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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陵玨雖沒有同王暢說太多話,但她卻真真正正記住了王暢這個人。


    因為東陵玨身體不佳,這場生日宴也沒有持續太久。


    楚南玥與東陵爍早早將宴會結束,而後又詢問著東陵玨的身體。


    “八公主殿下,今日可把你累到了?”楚南玥關懷道。


    東陵爍亦是在旁邊專注地望著東陵玨,生怕東陵玨的身體有什麽問題。


    東陵玨則淺淺笑了下,輕聲道:“楚姐姐,其實今天我不覺得累。”


    楚南玥看她一副樂嗬嗬的爛漫模樣,心裏一軟,也笑著逗她:“八殿下今天看上去很高興,但不知是為了誰。”


    “是因為……”東陵玨沒什麽心機,差點就要脫口而出,而臨到嘴邊,卻又止住了,改說道,“是因為楚姐姐和六哥呀。你們為我忙碌那麽久,我的生日宴第一次這麽熱鬧。”


    “是因為我們嗎?”楚南玥眨著眼睛問道,“可今日在宴會上,八公主可沒同我們說幾句話,倒是和王大人相談甚歡。”


    看東陵玨依舊一副裝傻的樣子,楚南玥就幽幽繼續道:“對了,你同王大人說了什麽來著,當時沒注意,但依稀聽到幾句。”


    東陵玨嚇得慌忙過去捂住她的嘴:“求求楚姐姐別說啦。”


    楚南玥看她那副少女的嬌羞,便一陣笑意:“好了,我什麽都不知道,公主殿下說什麽就是什麽好了。”


    先前東陵玨還害羞著不言語,可楚南玥一不追問,她反而又蠢蠢欲動起來,衝著東陵爍嚷嚷著:“六哥,你平時的政務忙碌麽?我這裏一切都好,六哥快去忙自己的吧。”


    東陵爍還沒反應過來,隻問道:“我哪裏有什麽忙的?如今天都暗了。”


    而東陵爍收到楚南玥的一記眼神,才反應過來,乖乖先行離開八公主殿上。


    待東陵爍一走,東陵玨像是失了一部分羞怯一般,抬眼望著楚南玥,又是欲言又止的。


    “楚姐姐,你喜歡過一個人嗎?”東陵玨問道。


    “喜歡?”楚南玥輕聲重複著。


    她跟著想起不久前才離開的東陵爍,而後卻搖頭否認道:“我不曾喜歡過誰。”


    “那楚姐姐知道什麽是喜歡嘛?”東陵玨追問道。


    楚南玥沉思了下,道:“或許就是在意那個人吧,因他的歡喜而歡喜,因他的悲傷而悲傷。”


    她知道東陵玨的問題並非是沒有緣由的,於是問道:“八殿下,你為什麽突然問起這個來?”


    東陵玨的腦袋抬得很低,幾乎要把自己的腦袋塞進寬大的衣袖裏。


    “楚姐姐,我覺得自己就是有這種情感了。”東陵玨低聲道。


    她的聲音極小,可是又帶著難以言喻的歡喜。


    楚南玥望著她,便追問著:“八殿下是在說王大人吧。”


    而這一次,東陵玨沒有任何拒絕。


    “八殿下喜歡王暢大人,這沒有什麽啊。”楚南玥溫聲道。


    “可是我有著腿疾,王暢大人卻是新科進士,是東陵的第一武狀元,何等風光呢。想必京中必然有大批的女子會喜歡他,我不過是其中的一個而已。”東陵玨的語氣裏透著哀傷。


    “八殿下怎麽會這麽想?”楚南玥握著東陵玨的手,“殿下是一國公主,身份尊貴,而王暢卻是平民出身。若問誰嫌棄誰,也該是八殿下嫌棄王暢才對。”


    東陵玨一聽楚南玥稍有輕視王暢的意思,就急切道:“楚姐姐一向看人平等,怎麽這次卻說得這麽不適宜呢?王暢大人是憑著真才實學,才有了功名,在我看來,比那些不學無術的貴胄子弟好出幾番。”


    楚南玥一下子笑了出來,道:“正是這個道理。八殿下若明白,就該知道王暢大人也同樣不在意那些虛的事物。不止是出身,也是你的身體,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


    “更何況……”楚南玥頓了下,“更何況王暢若對八殿下無意,又怎麽會主動過來,同殿下搭話?我同王暢大人相識以來,還從未見過他除政事以外,主動同女子說話。”


    在楚南玥的印象裏,王暢像是主動同姻緣二字相隔絕。


    王暢因為是從鄉裏一步步艱難地考上來,一向以社稷為念,而成家之事,反而從來都不曾想過。


    他之所以主動來找自己請教問題,也是為了公事,尊重自己對國事的判斷。就連上次差點被人構陷,也是氣的不行。


    可對待東陵玨,則就不同了。


    楚南玥相信會有一見如故的情感存在,否則一場尋常的生日宴上,王暢便不會對東陵玨生了心意。


    “王暢大人閑時,從來沒找過女子說話嗎?”東陵玨心裏一動,多少感覺出自己在王暢心裏的不同來。


    楚南玥點了點頭,又補充道:“若嚴格說來,他確實偶爾主動找我,但確實為了政事,八公主不必多慮。”


    楚南玥此番是擔憂東陵玨會誤會,而東陵玨聞言,反而咧嘴笑了起來。


    “楚姐姐這是說的什麽話?”東陵玨道,“誰都知道我六哥喜歡你,你不會看上王暢大人的。”


    楚南玥知道這無關對王暢的看輕,而是東陵爍的優秀,在朝中都是聲名顯赫。


    “你又怎麽知道六殿下的事?”楚南玥支支吾吾問起。


    先前還在被楚南玥打趣的東陵玨,此刻覺得情況幾乎要被反過來了。


    “楚姐姐打了勝仗迴來那日,六哥也去找父皇了,似乎從那天起,六哥每次來看我時,都不忘說起楚姐姐。”東陵玨迴想著道。


    楚南玥這時才恍然大悟起來。也難怪東陵玨會對她如此熟絡。


    原來東陵玨雖然是與她並不相識,也從未見過,但卻從東陵爍的口中聽到了無數次。


    楚南玥不禁覺得心中湧現出一種奇妙的感覺來,可楚南玥又不知東陵爍是如何向東陵玨敘述的。


    她想起東陵爍素日的做派,對她隱隱表露的情話,就忍不住臉上一熱。


    “你可不要聽六殿下胡說什麽,其實我們平時接觸不多,遠沒有這麽熟絡。”楚南玥忙道。


    東陵玨卻是一臉不信的樣子:“楚姐姐反駁得太快了吧,可我還沒有講過,六哥都對我說了些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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