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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顏嫣然一笑,“我沒事啊,您不用擔心。”


    在監牢說話終歸不是迴事兒,尹玉堂人的狀態又不太好,看上去好像下一秒就會昏倒一樣。大理寺卿沒辦法,隻好讓人送江顏和尹玉堂迴去,臨走的時候還給個保證。


    “江四娘你放心,我肯定會給你個交代的!”


    江顏也沒追究。


    反正看著大部分人茫然的表情就知道,八成是一個小團體搞得事情,倒是柳九一直都很愧疚,送他們迴去的時候也一直在道歉。


    有這樣的同僚,柳九愧疚得都要跪下給江顏認錯了。


    “不是你做的事情,我不會怪你的。”江顏漫不經心地開口,施施然地走在前麵,“說起來,我還要謝謝你幫我這麽大的忙。”


    柳九不敢多話。


    將兩人送迴到少卿廂房,江顏沒跟著進尹玉堂的房間,而是迴自己的房間換衣裳去了。


    聽人說尹玉堂叫她的時候,江顏剛換完衣裳準備出去四處轉轉。


    “怎麽了?”江顏推門進去,麵上帶著幾分笑意,“還有什麽問題要問我嗎?”


    “……江顏。”尹玉堂第一次覺得手足無措。


    他明知道江顏生氣,卻不知道要怎麽做才好,他就隻能從自己想到的理由入手。


    “我並不知他們做出這樣的事情,之後一定會給你個滿意的答複,這類事情,不會再出現了。”


    江顏就隻是笑笑點頭。


    兩人之間的氣氛沉默下來。


    “你要是沒什麽事兒的話,我就先走了。”江顏拍拍自己的裙角,神色淡漠,“你的藥我會讓尹玉泉負責,至於他是自己熬還是找別人,與我無關。”


    提起藥,尹玉堂的心一沉。


    他有些逃避心理地連原因都不想問,隻是微微頷首,見江顏當真要離開,他忍不住開口道:“江顏。”


    看人在麵前頓住腳步,尹玉堂好半天也不知該說些什麽把人留下來,良久他才忍著自己的羞恥道:“我想吃你做的甜湯。”


    “做法我會教給膳房的人,你想喝讓他們做就行了。”江顏的態度說不上是冷淡,但卻十分疏離。


    尹玉堂愣住。


    他找不出別的借口,許是因為腦子生病不清醒,他竟做出一個連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情來:“江顏,我還沒退燒。”


    “你到底想說什麽?”江顏懶得陪他玩這種遊戲,雙手環胸直言問道:“尹少卿先前是連斷腿都能繼續做事的人,總不會因為這麽一點兒風寒就什麽都不行了吧?更何況,尹少卿……不是不相信我麽?”


    一句話,尹玉堂的心如墜冰窟。


    “我何時……”


    他的聲音啞到自己都覺得驚異。


    “你不是將我煮的藥都倒去檢查裏麵有沒有毒了麽?”江顏戳穿的時候毫不留情,她挑起眉梢道,“尹玉堂,既然你不信我,我也沒有必要為你做那些事情。為了我喜歡的人我付出生命都行,但是你……不配。”


    她在這大理寺無親無故,連個能說話的人都沒有。麵對著大理寺上下擺明的為難惡意,江顏一言不發,那些人幾乎要跳臉上來,她也隻是罵一頓了事。


    因為尹玉堂答應她會好好照顧江辰。


    她覺得尹玉堂是個好人。


    如今看來,是她太天真。


    江顏看著尹玉堂的臉,說出的話越發的絕情:“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我以為你至少算個好人,不會將我對你的好心拿去踐踏。你若是當真不想喝我煎的藥,不讓我煎就是,看我自己在膳房呆一個時辰端過來的東西被你倒掉,很好玩是麽?原先是我瞎,現在我恢複視力了。休書給不給隨你,我不在乎。”


    扔下這幾句話,江顏轉身就走,眼神沒有絲毫留戀。


    反正,她也沒打算跟著尹玉堂迴京。


    她要拐著江辰跑路,反正有這麽多錢,在哪兒生活不是生活?為什麽要在這種爹不疼娘不愛的地方?


    尹玉堂啟唇想喊她,卻覺得心中一陣鈍痛。


    疼的他唿吸都艱難,話都說不出來一句。


    江顏說的一字不差,是他將藥給送去檢查,也是他從未到位都沒信過江顏。


    但他貪了。


    貪圖從沒有體驗過的溫柔,貪圖一瞬間的靜謐寧靜。


    貪圖這個和前生全然不同的江顏。


    他也怕。


    怕舊事重演,怕江顏像是前生一般給他下見血封喉的毒。


    本以為可以瞞得天衣無縫,誰知道江顏竟然會知道?


    陌生的心痛讓尹玉堂捂住心口,好半天都唿吸不上來,連指尖都是在抖著的。


    江顏隻是覺得有些委屈難過,倒是並沒有太多影響,她晃晃蕩蕩地到大理寺卿的廂房裏,坦然問道:“我能帶走一個人嗎?”


