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景仲接過飛來的槍,拿到手裏仔細一看,好家夥,就是一支c-40穿甲步槍,三種槍械裏,射程最近的就是這種槍了。


    他無語地把槍一扔,跑到倉庫前想再撿起一把激光步槍,或者等離子槍也行啊,就算是刮痧也比打到人好啊。


    “拿到槍的同學,根據不同槍械的類型,站成三排,拿到激光步槍的站在最後方,拿了等離子步槍的人站中間,穿甲步槍的人站最前排,根據我的命令開火。”


    楊景仲剛想去換一把,克裏斯的命令便通過耳機傳了過來。


    沒有辦法,身為學員,他必須得按照命令來。


    拿到槍的學員們按照命令排成三排,大家都舉槍瞄向了不斷接近的那幾隻飛蝗。


    “等離子步槍,瞄準,開火!”


    隨著克裏斯一聲令下,處於中間位置的五名學員立刻開火,在單兵裝甲先進的火控係統幫助下,等離子流在飛蝗的周圍形成了一張火力網,無論飛蝗朝向那個方向,都會被等離子流擊中。


    恰如克裏斯之前介紹的那樣,等離子步槍實際上對蟲子起不了多大的殺傷,楊景仲利用麵罩的放大功能,將飛蝗的身體放大到幾乎就在自己眼前一樣,而那些發射出去的等離子流,除了會讓飛蝗遲滯一下之外,就起不到任何殺傷作用了。


    但是,這不到一秒的遲滯時間,就是克裏斯製勝的關鍵!


    在學員們剛把等離子流發射出去的那一瞬間,克裏斯就下令讓第一排拿著激光步槍的學員朝著飛蝗射擊。而他話音剛落,學員們剛扣下扳機的那一刻,就是飛蝗被等離子流打得停滯的那一刻。


    這一頓激光可是結結實實地打在飛蝗身上,那激光可不比等離子流,造成的傷害也更是顯著。


    光是一發激光打在飛蝗身上,那灼燒產生的傷口就已經能夠削弱了飛蝗的甲殼,若是一擊命中翅膀根部這樣相對致命的位置,效果將更為顯著。


    被擊中的飛蝗發出一陣慘叫,緊接著就是克裏斯的一聲命令:“所有人,全部趴下!”


    楊景仲本以為他會說第三排的人開火來著,沒想到卻是讓他們趴下的命令,但他也沒來的及多想,就這麽依照人體最基本的本能,條件發射地趴到地上。


    剛趴下的一瞬間,三根長達三十厘米的毒刺從他原來頭頂的位置飛過,紮在他身後不到兩米的地方。


    楊景仲僵硬地扭過腦袋,看了看那幾根深深紮進岩石裏的毒刺,這要是他的反應遲鈍那麽一秒,恐怕這幾根針就是紮在他腦門上而不是紮在岩石裏了,他可不認為憑自己腦袋上那一點防禦,能媲美21世紀主戰坦克正麵裝甲的抗穿程度。


    而這也是他第一次對克裏斯的看法有所改變,在這之前,克裏斯看起來並不太像是一個有什麽真材實料的人,但就剛才的這個表現而言,不論是指揮能力還是反應速度,都絕對稱得上是經驗豐富。


    “敵人逼近了,都給我站起來!”克裏斯對著趴在地上不知所措的學員們大吼一聲。


    楊景仲這才反應過來,就剛剛這一會兒,飛蝗已經幾乎來到了他們頭頂,是時候用穿甲步槍給他們予以打擊了。


    沒有等克裏斯下令,最後一排的四名學員就已經自己開火了。穿甲步槍雖然威力小射程近,但優點在於射速快,火力密度極大,縱使不能保證一擊就擊穿飛蝗的甲殼,也能將它打得失去行動力,完全處於火力的壓製之下。


    飛蝗相對薄弱的四肢和翅膀被長釘一樣的子彈一點一點卸下來,肥大的身軀像是一發五百磅的炸彈一樣直直落下,砸在學員們的身邊,激起一地泥土。而落在地上的飛蝗那就是落地鳳凰不如雞了,很快就被學員們用各類武器乒乒乓乓一頓亂打殺死。


    然而,令所有都沒想到的是,這些該死的蟲子臨死前竟然還不放棄,它們直到自己無法對地麵的人造成傷害,所以,攻擊的苗頭指向了天上的登陸艦。


    按照正常情況下來說,飛蝗的毒刺是無法擊穿登陸艦的裝甲的,別看登陸艦裝甲在一票軍用飛船裏算很薄很薄的了,但因為製造材質的不同、發動機馬力的不同,就算是跟驅逐艦比不了的裝甲,其厚度和抗穿能力也遠遠強於曾經的主戰坦克的正麵裝甲。


    因而,在飛蝗們發起第一次毒刺攻擊的時候,三四個在空中被擊中的學員當場斃命,但留在船艙裏的學員卻是什麽事都沒有,毒刺打在登陸艦的裝甲上,除了打出一陣火光之外,就沒有一根毒刺能紮進裝甲裏。


    可現在就不同了,登陸艦為了讓學員們能盡快完成繩降,將整個下方的裝甲板全部打開,而飛蝗現在瞄準的,等於是登陸艦卸去了盔甲的腹部,如果這一輪攻擊打出去,登陸艦和沒下來的學員們都必死無疑。


    “快用手雷塞住這幫家夥的嘴巴!”


