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拉普夫目光中的殺氣僅僅顯露了一瞬間,隨著一聲仰天長歎,他的眼睛又重新被灰暗所填滿。


    “聽格奧爾基所說,你就是那個首任穿梭者是吧?”庫拉普夫點起一根煙,隻抽了一口後就放到一邊任它自己燃燒。


    “嗯,按照他們的說法,我應該是第一個被選出來的。”楊景仲點點頭。


    “身為一個老人,我想告訴你,不管你是否是埃文諾人選出來的,隻要你和穿梭者這三個字掛上勾,你以後的日子都不會很好過。如果你以後不想渾渾噩噩地繼續過下去的話,建議你從現在開始就培養自己的班底,至少要有一部分死心塌地的下屬。記住,是下屬,不是朋友,我那些所謂的朋友到頭來反而是最快落井下石的人,倒是我的下屬有不少選擇繼續追隨我,隻可惜,這些年來,我的那些下屬都走得七七八八了,就剩下我這一個人還在繼續戰鬥。”


    “可是,我還隻是一個軍校生,怎麽去培養自己未來的班底啊?”楊景仲身體略微向庫拉普夫靠攏了些,對於老一輩人的經驗之談,即便是來自對手,他也願意放下身段洗耳恭聽。


    “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軍校裏麵應該有一個遊戲軟件叫天演對不對?”


    “沒錯,但那個裏麵都並非實名製的,我如何知道以後他們是否會在現實裏和我碰麵啊?”楊景仲皺了皺眉。


    “很簡單,你知不知道聯盟裏有個專門的比賽就是為了天演服務的,聽說最近兩年聯邦還靠著一個叫施泰特的年輕人在這比賽裏拿到了一個議會席位。”


    “我明白了,你是讓我去參加這個比賽,這樣一來,我就需要和他們在現實裏碰麵,而且通過團隊上的配合,我能加深和他們的關係,未來遇到事情的時候他們還是可以靠得住的。”楊景仲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不錯,隻是這個過程說起來簡單做起來難啊,雖然隻是個遊戲,但其中暴露出的人性黑暗麵一點不比現實中少,如果你能從那個遊戲裏麵殺出一條血路,那你在現實裏也不會差到哪去。好了,我要說的也就這些,剩下的路需要你自己去體會,人心這種東西,不是隻言片語就能說清楚的。”庫拉普夫雙眼微微閉上,輕輕地靠在椅子上。


    楊景仲看他不再說些什麽,也不好問他關於重甲軍團的事情,隻好起身出去找格奧爾基。


    “等等,你應該還有什麽事沒問吧?”


    楊景仲前腳還沒踏出門,庫拉普夫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這……前輩怎麽知道?”楊景仲也沒有狡辯,聽他的口氣是想要說些什麽來著。


    “哼,格奧爾基那家夥的伎倆還能瞞過我?當初我倆關係好得能穿一條褲子,在那麽多人都背叛我的情況下,也就這老小子能主動找我了。”庫拉普夫冷哼一聲,一副看穿了所有事情的口氣。“你啊,不過是他利用你穿梭者的身份和年輕,來套我話的工具罷了,他恐怕認為我看到你後,會想到年輕時的自己吧。但你這小子不會跟他要點好處嗎?就這麽聽他的話啊?”


    對於他的這句話,楊景仲隻能尷尬地撓了撓頭,事實也的確就是這樣,沒啥好辯解的。


    “也罷,我可以把重甲軍團的資料交出來,但是我希望你們不要將這個資料上交給總司令部。或者說,你們看了這裏麵的資料後,就不會去主動上交了。”


    庫拉普夫的指甲摳進左太陽穴的皮膚裏,撕開表麵的一層血淋淋的皮後,露出一個微小的芯片。


    楊景仲條件反射地往後退了一步,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這個,給你,”庫拉普夫咬緊牙關,硬生生地將芯片從太陽穴上摳了下來,“這個芯片裏麵,記錄了重甲軍團,準確來說應該是武卒軍團的全部訓練過程,當然還有一些其他的東西,具體的你讓格奧爾基看完就明白了。”


    “不就是一個芯片嗎,怎麽都搞得這麽神秘兮兮的。”楊景仲嘟噥著接過芯片,抽了點紙巾擦幹上麵的血跡。


    “行了,你去吧,剩下的時間,就讓我自己一個人好好休息休息吧。”庫拉普夫把長袍蓋在身上,不再多說什麽。


    楊景仲走出門正好看見格奧爾基蹲在門口,手裏抓著那個空酒瓶子在那念念有詞:“我可憐又可愛的酒啊,你死的好慘啊,我珍藏了你這麽久,沒想到你竟然是死在了別人的胃裏啊。”


    “咳咳。”楊景仲越聽越不對勁,咋感覺這麽別扭呢,但實在又不忍心打擾他。


    格奧爾基聽到咳嗽聲,呆滯的眼神重新恢複生機:“拿到了?”


    “嗯,就是這個。”楊景仲把芯片交給格奧爾基。


    “你先等會兒,我去檢查一下這個芯片裏麵具體的內容,時間可能會很長。如果你不願意等我的話,就去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不過記住了,不要迴這個司令部了,不然你會沾染上一些不好的東西。”


    “不好的東西?啥啊?”


