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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你說他......!”四座皆驚。


    “他殺死了我的大伯,還有我的父親。”趙天昊說。


    “那你為什麽還......”張天生瞪大了眼。


    “因為我沒有辦法,之前找不到他,後來殺不死他,現在,我自己可能都變成了一個頭頂懸刀的人了。”


    “殺了他?”張天生問。


    “我覺得讓他就這樣死去實在是太便宜他了。”


    “那你想怎麽做?”


    “我......”趙天昊想說什麽,又頓了下,歎了口氣,“殺了他吧。”


    “嗯?”


    “遲則生變,萬一他做出什麽有損我北山教聲名之事,損失更加慘重。”


    林臨思在一旁聽得心頭發酸,熱淚盈眶道:“我小徒弟長大了呢!”


    “師父您別這麽說話,咱才認識一年多。”趙天昊玩笑說。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林臨思站起身拍拍袖口,“以後我當你爹!”


    趙天昊抬眼看著自己的師父,眼睛紅紅的:“我爹沒有您這麽胖。”


    霎時間,正感觸於自己博愛胸懷感動於自己熱切胸懷的林臨思差點沒一頭栽倒在地。


    隻見他迴頭大叫道:“你個逆徒,敢涮你師......”卻見到自己的小徒弟已落下淚來。


    於是林臨思隻好歎息一聲,將趙天昊摟進懷中。


    “師父......”


    “嗯。”


    “我不甘心啊!”


    “為師知道,可你不能留他。”


    “是的,我不敢。”


    “那就將他掛在山門口示眾,再把他的屍體丟到山溝裏去喂野狼。”


    趙天昊再不說話了,隻顫抖著。


    半晌,他終於站起身來:“走吧。”


    ......


    二爺趙德洪正慢悠悠喝著茶——他平時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喝茶。


    突然有人來報:“二爺,三少爺帶人向這邊來了。”


    “嗯,都來了?”關於他的師父叫門的事情他已知曉了。


    “是,都來了。”傳話者說。


    “下去吧。”趙德洪輕一揮手,遣退了那人。


    傳話者不敢多待,心裏明鏡似的知道二爺脾氣捉摸不透,有時就算是心情好了,也能找個因由去罰幾個人,雖說沒有殺過人,但也多少有些嚇人,畢竟誰會願意平白無故就挨一頓鞭子什麽的呢?


    所以,隻幾天的功夫,這整個北山教就都知道了這位二爺脾氣不行,太古怪,就算是給二少爺辦事,也不能給二爺辦事。


    於是乎,北山教的教眾們每每見到二爺都要躲得遠遠的,以防止這位二爺突然腦抽,波及到自己。


    但是總有人點背。


    這位仁兄就是最點背的那個。


    他是在二爺


    迴來的當時,主動靠上去的,本以為是個大靠山,卻沒想是個大危險。。


    一個弄不好半條命就得搭在裏頭。


    他心驚膽戰,如履薄冰,隻恨自己不長眼睛,如無頭蒼蠅一般闖入人間煉獄。


    他一邊慶幸著又逃過一劫,一邊悄悄退下。


    “等等。”二爺突然開口。


    “在呢二爺。”


    “去一邊去,扇自己二百個大嘴巴。”


    “這......?”那教眾滿腦子都是疑問,“二爺,是小的做錯什麽了麽?”


    “你質疑我了。”趙德洪又喝了一口茶。


    他的手有些輕微的發抖,但是那個教眾顯然沒有觀察到這一點的眼力。


    “我......”


    “四百吧。”


    教眾一聽這話,冷汗“唰”地就從背後溢出來了,趕緊再不敢多拖遝一會,找了個隱蔽的角落,扇自己嘴巴去了。


    然而......


    “聲音太小了啊,聽不見,六百個吧。”


    “是,二爺......”


    角落處,“啪啪”的聲音有節奏的傳過來。


    趙德洪半躺在太師椅上,手中瓷茶杯早已破碎了。


    “雲嚳......你這個廢物!”他咬牙切齒。


    誠然,若是雲嚳在身邊的話,就算是給他十萬八千個膽子,他也不敢這樣說話。


    但現在畢竟不在,過過嘴癮也不算過分。


    可誰知......