    情急之下,楊景仲猛然想起,自己在沉睡的那一千年裏,不止一次地看過埃文諾人的新兵手冊,其中就有一段這樣的描寫,每一隻蟲子都是天性高傲的戰士,即便是知道自己無力抵抗即將戰死的時候,它們也會盡一切能力找到周圍最薄弱的目標予以打擊。


    在以前不知道的時候,楊景仲看到這句話差點沒笑出聲,天性高傲的戰士,埃文諾人這是和蟲子打仗打得惺惺相惜起來了?這種心態持續了很久,直到今天親眼所見,他才能感受到蟲子身上的那一份孤傲。


    縱使是被打得遍體鱗傷,縱使它們沒有自主行動的自由,一切都按母蟲的命令執行,但它們眼中的殺氣絲毫沒有因為死亡而減少一分,甚至還越來越旺盛。這是在任何所謂的智慧種族裏都難得一見的視死如歸的氣概。


    不過楊景仲可沒有一點想要讚美蟲子的意思,相比於欣賞蟲子的戰鬥精神,他更在乎還沒下船的邢炳炎和青木川上二人。


    而埃文諾人給出的解決辦法也很簡單,在蟲子進行臨死一擊之前,先下手為強,直接將蟲子殺死,但必須要給以致命性打擊,否則,隻要蟲子尚有一絲餘力,就絕對不會中止進攻。


    “教官,這裏有沒有手雷之類的爆炸物?”事不宜遲,楊景仲馬上對著克裏斯大喊道。


    克裏斯沒有說話,直接彎下腰撿起一個袋子,扔給他。


    楊景仲一把抓過袋子,輕輕捏了下袋子裏的東西,嗯,圓滾滾的,至少有十幾個。


    足夠了!


    他心神一動,單兵裝甲的腦電波接收器馬上就明白了他想幹什麽,原本射擊動態目標的預瞄圈變成了一條拋物線,裝甲的計算機自動接管了裝甲的控製權,楊景仲壓根什麽都用做,隻要讓計算機自行操控單兵裝甲把手雷全部扔出去就好。


    事實也確實是這樣,單兵裝甲非常仔細地操作著人體,將一個個手雷極為精準地投擲出去,和給定地拋物線完全吻合,而拋物線的終點,就是飛蝗的口腔。


    “轟!”


    當最後一個手雷即將落入飛蝗嘴裏時,毒刺噴出了。毒刺和手雷摩擦產生的高溫引爆了手雷,當場將飛蝗的頭和毒刺全部炸得稀爛,而別的飛蝗卻是早已將手雷吞進肚裏,手雷爆炸產生的破片將飛蝗柔軟的內髒攪得一團漿糊,藍綠色的血液從飛蝗的排泄口流出,幸虧單兵裝甲有著良好的空氣淨化功能,不然一股難聞的惡臭肯定能熏暈不少人。


    然而,還是有一隻飛蝗在臨死前將毒刺發射了出去,擊中了飛船的右後引擎。


    這下登陸艦徹底無法保持平衡了,原本還算水平的船身開始傾斜,這又引來不少同學驚恐的叫聲,兩個心態不太好的學員,已經爬到了缺口附近,準備一躍而下。


    “不行,你們現在跳下去肯定會死的!”


    萬急之時,兩個人及時抱住了準備跳下去的同學,楊景仲焦急地放大飛船地情況,果然,就是青木和邢炳炎他們兩個。


    “都不要急,聽我說!”青木的位置本來是可以前幾位下船的,但因為他之前承擔了控製登陸艦激光炮的任務,所以那麽大好的位子就白費了。


    此時,飛行員仍在努力控製飛船的平衡,但冒著滾滾濃煙的引擎已然是徹底失去了作用,飛船的高度正在不可避免地降低,墜毀隻是時間的問題了。


    “各位,請讓你的裝甲顯示我們的高度,這套盔甲雖然優秀,但抗摔能力是它最大的缺點,大家千萬不要抱著僥幸心理直接跳下去,否則隻有摔成肉餅這一個結果。我讓我的微腦進行過測試,大家隻能在距離地麵一百米的地方跳下去,才能保證沒事。大家千萬沉住氣,不要意氣用事!”


    青木的話就像是一顆定心丸,讓所有人懸著的心都落了下來,畢竟人家家裏就是負責造這東西的,雖然埃文諾人的單兵裝甲較為先進,但想必青木絕對是見過的,而且他的微腦可不是學校發的這些爛玩意兒,那可是正兒八經的科技微腦,測試一副裝甲應該不是問題。


    仍在登陸艦的學員們緊張地看著右眼下方顯示的數字,那是飛船距離正下方的高度值,地麵上的同學也在緊張地為船上的同學們祈禱,在這個遍布蟲子的星球上,每一個人都是一個戰鬥單位,現在的每一個人的犧牲,都意味著後麵的日子更加難過一分。


    終於,當數值變化到一百的那一刻,青木川上對著耳機大吼一聲。


    “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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