    大理寺卿這會兒正心虛呢,見江顏不是來興師問罪的立即點點頭道,“可以可以,當然可以,你看你要帶誰走?”


    “我想讓小九兒陪我出去轉轉,附近我不太熟。”江顏眨眨眼問道,“會不會耽誤他的工作?”


    就算是耽誤也隻能說不耽誤。


    在大理寺卿的認可下,江顏晃晃蕩蕩地帶著柳九出去轉彎。


    還沒等出大理寺,.江顏就被人給堵上了。


    “陳武你還沒完沒了了是不是?”柳九都有些火了。


    自從上次被江顏點名罵過之後,陳武就一直在說江顏的壞話,這次的事情也是陳武攛掇的,抓人的也是他。


    現在居然還有膽子過來攔人?


    陳武冷笑一聲,低頭看向江顏道,“你別以為有個少卿護著你就了不起了,你遲早會露出馬腳的。”


    “如果有那麽一天的話,希望你能發現。”江顏懶得和他費口舌。


    陳武到底還是有些腦子的,沒敢再對江顏說什麽,而是轉頭對著柳九道,“幹什麽,我就和江四娘說句話你這麽緊張幹什麽?這段時間天天看著你跟在江四娘的身邊,每天都巴巴地跟著,喜歡上人家了?你算是個什麽東西,人家可是江家的貴女。”


    陳武說著說著,又扯出一個猥瑣的笑容來,“就算是人家真的和外人有什麽,也是和小王爺之類的身份,你絕對不可能……”


    柳九捏著拳頭幾乎忍不住動手,就聽見陳武一聲慘叫。


    不知道什麽時候從旁邊抄起一根棍子的江顏抬手就往陳武的身上招唿,一下下都是用能見血的力氣,砸在陳武的腦袋上直接就見血了。


    陳武疼的下意識就抱頭,卻被江顏毫不猶豫地一棍子就捅在肚子上。


    陳武比江顏快要高出兩個頭去,卻還是被江顏打的麵色慘白,抱著肚子一個勁兒地哆嗦。


    江顏麵色發冷。


    她手上的棍子往陳武的膝彎一敲,陳武就直接跪下。


    連柳九都沒看懂,但是幾棍子下去,陳武就躺在地上護著身上來迴打滾慘叫了。


    江顏的最後一棍子落在陳武的脖頸上,直接將人打得渾身抽搐,連護著自己的力氣都沒有了。


    “一而再再而三,看來你真的沒有學到教訓。”江顏緩步走過去,將那個棍子往陳武的兩腿之間用力砸下,在陳武的慘叫聲中冷淡開口道,“妄議王室,打死你都不會有人找我的麻煩。今日姑且留你一條狗命,看在……大理寺卿的麵子上。”


    她和江辰兩個孤兒,從小到大怎麽可能會少打架?


    隻不過她還是第一次見到說出這種話還能一點兒防備都沒有的。


    不會吧,不會真的有人覺得都已經這麽說話了還不會被打吧?


    要是但凡換一個有點兒防備的都不會被她這麽按著打,看來人不僅蠢,肌肉也沒長多少。


    江顏動手的時候有不少人都看見了,但是因為江顏的身份,再加上她出手太突然,沒人反應過來。


    等周圍的人反應過來,江顏的最後一棍子已經落下去了。


    周圍圍觀的人都是麵色一白,下意識地後退一步。


    江顏扔掉手裏帶血的棍子,漫不經心地道,“走吧小九兒,你帶我在附近轉轉。”


    陳武還滾在地上捂著兩腿之間慘叫,卻沒人敢上去幫忙。


    也沒人敢說江顏的不對。


    畢竟這麽多人都看著,是陳武叫囂在前。


    江顏下手也太狠了吧,這幾棍子下去,怕是直接把這人的下半身給廢了?


    尹玉堂和大理寺卿幾乎是一起趕到現場的,已經有坐堂醫在給陳武診斷了。


    “怎麽樣?”大理寺卿神色緊張。


    倒不是因為緊張陳武,而是緊張江顏的動手能力。


    坐堂醫也是第一次見過這樣的情況,一個女人把男人打成這樣,除了珺儀貴主他還沒聽說第二個。


    “全身上下外傷無數,有的地方應該已經骨折了……最嚴重的的是……”坐堂醫為難地歎口氣,搖搖頭道,“以後怎麽樣,就聽天命吧。”


    聽見這話,其他人的臉色都白了。


    江顏這下手未免也太狠了吧?


    大理寺卿搖搖頭,歎息道,“這個江四娘的脾氣未免……”太暴躁些。


    還沒等大理寺卿的話說完,尹玉堂便搖搖頭打斷道,“還是先問問清楚,陳武究竟是怎麽和她起的糾紛吧。”


    江顏不像是江辰,不會隨意動手才對。


    尹玉泉瞪大眸子,尹玉堂居然會幫江顏說話?怎麽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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