    “你說我?”突有聲音傳來。


    這裏是什麽地方?


    北山教。


    二爺別苑——這名字是他自己取的,院子是他臨時建的。


    在平日裏,北山教眾,就算是誰有天大的事也不會有誰有這個膽子擅闖這裏。


    所有人都知道,他自己更知道。


    所以他現在身體發僵,冷汗直冒。


    他雖然知道對方無論如何不會殺他,但那種自心底而發的冰冷與恐懼,是很難被抹消的。


    “為什麽不說話?”蒼白的臉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我......哼,我明明要求你將清淨觀的人攔在外麵,可是結果呢?”趙德洪雖心中害怕,但麵上還算是硬氣。


    “有熟人,我不想攔。”


    “不想攔?”趙德洪挑起眉毛,有些尖銳地叫道,“那現在怎麽辦?他們要過來殺我了。”


    “所以我來了。”


    “可是你連攔住他們都沒有!”


    “攔不攔是一迴事,能不能殺死你又是一迴事。”


    “也是,一個大能一個入聖,確實不太夠看。”


    “有個小子收了天纏女的纏金絲。”


    “嗯?”


    “我看不透他的深淺,我一度以為他是那群人裏最弱的那個。”


    趙德洪蹙眉道:“你都看不透?”


    “是,也不知是什麽樣的法寶可以做到這樣的隱蔽,在我看來,他就是最弱的那個,我若殺他,他連還手之力都不會有的那種。”


    雲嚳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飲而盡,接著說:“但我親眼看著他收了纏金絲。”


    “天纏女呢?”


    “死了。”


    “死了?!”趙德洪猛地坐起來。


    “對。”


    “怎麽死的?”


    “當然是被殺死的。”


    “他們......能在你眼皮子下殺死天纏女?”二爺有些震驚,也有些隱藏的很深的不滿。


    “趙德洪。”雲嚳坐在趙德洪的對麵,探身向前,盯著他的眼睛,“我隻答應你幫你攔路,又沒答應你幫你保護天纏女。”


    “可你既沒有攔住路,又沒有保住天纏女!”趙德洪壓低聲音吼道。


    “我自有我的原因,總之,他們殺不死你。”雲嚳說。


    “嗯。”趙德洪也隻好點點頭。


    他已經感覺到對方已經拿出了最大的耐心。


    要知道,這位可是邪教的第一人,整個人間的邪教都要奉他為尊。


    修煉采陰補陽術又不會調理身體,導致腎虛火大,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能忍他到現在,他覺得對方已經給足自己麵子了。


    正想著,就聽見外麵傳來聲音了。


    不是扇耳光的聲音。


    是人的慘叫聲。


    反正也沒有多慘,但是挺多,很多人的聲音疊在一起。


    再等一會,人就進來了。


    六個人。


    三女三男。


    “賢侄,這麽快就來了啊?”趙德洪又恢複了那副笑容。


    趙天昊心中正燃著火。


    一路上,心中從來不曾熄滅的小火苗已經燒成了燎原的火。


    他現在很憤怒,他開口:“趙德洪,你殺我父親,殺我大伯,又用我北山教教眾的性命與邪教做交易,今日,你該死了!”


    趙德洪聽罷此言,卻沒有任何其他表情,隻道:“嗯,來吧。”


    刹那間,趙天昊隻覺自己心頭熱血逆流狂湧,直衝頭頂,想也沒想便要衝過去。


    隻可惜,被張天生拉住了手臂。


    “幹什麽!”趙天昊雙眼通紅,迴頭看著張天生。


    張天生卻搖搖頭。


    他的眼,始終盯著趙德洪身邊坐著的,麵色蒼白的人。


    “這麽快又見麵了。”那人開口。


    “是有些快。”張天生說。


    林臨思與姬伶已經站在所有人的前麵了。


    本來二對一的絕對優勢,現在卻變成了二對二了......況且還是一個有邪教之王的二。


    這場仗,有些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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