥哥寵大的珍寶,不要跟別人受委屈,好不好?”


    江顏看著那雙眼睛,半晌才點點頭道,“好。那,哥,晚安。”


    她的感覺果然沒錯,隻要有江辰在她就什麽都不用怕,隻要有江辰在,就一定有人堅定的愛著她。


    ——


    雲生有些緊張地站在書房的門口,看著書房禁閉的房門,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他局促地對著鶴見問道,“咱們就真的不勸勸主上嗎?就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人身體就要垮了吧。”


    最近幾日往尹玉堂這裏送的東西已經少很多,但是之前的文書也還是積壓不少,自打從宮裏迴來之後,尹玉堂就把自己關在書房裏麵沒有出去過,他一直在批閱文書。


    人就像是不需要喝水吃飯一樣,不眠不休的一直在看著那些文書。


    “你去吧。”鶴見倒是看得開,他看一眼雲生,心情複雜地道,“你就想想看,這麽多年,不算夫人你看見有誰能勸得動主上?當年主上為聖人的事情受傷,連宮裏麵來的醫官都讓主上臥床休息,結果呢?”


    結果尹玉堂還是帶著自己剛從鬼門關迴來的身體繼續上朝。


    那會兒長安裏麵的權貴都說,尹中書怕不是山裏麵的什麽精怪變的,不需要休息。


    雲生一臉糾結懊惱道,“當初如果不是我……哎,都怪我,怎麽就不相信夫人呢?”


    要不是當時他一直在和尹玉堂說江顏可能會造反的話,現在也不一定是這個結果,雲生後悔得不行,他最近幾日也是吃不好睡不下的,就希望江顏能迴來。


    “現在說什麽都晚了。”鶴見也沒什麽辦法,他也知道雲生沒有什麽惡意,所以就隻是道,“就像是主上說的,如果夫人能迴來的話,那就再和夫人道歉吧。”


    就是不知道,夫人還會不會迴來。


    “四娘不會迴來了。”黃泉從後麵走過來,她的聲音帶著幾分冷意,眸光掃過兩人道,“四娘已經將和離書交給聖人,現在四娘已經和尹中書和離,所以,她不會迴來的。”


    鶴見站直身體,看著黃泉碧落鶯兒和後麵的一種仆從,問道,“你們這是?”


    “來向尹中書辭行。”黃泉抬眸看向鶴見道,“既然四娘已經和尹中書和離,我們也沒有留在這裏的道理。”


    黃泉和碧落是江辰送給江顏的,而鶯兒是江顏的陪嫁丫鬟,要是兩人真的和離的話,他們三人是肯定要離開的。至於後麵的那些,有些是因為聽說江恩中做的事情想跑的,也有些是想要迴到江家的。


    “都什麽時候了,你們還來添亂?”雲生本來最近就著急,現在看見這樣更是火氣大,他皺著眉頭道,“你們就不能消消停停的嗎?沒看見主上都已經多久沒好好休息,你們還來做這種事情?”


    “雲生!”鶴見想攔著,沒攔住。


    果然,黃泉一聽見這話,眼圈都紅了,她道,“你們主上是人,我們家四娘就不是人嗎?四娘自己一個人去邊疆,你知道她路上有沒有休息好,有沒有吃好睡好?路上有沒有遇見什麽匪徒流氓?就你們家主上金貴,我們家四娘就活該是嗎?”


    雲生被噎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好半天才憋出來一句,“我也不是那個意思……”


    “黃泉,你也別生氣,雲生也不是那個意思。”鶴見趕緊出來打圓場,他試圖緩和氣氛道,“我們都很擔心夫人,不過現在和離書還在聖人的手上,這不是還沒和離麽?你們也別那麽急著走,現在江家這樣,你們也不好迴去不是?就先留在中書府吧?”


    江家現在一片亂糟糟的,還在被大理寺查,是不太好迴去。


    “我們不迴江家。”向來都是膽子最小的鶯兒突然開口,她堅定地看著鶴見道,“我們要去邊疆找四娘。我生是四娘的人,死是四娘的鬼,不管她在哪兒,我都要去找她。”


    江顏不是原本的江四娘這事兒不知道是誰說出來的,不過鶯兒黃泉碧落等人都知道,但就算是這樣,鶯兒還是很想去找江顏。


    “你們怎麽去邊疆啊?”鶴見有些急,他勸說道,“你們幾個小姑娘要是路上出什麽事兒的話,被夫人知道肯定會傷心難過的。要不然這樣。”


    鶴見壓低聲音道,“過一段時間主上肯定是要去見夫人的,到時候你們正好和主上一起走,這樣又能保證安全,又能見到夫人,怎麽樣?”


    鶯兒被鶴見說的有些心動。


    “就這麽定了吧。”鶴見看出幾人的猶豫,果斷地幫她們下決定道,“那你們今天先迴去,行不行?”


    如今的尹玉堂壓力已經很大,他們能做的隻有給尹玉堂減少一點壓力。


    殊不知,書房裏麵的尹玉堂聽的一清二楚,甚至因為出神的時間太久,從毛筆上落下一個墨點,在紙上暈開痕跡。


    黃泉說的沒錯,他是人,江顏就不是人麽?


    他隻是想著他被欺騙難過,想著自己被隱瞞不悅,想著想要被江顏信任。


    就沒想過,江顏被懷疑也會不開心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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