    “說好聽一些,就是止痛劑,不好聽嘛,你懂的。”格奧爾基在楊景仲肩膀下拍了兩下,臉上的笑容有點耐人尋味,“不然你以為他為什麽腿上兩處槍傷,卻能跟正常人一樣談笑自如?真正的秘密就是在他抽的那些煙裏。”


    格奧爾基大笑兩聲,轉身離去,身影消失在過道拐角處。


    楊景仲眯著眼目送格奧爾基離開,不過確實,經過那麽長時間的戰鬥,這會兒精神突然一放鬆,疲勞感就如潮水般襲來。


    “讚普中校。”楊景仲向周圍望了望,看到讚普中校正遠遠地站在一堆槍支旁邊和士兵們聊天,雖說不太好意思,但現在楊景仲也找不到第二個認識的軍官了。


    “先生,有什麽事嗎?”讚普中校倒是沒怎麽不耐煩,一聽到叫聲就急忙趕過來了。


    “附近有什麽可以休息的地方嗎?”


    “叛軍戰艦我不是很了解,需不需要我派艘登陸艦將你送迴nf號?”


    “那倒不用,現在大家都在忙著做事情,我一個人為了休息就要動用一艘登陸艦,這行為不是很好。”楊景仲低頭想了一下,“這樣吧,你拿個單兵裝甲過來,我就隨便躺著休息會兒。”


    “這……先生,是不是不太好啊?”


    “沒事,戰爭時期大家不都是穿著單兵裝甲在野外休息的嗎?大家是人我就不是人?拿過來吧。


    ”


    楊景仲接過讚普找來的的單兵裝甲,把麵罩顏色調到最暗,隨便找了個安靜的地方躺下,不得不說,聯邦設計的單兵裝甲還是很人性化的,充分考慮到了士兵們在野外休息時的舒適性,楊景仲感覺自己不是躺在一堆硬邦邦的鋼鐵裏,而是睡在一個溫暖舒適的睡袋中。


    在楊景仲睡覺的時候,nf艦隊也沒閑著,經過剛剛的戰鬥,nf艦隊損失也相當慘重,光是皓月級巡洋艦就有四艘被擊毀,將近兩萬官兵永遠地躺在了冰冷的戰艦中。nf號損失也相當慘重,一半的光束炮台失去作戰能力,護盾量隻剩下正常情況的百分之十五。


    而且並不是所有叛軍都聽從了庫拉普夫的命令,雖然戰艦投降了,但還有部分叛軍依托戰艦內的地形優勢,殺傷了不少前來受降的聯邦士兵。nf艦隊高層也是手忙腳亂,既要布置艦隊防守,防止逃散的叛軍部隊殺個迴馬槍,又要從各個戰艦上調集兵力,肅清戰艦內負隅頑抗的叛軍。


    對於一些實在無法修複的戰艦,nf艦隊選擇直接放棄,戰艦上的士兵被登陸艦運送到別的戰艦上,附近的戰艦則集中火力將無法動彈的作戰艦隻轟成碎片,絕不給叛軍留下任何有用的元件。


    當一切事情都完成的時候,nf艦隊已經在原地呆了四個多小時了,現在是時候踏上迴家之路了。而如今的nf艦隊規模甚至比原來還要大,光是一艘繳獲的烈日級戰列艦就足以彰顯出這場勝利是多麽的來之不易。


    “小子啊,醒醒,我們馬上就能迴家了。”


    楊景仲睡得正香甜的時候,一個毛茸茸的大手掀開了他的麵罩,刺眼的光芒立刻讓他驚醒。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嗎?我睡了多久?”楊景仲睡得一臉懵逼,連自己在哪都弄不清楚了。


    “說事情吧也不是什麽大事,但我也非叫醒你不可,而且你都睡了四個小時了,也差不多了吧?”格奧爾基用手電筒在楊景仲眼睛前閃來閃去,就是讓他睡不著。


    “別閃了別閃了,我起來還不行嗎?”楊景仲氣唿唿地坐起來,要不是條件不允許,他都想一拳打在格奧爾基那張老臉上。“什麽事啊?這麽著急。”


    “這個芯片先放在你這。”


    楊景仲疑惑的看著被強行塞到手上的芯片,注意到格奧爾基的臉色似乎不太好:“這芯片不是要交給你的嗎?幹嘛又要給我?”


    “我算是知道聯邦為何一直要我找到這個東西,裏麵記錄的事情可著實讓我吃了一驚。”格奧爾基觀察了一眼附近,確認沒人後才繼續道,“這裏麵的東西可以說是能讓整個聯邦都陷入混亂,我需要一定時間去消化、調查一下。在進入聯邦控製區的時候,很有可能會有一批特工上來搜查,而你並不在nf艦隊的編製之內,芯片放在你這裏應該還是比較安全的。”


    “至於這個芯片什麽時候還給我,”格奧爾基停頓了一下,臉上的神情變得非常嚴肅,“等你能指揮三個省級艦隊之前,這芯片一直放你這裏,到時候你直接看芯片裏的內容,然後再來找我。記住,不到那種實力之前,千萬不要察看芯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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