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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顏迴來的時候錢還沒送迴來,她倒是也不著急,也很體諒,畢竟就算蕭家是皇商,一時之間要湊這麽多錢出來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自認自己非常體貼,江顏還在路過蕭氏的時候還提醒周圍人一句,記得定時定點給她澆澆水,免得人熱昏過去。


    等她是迴到自己廂房門口,還沒等進去,就被旁邊人扯住手腕。


    江顏揚眉:“放手。”


    “姑奶奶,您別跟我生氣了,你過去看看尹玉堂行嗎?等之後解決了,你把我生拆了都行,行嗎?”


    江顏麵無表情,隻是低斂著眉眼看著兩人手腕接觸的地方。


    秦牧一立即鬆手,欲哭無淚道:“姑奶奶,祖宗,您就去看看,就一眼,行嗎?”


    他雖然賭咒發願,但實在是沒什麽說服力。


    江顏正要離開,突然想起什麽,若有所思地看他一眼,似笑非笑地問道:“做什麽都行?”


    沒來由地後背發涼,秦牧一心裏打算著迴頭賴賬,所以硬著頭皮點點頭道:“做什麽都行,你就過去看一眼他吧。”


    反正這次之後,江顏沒個三五天也起不來床,他有大把的時間可以跑。


    沒在怕的。


    秦牧一都答應這麽喪權辱-國的要求了,江顏心情極好,晃晃蕩蕩地晃蕩到尹玉堂的房間門口,敲兩下門問道:“尹玉堂?”


    房門口沒有人,屋子裏麵也沒聲音。


    有貓膩。


    江顏沒進去,而是目光掃過一圈可能藏-人的地方,在幾個草叢間停頓一下,發出一聲輕笑。


    躲在草叢中的秦牧一隻覺得渾身一僵,幾乎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差點兒就從裏麵出來了。


    好在江顏也不知道是沒看見,還是懶得和他計較,看幾眼後就收迴目光,開門進去。


    秦牧一這才鬆一口氣,等房門關上的一瞬間,立即兩步並作一步衝上去,將房門死死關上,還在外麵上個門栓,才長出一口氣,抹一把腦袋上的汗,覺得這事兒算是成了。


    聽見門後的聲音,江顏目光掃過旁邊的窗子,冷笑一聲。


    她還以為秦牧一和尹玉堂算計好什麽了呢,原來是這種總裁一-夜-情追妻帶球跑的戲碼。


    這倆人就是生不逢時,看看這些手段,要是在現代怎麽也得是倆十年起刑。


    江顏將匕首藏在自己的大袖中,笑吟吟地往裏麵走,她來都來了,不看完這場戲多可惜。


    這孫子要是敢做什麽,她就好好教教尹玉堂做人。


    “尹玉堂?”


    她輕聲喊一聲,目光四處搜索著人的身影,小心翼翼地防備著自己的身後。


    半晌,她才聽見一聲悶哼從床上傳來。


    這都在床上準備好了?


    江顏沒過去,如果兩人是算計好的話,她自認打不過早有預謀的尹玉堂,所以還是保持安全距離的好。


    “江顏……”尹玉堂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低沉得過分,從床上傳來有些悶悶的,“你……別過來。”


    江顏樂了,她雙手環胸,微微挑眉問道:“現在還演戲呢?沒必要。秦牧一都把外麵的門給鎖上了,你也差不多收收。準備怎麽來,先表演一段深情戲碼,還是直接來?”


    一句話,讓尹玉堂徹骨發涼。


    他能從床幔間隱約看見江顏的模樣,她半靠在柱子上,雙手環胸,一雙眸子幽深清澈,又夾雜著與她先前氣質格格不入的淡漠與冷清。


    燭光在她身後搖曳著,夏夜的風吹來,吹散房間中原本的酒氣。


    尹玉堂突然覺得委屈。


    江顏真的半點兒都沒擔心他。


    甚至到現在,還覺得是他和秦牧一聯手演的一場戲。


    分明他也被秦牧一算計,江顏卻半點都不相信他。


    今日的酒怕是太烈些,他不過喝下一杯,怎麽就覺得酒氣氤氳在眼周了?


    “江顏……”他啞聲開口,好像下一秒聲音就會變得哽咽似的。


    他想和江顏說這件事情和他沒關係,還想和江顏說他也是無辜的,他甚至想要控訴江顏,他分明連半點對不起她的事情都沒做過,江顏為何這麽對他?


    但這念頭才剛上來,他就聽見有腦海裏另外一個聲音叫囂著。


    江顏分明也連半點對不起他的事情都沒做過,他卻那麽對江顏。


    竟一句反駁都說不出。


    喊自己一聲之後半天都沒說話,江顏也很耐心,找個地方一坐,挑著眉梢等尹玉堂繼續說話。


    床邊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江顏麵露防備。


    很快,陰影後出現一個人影。


    尹玉堂衣裳散亂,露出胸口些許肌膚,月光下襯得人膚白如玉,皮膚好得讓江顏忍不住想上去咬一口。


    她念頭剛起來,就發現尹玉堂的前進方向好像是自己,而且眼波洶湧,要被吃的人不像是尹玉堂,更像是她。


    江顏輕咳一聲,當機立斷從袖中拿出匕首來,對著尹玉堂道:“我警告你,你別過來啊。要不然缺胳膊斷腿的,可別找我。”


    瞥一眼泛著寒光的匕首,尹玉堂腳步根本就沒停頓,他大步上前,眼圈微紅走到她的麵前,手一抬。


    就在江顏打算讓自己手中的匕首發揮作用的時候,尹玉堂卻將兩手平抬至身前,手上還捏著一根發帶。


    他啞聲道:“你將我捆起來,我便不會對你做什麽。”


    恩?


    江顏狐疑地看一眼他,他難道喜歡玩這類的?這口味挺重啊……


    “江顏。”尹玉堂催促道,“動手。”


    瞥一眼絲質的發帶,看著就質量堪憂,感覺一扯就能扯開。


    “怎麽,劇本安排是你假意不從,然後藥效發作,掙開控製,一切都是你被迫的?”江顏不僅沒接發帶,還後退一步,繞到柱子後麵,撇撇嘴道,“你們這劇情還挺豐富,不去寫畫本子都屈才了。”


    尹玉堂眼圈似是又紅了些,半晌他才開口道:“要怎麽你才能相信我?”


    江顏怎麽都不可能相信。


    說的就好像,尹玉堂相信過她一樣。


    又要殺她,又差點兒將江辰送到府衙去,她煮的藥都被盡數倒掉,現在尹玉堂反過來問要怎麽才能相信他?


    簡直像個笑話。


    “你們能想到的劇本我都看過,真的沒必要。尹玉堂,天涯何處無芳草,何苦單戀一枝花是吧?皇宮裏麵陛下還等著你呢,你非要跟我較勁幹什麽?”江顏擺擺手,不耐煩地看向門道,“你能開個門嗎?我出場費很貴的,時長到了。”


    眼前高冷的小狐狸紅唇一張一合,讓他覺得自己也跟著燥熱起來,喉結上下一動。


    江顏沒有防備,被尹玉堂抱個滿懷。


    行放端正克己複禮的尹玉堂居然能幹出這樣的事情,讓江顏又羞又惱,抬腳就要往他身上踹過去,卻聽見一聲低低的聲音響在耳邊。


    “江顏,對不起。”


    江顏一怔。


    她動作沒能連貫,一個走神,就讓尹玉堂將手中的匕首搶走。


    唯一的護身之物被搶走,江顏渾身都繃緊了,活像是炸毛的貓。


    尹玉堂卻沒再靠近她,而是後退幾步,望向江顏,神色帶著幾分委屈道:“此事……我當真不知。秦牧一說與我喝酒,然後……你便來了。”


    他雖大致能猜到秦牧一放的是什麽東西,但他沒想到秦牧一居然能大膽到真的將江顏送過來。


    就不怕之後太後怪罪麽?


    江顏這會兒看著他,隻覺得這人演技超絕,而且必要時候居然連秦牧一都能賣掉。


    是個心狠手辣的角色。


    失去最後的防身工具,江顏渾身肌肉繃緊,眯眸問道:“然後呢?”


    兩人對視片刻,還是尹玉堂後退一步,人退至陰影中。


    “我不會對你做什麽的。”


    丟下這麽一句,尹玉堂就沒再有什麽聲音。


    江顏本是不信他的,隻是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見尹玉堂有什麽下一步動作。琢磨著藥效也該發作的差不多了,除非吃的是假藥,否則,尹玉堂怎麽忍得住?


    她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抬腳往床邊走。


    卻在還有一段距離時,嗅到一陣血腥氣。


    她頓住腳步。


    在陰影中模模糊糊地能看見尹玉堂匕首泛著寒光,握著匕首的手微微顫抖,而匕首之下……


    哦,這個不能播,血腥暴力了。


    江顏抽抽嘴角,合著尹玉堂這拿的是女主角的劇本?


    還揮刀自-宮來讓自己清醒?


    下一步是不是就該有個男主角來拯救他於水火之中?


    這果然是個耽美文吧?


    “尹玉堂。”江顏克製一下自己千奇百怪的想法,低聲問道,“這次的事情,你真的不知情?”


    陰影中的人沉默許久,才開口道:“……不知。”


    聲音已經有些顫抖了,也不知道是因為失血過多還是因為藥效發作。


    總而言之,哪個都不是什麽好結果。


    江顏微微俯身,平視著尹玉堂的眼睛。


    那雙眸子清澈如潭,卻又幽深如深淵,有與他極其不符的情欲,也有令人心疼的委屈。


    不像平日見到的尹玉堂,像喝醉的那一個。


    江顏到底還是心軟,輕聲開口道:“尹玉堂,我最後信你一次。”


    她深吸一口氣,抬手將自己身上的大袖衫脫下,露出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膚。


    尹玉堂瞪大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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